安冷月的这一剑,也震慑住了那五百禁卫军。
禁卫军乃皇帝亲军,不仅战力不凡,出身亦是不凡。
皇上派下来的差事,他们不敢阳奉阴违,但心里却是完全没有把安冷月和凌轩放在眼里。
安冷月露了这一手,却是瞬间便改变了大部分人的看法。
军人天生便崇拜强者,安冷月表现出的实力比他们强悍,便能够赢得他们的尊重。
当然,不排除有些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会觉得安冷月一个女人凌驾在他们头上很难堪,而对安冷月产生怨恨的。
不过,这样心胸狭窄的人,注定成不了什么大事,安冷月根本不会把他们的想法放在心上。
“出发。”安冷月再次下令出发,身后那些不管存着什么想法的禁卫军行动都比之前麻利了一倍有余,整个队伍也显得越发齐整。
王顺的马被安冷月给斩了,身上也淋了一头一脸的马血,但这个时候,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安慰。
只有他的一个亲信,签了一匹马来给他,换洗的衣服暂时却是没有的,队伍也不可能停下来等他一个人洗漱换衣。
王顺也不敢有任何意义,灰溜溜地便爬上了马,顶着一身脏污,乖乖地跟在了安冷月和凌轩后面。
他们一行的行进速度并不快,在安冷月看来,这完全不像是行军,更像是郊游。
走到中午,他们也不过走了三十多里路,凌轩抬头看了看天色,随即般下令准备生火造饭。
王顺现在是完全不敢往凌轩和安冷月身边凑了,队伍一停下,他就准备偷偷溜走,找个有水源的地方好好收拾一下自己。
这些年他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不知不觉中竟也养成了喜洁的毛病。
顶着这一身脏污一个上午,就已经是他忍耐的极限了。
却不想,刚走了两步,便听到背后凌轩一声怒喝,“站住,韩章你要去哪里?”
王顺脸上的肥肉颤了颤,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好半晌才扯出一抹谄媚的笑容,转身讨好地对凌轩道:“这,下官一身脏污,实在不好见人,正准备找个地方收拾一下自己,免得污了王爷您的眼睛。”
“宣威将军。”凌轩淡淡地看着王顺,突然喊了一声安冷月,“你告诉韩副统领,行军途中,不经上官允许,擅自离队是什么罪名。”
安冷月看着凌轩一本正经的样子,禁不住有些想笑。
别人不知道,她却一眼就看出来了,凌轩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罚,才把她揪出来顶缸。
不过,装的倒是真像,其他人怕是半点都没看出来吧。
她清了清嗓子,强行将到了嘴边的笑意压了下去,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严肃正经,冷声道:“视情况而定,轻者可判其贻误军机,重者可以逃兵罪论处。”
这两个罪名的惩罚可谓是天渊之别。
贻误军机听起来严重,但这个军机却也有轻有重,一般若是没真的耽误什么大事,也就是打几军棍了事罢了。
但,逃兵却是大罪名,抓到了就是斩立决,没有丝毫
商量的余地。
禁卫军虽然和地方军有所不同,但用的都是同一套军纪,王顺对这一切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听了安冷月的话,忍不住开始怀疑,安冷月和凌轩就是打定了注意要给他按一个逃兵的罪名,好光明正大地杀了他。
王顺的脑袋顿时飞速运转起来,强辩道:“下官还没有离队呢,所以罪名不能成立,王爷不能用这种不合理的借口治下官的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下官不服。”
“呵。”凌轩听了王顺的狡辩,不由冷笑出声,“若非本王叫住你,你恐怕早就走远了。本王可是救了你的命,你不知感恩便罢,竟还在本王面洽如此放肆叫嚣。”
他缓缓勾起唇角,用一种带着微微失望的语气道:“看来,本王便不该对你抱有期待。迟到,外加意欲擅自离队,两罪并罚,便罚你四十军棍吧。”
“来人,把他拖下去,立即执行。”凌轩眼中闪过一抹清晰的杀意。
王顺一直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凌轩的表情,自然将这抹杀意看得一清二楚,心中不由一凛。
军棍里面的那些猫腻他一清二楚,当年他当上禁卫军副统领的时候,手下人不少都不服他,他可没少利用这里面的猫腻除掉那些跟他作对的顽固分子。
四十军棍,若是有心,把一个人活活打死也是有可能的。
若说他之前还觉得凌轩根本就是虚张声势,现在却不敢笃定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王顺这个人向来能屈能伸,当机立断,立刻就给凌轩跪了下来,“王爷饶命,下官知道错了,求王爷给下官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啊。”
凌轩完全不为所动,淡淡地道:“有功当赏,有过当罚,并不是你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便可以免掉处罚的。否则,犯了错的人一句知错了,便可以逃脱处罚,军法的震慑何在?”
“拖下去。”凌轩一声令下,那些禁卫军却碍于王顺的积威根本不敢动,但凌轩身边的人可不会害怕王顺。
立刻便有两人从凌轩身后出来,走到王顺身边伸手将他牢牢制住。
王顺还想用蛮力挣脱开两人的束缚,但一动手才发现,这两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人竟然是高手。两人的手如同铁钳一般钳制着他的肩膀,根本挣脱不开。
王顺不由变了脸色,张嘴还想要求饶,却被制住他的人趁机塞了一团麻布进嘴里,将嘴巴死死地堵住了。
“唔唔唔。”王顺忍不住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朝着凌轩发出一连串模糊的声音。一边叫,一边不停地对凌轩磕头。
凌轩将他狼狈的模样都收在眼中,却没有半点同情。
在他看来,王顺根本就是自作自受。
而且,他也并没有打算要了王顺的性命,这一次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
王顺对他的冒犯,他并无心多做计较,但他不该去打冷月的主意。
龙有逆鳞,触之则死。
冷月就是他的逆鳞,所有觊觎冷月或者想要伤害冷月的人,他都绝不会放过。
若是让韩章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死了,反倒
是便宜了他。
生不如死,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凌轩手下的人,对刑法大部分都有着深刻的研究。
他们很清楚,怎么打能让人痛到极致,却不留下半点伤痕。更清楚,怎么才能让人看起来伤得并不重,但实际上却已经损了根本,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人的身体会越来越虚弱,然后进过漫长的煎熬,才会真正死亡。
当然,如果那人有足够的勇气自杀的话,自然可以早早结束掉这种折磨。
但,像王顺这样的人,却是绝对不可能有那种勇气的。
不需要深入了解,凌轩却已经将王顺看透了。
王顺的嘴里塞着麻布,无法发出惨叫的声音,这样行刑的场面看起来似乎并不怎么可怕。
但王顺平日里在禁卫军中积威甚重,在大多数禁卫军士兵的眼里,王顺都是一个不可逾越的存在。
却不想,这样威风八面的副统领,竟也会这么狼狈地被按在地上打军棍。
副统领可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啊,平王殿下难道真的不怕副统领去皇上面前给他上眼药吗?
众人禁不住觉得,平王殿下连副统领都毫不留情地执行军法了,对他们肯定就更加不会留情了。
本来他们还只是慑于安冷月的武力,现在却是真正对凌轩产生了一抹敬畏。
众人才意识到,即便平王殿下不受皇上宠爱,本身也是个弱鸡,但他也是个王爷,对他们拥有生杀予夺之权。
若是平王铁了心要处置他们,他们根本不能反抗。
一时间,原本还有些小心思的众人顿时全都老实了下来。
安冷月侧头对凌轩笑了笑道:“你这招杀鸡儆猴用的不错,看来这四天应该不会再有人给我们找不痛快了。”
凌轩淡淡地微笑道:“这头蠢猪自己撞上来,不用白不用。我向来是不怎么喜欢杀人的,希望这些人能够聪明一些吧。”
安冷月听了凌轩的话,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只觉得这家伙真是虚伪透了。
这人难道忘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在处置一个背叛自己的手下吗?
当时那血腥的场面,就算久经沙场的她都忍不住有些胆寒呢。
这么凶残的人,怎么好意思说自己一向不喜欢杀人的呢?
凌轩注意到了安冷月的目光,也禁不住想起了两人初见时的场面,却丝毫不觉得心虚,淡定自若地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有些人确实该死,有时候以杀止杀也是很有必要的。”
“呵呵。”安冷月只给了他两个字。
什么都让这家伙说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一场军棍下来,王顺虽然丢了半条命,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但最后还是顽强地活了下来。
甚至,在短短一天内,便能起身行走了。
所有人都认为凌轩让人手下留情了,连王顺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心里对凌轩的惧怕禁不住也减弱了几分。
觉得,凌轩虽然表面上钱强势,其实依旧是外强中干,并不敢真的拿他怎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