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八九章 遭遇战

朱厚照由最初的兴奋到稍微不安,最后演变成一种莫名的恐惧。

即便再无知的人,也能看出情况不对,自己这是被贼寇团团围住了。贼寇数量绝非几十骑,很可能上百甚至几百骑,这也是他们为何敢跟官军交战的原因,土匪中这样数量的存在可谓凤毛麟角,他们有自信可以以让官军一个都不逃不掉。

“保护公子!”

江彬大喊大叫,不过这会儿他基本上只能是空喊口号,因为黑夜中敌人的数量以及采用什么方法进攻都搞不清楚,自然无从去谈如何保护皇帝的问题。

群敌环伺,江彬不知该迎战还是突围,或者该从哪个方向逃跑,这片河滩战场已乱成一片。

“嗖嗖!”

就在朱厚照等人陷入重围时,突然后方来的那股人马开始射箭。

这次朱厚照私自潜逃,从未有过在途中开战的打算,所以他手下连块盾牌都没有,面对如水泼而来的箭雨信心不足。

只听箭矢破空的声音密集传来,江彬迅速判断出,这根本不是普通箭矢,而是军中劲弩,如此“火力”绝非普通匪寇能拥有,恐怕自己今日要交待在这里。

江彬此时充分表现出他的忠心,直接策马挡在了朱厚照身后,准备用身体去阻拦射过来的弩箭。

但江彬担心的一幕并没有发生!

弩箭没有射到官兵身上,而是朝前方那些突袭而来的贼寇射了过去,随即从背后冲来的人马主动散开为两路,分别朝两翼的贼匪杀了过去。

“保护公子!”

江彬不知该如何应付这种情况,除了高呼口号外,再无其他动作。

战场上喊杀声响彻大地,那些贼寇怎么都没料到,这路看起来可以轻易吃掉的官军,居然有援军,这十多名官军更好像是诱饵,故意引诱他们出来,对方后续骑兵数量居然有上百,且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冲杀时气势十足,那些贼匪凌厉的攻击势头明显被压制住了。

“啊——”

“杀——”

惨叫声、厮杀声、马鸣声乱声一团。

因月黑风高,朱厚照没法看清楚战场上的情况,只知道自己被几名卫兵死死地守护在中间,专门替他挡箭,而周围五十步到一百步开外,已短兵相接,朱厚照到现在都没搞清楚是什么个状况。

朱厚照心想:“不对啊,明明是贼匪袭击朕,怎么突然杀出一路人马来?这伙人到底哪儿来的?难道是贼匪分赃不均,发生内讧?”

朱厚照从未想过有人在暗中保护他,他觉得自己亲手制定的潜逃计划非常完美,这一路下来追兵的影子都没见到一个,在这种自大与自负下,突然杀出来的这路人马被朱厚照当作“黑吃黑”。

“公子,咱们突围吧,战场上太凶险了。”江彬小声向朱厚照劝谏。

战场上声音嘈杂繁复,零星有弓箭射过来。

黑夜中爆发混战,乱放的弓矢很容易伤到自己人,所以纠缠在一起后交战两方基本没有再乱射箭,只有江彬手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朝四下射击,反正在他们眼里周边都是敌人。

朱厚照瞪圆眼睛,大喝道:“怕什么怕,鼓起勇气跟敌人交战,有本公子坐镇指挥,胜面很大啊!”

江彬对眼前狂妄自大的小皇帝简直无语,之前不逃可以解释为没有退路,但现在明显两方混在了一起,包围网处处都是破绽,可以随便逃跑。若等分出结果,这两股敌人肯定不会放过自己这支不到二十人的队伍。

江彬苦口婆心劝道:“若现在不撤,可能再没机会逃走了!”

朱厚照根本就没理会江彬的话,骑在马上到处观望,留意交战双方的情况。

因夜色浓重,朱厚照看不太清楚,只发现河对岸三四十骑好像被更远处冲来的一批骑手偷袭,不由发出感慨:“这明显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是不知这黄雀从何而来?”

“公子!”

江彬高声提醒,大概意思是现在的重点是想怎么逃走,怎么您还有心思在意敌人是谁?

就在朱厚照尚未做出决定时,机会稍纵即逝,最先出现的那股贼匪已呈现溃败的迹象,尤其是过河强击的十多个贼匪,已溃不成军,少部分残兵勒转马头淌水过河,被最后出现的那批人逐一用硬弩射死在河中。

江彬手下一名官兵大声喊道:“好像是官军!”

江彬听到这话,稍微松了口气,他也奇怪贼匪之间怎么会出现内斗的情况,如果是官军前来剿匪,那问题就能解释通了,只是为何事情这么巧,贼匪现身进攻的关键时刻,官军就出现?

因为不能确定身份,江彬还是有些犹豫。

朱厚照却眼前一亮,大声说道:“既然是官军,那还等什么?跟着杀过去,一举奏功!冲啊,杀贼!”

说着,朱厚照抽出马刀高高举起,在空中抡了个漂亮的刀花,就像个英勇无畏的将军,但在周围士兵看来,这位文弱似太监的年轻人有点憨,这种时候不是应该优先考虑逃走吗?敌情不明,甚至连交战双方谁是谁都搞不清楚,怎么可能贸然跟一方联手?

“乌噜噜噜……”

远处不到四百步的山丘顶部,有人在大声喊着什么,乃是朱厚照完全听不懂的口音。

江彬道:“贼匪似乎要撤了!公子,这是咱们最后逃走的机会。”

“怕什么,冲!”

朱厚照不管三七二十一,催动马匹上前。

当发现眼前这场战事很好玩时,冲动战胜理智,在英雄主义心理作祟下,朱厚照一马当先冲出人群,朝河对岸杀过去。

“江大人,您看……”

周边士兵傻眼了,这世道还有如此不怕死的小宦官?

江彬急道:“愣着做什么,保护公子要紧!若出了事情你们脑袋都保不住,此战伤亡弟兄每人有五百两以上的抚恤金,谁若敢后退,杀无赦!”

眼见朱厚照独自面对危险,江彬顾不上其他,就好像前些日子皇帝被老虎袭击时那般,不顾一切冲上去,为朱厚照保驾护航。

……

……

贼匪终于撤了。

在朱厚照跟江彬领军过河后,贼匪已往远处山林逃走,而那些冲出来护驾的人马没有追击的意思,他们的任务不是追穷寇,而是维护朱厚照的安全。

“敌人逃走了,为何不追?”

当朱厚照发现那些人骑着马停驻在前方一处高坡上,似乎有所顾虑,立即朝着他们大喊大叫,俨然把自己当作这群人的主帅,可以随意调动,按照他的命令行事。

但这群人并不知道朱厚照的真实身份,除了马九外,他们只知道是在执行一项特殊任务,维护这支行迹鬼祟的队伍的周全,至于眼前这个喊话的年轻人是谁,他们并不关心。

只有领军冲杀的六丫对朱厚照稍微感兴趣些,因为她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能劳驾沈溪这位大人物,派出她最敬重的义兄前来保护,甚至不惜出动上百斥候和差不多相同数量的亲信。

“公子,小心!”

江彬见朱厚照有靠近那群不明底细的人的意图,赶紧策马上前,挡住朱厚照的去路,两拨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三四十步的距离。

江彬手下将弓箭搭起来,因为对方始终没有亮明身份,就算之前判断可能是官军,但在没有确定身份的情况下,不能掉以轻心。

那群人见状也是刀兵相向,一张张强弓和硬弩对准朱厚照一行,毕竟事前没人告诉他们眼前就是皇帝,但随即听到一个娇脆的声音喊道:“住手!”

这声音不像是本地口音,至少在宣府土生土长的江彬明白,喊话这位应该是外地人,好像带着江南一带的口音,而且听声音似乎并非是男子,而是一名女子。

对面主动将弓弩放下来,这边江彬却没有让手下放下弓箭和兵器,双方依然处于剑拔弩张的状态。

朱厚照不悦地喊道:“快把兵器收起来,难道你们看不出来,他们跟咱是一伙的?如果连是敌是友都分不清,还当什么兵?”

江彬手下可不会听从朱厚照吩咐,江彬也没下令手下收起刀兵,因为他也对这些人的身份抱有怀疑,毕竟这里荒郊野外,又是夜深人静,刚刚经历一场血腥杀戮,河岸上有着不下三十具尸体,其中有两人是江彬手下。

对面的女子道:“看你们一群大老爷们儿,却没什么本事,既然知道自己打不过,为何见到贼匪不跑?真没用!”

六丫脾气不太好,这跟她所处环境有关,她不是大家闺秀,只是个渔民家的女儿,这几年她都在军中讨生活,因为沈溪以及马九的关系,从将领到普通士兵对六丫都照顾有加,六丫从未把自己当作糙汉子看待。

朱厚照一怔,对方这番话触到他心底一些东西。

“你们是谁?”

朱厚照喊了一声,迫切想知道对方的身份。

而那些人根本没有解释的意思,毕竟冲出来只是保护眼前这支官军的安全,为了避免暴露身份,他们得抓紧时间带上受伤的弟兄撤离,眼前决非久留之地。

六丫没有理会朱厚照的呼喊,一马当先,带着弟兄们过河离开。

等人走后,朱厚照坐在马上发愣,似乎还没从之前的战事中走出来。

在江彬看来,可能是小皇帝没见识过这种血腥杀戮,经历生死后神思恍惚,却不知朱厚照对眼前的小场面根本不在意,因为他少年时便亲自登上城门楼跟数不清的鞑子血战,对于死人并不觉得有多惧怕。

“公子,您看这情况……如何是好?”江彬请示道。

朱厚照回过神来:“这还用得着问本公子?赶紧看看有没有活口,如果是贼匪就杀了,如果是自己人赶紧救治!”

江彬一听,不由对小皇帝多了几分敬佩,紧忙按照吩咐办事,而朱厚照则骑马回到对岸,下马后快步走到快熄灭的篝火堆前,叫人添上柴禾,等火势大一些,又拿起马肉到火上烤了一会儿,这才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如此境况下,朱厚照还能保持淡定吃东西,让江彬及他的手下觉得很不可思议,即便蔚州卫地处边塞,他们也没经历过真正的战争考验,刚才的交兵让他们不太适应,尤其面对那么多尸体的时候。

“公子,清点出来了,贼寇死了三十六人,咱弟兄有两个中箭,其中一个战死当场,另一个伤势严重,怕坚持不到明天。”

江彬神色悲切,毕竟出来时都是活蹦乱跳的弟兄,同甘共苦,有说有笑,结果转眼间便阴阳永隔,让江彬不太能接受。

朱厚照皱眉道:“既然上了战场,就知道会有怎样的结局……不过放心,本公子不会亏待他们,回去后都重重有赏。”

“是,公子。”

江彬激动地拱手致礼,虽然这次战斗中他没表现得多出色,但终归帮助皇帝化险为夷,他觉得回去后应该能得到赏赐,最重要的是朱厚照会进一步加强对他的信任。

朱厚照吃了一会儿,突然看向江彬:“河岸上这么多尸体,是否该找官兵清理一下?”

江彬一怔,问道:“那公子,咱该当如何?”

朱厚照想了下,轻叹道:“这样吧,派个人去蔚州卫,最好找到地方巡逻人马,让他们来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大部队则缓慢往蔚州卫进发,路上若遇到麻烦,可能就需要我们自行解决了……刚才出手相助那群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公子,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您的安危更为重要,要不……咱现在折返回御驾队伍?”江彬请示道。

朱厚照骂道:“猪脑子啊你,咱们已经走了三四天了,从这里回去,是返回张家口堡,还是去居庸关?返程之路难道就很好走吗?”

江彬想了下,回道:“公子,相比于张家口堡和居庸关,从这里前往紫荆关距离更近,咱们可以先去紫荆关,到那里就安全多了。”

“本公子不想那么快回京城,先去蔚州城看看,那里到底是你的地头,出来后遇到点麻烦就退缩,这可不是本公子的风格……这次杀了这么多贼寇,看来你又是大功一件!”朱厚照笑道。

江彬愣了愣,随即意识到,自己白捡了便宜。

虽然他得到朱厚照宠幸,但说到底他没有上战场建立功勋,朱厚照想提拔他都没有理由,所以之前虽然说过提拔他做指挥使,但却一直没捞到实职,到目前为止依然是蔚州卫指挥佥事。而现在通过“杀匪”,他可以名正言顺得到提拔。

朱厚照站起来,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估摸贼人不会回来了,但依然要防止他们派人来查探情况。对了,江彬,你之前可有留意前来援救的那个女头领?”

江彬道:“公子问的是哪个?”

“还有哪个?刚才护驾那群人,只有那女头领说话,好像还是骂本公子……哈哈,她那英气和风采倒是不错,是不是地方守备人马?”朱厚照笑问。

江彬摇了摇头:“公子,这里虽然已进入蔚州卫地界,但小人从来没听说过这片地区有什么女头领,是否您听错了?”

朱厚照略微有些遗憾:“其实很想见识一下,她救了本公子便是大功一件,就算她是山贼头领,也可以宽恕她,等到蔚州后好好问问,最好把这个人找出来……嘿,本公子还没见识过这种女人!”

江彬打了个寒颤,突然感觉在皇帝面前做事很可怕,不但要保驾护航,面对随时可能发生的危险,还要为皇帝做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简直是如履薄冰。

这位小皇帝太能折腾了,好像一时看管不住就会上房揭瓦,他才跟了朱厚照不到十天时间,朱厚照就已面对两次涉及生死的事情,让江彬深深感觉到来自生活的恶意。

……

……

如同朱厚照所料,贼匪没有回来。

饱餐一顿,把剩下的马肉打包后,朱厚照和江彬便带着人马继续上路,到天亮后才稍微休整一下。

又过了一个时辰,队伍继续出发,到午时终于遇到蔚州卫巡逻人马,这路巡逻人马有两百多人,基本都是步兵,说是出来巡逻更好像是打家劫舍,要不是遇到江彬,他们还要继续在荒野间打秋风,这群人是官,做派却跟贼一样。

江彬过去跟这些人接洽,当他们发现来人是调到宣府公干的蔚州卫指挥佥事江彬,非常惊讶。

做坏事的时候遇到上司,他们倒不会去想要杀人灭口,只会拿出一些好处来贿赂,而江彬平时在蔚州卫的人气很高,便在于他除了生意上是把好手,还很善于经营关系,且愿意拿出利润来雨露均沾,下面的人都对江彬推崇有加。

“本将军要回蔚州卫公干,这位是朱公子,随同本将一起回蔚州,有皇命在身。”江彬对着几名过来接洽的校尉朗声道。

一名校尉笑着恭维:“江大人,您可真本事,这么快就能给皇帝老儿办事了?”

“对啊,何时提拔一下我们?”一群人簇拥过来,对江彬推崇有加。

但间接的则对皇帝出言不逊。

江彬板着脸喝斥:“以后自然有你们晋升的机会,不过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们去做,在这条路的东北方向,孤山河两岸有三十多具贼寇的尸体,你们去给运回来。”

“啊?”

江彬的话让在场官兵十分惊讶。

他们看江彬不过带了十几名随从,居然说杀掉三十多贼寇,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斩首三十余在赏罚分明的大明已经算是非常大的功劳。

之前说话的校尉恭维道:“还是江大人有本事,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您老先等着,小的们这就去办事……来人,去帮江大人抬尸体,不对,是帮江大人抢功劳!”

江彬在皇帝面前,可不想为自己揽什么功,毕竟朱厚照很清楚那些人并非他所杀。

朱厚照则笑着调侃:“江彬,看来你这次立下大功,回去后又要得到赏赐了。哈哈!”

江彬一张老脸羞得通红,低头站到朱厚照身后,道:“公子,既然找到帮手,咱们赶紧前往蔚州卫城,若连续赶路,差不多再有四个时辰就能赶到,入夜前进城,才能保证您的安全。”

朱厚照笑着点头:“也好,抓紧时间赶路,现在不觉得很累,早点进城早点轻省,还想见识一下江彬你的辖区有什么风光。到时候你可要好好尽一回地主之谊!”

……

……

皇帝遇袭的消息,天亮时传到沈溪这里。

当沈溪得知后脸色漆黑,这对他而言不是什么好事,皇帝居然在一群由逃兵组成的盗寇攻击下死里逃生,若中间突遭冷箭变生不测,大明非要陷入战乱不可。

“……大人,九爷让小人回来跟您说,那伙盗匪据点已找到,请示是否将这伙人全都端了?”

前来传递消息的斥候请示道。

沈溪道:“现在首要任务是护送目标进蔚州卫城,哪里有时间平定盗匪?再者马九他率领的又不是什么善于攻坚的正规军,不要节外生枝……让他好好盯着,绝对不能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是,大人!”

斥候领命退下。

人走后,沈溪脸色阴沉,明显他被这件事惊着了。

正德皇帝的安危在他看来无比重要,他可不想辅佐什么新君,至少朱厚照能做到对他全身心信任,一旦出现皇位更迭的情况,很可能出现各种意外。

“大人,兵马已准备齐全,可以出发了!”朱鸿进来通禀。

沈溪站起身来,看着朱鸿问道:“陛下那边情况如何?”

朱鸿一怔,随即回道:“陛下好像还没出皇帐,但銮驾已提前备好。”

“等陛下登銮后起行吧。”

沈溪一挥手道,“加派人手保护好陛下,未来几天不进沿途州府,一律在城外驻扎,争取后天天黑前抵达居庸关。”

朱鸿道:“那大人,是否需要提一提赶路速度?之前几天行军里程怕是有所不足。”

“那就稍微走快些。”

沈溪冷声道,“这条路不太平,你去跟胡巡抚说,让他派人到居庸关跟驻军说清楚这边的情况,让居庸关安排好接待圣驾事宜!”

“是,大人!”

沈溪看着朱鸿背影,心里不由异常焦躁。

“这两天事情已快藏不住了,怕是进了居庸关后陛下失踪这一消息就要被人捅出去,现在就看陛下几时能回来……唉,若这小子在外玩野了,一年半载不回来都有可能!我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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