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把两张机票放在桌上,对着司徒和钟念北说到,“这是明天到‘寒夜寺’的机票,你们今晚早点睡,明天一早就出发。”
司徒和钟念北相互看看,都感觉很突然。
“舅舅,这个……”司徒拿起机票看了看,“这是要干什么啊?好好的,我们为什么要去这个,什么‘寒夜寺’?我在这里还有事情要做,既然要结婚了,最近公司……”
萧寒已经忍了一肚子的气,此刻听他有说这些话,立时忍不住了,拔高声音吼道,“你少跟我提你的公司!你给我听着,你要做的事情,我都已经同意了,现在,你必须给我老老实实的上山去!你的身体再这么下去……”
就算找到了‘心脏’来源,只怕也不能手术了!
当然,这句话,萧寒是不会对司徒说的。
他忍了又忍,继而说到,“再这么下去,情况会越来越严重。最近的烦心事太多,山上环境好,也没有外面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你好好静养一段时间,要是再这么隔三差五的晕倒就不许下山!”
“……萧寒?”钟念北小声的叫着他,“虽然你是一番好意,可是,是不是也要行冽同意?”
“你别说了!”
萧寒拧眉,一并连钟念北的话也给驳回了。“你现在是行冽的未婚妻,也是我的晚辈,舅舅说的话,你们不听吗?”
“呃……”钟念北张着嘴,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事情,只好这么无奈的定下了。
并不是说去山上静养不好,而是,萧寒的决定太突兀了,而且,司徒的情况也没有严重到影响生活,跑到什么‘寒夜寺’,总感觉怪怪的。
所有的事情,萧寒都已经安排好了,钟念北和司徒只要收拾行李准备出发即可。
第二天一早,萧寒开车将他们送到了机场,送他们进了安检口。坐在飞机上,空乘正在提醒乘客们关机。司徒正低着头在摆弄手机,自然接收到了提醒。
“先生,飞机马上要起飞了,请您关闭通讯设备。”
司徒微笑着点点头,关了机收起来放进口袋里。
“刚刚在干什么?”钟念北凑过去,“该不会那么土,又在发自拍吧?你把我拍漂亮没有?”
司徒忍着笑,“你怎么拍都漂亮,怕什么?你知道,你最漂亮的时候,是是什么样子吗?”
“嗯?”钟念北不由好奇,“什么样子?”
“呵呵。”司徒没说话,倒是先笑了,“剔牙齿、剪鼻毛的时候,哈哈。”
说完,自己先放声大笑了起来。
“……”钟念北瞪着他,攥紧拳头一下子扑向司徒、‘死死’掐住他的脖子,“你怎么那么讨厌啊!你才剔牙齿、你才剪鼻毛!烦死了,你真是越来越讨厌!”
两个人嬉笑着打闹成一团,钟念北一个不注意,打到了别的乘客身上。
“呃……”司徒愣了下,朝着钟念北比了个口型,“你闯祸了。”
钟念北瞪他一眼,不好意思的看向那人,连连点头道歉,“对不起啊!”
被她打到的人,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本人看着却是异常年轻英俊,很有点时下流行的‘不老男神’的说法。钟念北心头一跳,好英俊的男人。不过,她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
男人垂眸看着钟念北,斜勾起一侧唇角,淡笑着,“是你啊!”
“嗯?”钟念北诧异,指指自己,“我们……见过吗?”
男子对着她伸出两根手指,戏谑着说到,“200块,不记得了?我长得这么让人记不住吗?我还以为,见过我的人,都不会忘记我……”
“啊!”
钟念北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啊!我记得,那200块,帮到你了吗?”
“嗯,当然。”男子点点头,把手伸向胸口准备掏钱包。
“不用了!”钟念北连连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男子把手放了下来,点点头,“这样也好,这样吧。给你张名片,有空请你吃饭。”
他从口袋里掏出张卡片递到钟念北手上。
“谢谢。”钟念北接过,男子朝她点点头,看了看司徒往前面走了。钟念北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都没收回视线。
“嘿!”
司徒抬手在她面前挥了挥,“还看呢?再看眼珠子就掉出来了,还有啊……下巴往上收一收,要脱臼了。”
“……”钟念北回头满含怨念的瞪着司徒,“你真的是越来越讨厌了。”
“哈?”司徒忍笑,“你在未婚夫面前那么看一个老头子,还是我讨厌吗?”
“什么老头子?”钟念北笑了起来,“哎……他不是我们这个舱的,往前是头等舱的吧?怎么跑到这个舱来了?看着真的好英俊啊!一点也不老是不是?”
司徒沉吟着,“嗯……有钱人,健身加保养,做到这个程度也不奇怪。”
“你怎么知道他是有钱人?”钟念北很是疑惑,“坐头等舱就是有钱人吗?这不一定吧!”
司徒抬起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揉了两把,“你啊……真是笨笨的。你看看你手里这张名片,是镀金的,再看看上面的名字,bert·johnson,这还看不出来?”
“刚才他说,你借给他200块?”
“嗯!”钟念北点点头,“有一次他好像忘了带钱包的样子。”
司徒轻笑,“那你运气很好,这张名片本身就不止200块了,更别说这200块后面所代表的含义了,看到了吗?johnson,这在a国是个大姓。”
johnson!
钟念北突然浑身一个激灵,头皮都发麻了。她记得杨律师跟她说过,她的父亲是a国johnson家族的!那么这个bert·johnson,会是父亲那个johnson家族吗?
刚才怎么没有仔细看名片呢?要是看到了,就能直接问他了!现在怎么办?钟念北伸长了脖子,可除了失望没有别的收获。头等舱可以到经济舱来,经济舱可不能去头等舱啊!
“念北,念北?”
司徒看她又发呆了,连叫了她两声,佯怒道,“你还真看上瘾了啊?我生气了啊!哼!”
“咦!”
钟念北回过神来,急忙去哄司徒,“哎呀,行冽最好了,不生气啊!不看了、不看了。”一边说,一边把名片小心翼翼的收到了包里,另外把手机掏了出来。
飞机已经起飞了,可以开机了。
“嘻嘻。”钟念北嘻嘻笑着,打开手机看司徒刚才发的自拍。照片上他们两个并排坐在一起,穿着同款休闲服,戴着同款的墨镜,看着真像对情侣。
“嗯,还不错。”
钟念北满意的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司徒也暗自松了口气。刚才他发了自拍不错,可是也顺手给苏听白发了条信息。
我和念北去‘寒夜寺’了。
只有一句陈述事实的话,没有任何带有主观色彩的字眼。当苏听白在手机上看到这条短信时,正在对着钟念北的卷宗眉头紧锁。
“山埃?”
苏听白对着从苏展白那里拿来的复制的案件卷宗,嘴里重复着这两个字。他已经把卷宗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什么都没看出来,只有‘山埃’两个字,让他敏感的皱了眉。
脑子里还有一堆问题想不通,比如,钟娉婷为什么遇害?由此又可以往深层追述,这个人要害钟娉婷的人,为什么懂得用‘山埃’?钟娉婷最终没有生命危险,是因为剂量没有把握好,还是巧合?
这些问题,连当年的警方都没有弄清楚,否则也不会稀里糊涂的把钟念北抓去顶罪。时隔两年之后,人事又变了很多,又怎么轻易查的清楚?
正百思不得其解,桌上手机响了,是司徒发来的短信。
司徒和钟念北去‘寒夜寺’了?去那里干什么?苏听白隐隐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李哲!”
李哲闻声立即推门而入,“七爷。”
“找个名目,我们去一趟‘寒夜寺’。”苏听白沉声吩咐。
“噢,是。”李哲答应了,却是一头雾水的不明白。七爷怎么想起来去寺庙了?七爷不是信上帝的吗?怎么改信如来佛祖了?‘寒夜寺’最出名的就是温泉,七爷是想泡温泉了?
“怎么还不出去?”苏听白抬头扫了他一眼。
李哲连连点头,“七爷,您要喜欢温泉,景城就有几处不错的。”
“啧!”苏听白烦躁的咂嘴,李哲立即不敢说话了,迅速的退了出去。
‘寒夜寺’距离景城并不远,坐飞机不过几十分钟。司徒和钟念北说笑着就已经到了地方,两个人取完行李从出口出来,站在门口等车。
从这里到山上,还需要坐一段时间的车子。
钟念北伸手拦车,一辆车子徐徐停下,却突然一位身穿僧袍的和尚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拉开车门就要上去。
“嗯?”钟念北火气上来了,袖子一撸,“喂!你干嘛?”
僧人回过头,四处看了看,“施主,在说在下吗?”
“嘁!”钟念北上下打量着他,“你说呢?哎……你一个和尚,怎么还遁入凡尘了?居然还跟施主抢出租车?知不知道,什么叫施主?”
和尚一愣,大笑起来,“不好意思啊!赶时间,没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