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廖仲恺遇刺事件,逼走许崇智,收编粤军,掌握军权,成了国民政府首屈一指的人物,而粤军诸多许崇智的部属对此极为不满,认为*恩将仇报,不讲道义逼走许崇智,实属不仁不义之举,但粤军已被改编,许崇智大权旁落已是既成事实,谁都无力回天,怎么办?唯有将*暗杀,方解心头之恨。
此时的*踌躇满志,春风得意。*一生中遭遇过无数的暗杀,但他根本就不会想到最危险的一次暗杀已经悄然来临。
10月2日清晨,陈建峰率领警卫护卫*从长洲岛来到国民党党部大楼,参加军事委员会会议。
9月以来,原已被打败的广东军阀陈炯明之残部,乘东征军主力回师广州,平息杨希闵、刘震寰叛乱之机,死灰复燃,再次叛乱,重占潮汕一带,盘踞广东东南部的军阀邓本殷也与其配合,企图向广州进攻。广州国民政府为彻底消灭广东境内的军阀势力,统一广东革命根据地,遂决定进行第二次东征。此次会议的议题就是确定东征的时间,分析敌我态势,部署行动方案。
党部大楼进进出出的都是国民党要员,戒备自然森严,不时有要员和*打招呼,*不时点头示意,偶然也会停下来闲聊几句,谁都不会想到,危机会在党部大楼内出现。
*与一位党部要员边走边聊,走过党部大堂,在前厅楼梯处,俩人分道扬镳,一个直行,一个上楼。*抬脚往旋转楼梯上走,陈建峰和蒋孝镇赶忙跟上,陈建峰还在埋怨*脚步太快,说校长不守防卫条例,随心所欲可不行,得慢点。*一笑,说这是在党部,快走几步又如何,能有什么事?*不以为然,但看陈建峰有些气急败坏,*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就是这看似微小的动作救了*的命,*微微一迟钝,陈建峰就跟了上来,与*并驾齐驱,陈建峰的本意是抢先一步,走到*的前面,危机就在这一刻出现了,但见一个手拿一叠报纸,肩扛中校军衔的年轻军官行色匆匆走了下来,此人陈建峰认识,许楚,是许崇智将军的堂弟。
陈建峰本来还想与许楚打声招呼,他笑着看了许楚一眼,但见许楚对自己视如不见,只是双眼圆瞪,怒视着*,许楚的表情异于寻常,陈建峰顿时感觉不妙,一看许楚手中的那叠报纸,明显地藏有异物,陈建峰来不及细想,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陈建峰一个箭步,斜插到*的身前,将*挡到自己的身后,就在*诧异万分之时,许楚藏在报纸里的枪响了。
许楚这一枪是瞄准*的心脏而去,本以为十拿九稳,将*一枪击毙,他根本就没料到陈建峰眼明手快,誓死用身体来保卫*,陈建峰硬挺挺地替*挨了许楚这一枪,这一枪打在陈建峰肩膀锁骨处,陈建峰左肩中弹,疼痛难忍,但他知道此时危险万分,绝不能让许楚有机会再开第二枪,陈建峰咬紧牙关,没有丝毫停滞,右手一个劈掌,朝许楚的手腕劈去,许楚本以为十拿九稳,陈建峰突然誓死保卫让他措不及防,也是本能地迟疑了一下,这一迟疑,第二枪就没来得及开枪,此时陈建峰的劈掌已经到了,许楚根本没来及躲闪,手中的勃朗宁被陈建峰一掌打落在地。说时迟那时快,与陈建峰慢一个身位的蒋孝镇在此时扑了上来,一把将许楚扑倒在地。其他警卫在枪响后,也扑了上来,一同将许楚制服。说来也是万幸,许楚因为担心为人发现,行刺使用的是勃朗宁而不是驳壳枪,而且心理素质远不及陈建峰,如果是驳壳枪,这么近距离的劫杀,一梭子二十发,即便是陈建峰舍生忘死,*也不可能毫发无损。
许楚功亏一篑,心有不甘,他即便被警卫反扣着,仍旧愤愤地对*说:“你恩将仇报,薄情寡义,这次不能诛你,将来天下人必诛之。”
其实变故也就在瞬息之间,*突遭此故,一时目瞪口呆,惊魂未定,直到此时*才回过神来,再看陈建峰,手捂肩膀,浑身是血,一脸惨白地靠在楼梯上,*大喊:“蒋孝镇,赶紧将陈建峰送医院救治。”
蒋孝镇背起陈建峰就走,上了党部外面的雪铁龙,朝最近的军部医院驶去。
陈建峰被勃朗宁近距离击杀,伤势虽重,但不是要害部位,只是失血严重。*给军部医院下了死命令:救不活陈建峰,直接提头来见。谁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也因此陈建峰一到,医院早就准备妥当,直接就将陈建峰抬上了手术台,止血,打麻药,取弹头,缝线,有条不紊,陈建峰生命无恙,只待苏醒,静养。
中弹后的这些事情,陈建峰自然不会知道。陈建峰只觉昏昏沉沉,就想睡,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陈建峰醒来之时,已是东方暨白,陈建峰一睁眼,先是一片白色,然后就看见端坐在病房一角*。*一看陈建峰醒了,顿时喜形于色:“醒了!”
陈建峰说:“校长,您没事吧。”
*见陈建峰不顾自己,一醒来就关心自己,自是很是感动,他说:“我现在还能坐在这,自然没事。不是你用身躯挡那一枪,估计我就成了第二个廖先生了。”
陈建峰身体虚弱,说话的声音也就不大,他说:“我受伤,您没事,说明我尽职尽责,如果是您有事,我没事,那就是我这个侍从参谋的失职。”
*大为感动,说:“建峰,不是谁都可以做到舍生忘死的,也不是谁都能有你这么敏锐的洞察力的,不是你,我*已经死了二回了。”
陈建峰说:“校长,只能说是您福大命大,上一次,他们用的是捷克式轻机枪而不是马克沁重机枪,这一次,许楚用的是勃朗宁而不是驳壳枪,要不然即便是我舍生忘死,也是白搭。”
*笑了笑,说:“还好,你不是刺客。”
陈建峰不会知道,*昨天军事会议之后,就赶到了医院,见陈建峰手术后一直昏迷未醒,*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一直守在陈建峰的病榻前,俞济时蒋孝镇劝*回去休息,说这里有他们守着就成,陈建峰一旦醒了,他们肯定会在第一时间通知。*眼一瞪,目光如电,简直可以杀人,俞济时蒋孝镇一哆嗦,就不敢再言一句,*昨夜寸步不离,不言不语地守了陈建峰一夜。即便*偶尔打个盹,但陈建峰稍有响动,*立马就醒了,起身察看陈建峰是不是醒了。作为黄埔军校的学生,能让*如此不眠不休地守护一整夜,陈建峰是第一个。
*见陈建峰醒来,知道其已无大碍,只需静养就可恢复,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了一大半。*站起身,说:“医生说你只是失血过多,一旦醒来,即无大碍,只要好好静养,防止伤口感染就成。行了,这段时间,你就好好静养,东征回来我再来看你。”
陈建峰一听,又欲挣扎下床。
*说:“你这是为何?”
陈建峰气喘吁吁,说:“我想跟随校长东征。”
*一看陈建峰这模样,又好气又好笑,说:“都伤成这样了,怎么打仗?即便是你跟着我,是你保护我呢?还是我保护你?你还是老老实实地给我在医院呆着,什么时候活蹦乱跳了,什么时候将枪使得纯熟自如了,什么时候就出院。”
陈建峰说:“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只怕东征都打完了。”
“东征打完了,不是还有北伐么?先总理的遗愿就不完成了?”*扶陈建峰躺下,给陈建峰整了整被单,“你想不想参加北伐?”
陈建峰点头。*说:“那你就好生静养,你要是不听医生的医嘱,别东征打完了,你的伤还没好利落,到时候赶不上北伐,可别怨我。”
*上午还有会,不跟陈建峰多说了,说:“你刚醒来,好好休息,我还有个会。”*接过俞济时递过来的军帽,戴上,整了整领扣,“就知道不能跟你说东征一事。”
俞济时本欲跟*一同出去。*一回头,说:“有孝镇跟着就成了,你留下来照看建峰。”
俞济时待*一离开,吐了吐舌头,说:“建峰,咱黄埔的学生能让校长一夜不眠不休的守在病榻前,你是第一个。”
俞济时看陈建峰面无血色,说:“想吃什么?”
陈建峰摇摇头,一脸的疲惫,俞济时说:“既然如此,那你再好好睡一觉,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去买。”
既然东征他陈建峰不可能赶上了,陈建峰此时还真是想好好睡一觉。陈建峰闭上眼,没一会,陈建峰就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