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囚禁在这儿暗无天日的地方,见不到殿下,难道你不可怜我吗?
完全没有。
瞧,你果然是冷血,怎么可以变得如此无情呢?
那你可要扪心自问,是因为谁我才变成这样。
是我的错吗?
是的。
素华一脸怎么突然问起这些的神情,把刚刚缝好的华英的腰带放下,又拿起了华英的寝衣翻看。看到素华一副似乎不愿意再跟她多说话的冷漠态度,华英若有所思得点了点头说:
也可能是吧。
不是可能,而是就是。
别的小姐穿了几个月都完好的寝衣,华英才穿了半个月就破烂了,素华不得不一边缝补寝衣,一边和华英顶嘴说自己性格变成这样全都是小姐的错。比起别的侍婢,素华洗衣、缝补之类的活儿格外多,两只手已经泡肿了。看到素华在干活,华英又拿起了毛笔。
好好画画。
这句话今天你已经说了二十七次了。
只说了这些吗?
听到华英如此理直气壮的回答,素华瞪了华英一样,像在责怪她说的这是什么话似的。被素华这样一瞪,华英赶紧拿起毛笔蘸了黄色的颜料。
话说看你今天一天都坐在我身边,想必今天该是不忙。
不知道小姐会惹出什么乱子,我是来监视你的。
申英若是来后宫,那么还可以暂时安下心来,但现在申英来不了后宫,那么华英很有可能会突然跑出去闯进大嶺阁,所以一刻都不能掉以轻心。昨晚虽然被中人两个字骗过去,给她一些情报,但是根据这个情报,还是不要翻墙为好。这是素华心里下的结论。
但也不是见不到,只要再忍耐两天,申英就有机会潜入后宫,只要在那之前看住华英也就没事了,素华心想,她坐在华英身边,拿起之前攒的的针线活儿,两只手在针线间灵活地飞舞起来。
寝衣、腰带、还有长衫,也不知道这些衣服怎么这么容易就穿破了,素华身边要缝补的衣服堆成了小山,看着素华一针一线仔仔细细缝补衣服的模样,华英有些无可奈何,一边画着画,一边看似无心得问道:
你一直待在屋子里,不觉得烦闷吗?
一点也不觉得。
虽然在做针线活,但是对于终日都忙忙碌碌的侍婢而言,关在屋子里坐上一天可算得上是休息了。见素华一动不动,一旁在宣纸上作画的华英小声念叨道:
看来别人被关在屋子里,都不会觉得烦闷。
一般情况下,的确是这样。
唉我不想画了。
我真想去打猎,哪怕只是骑上马绕着城转上一圈再回来也好
既然这样,那就回华川好了。
见素华有些不悦,华英小声嘀咕道:
还不是对那个人的爱慕之情在作怪
关于那个人,素华看样子是不
愿意回应,她没再开口,低头专心干活。这时,用黄色颜料涂完底色的华英又拿起笔伸向装着红色颜料的盒子,接着又对身旁像是打算要缄口不语一心做针线活儿的素华问道:
你肚子不饿吗?
刚刚你已经吃过晚饭,而且还吃了三碗饭。
因为你,去多要了两碗饭,不知道受了多少白眼儿,素华冷冷得回答道,华英叹了口气,说:
可能是心里太空虚了吧,心脏像是被狠狠穿透了一样,肚子总是空空的。
听了这话,素华刚要反驳说小姐你的心脏是长在肚子里的吗?最后还是作罢了。如果是华英的话,就算心脏长在肚子里也不足为奇,只要当成是某种人类还未知的领域就好了。
就算肚子不饿,你喉咙不渴吗?我想喝一杯凉茶
见要吃的不成,华英又开始闹着要茶喝,她偷偷看了一眼素华的脸色,这时正好素华缝完了所有的寝衣,站起身来。她慢慢走向房间的衣柜,取来放在柜子上面的茶器。
是有点渴了,我刚刚泡了菊花茶。在凉水里泡了很久,香气应该很浓郁。
看来你是真的不打算出去了。
是的。看来小姐是想让我出去。
像是早就看穿了华英想要赶走素华,趁机逃跑的心思似的,听到华英的话,素华立马回答道。华英无奈举起双手。
好吧,我输了,我还是乖乖作画吧。
你的确应该这样做。
说着,素华把菊花茶倒入茶杯中,霎时间菊花清新的香气扑鼻而来,华英这下是真的乖乖得画起画来。当然,现在还是不能完全放心,但照刚才华英的反应来看,她应该也察觉到了,素华又坐回了自己的位子,拿起剩下的衣服接着缝补起来。
哎呀好想见到殿下
剑术场离这儿远吗看今天的日程表,殿下现在应该在剑术场,去看看怎么样。
华英说的话压根就不可能,素华没有理睬她,华英无奈又飞快地在纸上画起画来,但嘴里还是不停地嘀咕道:
真想去射箭已经好久没有碰过弓箭了。
还真是这样。
呀,你说为什么选太子妃的时候,不考射箭呢
那是再选妃子,又不是选士兵。
素华对华英总说这些摸不着头脑的胡话总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没好气得回答道,听了素华的话,华英一边画画一边撇嘴反驳道:
但是万一有什么事情发生要用到呢,难道不应该会这些吗?会骑马,会钓鱼,还会打猎、所谓的风流难道不应该来自山河大川吗?
太子妃懂这些所谓的风流有什么用呢?
这叫做浩然之气。
听到这个跟太子妃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怪词,素华怔怔地得看着华英。
这,小姐也知道你现在在胡言乱语吧。
怎么能说是胡言乱语呢?人只有在广阔
的空间当中尽情释放自己的天性,才能怀有远大的抱负,只有如此,才能不去在意一些细枝末节无伤大雅的事情。正是因为被困在这小小的后宫之中,所以大家才会为了一些小事互相争执、彼此猜忌。这狭小封闭的空间让人的心理也变得越来越扭曲了。
华英的一番话听得素华一时入了神,她停下手中的伙计不禁点点头说道:
好像还真是这样。
肯定是因为这样,小姐们才开始变得越来越刻薄,越来越不讲理了。素华已经很久没有认同过华英说的话了,见素华对自己的话表示赞同,华英停下了手中的笔,俏皮地眨了眨了眼睛说出自己的心思。
所以,我们出去玩儿吧。
果然不出所料,听到这话,素华依旧是一语不发地瞪着华英,无奈华英又继续挥动起手中的笔。
知道啦,我画行了吧。
天气这么好却没法出去,眼看天气就要开始变热,想再出去玩也难了,我怎么这么苦命呢,华英发起牢骚来,可是素华却是充耳不闻,又拿起针线接着干起自己手中的活计。正在这时,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声音。
在屋里吗?
好不容易开始专心作画的华英听到有人来了又一下子兴奋起来。
在着呢。
这可真是这一天里华英说得最有活力的话了,说完门被打开了,时英小心地走了进来。
快进来。
鲜花小姐让我把在娘家晒的果干给小姐也送来些尝尝。
哦哦,谢谢啦。
送得可真是时候,正好华英嘴闲想吃东西了,她把面前的画推到一边,正准备拿过果干。这时,素华突然站起身来接过了时英递过来的篮子。
谢谢了,等小姐画完了画,她就吃。
啊原来小姐正在做课题啊。
时英看到桌子上摆满了毛笔和颜料,听素华这样说,华英顿时没了精神,她垂头丧气地答道:
是啊
说完,华英又变回刚刚那副郁郁寡欢的模样,时英小心观察着华英的眼色。送果干只是个借口,时英显然是有话要跟华英说,华英看了一眼时英,只见时英弓着肩膀悄悄看向洪珍的房间。看见时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华英认证了自己的想法。
听说鲜花丢了戒指?
什么?
时英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睛顿时瞪得滚圆,华英接着说:
那可得赶紧找找,走,我们出去!
终于找到借口的华英一下子站起身来,时英吓了一大跳,眨巴着眼睛看着素华,好像在询问素华这样可以吗,趁着素华还没来得及表明态度,华英赶紧说道:
听说是在前院丢的,去那里找找应该就能找到。
华英给时英使了个眼神似乎是让她赶紧跟着出来,看见华英突然出了房间,时英和素华赶紧拿上行縢跟着华英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