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余儿没有错过四儿那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好看的眉毛皱了皱,这丫头在别人面前温顺得跟一只小白兔一样,但是,她素来都知道,自己的妹妹,从来都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她又在打什么主意?
“四儿,皇姐知道你不怕我,不过,如果这件事情,因为你的原因而搞砸了的话,呵呵……”小余儿倒是不介意这个妹妹比自己小了足足六岁,照样威胁。
威胁?呵!二哥三哥怕极了皇姐的威胁,她四儿可一直都是一个例外呢!
四儿耸了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依旧温柔的笑着,人畜无害,“皇姐可以不听四儿的主意,只是,皇姐有更好的办法吗?也许后天皇姐选不出自己的驸马,可昀若叔叔,不见得也会选不出一个女子为妻吧,四儿及笄,海飒叔叔派人送来了一坛上好的美酒,据说是琼浆玉液,现在在母后那里收藏着,如果四儿建议将那坛美酒拿来恭贺昀若叔叔娶妻,我想,母后定然不会拒绝,到时候,皇姐一起来品美酒可好?”
“你……”小余儿瞪着四儿,谁说这丫头乖巧可人了?那些人准是被屎糊了眼,才会看不清楚这丫头的真面目,假象,一切都是假象!这丫头怕是继承了父皇母后二人所有的腹黑了,“你放心好了,昀若不会选到别的女人,不过,那坛酒,你依然可以去向母后要,只是,那酒是要恭贺你皇姐我和昀若大喜,到时候,别忘了叫昀若一声姐夫!”
小余儿几乎是咬牙切齿,“姐夫”二字,尤为强调,选妻?她说过,昀若的妻子,只能是她小余儿一人,其他的人都得闪到一边儿去!
说罢,小余儿没有理会那依然一脸笑意的四儿,转身走出房间,留下房中的四儿掩嘴偷笑。
呵呵,皇姐的性子,一点儿都没变,平时谁也休想在她的身上讨到半点儿便宜,不折不扣的人若犯她一分,她必定回敬十分的主,不过,一旦遇上了昀若叔叔的事情,她的皇姐,饶是再聪明机灵,也终归有些沉不住气。
就如方才,那么轻易的便中了她的激将法,她就知道,皇姐必定经不起她的刺激。
四儿走出房间,仰头看着清朗的天空,脸上的笑意更是灿烂,看得外面候着的侍卫宫女皆是瞬间呆愣,大公主动如脱兔,灵动火辣,小公主静如处子,优雅脱俗,皆是遗传了皇后娘娘的美貌,怕是天仙也及不上的!
“绿翘。”四儿缓缓开口,叫着在一旁候着的贴身宫女。
“四姑娘,奴婢在。”绿翘回过神来,垂首站在四儿身旁,等待着小公主的吩咐。
“去昭阳殿,走快些,父皇这个时间还在处理国事,趁着这个时候,咱们去陪陪母后,不然等到父皇国事一忙完,就难见到母后了。”四儿状似埋怨的道,父皇处理国事之外的时间,全部都放在母后的身上,几十年如一日,从来不曾变过,他们几个做儿女的,也都十分的识趣,父皇和母后独处的时间,他们鲜少去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苍翟决定了公主选驸马以及昀若公子选妻的日子,整个昌都城都炸开了锅,对于这个驸马之位,饶是那些知道大公主邪恶本性的青年才俊,也都摩拳擦掌,试图一试,要知道,当今皇上就两个女儿,机会难得啊。
而昌都城的千金小姐们,也都跃跃欲试,虽然稍早有传闻,说那昀若公子是个不老的怪物,可是,对于那些女子来说,昀若公子的谪仙风采,可算是迷人至极,这世上哪里存在什么怪物?昀若公子之所以看起来年轻,定是因为保养得当,说不定,嫁给了他之后,还会从他哪里得到驻颜秘方,就像皇后娘娘那样,三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顶多二十来岁!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那个日子的到来,唯独两人例外,一是大公主小余儿,二嘛,便是那一日的另外一个主角昀若了。
皇宫,承光殿,这个宫殿,在前面几代皇帝在位时,都是后宫嫔妃居住的地方,但是,在苍翟继位之后,原本那些嫔妃居住的宫殿都空了出来,而这承光殿,便是其中之一,苍翟吩咐人,按照昀若的喜好布置,从那之后,承光殿便成了昀若在北燕国时的居所,可见皇上和皇后娘娘对这个昀若公子的礼遇。
此时的承光殿中,昀若脸上没了笑容,平常这个日子,他断然不会在这里,想到今晚,昀若好看的眉峰,更是紧了紧,怎么也无法舒展开来。
他应该离开的,他不想别人发现他的秘密,事实上,是无法承受别人在发现他秘密之后,会露出的怪异眼光,虽然他忘记了和苍翟安宁夫妇的过往,可是,他十分珍惜他们这两个朋友,若是他们知道了自己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是不是还会将他当成朋友来看待,小余儿呢?若是她见到自己那狰狞恐怖的模样,是否还会那般缠着他,执意要嫁给他?
昀若摇了摇头,不用想,他也知道答案,不会,那样一个怪物,谁会喜欢?想到小余儿嫌恶的目光,昀若心中一紧,好似被一块大石头压着,那感觉,他不喜欢!
他应该离开的,可是,明日便是宴会,他却不能走,这一次,他要绝了小余儿对他的迷恋,她这年纪,不能再耽搁了。
下定了决心,昀若起身走出房间,对着门外的宫人吩咐道,“从现在开始,直到明天早上,任何人都不要来打扰,尤其是大公主!”
宫人们有些为难,大公主?若是大公主来,他们拦得住吗?他们很是怀疑,只是,正要向主子禀明,可门却随即被关上,昀若早已不见了身影。
夜慢慢深了下去,承光殿中一片寂静,宫人们担心着大公主会否来找昀若公子,而他们又该如何才能阻拦大公主,在看到一抹身影靠近的时候,宫人们都是愣了愣。
“奴才参见四姑娘。”宫人们行礼,心中松了口气,来的是小公主,想来是比较好应付的,四姑娘比起大公主,可不止温和了多少倍啊。
“各位,我是来给昀若叔叔送些宵夜,昀若叔叔呢?睡了吗?”四儿温和无害的笑着,那笑容,好似有魔力一般,能够让人下意识的放松警惕。
“四姑娘,昀若公子吩咐了,任何人都不得打扰,四姑娘,您看……”有宫人大胆的开口道。
四姑娘素来体恤下人,从来不曾为难,当然这一次也不例外。
“如此的话,那我便明天再来了,不过……这个还请几位收在这里,万一昀若叔叔饿了,你们便送进去。”四儿说着,从贴身宫女手中接过食篮,亲自交到面前的宫人手上。
宫人不疑有他,立即上前接过来,可是,刚拿到那食篮,那宫人便感觉到脑袋一阵眩晕,紧接着,连同在场的几个宫女太监,也都瘫软倒地。
四儿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不过,如果仔细看,便可以察觉到她眼底隐隐闪烁着的幽光,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某个隐蔽的地方,“该回宫歇息了。”
她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就只能看皇姐的了!
值夜的宫人全都昏倒在地,小余儿从暗处出来,如入无人之境,循着熟悉的路,很快便到了昀若的房间外,房间一片漆黑,昀若睡了吗?想到今晚自己的目的,饶是小余儿,也觉得,这有些大胆,可是,又想到明日便是昀若选妻,她选驸马的日子,小余儿咬了咬牙,眼下,她除了这个办法,也找不出更好的出路了。
若是自己成了昀若的女人,她相信,他不会不负责,现下,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等到和昀若成了夫妻,她有的是时间让昀若爱上她!
对,就这么办!小余儿的眼神更是坚定,拿出四儿给她的药,就着门缝,撒进房中,过了片刻,小余儿自己才进了房间,循着昀若的床走去,想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一颗心砰砰直跳,她天不怕地不怕,可终归也是个女儿家,对于闺房之事,便是前世,她也不曾和男人那般亲密,这一世,她也就是“不小心”偷看了几次父皇母后恩爱,可看归看,到了自己亲身体验,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想到那暧昧旖旎的画面,黑夜中,小余儿的脸唰的通红,只是,下一瞬,当她看到床上空无一人的时候,脸色却是瞬间变了。
怎么回事?昀若人呢?他竟然不在房里!而他又去了哪里?
几乎是想也没想,小余儿夺门而出……
承光殿最僻静的地方,这里仅仅只有一两个房间,都是废弃了许久,门和窗户都被粗大的木棍封着,据说在十多年前,这里便成了承光殿中的禁地,皇后娘娘亲自下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这里,宫中的人,对这两个小屋都是充满了好奇,都暗自猜测,这小屋之中,到底有什么秘密,可是,好奇归好奇,却没有人真正的敢靠近这里。
小屋中,传出一阵痛苦的嚎叫,让这本就阴冷的夜,更是多了几分森然,房间里,男子蜷缩在床榻上,原本身上的白衣早已经被胀开,一头银发胡乱的蓬松着,露在衣裳外的肌肤,青筋暴露,清晰可见。
似乎是在强忍着身体四肢百骸传来的疼痛,男子高大的身躯隐隐颤抖着,这么多年,他每月经受着这样的痛苦,在外面的时候,他可以肆意张狂的破坏身边所有的东西,可是,仅剩的理智告诉他,他必须约束着自己,这里是北燕皇宫,他若是弄出太大的动静,势必会引起注意,他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的秘密!
在这个时候,他的脑中竟是浮现出了小余儿调皮纯真的笑脸,几乎是在潜意识里,他最不希望让小余儿看到她此刻的模样,如果,她看到了他这副狰狞丑陋的样子,还会那般缠着他,非他不嫁吗?
呵呵……昀若自嘲的笑笑,谁愿意嫁给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啊……”昀若压抑的痛呼出声,心中冒出一股苦涩,奇怪,他明明知道,若是让小余儿看到此刻的自己,他就可以彻底的将她推开,可是,他还是不希望那样的事情发生。
他不希望小余儿怕他!
另一波痛苦排山倒海的袭来,昀若紧咬着牙,在心里低咒,该死,他似乎忍不住了!
“小余儿……”昀若终于是忍不住那疼痛的折磨,一挥手,强大的力道,扫向旁边的桌子,下一瞬,只听得砰地一声,桌子应声而裂……
砰……
又一个声响在房间中炸开,可是,昀若却没有动作,敏锐如他,明显感受到有人的靠近,眸子一凛,一道厉光激射而出,有人发现他的秘密了,而无论那人是谁,他都得死!
背对着门口的身体赫然转身,迅猛的攻向来人,仅仅是一瞬,昀若狰狞的大掌便握住了来人的脖子……
“昀……昀若……”即便是脖子被掐着,小余儿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她的注意力全部都在眼前这个男子的身上,眼里闪过许多复杂的神色,昀若他……他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他看起来……好痛苦!
昀若身体一僵,正要掐断来者脖子的手,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倏然收回了力道,该死,是小余儿,怎么会是她?她是怎么闯进来的?
心中有无数的疑问,可是,此刻他担心的却是其他的事情,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竟然是小余儿!难道老天都要折磨他吗?
若是任何一个宫人,发现了他的秘密,他都可以毫不犹豫的杀了对方,可是,是小余儿,他下得了手吗?
手一松,昀若放开了那纤细的脖子,他下不了手!
“昀若……你怎么了?你告诉,你怎么了?”小余儿上前一步,她要知道答案,方才自己看到的一切太过震撼了,她从来都不知道,她的昀若竟在经历这样的痛苦!
昀若转过身子,不去看小余儿,也不让小余儿继续看他这张狰狞恐怖的脸,冷下声音道,“我不是昀若!”
在小余儿的眼中,昀若该是美好的,而他……自嘲的笑笑,他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不希望以往的形象在小余儿的心中崩塌啊!
“不,你是!”小余儿绕过昀若,再次面对面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不是昀若?她怎么会认错?即便是此刻在她面前的昀若跟平日里的昀若大相径庭,她依然认得出他,他的眼神没有变!
昀若心中一怔,随即嘴角扬起一抹怪异的笑容,“对,我是,现在你看到了,我这个样子,跟怪物有什么两样?”
从今之后,即便是没有明日的选妻,她也不会再缠着他了吧,不仅如此,她还会对他嫌恶至极。
昀若不去看小余儿的脸,他无法想象,看到她对自己露出嫌恶的表情他会是怎样的感受。
“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余儿心疼的看着他布满青筋的脸,她看得出此刻他在隐忍着痛苦,天哪,她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不这么痛苦?
“你没有资格知道!”昀若冷声道,他现在只希望小余儿快些离开,他太清楚自己在痛苦的折磨下,会产生的破坏力,他不想伤到小余儿,一点儿都不想!
“我有!我会是你的妻子,你的一切,我都要知道!”小余儿大声吼道,此刻,她早已经忘记了今晚的目的,但有一点,她依旧确定,无论昀若是什么模样,她都要嫁给他!
昀若心中的某处被触动了,定定的看着小余儿,从她的神色之间,他看不到丝毫的嫌恶,有的只是心疼和真诚,这个傻瓜,便是看到这样的自己,她还是想嫁给他吗?而他何德何能,居然能得到这个小傻瓜这样的爱?
此刻,在她面前,他更加觉得自惭形秽,他配不上这么美好的女子!
“我不会娶你!”感受到那折磨过他千万遍的痛再次席卷而来,昀若紧握着手,绝情的道,“我不想看到你,你现在就给我滚!”
再不将她赶走,他铁定会伤了她!
即便是恶言相向,让她伤心,也好过他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况下,伤了她的身子!
只是,他却没有料到,小余儿可不是寻常的女子,她承袭了苍翟和安宁的精明,如何又看不出昀若的意图?他是在保护她啊!而在这个时候,她又怎能弃他而去?
会被他伤到吗?她小余儿不怕!
上前一步,小余儿抬手触碰到那张狰狞的脸,此刻的小余儿,从来未曾有过的严肃,在触碰到那肌肤的一刹那,她明显感受到了昀若身体隐隐的颤抖,“我不会走,除非……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要不然,你就像毁了那张桌子一样毁了我!”
毁了她?他舍不得!昀若素来都知道小余儿的固执,心中一阵苦涩,突然,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好似有一个女子,也曾这般固执的望着他,那女子是谁?昀若皱眉,努力的想,可是,无论他怎么想,那一抹身影都是模糊的,让人看不真切。
“昀若,你又痛了吗?告诉我,要怎么才能减轻你的痛苦?”小余儿担心的道,这样的昀若,让她怜惜,如果能够替他承担此刻的痛苦,她会毫不犹豫。
昀若回过神来,不再去想,专注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这样的痛,我已经习惯了,只要坚持过了今晚就好……小余儿,听话,你快些出去,不然我会……我会不受控制的伤到……”
昀若紧咬着牙,他快要支撑不住了,可是,他还没有说完,面前的女子猝不及防的吻住了他的唇,双唇相贴,那软软的触感,让昀若赫然僵住,好似有电流窜过身体,几百年的记忆中,他从来不曾有这样的感觉,脑袋里好似有什么东西炸了开来,他好似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小余儿触碰到昀若的唇,随即,她也没有闲着,感受到昀若似乎因为她的吻而转移了注意力,表情不再那么痛苦,小余儿一喜,趁着他呆愣的当口,更是加深了这个吻,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都是她的初吻,想到今晚自己来寻他的目的,不就是要将生米煮成熟饭么?如果男欢女爱真的能够让他不那么痛苦,她愿意奉上自己的身子,转移他的注意力。
几乎是凭着本能,在小余儿刻意的挑逗诱惑之下,心动,则情动,昀若情不自禁的陷入其中,从最开始的被动,慢慢的回应着小余儿大胆的亲吻,等到二人都给感觉到微微的窒息,才松开彼此。
昀若食髓知味,有些怅然若失,只是,理智稍稍回笼,意识到方才发生的事情,禁不住心中低咒,他怎能这般亵渎她?小余儿对自己的情谊,他不清楚么?这个傻女孩爱他,方才,他想通了,他要娶她,自己似乎真的爱上这个小魔女了!
不人不鬼又怎样?只要小余儿不在意就好,而方才小余儿的反应,已经给了他答案!
不过,他却不想在自己最丑陋狰狞的时候,做那些夫妻之间的亲密事情,他会给她最美好的回忆。
可是,眼前的小余儿,是他从来不曾见到过的,以往的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恶魔,让人头疼,可是,此时此刻的她,兴许是在方才那一吻的催化下,美丽的脸,一片娇红,宛如一朵盛放的花朵,让人禁不住想要采撷。
“小余儿……”昀若刚开口,却见小余儿转过身子,背对着他,朝着前方走去,直到到了床前才停了下来,昀若皱眉,正猜测着她要干什么的时候,便听到小余儿的声音传来……
“这床应该够结实吧!”小余儿拍了拍床,似乎是在确定什么。
话一出口,昀若便傻了眼,下一瞬,小余儿的举动,便将他彻底的吓呆了……
衣衫从身体上滑下,先是露出圆润好看的双肩,再是完美无瑕的背,直到衣衫彻底的落在地上,昀若才回神,明白这丫头在打什么主意,下意识的别开眼,“胡闹!快些将衣裳穿上,现在就出去!”
她知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她以为他是柳下惠吗?他虽然不人不鬼几百年,可也终究是个正常男人!还是她觉得,她对自己产生不了任何影响!
该死的!她对他的影响已经蔓延到了每个细胞!
可小余儿决定了要留下,又怎会出去?方才那一吻,昀若明明就动情了,她又如何会不知道呢?
“你来帮我呀!”小余儿柔声道,微微挑眉,依旧是那个小恶魔。
这个男人,休想逃出她的手掌心!她知道,昀若这根木头,若是她不主动,他们永远都不可能走到一起,平常的女子,要做出这等主动诱惑的大胆之事,是绝对不可能的,可她小余儿素来都没有将世俗放在眼里,大胆又如何?她是在抓住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昀若身体一怔,这赤裸裸的邀请,让昀若的脸刷的通红,即便是脸上那爆裂的青筋都掩盖不了的红,那模样,煞是可爱。
“你不帮我,那我就这么冷着吧!反正皇宫里医术高明的太医多得很,即便是受了风寒,大不了是卧床几天,整日与药为伍,身体难受几天,兴许会再严重点儿……”小余儿叹息了口气,一副可怜兮兮又强装无所谓的模样。
昀若蹙眉,他太清楚小余儿的狡猾,也明白,这或许是一个陷阱,等着他去跳,可是,一想到小余儿生命受苦的模样,他便不忍心了,暗自叹了口气,这丫头终究是将自己吃得死死的了,不,应该说很早之前,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已经被她吃得死死的了。
咬了咬牙,昀若再三告诉自己,只是上前替她将衣服穿上,他甚至希望痛来得更加猛烈些,可是,他的注意力却不自觉的被那小魔女吸引,终于到了小余儿面前,捡起地上的衣裳,胡乱的伸手,试图裹住小余儿的身子,闭上眼的他,一伸手,却是猛地触碰到什么软软的东西,脑袋轰的一声,整张脸连同脖子都红成了一片,那温热柔软的触感,好似黏在了他的指尖,窜进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小余儿看着他可爱的模样,禁不住想笑,可是,这个时候,她是断然不能笑的,正巧,一阵风从开着的门吹进来,小余儿灵光一闪,立即打了个寒颤,“呀,好冷……”
昀若挥开脑中旖旎的画面,睁开眼,可迎接他的是更加香艳的美景,小余儿平日里,喜欢劲装打扮,有时候甚至将自己扮成男子,但她在自己面前,素来表现得十分亲近,他一早就知道,小余儿会让任何一个男人失去理智,此刻,眼前的一幕,更是让他觉得,这小魔女,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妖精。
空气中,一阵安静,暧昧的气氛迅速流转,小余儿将昀若的神色尽收眼底,有什么比心爱的男人看着自己的身子入迷,更加让人满意呢?
可是,她却不能让他这么继续看下去……
“冷……”小余儿音如蚊呐,却足以让昀若从沉迷中回过神来。
回神的昀若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心中暗自低咒,他怎么了?怎么能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冷?小余儿冷到了!
未免自己再次情不自禁,昀若闭上眼,拉开手中的衣裳,隐约可以看见他的手不正常的颤抖着,这一次,昀若尤其的小心翼翼,终于成功的用衣裳将小余儿的身子包裹了起来,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脸上早已经布满了一层薄汗,区别于方才因隐忍痛苦而流下的汗水,他太清楚此刻脸上的汗是由何而来了。
现在,衣裳已经遮盖住方才的美景,虽然心里有些怅然若失,但是,也终于阻止了小余儿作乱的心思。
他真的无法想象,若是继续下去,他是否能够控制得住自己,他素来无欲无求,可今晚……太多的事情超出了他的控制!
不,不行,他要立刻将小余儿弄出房间!
只是,他真的能够阻止小余儿作乱么?答案从小余儿此刻脸上那诡异的笑容,就可以看出来了。
小余儿怎么会让昀若将自己赶走?她在,倒是可以转移昀若的注意力,让他不再那么的痛苦,她若一走,便是独留昀若一人被那磨人的痛苦啃噬了,看着昀若脸上丝毫没有退减的青筋与狰狞,小余儿毫不犹豫的就着昀若张开的双臂,扑进了他的怀中。
昀若猝不及防,加上小余儿刻意加大的力道,昀若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两个人的身体轰然倾斜,朝着地上倒去,许是怕跌坏了小余儿,昀若几乎是下意识的圈住了怀中的女子,如此悉心的呵护,让小余儿心里乐开了花,昀若的背落在地上,正要翻身而起,身上的女子再一次主动吻上了他的唇,相较于方才那个吻的温和,此刻的小余儿亲吻得尤为激烈,好似要将昀若吞下肚一般。
温软的身子在怀中,便是神仙怕也该动情了,不仅如此,小余儿的手可也没闲着,撕扯着昀若本就胀破了的衣裳,很快二人便赤诚相对。
感受到那双在自己身上肆意游走的小手,每到一出,几乎都可以点燃一串又一串的火焰,昀若心中挣扎,暗自低咒,这丫头,哪里学来的这些诱惑人的手段?!几乎可以将他所有的理智彻底瓦解。
他还能支撑得住么?答案怕只有他自己知晓,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生来就是克他的!
面对小余儿比烈焰还狂炽的热情,昀若终究是彻底的沦陷其中……
房间里,春意一浪高过一浪,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的春情才慢慢消散,因为疲累而相拥在一起的两人。
从现在起,昀若就彻底是她小余儿的了,老二,老三,老四那几个小鬼头,以后终于不能再唤昀若为叔叔了,“姐夫”二字,倒是和昀若配极了!
小余儿嘴角满意的上扬,在昀若宽阔的怀中蹭了蹭,沉沉睡去。
昀若将怀中的女子搂得紧了紧,对于方才发生的事情,此刻依旧沉浸其中,小余儿为何会这般热情,他又怎会不明白?她是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啊,方才,折磨了他多年的痛苦,似乎没有那么激烈了,他反倒是深陷在小余儿带给他的快乐中无法自拔,触碰着怀中温软的身体,这丫头,当真就那么希望当他的妻子么?看来,明日,他应该去向苍翟和安宁提亲了!
心中做了决定,昀若听着怀中传来的平缓的呼吸声,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翌日,小余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之时,脑中第一时间便浮现出昨晚的一幕幕,生米终于煮成熟饭了呢!
“昀若……”小余儿朝着昀若的胸膛靠了靠,嘤咛出声,从怀中探出头来,此时的昀若,已不再是昨晚那狰狞恐怖的模样,恢复了往日的丰神俊朗,昨夜,二人缠绵之时,昀若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她,她除了震撼,便只有怜惜,她为昀若愤愤不平,那些族人怎能那样对待一个小孩儿,而她更加无法想象,在这几百年的孤寂中,昀若是怎么走过来的,可是,她却庆幸,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能和昀若相识。
抬手触摸着昀若的脸颊,昀若却是突然将她的手抓住,一瞬不转的看着小余儿,“那样的我……你可害怕?”
小余儿挣脱他的大掌,呵呵的笑道,“你现在问,是不是太迟了?”
她若是害怕,昨晚又怎会主动献身?只要他是昀若,无论是什么样子,她都只有爱!
昀若心里一暖,将小余儿搂得更紧,他是怎样的幸运,能得到小余儿这样的爱恋!
“可是……每月都要经历这样的痛苦,太残忍了,怎样才能消除这些?”小余儿皱眉,兴许可以找娘亲想想办法,一直以来,娘亲在她心目中,都是无所不能的,昨夜最初看到昀若时,他的痛苦让她心有余悸,无论如何,她都不忍心看着心爱的男人再经历那样的痛苦。
昀若身体微僵,消除吗?办法不是没有……昀若想开口告诉小余儿,他确定自己的心,可是,若是典籍中记载的方法不奏效,那么小余儿又会怎么想?
“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昀若在小余儿的额头亲了一记,柔声道,“该起来了,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和小余儿已然有了夫妻之实,希望苍翟和安宁能够同意将他们的宝贝女儿嫁给他啊!
昀若起身,亲自替小余儿穿着衣裳,小余儿任其摆弄,专注的看着昀若俊美的脸庞,也罢,以后每月的这晚,大不了她都陪着他,便是受折磨,她也不会让他孤单!
而她现在,也是迫不及待的想向所有人的宣告,昀若是她小余儿的人了呢!
265章 成亲(昀若番外完)
昭阳殿内,苍翟刚下了早朝便如往常一样,回到了昭阳殿,一进大殿,便见得安宁坐在贵妃椅上喝着茶,苍翟心中一暖,有什么比一下朝便见到心爱的女子更加让他觉得幸福的呢?
大步上前,苍翟丝毫没有去注意房中其他的人的存在,“宁儿,朕今日带你出宫走走,好些时日没出去,怕是要将你闷坏了。”
一旁被忽视了的小余儿禁不住翻了个白眼,父皇的眼里,从来就只有母后一人,今日出宫走走?她还有大事要和父皇母后商量,可不能让父皇将母后带了出去,想到昨夜的旖旎,脸上立即浮现出一抹可疑的嫣红。
抬眼看了一眼身旁站着的男子,脸更加热烫了起来,如今她和昀若,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了啊!正要开口向父皇母后宣布此事,却有一个声音先她一步开口。
“父皇,今日你可不能带母后出宫了。”四儿靠近安宁,她知道,只有靠近母后,才能让她那个疼母后入骨的父皇正视她的存在,果然,见父皇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四儿继续开口,“父皇难道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父皇三日之前,可是下了旨,向世人宣布,要在今日替皇姐选驸马,还要替昀若叔叔选妻子的,您和母后若是走了,那么多王公贵族的千金公子,可不就要白跑一趟了?”
苍翟好看的眉峰拢了拢,目光这才扫视了大殿一周,见到自己的两个女儿和昀若,这才开口,“你们也在啊。”
四儿和小余儿嘴角抽了抽,早就习惯了她们父皇的“目中无人”,可是,每一次被忽视得彻底,心中终究是有些小小的不平衡,不过,此刻小余儿可没有精力去理会这点儿不平衡,狠狠的瞪了方才那个罪魁祸首的四儿一眼,瞧见她脸上一贯温雅可人的笑容,拳头下意识的握紧,这丫头,又要动什么幺蛾子了?
昨夜,四儿虽然是帮了她,可是,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总是感觉,这丫头葫芦里卖的药不简单。
此刻,她又提起选驸马的事情,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是啊,朕倒是将这事给忘了,亏得四儿提醒,宁儿,那咱们就改日再出去,早早给小余儿和昀若选好了夫婿贤妻,也好了却了咱们的一桩心事。”苍翟朗声开口,在小余儿瞪视四儿的时候,他已经从小余儿和昀若之间看出了些微的不寻常,他们之间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问他为何这般笃定,原因无他,他可没有忽视小余儿脖子上那清晰可见的印痕,那是什么,他是再清楚不过的。
这个昀若,终于是将他的宝贝女儿给吃了么?真是太不像话了!
心中虽然如是想着,可脸上却禁不住浮出一丝笑意,或许,该说昀若终于是被他的宝贝女儿给吃了,这小余儿,终于是开窍了!
“这是自然,今日一早,胭脂就来了禀报了宴会的进度,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还说,各家千金和公子,都是百里挑一的好人才,就等着咱们女儿和昀若去选自己合意的了。”安宁缓缓开口,放下了手中茶杯,一双精明的眸子,内敛而含蓄,安宁的精明,不在苍翟之下,苍翟能够看清楚的事情,安宁自然也不会犯迷糊,看来,皇宫中又要办喜事了,安宁心中想着,怕是又要劳烦胭脂操劳了,希望铜爵可不要抗议啊,不行的话,再将碧珠也召进宫,加上雪儿三人,应该能够将这喜事办得盛大了吧!
胭脂在十多年前和铜爵成亲之后,如今已经育有一儿一女,铜爵依旧是苍翟的贴身侍卫,而成亲后的胭脂,则卸下了极乐殿主事的位置,但也没有单纯的相夫教子,而是做了后宫的女官,协助安宁打理宫中的大小事情。
碧珠获封了“一品夫人”之后,依旧掌管着安宁曾经的产业,如今已经扩大了好多倍,这些年,碧珠也已然成为北燕国最大的皇商,商业版图遍布全国各地,甚至延伸到了海国,就算是西陵女皇,东秦新任皇帝见了碧珠,都要给几分薄面,人人赞其是商界女枭雄,可只有碧珠知道,她的一切都是安宁给的!而她之所以这般强势的在商界扩张,所求的并非是她自己的财富,而是为了守住安宁对她的信任!
夫婿飞翩,则是依旧做着妻子的保镖,寸步不离,用他说的话,他是要防着那些跟碧珠谈生意的男人,未免那些人对他美丽的妻子心存觊觎,他自然是要跟着了。
而雪儿,这么多年来,依旧在安宁的身边伺候着,安宁无数次的替她物色夫婿,可都被雪儿婉言拒绝,对雪儿来说,在安宁身边伺候,能够圆了她报恩的心愿,她就已经满足了。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一起去宴会吧,莫让那些千金公子久等了。”苍翟呵呵的笑着,伸手拉着安宁的手,揽着安宁的腰身,正欲走,有人可就急了。
“皇上,皇后娘娘……”
“父皇,母后……”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苍翟可安宁皆是皱了皱眉,不约而同的看向开口的两人,却只见昀若赫然跪在了地上,苍翟精明的眸子闪过一抹幽深,“昀若,你这是干什么?朕早就说过,你救了宁儿的命,亦是我们夫妻的大恩人,在朕和宁儿面前,无论何时,你都无须下跪。”
“皇上,昀若必须跪,昀若恳请皇上将小余儿嫁给昀若!”昀若恳切的开口,声音异常的坚定,经过了昨晚,他已经没有了逃避的可能,甚至庆幸有昨晚的事情,让他没有了逃避的借口。
此话一出,大殿之上一片安静,随侍的宫女太监皆是不可思议的张大着嘴,昀若公子娶大公主?他们……可是不同辈儿啊!虽然有传闻大公主喜欢昀若公子,可真的成亲……这如何使得?
苍翟,安宁甚至是四儿则是眼睛一亮,但很快的敛去,昀若,果然是一个有担当的!
不过……苍翟浓眉微蹙,沉声道,“昀若,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昀若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昀若拉着小余儿的手,对上她的视线,“昀若今生,非小余儿不娶,还望皇上,皇后娘娘成全!”
小余儿怔住,这几乎是她听过的最动听的话了,非她不娶?呵呵,她开心得想跳起来了!不过,有人可看不得她太过高兴。
“昀若叔叔不会是因为责任而娶皇姐的吧?如果是这样的话,父皇母后可要三思啊!”开口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温婉可人的四姑娘,说话之时,人已经走到了小余儿的身旁,亲昵的挽着小余儿的手臂,一张美丽的小脸,隐隐露出担忧的神色。
小余儿一眼瞪去,这丫头,唯恐天下不乱么?
谁说她是皇家的小天使来着?她比起自己,邪恶的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父皇母后怎的将这丫头生得这般腹黑?关键是,她甚至想不出她在这里一边推波助澜一边搞破坏的缘由,如果她不是自己的妹妹,她铁定忍不下一刀杀了她的冲动。
“皇姐,看来昨晚,昀若叔叔,对你很是粗鲁啊!也真是的,脖子上的这个吻痕怎么不遮住呢?你猜,父皇母后可看见了?”四儿目光扫过小余儿脖子上的某处,压低了声音,在小余儿的耳边用只有二人听得见的声音低声说道,啧啧啧,还真是激烈呢!
话落,四儿果然成功的看到她最亲爱的皇姐拳头握得更紧了,牙齿咬得咯吱响,不出她所料的,朝着她吼道,“四儿,你找死!”
小余儿意识到四儿说了什么,果断的不能忍了。
“呀!”四儿惊呼一声,立即闪身到了安宁的身后,在关键时候,母后的身后是最安全的,就算是父皇的身后都不及母后身后安全啊!
“小余儿,她是你妹妹,休得吓到她了。”安宁皱眉,不是不知道这四儿捉弄她姐的心思,只是,小余儿都要为人妻了,也该收敛些了,目光落在小余儿脖子上的吻痕上,眸光微敛,暗自思索。
妹妹?她真是“太幸运”了,有这么个妹妹!她倒是怀疑,什么能够吓到她这个温婉可人,如小白兔一般的妹妹,以她看,她怕是扮猪吃老虎吧!
此刻,她突然很能体会老二和老三的心情了,被吃得死死的的滋味儿,真的不好受!可偏偏这四儿就这么“阴险”!
见到四儿在娘亲背后不着痕迹的做了个鬼脸,小余儿心里更是郁结。
“昀若,四儿说的不错,如果是因为责任……”安宁骤然开口,目光从小余儿的脖子上,转移到了昀若的脸上,她知道女儿的心思,也希望他们能够成亲,不过,倘若昀若真的是因为责任而娶小余儿,那么,她也是不会赞成这门婚事的。
只是,安宁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急急地打断。
“不,不是因为责任!”昀若以往眼中一贯的平静在此刻被打破了。
“哦?不是因为责任?那是因为什么?”苍翟好看的眉峰挑了挑,眼里的兴致颇为浓郁。
“因为……”昀若白皙的脸上浮出一抹红晕。
在场的几人皆是看着昀若,等待着他的答案,这更是让昀若不自在极了,因为什么?自然是因为,他对小余儿动了心,用了情,即便是顶着“长辈”的身份,他依然触碰了禁忌,几百年来,他一直都不喜表达自己的感情,此刻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宣布他对小余儿的心动,似乎有点儿……
昀若犹豫着,可是,在场的几人都不是好好对付的主,可容不得他犹豫,小余儿更是一脸紧张的渴求,还没等苍翟和安宁说些什么,安宁背后的某人,悠悠的声音再次传来,“昀若叔叔支支吾吾,是说不出原因吗?看来,还是因为责任才要娶皇姐的呀。”
清雅的声音,似叹息,听起来畅然悦耳,可是那语气,却是掩饰不住的咄咄逼人,这话让几人都各自变了脸色,苍翟的脸色黑了下去,不过昀若却更是慌乱了起来,急忙道,“不,不是因为责任,喜欢,我喜欢小余儿!”
昀若也顾不得许多了,他喜欢小余儿,甚至是爱上了这个小丫头,甚至连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缠着的身影早已经进驻了他的心房都不知道。
奇怪的,说出了自己的心思,昀若脸上的尴尬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浓重的坚定,没有理会正震惊得一塌糊涂的某个想要将他当场扑倒的女人,对上了苍翟和安宁的双眼,再次开口道,“是的,我喜欢小余儿,请原谅我身为长辈,却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我不后悔,这辈子,昀若非小余儿不娶。”
得到这个答案,无论是苍翟还是安宁,心中都是满意的,没有人怀疑昀若言语的真假,因为,他们是谁?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说谎,便是昀若这个活了几百年的人,也是不可能的啊!
“那今日宴会……胭脂为了这次的宴会忙上忙下,如今,人都到齐了,都是些王公贵族的千金公子,这怕是……”苍翟抚了抚额,有些不怀好意的道,虽然希望二人走到一起,可是,身为父亲,看到女儿即将嫁人,心里总是有那么些小奇怪小别扭。
“谁敢……”小余儿冷哼一声,那些人休想成为她嫁给昀若的阻碍,只是她还没说完,便被昀若打断。
昀若拉了拉小余儿的手,“昀若会亲自向胭脂夫人和今日到场的宾客致歉,所有的责难,昀若一人承担。”
果然是个有担当的!苍翟和安宁满意的点头。
“恭喜皇姐,贺喜皇姐,心愿终于达成了呢!”四儿禁不住开口,缓步走到小余儿的身旁,在她的耳边轻声道,“皇姐,你可要感谢我,我可是最大的功臣。”
是她四儿替她谋划,出了生米煮成熟饭的主意,不然,皇姐哪会这么快的得逞?不过……想到什么,四儿眸光转动着,她倒是真想知道,那密卷上的记载,是否是正确的呢!
“你这丫头,在打什么主意?”正在四儿思索之际,耳旁传来小余儿同样低低的声音。
四儿回神,嘴角一扬,却是没有说什么,不过,那眼中隐隐闪烁着的光芒却是让聪明的小余儿明白了这个丫头的心思。
禁不住在心中低咒,靠,想看好戏?还是看她的好戏!她就知道,父皇母后这四个子女当中,就是这个温柔可人的四姑娘隐藏得最深。
突然,脑中一道灵光闪过,小余儿眼睛一亮,看好戏是吗?她怎能让她得逞?
敏锐的四儿也是察觉到皇姐的异样,眉心微蹙,心中暗道,皇姐又要干什么?方才那模样,分明是她要整人的先兆啊。
不过四儿却不担心,从几岁开始,皇姐就已经整不到她了,她自是有办法,让皇姐碰壁吃瘪。
但是这一次,四儿显然是太过自信了。
“父皇,母后,既然今日来了不少王公贵族的公子,何不借此机会,让妹妹择良婿而嫁,妹妹已经及笄了,如果能够和女儿一起成亲,那便是最好不过了。”
四儿脸上的笑容渐渐龟裂,小余儿看在眼里,心里畅快之极,哼,跟她斗,丫头终究是还嫩了点儿,得意归得意,她的话可还没有说完,扫了一眼苍翟和安宁的神色,见他们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中更是一喜,继续道,“即便是选不出合意的人选,也可以让十二多结交些朋友,女儿将要嫁人,剩四儿一个公主,难免孤单,父皇母后,你们觉得如何?”
四儿咬了咬唇,见自己的父皇母后真的在蹙眉沉思,心中大叫不好,现下也顾不得去责难皇姐的陷害,脱身才是王道啊。
“父皇,母后,儿臣觉得有些不舒服,先行告退。”四儿福了福身,便欲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笑话!嫁人?她才及笄好不好?哪能这么早嫁人?况且,要让她到那种场合被那些个王孙公子评头论足,她才不干呢!
这个皇姐,当真是遂了母后的性子,有仇必报,哼,不过,她也是母后的女儿,今日皇姐的“陷害”,她可记在心里了。
“呀?真的吗?妹妹,那我送你回宫殿。”小余儿满脸的担心,话落,似乎是防备四儿溜了一般,快速住她的手,紧紧的握住,不过,在外人看来,状似扶着四儿的模样。
“不,不用了,皇姐还是多陪陪姐夫吧!”四儿不自然的道,刻意加重“姐夫”二字的语气,她可是知道,皇姐一直都希望她和二哥三哥叫昀若姐夫的,这一声姐夫应该能够讨好了皇姐吧!
姐夫?小余儿嘴角一扬,心中更是畅快,这两个字,听起来还真是动听啊,不过……四儿这丫头在打什么主意,她可不会看不出,现在才来讨好她吗?对不起,晚了!
“这怎么行?你是我的妹妹,嫡亲的妹妹,在皇姐的心里,你的身体自然是排在第一位的,其他的,都得靠后啊!”小余儿笑得邪恶,想逃?没门儿,今日,她押都要将四儿押到宴会上去!
二人就这样你推我拉的出了大殿,昀若还站在大殿中,似在等待苍翟和安宁更加明确的答复。
“小余儿的脾性你也是知道的,这丫头以后你就要多担待了,半月之后,你们便成亲吧!”苍翟朗声开口,示意昀若起身,从今之后,他们的关系要发生大的转变了。
昀若大喜,谢恩起身,随即请旨出了大殿,朝着宴会的方向而去,他了解小余儿的性子,四儿是回不了寝宫的。
昭阳殿偌大的大殿中,只剩下苍翟和安宁夫妻二人,苍翟习惯性的握着安宁的手,心情轻松极了,心爱的女人在身边,儿女在侧,他这辈子竟是这般幸运。
“这两丫头,脾性还真是相似。”苍翟摇头笑道,外人都说大公主和小公主二人是天差地别的两人,可是,在他看来,四儿怕是比她的姐姐还精着呢。
“小余儿的提议倒也不错,早些替四儿物色夫婿人选,也好考察考察对方的人品,只是,不知道这丫头又喜欢怎样的男子?谁又能压得住她呢?”安宁在对自己的两个女儿的认知上,和苍翟不谋而合,小余儿自小以欺负两个弟弟为乐,但是,却从来不曾真正的伤害过他们,相反的,他们该是最关心对方的,方才她不是没见到两个女儿在那边低声咬耳朵的行为,四儿怕是做了什么事情,触怒了小余儿了吧,呵呵,这姐妹二人互相的斗法,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倒是觉得,这样热热闹闹的,更能够加深她们姐妹的感情,生活倒也多不少的乐趣。
“这就要看谁有本事,能得咱们的小公主的青睐了。”苍翟倒是不担心女儿的姻缘,“走,四儿怕是被她姐给押到宴会上去了,等会儿还要宣布小余儿和昀若的婚事,咱们可不能迟到太久。”
苍翟和安宁相视一笑,相携走出了昭阳殿,宴会上,苍翟当众宣布小余儿和昀若的婚事,不出所料的,几乎是所有的人都大为吃惊,二人可是差了辈分啊,这……那些特意准备竞争大公主驸马的公子,以及争夺昀若公子之妻的小姐们,心中有无数的不满,可是,在大公主那凌厉的目光扫视了一周之后,谁的不满也不得不吞进了肚子里。
不过,当皇上宣布,要为小公主选驸马,在场的人有活跃了起来,事实上,与其娶一个不受掌控的大公主回家,不知道如何伺候,还真的不如娶小公主这样娇滴滴的小美人儿来得划算,可是,谁又知道,那温柔可人的外表之下,究竟是怎样的本性呢!
大公主和驸马昀若的婚期定在半月之后,这十五天,胭脂,碧珠,雪儿联手操办,终于在婚期临近之前,将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明日便是大公主大婚的日子,整个皇宫张灯结彩,一片喜庆。
自小余儿和昀若有了夫妻之实之后,二人更是如胶似漆的黏在一起,直到两天前,因着成亲前三日,新郎新娘不得见面的习俗,小余儿虽然百般不情愿,但在昀若千哄万哄之下,终于答应暂时不见面。
不过,一分开,昀若却是发现,自己似乎真的中了小余儿的毒,明明是才分别不久,就已经思念起她来了,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竟然会趁着夜晚,到小余儿的寝宫,偷偷的看着她。
过了明日便好了,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拥有她了。
小余儿的寝宫内,以往这个时候,小余儿已然睡下,不过,明日便是成亲的日子,此刻的小余儿正和安宁二人躺在榻上,兴致高昂的聊着天,这是她们母女二人的时间。
“小余儿,你昀若叔叔他……”安宁开口,有些犹豫,她是知道昀若的秘密的,可小余儿……
“娘,他不是昀若叔叔了,以后,他是您的女婿。”小余儿不干了,再三强调,这下子,她可是底气十足,一想到明日便是昀若的妻子,她竟有些期盼明日早些到来,脑中浮现出那一袭如谪仙的身影,眼里爱意四溢,“娘,你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昀若的吗?”
安宁翻了个身,侧卧着看着自己的女儿,想想以前小余儿还是婴儿的时候,也这般睡在她的身旁,时间过得真快啊!
“娘,记得那日你在中了七星海棠之后,昀若叔叔将假药丸让你吃下的事情吗?”小余儿陷入了回忆中,那一幕,她是怎么也忘不了的。
“记得,自然记得,昀若是我的大恩人。”安宁感激昀若为她做的一切,没有谁知道,她得知那解药是假,而真正的真相竟然是昀若替她承受时的心情,说不震撼,谁信呢?
“那个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娘亲的身上,可是,那时,昀若抱着我,我清楚的察觉到他的异常,当时没说穿,是因为我知道,昀若不会害娘亲,而后来,在得知真相之后……”小余儿也是震撼的,除了震撼,还有心动,这样一个男人,能够为心爱的女子,那般付出,能够被他爱上,是多么幸运的事情。
“娘,他真的很爱你。”如果女子是别人,她定会愤愤不平,可是,那人却是她的娘亲,她也只能认了。
“小余儿……”安宁蹙眉,昀若对她的心思,她是知晓的,可是,她爱的人一直都是苍翟,对于昀若,那是朋友亲人的感情,此刻小余儿提起,莫非是介怀?如果因为这样而影响到小余儿和昀若的感情……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似乎是感受到安宁在担忧着什么,小余儿呵呵的笑道,“娘,七星海棠,会让人最先忘记最不愿意忘记的人和事,但我很庆幸他失忆忘了你,这样,对于我来说,他就是一个全新的人,属于我小余儿的昀若,娘,你欠他的恩情,让女儿替您报,这个人,让女儿来爱,他值得女儿给他一生的幸福。”
安宁心中一动,她的女儿真的长大了,满足的叹了口气,“小余儿,娘谢谢你。”
她们母女都知道,报恩不过是顺手的事情,而小余儿要嫁昀若,是因为她真的爱他,小余儿的性子,又岂会因为报恩而搭上自己的婚姻?
可是,她们母女却不知道,有一个人来了,又默默的离开了……
昀若不知道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寝宫的,他的耳边只萦绕着一句话。
“你欠他的恩情,让女儿替你报。”
他不知道她们母女两人在这句话之前谈了什么,在听了这句话之后,他也无法听进其他的言语,报恩?原来小余儿这么多年对他的爱慕,只是因为报恩!
他的心好似被一只手狠狠的揪着,生疼,他该怎么办?他真的爱上那个小家伙了呢!很爱很爱,可是,在得知她是为了报恩之后,明日的婚礼是否要继续?
昀若蹙眉,继续,依然要继续,他已经占了她的清白,必须完成这个婚礼,可……他该如何面对小余儿的报恩?
饶是精明如昀若,饶是看了百年世事,昀若也想不出答案,翌日,在万千北燕百姓的见证下,他和她成了真正的夫妻,洞房花烛夜这晚,小余儿发现,昀若异常的热情,便是半个月前那狂乱的一夜,也不及这晚奔放,他几乎膜拜了她整个身体,虽然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害羞,但小余儿爱极了热情似火的昀若。
成亲之后,二人依旧住在皇宫之中,甜蜜的新婚期,小余儿极尽所能的黏着昀若,二人几乎寸步不离,可是不知道为何,小余儿总是觉得昀若有心事,他常常默默的看着她,一脸为难。
小余儿每次想探个究竟,可是,每一次都被昀若刻意的诱惑打断,最后演变成一场男欢女爱。
这一日,小余儿从昭阳殿请安回了寝宫,寻便了整个寝宫,都没有见到昀若的身影,却是只看到一封信,小余儿看了上面的内容,脸色渐渐变得苍白,身体也跟着一晃。
走了!他竟然走了!他竟然说,他喜欢游历漂泊的生活,无法强迫自己在这片小天地驻足,她的恩情已经全数报了,她不欠他的了,希望她遇见喜欢的男子再嫁!
去他娘的再嫁!他以为她这辈子还会喜欢谁?
恩情?报什么恩?她又欠他什么?
小余儿气急了,将手中的信撕得粉碎,走了吗?他昀若这辈子休想逃离她小余儿的掌心!
咬了咬牙,小余儿正欲走,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朝她袭来,意识消失之前,她似乎看见刚进门的四儿满是惊慌焦急的脸。
“快,快去拦住……”快去拦住昀若,他应该走得不远,她一定要追上他才行啊!
寝宫中一阵慌乱,不知道过了多久,小余儿醒来之时,睁开眼,入目便是一张张熟悉的担忧的面孔,父皇,母后,老二,老三,四儿……
“娘……昀若他,走了!”小余儿起身,扑进安宁的怀中,此刻她除了愤怒,就只有委屈,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想起这些时日他的异样,小余儿的眉心越皱越紧,“娘,我要去找他!”
他喜欢漂泊的生活吗?那好,她便陪他,反正过去这十多年,大多数时间,都是她追着他,她也早已经习惯了。
“不能,你的身子需要静养。”安宁轻声道,聪明如她,已然明白这小夫妻二人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昀若留书出走,定有原因,可是,小余儿如今是万万不能经受舟车劳顿的。
见怀中的女儿挣扎着,似乎执意要去追寻昀若,安宁忙安抚的道,“你放心,你父皇已经派了人去寻昀若了。”
“昀若的性子你们还不明白吗?便是寻到了他,他们也请不回来他的!”
“不,相信娘,他会回来的,并且是主动回来,你现在就乖乖的听娘亲的话,好好养着身子。”安宁胸有成竹的道,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盘算。
果然如安宁所说的那样,昀若回来了,在离开仅仅十天之后。
昀若走进寝宫,脚步有些慌乱,想到听闻的消息,他几乎感觉得到自己的心在颤抖,他怎么也没有料到,他的离开,会给小余儿带来如此沉重的打击。
一病不起,终日卧床,人命关天……
这些字眼如刀子一样扎着他的心。
终于进了房间,目光落在床上躺着的女子身上,昀若眉心更是无法舒展,仅仅是十日不见,她就瘦了一大圈!
坐在床沿,静静的看着女子微微苍白的脸,情不自禁的伸手触碰娇颜,怎知,女子倏然睁开了双眼,昀若身体一僵,有些愧疚的别开眼。
“你回来了。”那语气,就好似他不过出门几个时辰而已。
“你……怎的不知道照顾自己?”昀若疼惜的开口,对她,便是知道她是报恩,他的一颗心依旧是融化了。
“还不是你害的。”小余儿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夹杂着幸福与满足。
“对不起,我……”昀若有些无措的道歉,却是被小余儿强势的打断。
“你说,什么叫做让我再嫁?什么叫做恩都报了?”这是一直萦绕在小余儿心中的疑问,今日,怎么着也得问个清楚。
昀若微怔,却也不再回避,“都报了,记得你曾问我,如何才能消除多年来折磨我的痛苦,那方法只有一个,和心爱女子做夫妻之间的事情,便可以解除。”
那日他之所以没有告诉她,是因为他不确定那密卷上记载的是否是真的,他不想让她误会自己不爱她。
小余儿嘴角抽了抽,“所以,你不再会如那晚那般受折磨了?”
“嗯。”昀若点头。
“所以,我是你心爱的女子。”嘴角微微上扬。
“嗯。”昀若脸颊微红。
“那你怎能丢下我,还要我再嫁?我不许你再离开我,去他的报恩,我的心你还不明白吗?”
“我……”
“你要离开吗?”
昀若摇头。
“你该罚,我要惩罚你。”某人霸道的宣告,说是惩罚,双臂已经缠上了昀若的脖子,送上唇,肆意亲吻,没人注意到她眼底闪过的邪恶。
心爱的妻子在怀,有如此热情主动,饶是神仙也把持不住,一时之间,干柴烈火,一发而不可收拾。
惩罚吗?这惩罚未免也太诱人了些,如果可以,他愿意一辈子受这样的惩罚……只是……
床上的二人,衣衫尽褪,就在某人终于按耐不住,要真正让二人合二为一之时,女子的声音传来,夹杂着激情的娇喘,“昀若,我怀孕了,太医说……胎儿不太稳,最好禁……禁房事,所以……所以……”
原本激情高涨的某人,消化着听到的话,整个人如被浇了一盆冷水。
怀孕了?怀孕了!胎儿不稳?胎儿不稳还要故意勾引他!
看着身下某个笑得开怀的女子,昀若的脸一片铁青,惩罚!这确实是赤裸裸的惩罚!他怎么忘了,这个女人一直都是个小恶魔,他从来都是不是她的对手!
看了看某个激情高涨的地方,昀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他还真是拿这女人没办法!
无奈的叹了口气,狠狠的瞪了那个笑得蜷缩在一起的女子,光裸的身子煞是迷人,昀若看了,更是吞咽了一下口水,他丝毫不怀疑,这女人就算是此刻,也还在继续惩罚她!
不,不行,他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若是再待下去……
太医说胎儿不稳,禁房事,该死的!若是再待下去,他定会伤到她和他们的孩子!
猛地起身下床,他现在需要的是真正的冷水来浇灭身体里被小余儿再次跳起来的强烈欲火。
穿上衣裳,昀若逃似的走出了房间,留下女人开怀的笑声在房中回荡,心中想着什么,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
想到他得到的消息,‘一病不起,卧病在床,人命关天’,他是明白了,前面的或许似真似假,不过最后那四个字却是当真贴切,呵呵,还真是人命关天哪!
她怀孕了!是他们的孩子呢!难怪苍翟……不,现在该唤父皇,安宁每次怀孕,他都那般激动,原来,看着心爱的女子怀着自己的骨肉,是一件这么幸福的事情啊!
什么报恩?定是误会了什么,即便她真的是报恩,他也离不开她了啊,离开的这十天,他无时不刻不在想着她,看来,他中的那个名叫“小余儿”的毒,怕是要在身体里蔓延一辈子了!不过,他甘之如饴!
一辈子很好,他可以计划着,在这一辈子当中,让小余儿替他生几个孩子,他会喜欢儿孙满堂的画面,仅仅是想想,他的心里就热血沸腾了起来。
脑中浮现出小余儿那俏丽的身影,昀若加快了步伐,他要尽快冲个冷水澡,再折返回去陪他们母子,如是想着,昀若嘴角扬起的笑意更浓,他的幸福,早已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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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若和小余儿的番外到这里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凉凉会开始写南宫天裔的番外了,他的番外,同样要好好斟酌着写,一边写番外的同时,凉凉会计划开新文,希望新文开出来了,依然能够得到姐妹们的支持啊,支持万岁,凉凉拜谢~
266章 上官敏的质问
北燕皇宫,刚入了夜,昭阳殿内就点起了宫灯,柔和的灯光中,女子专注的看着手中的信,一双晶亮的眸子含着笑意。
“娘娘,是南宫侯爷来的信吗?南宫侯爷定是说了许多旅途中的趣事,奴婢猜得可对?”雪儿将宫灯中的灯芯拨亮了些,笑笑的道,一年前,南宫将军告了长假,说是要游历修养,东秦国崇正帝反倒是给南宫将军封了侯位,这一年来,南宫将军走了不少地方,每隔月余,皇后娘娘就会收到南宫将军从各处寄来的信笺。
安宁刚好看完信,看着纸上熟悉的字迹,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些,睨了雪儿一眼,“就你什么都知道。”
得了安宁的夸赞,雪儿更是得意了起来,“那是自然,这些年雪儿伺候皇后娘娘,就连皇后娘娘一皱眉,雪儿也能猜出皇后娘娘皱眉的缘由。”
安宁虽是北燕国一国之后,母仪天下,北燕国人人都知道,他们北燕国有一个独宠后宫的皇后娘娘,不仅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甚至在朝堂上,也能给皇上一些好的建议,这些年北燕国的繁荣,皇后娘娘功不可没,人人敬仰这个一国之母,但在昭阳殿伺候的宫人们,对皇后娘娘不仅仅是敬仰而已。
皇后娘娘除了威仪,还让人感到亲切,而昭阳殿的大宫女雪儿和皇后娘娘最是主仆情深。
安宁眉心一皱,“你这人精,那你倒是猜猜,本宫现在皱眉是什么缘由?”
雪儿打量着安宁,故作沉思,突然眼睛一亮,“奴婢猜,娘娘是在想,都该是用晚膳的时候了,皇上今晚怎么还没到。”
话落,安宁一怔,迎上雪儿促狭的笑容,正要说些什么,门外却传来那熟悉的浑厚而充满磁性的嗓音……
“哈哈,看来是有人想朕了。”人未到,声先至,话刚说完,一袭明黄锦衣的男人就走了进来,丰神俊朗,贵气逼人,正是雪儿口中的皇上苍翟!
打趣了当今皇上和皇后,雪儿倒也没有慌张,因为她知道,在皇后娘娘面前的皇上,不是一国之君,只是皇后娘娘的丈夫而已。
不出任何意外的,雪儿留意到皇上如往常一般,一进门眼里就只有皇后娘娘的存在,雪儿看了安谧一眼,眼里的促狭更浓了些,见苍翟走近安宁,雪儿这才福了福身,默不作声的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苍翟和安宁二人,苍翟自然而然的拉起安宁的手,眼里的温柔似能将人溺毙,“让你等急了吗?走吧,去用晚膳。”
拉着安宁起身之时,瞥见桌子上的信,浓墨的眉峰不由得皱了皱,“南宫天裔又来信了?”
那南宫天裔,游历就游历他的罢,却还月月给宁儿来信,若不是他也知道每次南宫天裔来信的内容,他还真会以为,南宫天裔根本没有放下宁儿呢。
安宁点了点头,声音柔柔的响起,“天裔哥哥刚从西陵国离开,下一站,可能是咱们北燕境内了。”
北燕境内?苍翟眉心更是紧了紧,“他和上官敏现在如何了?”
这是他最在意的,这个南宫天裔,堂堂的东秦战神,在军事上的才能,就算是自己也不得不忌惮三分,可如今是怎么回事?一年的时间,都不能抱得美人归吗?这哪有战神的风度?
安宁明白苍翟的心思,苦涩的笑笑,“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的情况,哎!端是看现在天裔哥哥很快乐,不就已经很好了吗?”
苍翟见安宁叹气,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另一只手抚了抚她的嘴角,似要将她嘴角的苦涩给抹去,“他的事情让他自己去搞定,堂堂战神,朕就不信,还搞不定一个女人了,若真是这样,那他也枉费舅舅那么器重他了!”
安宁唇角上扬了几分,天裔哥哥在军事上的能耐,是整个天下人尽皆知的,她也知道,天裔哥哥的魅力可以令无数女人趋之若鹜,上官敏对曾对天裔哥哥那般喜欢,可是,这六年之中,她的身旁一直都有一个对她一心一意呵护备至的男人,便是铁石心肠,怕也终究会被感动。
这一年来,天裔哥哥最随着上官敏的足迹,可也只是追随而已,也没有传出半分好消息,想到此,安宁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天裔哥哥每次来信,都只说沿途的趣事,真不知道何时才能将敏敏带回去。”
苍翟最是看不得安宁愁眉不展,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似要拉回她的注意力,“迟早是会的,毕竟,六年前,上官敏和南宫天裔是成了亲的,二人可是夫妻!”
“可妙手公子和敏敏……”安宁皱眉,她后来也得知,原来在西陵国,妙手公子就已经是上官敏的夫,虽后来自请休书,可这几年,看各地不断出现的回春坊,就连安宁也觉得,这三人的关系太过让人纠结了些。
甚至是她也不知道,该希望上官敏和妙手从续前缘,还是和天裔哥哥比翼双飞。
“罢了,他们怎么选择,该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我们便是操心,也无济于事。”苍翟蹙眉道,心中想着,下一次南宫天裔再来信,他得想方设法拦截了,她的妻子,他只许她每日都快乐无忧,怎能让别人的事情,让她烦了心?
安宁似明了苍翟的心意,挥握着他大掌的手更觉得暖了些。
是啊,他们怎么选择,其他人干涉不了,端是要看敏敏的抉择了!
只是,如今的敏敏,她心里住着的那人,到底是谁?
安宁不得而知,或者,就连上官敏自己也不明白,如今她心里的那人到底是谁。
六年的时间,她四处游历,几乎已经走遍了整个大陆,此时的上官敏,站在一农庄外,一袭大红色衣裳,在夕阳的映照下,被微风吹着,好似一团跳跃着的火焰,六年的时间或许在安宁的身上没有留下丝毫痕迹,但在上官敏的身上,似乎已经将这个如烈焰一般的女子,淬炼得更加成熟,不再喊打喊杀,肆意张狂,举手投足之间,既有公主的高贵优雅,又蕴含着和她那一身火红相得益彰的爽朗。
“姑娘,老妇已经把房间收拾好了,还是老妇女儿出阁前住的地方,许久没人住了,还请姑娘将就了。”老妇人从屋子里走出来,从这红衣姑娘进了农庄,一看就觉得她非富即贵,后又硬塞给她一锭银子,足够她一家子生活一年了,她自然不好怠慢。
上官敏嘴角微扬,“劳烦大娘了。”
“应该的,应该的。”老妇见她一笑,整个人更加如燃烧的火焰,让人炫目,老妇禁不住看得愣了神,她在这山村乡野,就算是几里外的镇上,都没有这么美丽的姑娘,老妇想问这姑娘来自何地,可又怕太过唐突,终究是打住了,遂转开话题,“老妇去准备些吃的……”
老妇的话还没说完,在栅栏外就响起了一个爽朗的男声,“不用了,我到镇上买了些菜,正好,今晚可以吃。”
老妇闻声看去,只见一个紫衣男子,高大帅气,手中提着些东西,朝着这边走来,老妇也是一个眼尖的,看这男子一进来,目光就落在身旁的红衣姑娘身上,那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柔情,老妇一眼就明白了,呵呵,看来是小两口吧!看这模样,倒真是登对极了,天造地设一般啊。
老妇正如是想着,却是听得外面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那正好,我这里买了些好酒,有酒有菜,岂不美哉。”
老妇看过去,再是怔了怔,今日是吹了什么风,一连来了三个一看就尊贵不凡的人,眼前这个提着酒坛迎面走来的男子,一袭儒雅装扮,刚毅的面容,可给人的感觉却是异常的温和,而他进门之后,看了一眼那紫衣公子,随即注意力也都在那红衣姑娘的身上。
老妇目光迅速的在这红衣姑娘和紫衣男子身上搜寻着,明显的看到二人都是微微皱眉,似乎因为后面这位公子的出现而诧异。
是啊,上官敏和妙手公子怎能不诧异?
要知道,虽然南宫天裔这一年来,追随着上官敏的脚步,可是,却只是静静的跟在后面而已,就算是看见对方,也不曾开口说话,只是点头微笑。
今天,他竟然主动开口了,甚至……二人看着他手上提着的酒坛,视线再回到他此刻满带笑容的俊脸上,一时之间,竟觉得有些怔忪,上官敏蹙眉,是因为心有些微微乱了,六年前,她新婚之夜出走,就失去了得到他的希望,在一年前,当她再次看到他的时候,她的心起了小的涟漪,那时,她就知道,自己或许在那五年中,还是没有放下这个男人。
但在这一年间,她刻意忽视着他的存在,她也在告诉自己,妙手为她付出了太多,她不能辜负,可是,此时此刻,她却是发现,这一年的平静,都是她自己以为的平静,最终连她自己都没有骗过。
这些年,她放逐自己流浪,不去触碰情爱,她明白,只要她的心里依旧装着这两个男人,她永远都没有得到幸福的资格。
同样的,妙手公子的眉峰也是紧紧皱了起来,南宫天裔是在默默跟随了一年之后,主动出击了吗?
他一直都知道南宫天裔这个情敌是强大的,一直也不敢忽视他的存在,这个时候,看着他灿烂的笑容,他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志在必得,妙手公子看了上官敏一眼。
他明白,若是上官敏不在意这个男人,他根本无需担心,可是……心中禁不住叹了口气,他的威胁,似乎更大了啊!
“怎么?二位不欢迎吗?”南宫天裔承受着二人的视线,笑容在他的脸上飞扬,让他整个人更加显得耀眼。
上官敏敛了敛眉,没有说话,倒是妙手公子很快敛去了心中所想,举了举手中提着的吃的,“欢迎,当然欢迎,大娘,今晚要借你的地方一用了。”
一直看着这一切的老妇终于回过神来,忙不迭的开口应和道,“用,随便用,那老妇这就去收拾收拾。”
老妇说着,转身进了屋子,心中想着,这三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她总是觉得这三人的看着十分的微妙?之前,她以为那紫衣男子和那红衣女子是一对儿,可后来出现的那个男子明显打破了她先前的猜测。
老妇细细想着,却怎么也猜不透,摇了摇头,只能作罢,进屋将桌子收拾出来。
屋子外,夕阳下的三人站在原地,不发一语,气氛异常的诡异,这份诡异一直到了餐桌上都没有消失,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老妇早已经回避了,屋子里,满满一桌子的才,都是上官敏爱吃的东西,三人围着桌子而坐,自始至终脸上都带着笑容的南宫天裔,替上官敏倒了一杯酒,这才开口打破一屋子诡异的宁静。
“敏敏,这杯酒我敬你。”南宫天裔举起酒杯,上官敏承受着他的目光,自然不好推辞,本来就是豪爽性子的她,爽快的端起酒杯,仰头一口喝下,谁知,那香醇甘烈的酒水一入喉,却是听得南宫天裔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杯酒,咱们新婚之夜就该喝了。”南宫天裔似笑非笑,顿时,上官敏一怔,新婚之夜,酒……那这杯酒在他看来,岂不就是合卺酒了?
当下,上官敏就想将酒给吐出来,可是,已经入了喉,却这引来一阵呛咳,脸也跟着瞬间胀得通红,妙手公子蹙眉,正要替上官敏顺顺气,另外一只大掌就已经抚上了上官敏的背脊。
“瞧你,喝个酒也能呛着。”南宫天裔的眼里,尽是温柔,温柔得似乎可以滴出水来。
妙手公子伸出去的手僵在当场,突然觉得,此刻的他,好似一个局外人,而上官敏在那温柔的语调之下,竟有些恍惚,自从南宫天裔用一锭金子,将她从苏琴手中将她救下,她便是能够看到这个铁血硬汉的温柔,也明白那温柔从来不是对她绽放的。
可是此刻,他声音中的温柔,却是为她而起,这犹如一剂毒药,让她整颗心开始澎湃起来。
“喝点水。”另外一只大掌,端着一杯水,送到了她的唇边,熟悉的声音,让上官敏猛地惊醒,一抬眼,对上妙手那双含笑的眼,心中竟是觉得有些愧疚。
六年的游历与放逐,此刻她发现,竟是和六年前一样,她还是没有挣脱六年前局面,面对妙手,她因为心里有南宫天裔的存在,而对妙手心存愧疚。
面对南宫天裔,她却因为,脑袋里会想着妙手,而对南宫天裔不公平。
她上官敏,该是这世上最坏的女人了吧!
前些时日,她接到西陵国的飞鸽传书,大皇姐又娶了一房侍郎,二皇姐也又生了一个公主,她们的生活似乎很美好,曾经的她,也是向往这种三夫四侍,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她现在却在心里找不到一个平衡的方法。
如何在心里有另外一人的时候,还那么坦然的面对另外一个同样住在心里的人呢?
上官敏满心的苦涩,她曾经那么洒脱,如今,却丁点儿也做不到洒脱。
上官敏接过水,也稍微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几乎不用过多的心思,她也感受得到,此时二人投注在她身上的视线,没有一刻移开过,那感觉让她如坐针毡,突然,她想大醉一场。
“不是要喝酒吗?那咱们今晚就约定了,不醉不归!”上官敏豪爽的性子冒出来了,一把拿过酒坛,为三人斟满了酒,率先仰头一口喝下,紧接着,竟是直接捧着酒坛喝了起来。
南宫天裔和妙手公子皱了皱眉,相视一眼,南宫天裔见她如此喝法,担心她受不住,正要阻止,妙手公子却是开口道,“那好,不醉不归!”
这些年,上官敏心里的苦,她如何能不知道?
这个傻女人,曾经爱南宫天裔爱得那么不顾一切,如今却将自己锁在她自己编织的牢笼中,这般折磨着自己的内心,天下,没有比她更傻的女人了!
他知道,他和南宫天裔之中,少了一个,敏敏也会轻松许多,可是,每每想到成全二字,他却也做不到完全释然与洒脱,他没法想象,没有上官敏的日子,他的生活会是怎样的!
六年前,他就已经尝试过了,哪怕是远远的看着,也好过异地相思!
他的爱,终究不是完全无私的啊!
也许敏敏大醉一场,或许会好受许多吧!
妙手公子一口一口的喝着,留意着狂喝酒的上官敏,渐渐的,她如羊脂白玉一般的肌肤上慢慢泛出一丝红晕,很显然,上官敏有些醉了。
醉了的上官敏似放松了许多,心中一直压抑着的情绪渐渐涌上来……
“呵呵……”上官敏突然笑出声来,纯真得像个孩子,可是,那眼里的愁绪却是让人无法忽视,她紧紧的盯着南宫天裔,整个身体朝他倾斜,微微靠在他的身旁,一字一句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给我休书?为什么在过了五年之后还来找我?你的心里,只有安宁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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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7章 吃醋
气氛顿时好似在僵在了当场,南宫天裔握着酒杯的手也跟着紧了紧,妙手公子定定的看着上官敏,她看似不在乎,却期待着南宫天裔要给的答案的模样,让人心疼,他知道,这个问题是萦绕在敏敏心中,久久都不曾挥去的东西,今天,她终于借着酒意问出来了吗?
问出来也好,问了出来,她的心里就不用憋得那么难受了!他比谁都知道,这些年,敏敏不快乐,一点都不快乐,想到几年前,那个飞舞张扬的红衣少女,那个敢爱敢恨的一国公主,那个时候的她,才该是真正的上官敏!
妙手公子的目光转向南宫天裔,似乎也在等待着他的答案,是啊,安宁,那个让人心甘情愿为之倾倒的女子,如今北燕国母仪天下的皇后!
南宫天裔的心里一直爱着她,而现在……他的心里住着谁?
时间仿佛凝结,上官敏将心中的话问出了口,心里却又有些无措起来,她终究是有些害怕得到答案,害怕从南宫天裔的口中得到他依旧深爱着安宁的答案。
“因为……”
“算了……”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南宫天裔终于开口,上官敏却突然打断了南宫天裔的话,有些微醉的她,目光闪烁着,“算了,你不用回答了,不知道也罢!”
上官敏话落,继续喝着酒,可是,她刚将酒杯送到唇边,一只大掌便握住了她的手腕儿,阻止了她喝酒的举动。
上官敏感受到那掌心传来的温度,微微蹙眉,顺着大掌往上,对上南宫天裔的黑如深潭的双眸,里面隐含的笑意,让她心中一怔,随即听得南宫天裔浑厚的声音,幽幽的在耳边响起……
“为什么不给你休书?是因为你永远会是南宫家的媳妇儿,为什么过了五年之后还来找你?是因为,你永远会是南宫家的媳妇儿,这个答案,你满意吗?”南宫天裔紧盯着上官敏的眼,一字一句的道,那深不见底的眸子,似有一种魔力,能够将人吸附进去,哪怕明明知道是万劫不复,也会甘之如饴。
若是放在六年之前,得到这个答案,上官敏一定会欣喜若狂,她一心想要成为南宫天裔的妻子,能够从他的口中得到“永远”二字,那不是幸福是什么?
可是现在……上官敏眸子眯了眯,呵呵一笑,“南宫家永远的媳妇儿?好一个南宫家永远的媳妇儿!”
上官敏赫然起身,却因为醉酒,身体一个踉跄,妙手公子眼疾手快的上前,用胸膛将她挡住,一把打横抱在怀里,看着她脸上苦涩的笑,莫名的心疼,“你醉了,不能再喝了,我带你去睡觉。”
上官敏对上妙手公子温柔关切的眸子,脸上的笑意更是苦涩,伸手轻抚着这张脸,轻声呢喃着,“南宫家的媳妇儿……南宫家的媳妇儿……”
她发现,仅仅是有了这个名分,是无法满足她的,从一开始,她真正想要的,都不是“南宫家的媳妇儿”这个名号,她想要走进南宫天裔的心里,她要做的是南宫天裔心里爱着的女人!
可是,老天没有给她那样的幸运!
深深的叹了口气,上官敏俏皮的朝着妙手公子眨了眨眼,“我最对不起的人,是你!我是个坏女人,是不是?”
妙手皱了皱眉,柔声道,“你对不起的人,就只有你自己,你怎么会是坏女人,你是这世上最美好的女人!”
上官敏本就是西陵国的公主,三夫四侍本就是寻常之事,可是,她却自己将她困在一个牢笼中,让她的心禁锢着,她为了追求她的心爱,辜负了他太多,可即便是这样,他的眼里,她依旧是那么完美!
“呵呵……”上官敏呵呵的笑了起来,微微闭上了眼,似睡着了一般。
妙手公子叹了口气,抱着上官敏,将她送回了房间,小心翼翼的盖上被子,才转身出门,桌子旁,南宫天裔依旧喝着酒,那深邃的黑眸,让人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些什么,只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酒,让妙手公子微微皱了皱眉。
妙手公子不禁想到了六年前那一晚营帐中二人的对峙,他敬南宫天裔的磊落,但是,有些事情,他还是想要弄清楚!
“在你的心里,敏敏就只是南宫家的媳妇儿吗?”妙手公子直视着南宫天裔的双眸,似要从他的眼里看出些什么端倪。
南宫天裔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嘴角一扬,不答反问,“这些年来,你是否后悔当初自以为是的成全?”
话落,果然看到妙手公子眸光怔了怔,南宫天裔脸上的笑意更浓,不需要妙手公子回答,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他后悔了,当初,他本已经是上官敏的夫,却为了成全上官敏,向西陵女皇要了休夫旨意,他敬重妙手公子,他是一个君子!
“只要敏敏快乐就好!”妙手公子沉声道,他知道,当初若不成全,敏敏无法快乐,南宫天裔永远会是她心中最美好的遗憾,而他也终究无法确定他在敏敏心中的位置。
南宫天裔好看的眉峰一挑,但笑不语。
妙手公子知道自己无法探知南宫天裔的心思,索性便作罢,这个南宫天裔,比起六年前,更加内敛了不少!
这一夜,二人将酒喝完,才作罢,就在桌子上,将就着睡了一夜,翌日一早,上官敏出门之时,就看到二人趴在桌子上的身影,晨曦照进屋子,一切看起来异常的祥和,上官敏目光扫过二人,嘴角微微上扬,但想到昨晚,她的面上就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暗暗的叹了口气,昨晚他的接近,或许只是例外,也许过一会儿,一切就都恢复原状,南宫天裔即便是跟着他们,也会是如以往那般,跟在身后,并不会有交集。
想到此,上官敏挥开脑中的思绪,大步走出了房间,只是,这一次,上官敏却是料错了,等到南宫天裔和妙手公子醒来,几人在农庄里用了简单的早餐,便重新上路,三人一人一骑,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走在上官敏的两边,南宫天裔没有说话,但强烈的存在感,却是让人怎么也无法忽视。
一行三人,女子姿态绝美,如火焰一般灿烂,两个男子,一个儒雅中透着温和,一个儒雅中贵气逼人,顿时引来无数人的侧目,三人进了城镇,这北燕国边陲的小城镇,比他们想象中的要热闹得多,三人在街上随意走着,前方传来一阵喧闹,让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的上前,想要看看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听说了吗?织桂坊的花魁姐妹今日及笄,织桂坊的老鸨决定在今夜为两位花魁选‘夫婿’呢!”
“是吗?那姐姐琴棋书法样样精通,又生得貌美如花,姐妹两可是咱们这里最美的女子了,这‘夫婿’即便只能有一晚,那也是值了。”
“呵,值了?你我这等小民,怕是没有那福分,不知道有多少富绅公子在等着呢,按照规矩,是价高者得!你我,也只能看上一看那两姐妹的绰约风姿了。”
两个男人谈论着,朝着某个方向去了,上官敏,南宫天裔,妙手公子这才明了了,原来是花魁竞价初夜么?
南宫天裔和妙手公子对这等事,自然是没有兴趣的,上官敏看了看这么多蜂拥而去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过是一个风尘女子而已,都能让这些男人个个如苍蝇一般,往她们周围窜。
上官敏也无心去凑这个热闹,可是,拥挤的人群,却是让三人根本就没有退路,只能顺着人群,往织桂坊靠近……
织桂坊外,已经挤满了人,今日,织桂坊的老鸨将露台搭在了织桂坊外,老鸨看着这涌动的人群,嘴角的笑满是得意,看来之前的宣传效果不错啊,她几乎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不断的往她的兜里涌。
今日,这两姐妹,一定要卖个好价钱才好!
想到此,老鸨笑得更是开怀,得去看看那两个摇钱树准备得怎么样了!
老鸨扭着肥硕的腰身,进了内院,刚一进门,一阵疾风刮过耳边,啪的一声,一根长鞭打在地上,惊起了一阵灰尘,老鸨一惊,吓得忙后退了几步,却是引来一个女子的大笑……
“哈哈,锦娘,瞧你害怕的,我又不会真的要打在你的身上!”女子笑得得意,一袭红装,不紧不慢的将她刚才挥舞的鞭子收好,眉宇之间的跋扈,丝毫没有掩饰。
老鸨皱了皱眉,在心里暗暗地将这个小妮子给骂了一顿,若不是看在她养了她这么多年,就等着她为她赚钱,她早就好好的教训这个小妮子了。
“你该学学你姐姐的文静娴淑,这般动不动就挥鞭子打人,成何体统!”老鸨轻斥道,虽是斥责的语气,却没有太多责备的意思。
红衣女子耸了耸肩,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锦娘,你以前不是说,男人看惯了端雅文静的淑女,就是要在豪爽泼辣的女子身上找刺激么?再说了,喜欢姐姐的固然多,喜欢我牡丹的人,也不在少数,锦娘,今日你权且看着,我今日定要给自己寻一个非富即贵的‘夫君’!”
牡丹说罢,没有理会锦娘,高扬着下巴,转身回房,锦娘看着牡丹的背影,眉心皱了皱,暗暗低声道,“哼,日后不要自讨苦吃才好,若是得罪了我的客人,看老娘怎么治你!”
锦娘翻了个白眼,直接循着另外一个房间走去,两姐妹中,姐姐铃兰,可就让人省心多了!
织桂坊外,专门设下的位置,已经坐得满满的了,一路被簇拥过来,虽然知道上官敏是练家子的,但南宫天裔和妙手公子都下意识的将她护着。
周围的喧闹声让三人不约而同的皱眉,有人似乎等得不耐烦了,朗声催促着老鸨快将花魁姐妹请出来,老鸨在台上陪着笑脸,随即朝着身后的人吩咐了声,那人在众人的目光之中下去,不多久,一白一红两个女子便缓缓上了台,顿时,台下的人一阵欢呼。
两个女子,一模一样的两张脸,但只要是这城中的人都知道,白的是姐姐铃兰姑娘,红的便是妹妹牡丹姑娘,今日之前,两姐妹只是献艺,但是,过了今日,二人便不只是献艺而已了!
上官敏看到台上那红衣女子,禁不住微微皱了皱眉,而此时,牡丹也正好往这边看了过来,牡丹从来都是被这些人追捧,即便是风尘女子,但向来自视甚高,此刻看到上官敏,她那一身浑然天成,好似和她整个人融合成一体的大红,让牡丹禁不住眯了眯眼。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女人能够将一身红装穿得比她都好看,还有她腰间挂着的鞭子……牡丹抬手,抚了抚她腰间挂着的鞭子,嘴角不由得扬了扬,这女人是谁?打扮竟和她如此像!
可对方眉宇之间的高贵气息,却是她不能比的,牡丹眸光微敛,不能比?这座城中,只有别人比不上她牡丹的,还没有她牡丹比不上别人的!
而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女人……牡丹暗自冷哼了一声,目光不经意间瞥见那红衣女子身旁的两人,眼里禁不住浮出一抹惊艳,几乎是一眼,她的心里就冒出了一个念头,她今日要的男人,就是这其中一个!
突然,在牡丹的视线之中,一左一右的两个男人皆是朝那红衣女子靠近,似说了什么,牡丹心中一怔,顿时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两个男人和那红衣女子还是一起的么?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那个紫袍公子,眼里明显就对那红衣女子有爱意,而另外那男子,他看那红衣女子的眼神,似乎也……
牡丹重新将目光转移到了那红衣女子的身上,心中禁不住浮出一丝嫉妒,这么优秀的两个男子都围在那女子的身边,凭什么?在这座城中,倾慕她的男子也是多了去了,可是,却没有一个能够和这两个男子中其中一个媲美的,她牡丹,可是城中最美的女人啊!
牡丹敛了敛眉,余光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姐姐,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豪爽万千又风情万种,低声对着铃兰道,“姐姐,看见台下红衣女子身旁的那两个英俊公子了吗?”
铃兰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是一眼,就将视线收了回来,面上还有一抹细微的红晕,两人是孪生姐妹,牡丹对自己的姐姐自然是了解得透彻极了,她们姐妹虽在这织桂坊中生活了多年,看管了男女之间的那一套,可是,姐姐却依旧喜欢害羞,平日里除了上台献艺,就跟一个大家闺秀似的,鲜少露面,她这脸红,怕是看上那两个男人其中的一个了吧!
牡丹是个精明的人,再次审视了那两个同样俊美却气质各异的男人,眼里划过一抹了然,继续对铃兰低声开口,“姐姐,那紫衣男子,生得一表人才,一看就是非富即贵,若是今夜,他成了姐姐的‘夫君’,说不定,还会替姐姐赎身呢,到时候,才子佳人相守一生,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姐姐,机会稍纵即逝,你可不要错过了啊!”
铃兰的脸更加红了,微微抬眼,目光又掠过紫衣男子的身上,只是一瞬,又避闪了开来。
才子佳人相守一生,那确实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可是,她一个青楼女子,如何能配得上那位紫衣公子?
台下为了这两姐妹而来的男人,见到这两姐妹,更是沸腾了起来,上官敏倒是对那两姐妹额上的梅花妆多看了两眼,禁不住道,“素闻曾经的昭阳长公主,梅花妆最是迷人,但我见过的,梅花妆最好看的,就该是安宁了。”
自从苍翟成为北燕皇帝之后,关于苍翟的很多事情,在整个北燕都流传了开来,甚至包括当年昭阳长公主和先帝的爱情,自然也不会缺了昭阳长公主远嫁北燕之时,在城门外百姓送别之时,那让人惊艳的梅花妆,甚至有人将这些事情编成了说书的题材,在酒馆集市广为传播。
后又听闻当今皇后娘娘安宁,也喜欢梅花妆,后来,北燕许多地方都形成了女子及笄当日,画梅花妆的风俗。
“不过,这梅花妆在青楼女子的额上,终究是有些玷污了。”南宫天裔蹙眉道。
上官敏扯了扯嘴角,在南宫天裔的眼里,只要是安宁的东西,在谁身上,都怕会玷污了吧!
心中泛出一丝酸意,上官敏不想继续在此待着,转身就要走,妙手公子和南宫天裔也立即跟了上去,这倒是让台上的某两个人慌了,上官敏刚踏出几步,便感觉到身后一股危险之意直逼而来,随即传来一个女子的厉呵,“你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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