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露出了马脚

红袖一挣扎,沈妙歌也自情迷中醒了过来,同时他的脸火烫火烫的——因为羞愧。

他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的放开了搂着红袖的胳膊;他也不敢看红袖了,后退了一步之后低下了头忐忑不安的立好:他认为自己真是该死,怎么可以如此唐突红袖呢。

他在等红袖喝斥他、撕打他;可是等了一会儿却不见红袖有动静。他心里的不安更重了,想也不想举起手就想打自己。

还好红袖对他很了解,知道他一个手诗书礼仪熏陶的古代大男孩,做出那样的“轻薄”举止来,可能会因为自己的挣脱想左了:羞愧之下可能会有过激一点的举动;所以,他的手刚刚一动,便被红袖及时捉到了。

“你、你这是做什么!”她虽然红着脸,还是开口说了一句话;只是说得有些结巴。

沈妙歌一愣之后便明白红袖没有怪他,他反而更感觉自己对不住红袖:“袖儿,我、我……,对、对不起。”

红袖闻言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能让沈妙歌不把刚刚的事情当成天大;她抬头嗔了他一眼:“你个小、小傻瓜!”这句话一出口,她便红得更厉害了,急急放下他的手背转过了身去。

沈妙歌被红袖嗔的心里一颤,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时心里却是甜的。

“我、我们是夫妻,你虽然不、不应该,但也用不着……,万一伤到了怎么办?你现在可不是原来的身子骨,壮得像头牛一样,还没轻没重的想对自己动手!”

红袖虽然还在不好意思,不过她知道一定要让沈妙歌解开这个心结,不然他转了牛角尖可不是好事儿。

沈妙歌听到夫妻二字时,心中的感觉已经说不清了:甜极、乐极,也幸福极了。他原来只是接受他和红袖是夫妻,却并没有想过太多;但是今天,夫妻这两个字让他想得太多太多了。

红袖看他神色终于正常了不少,也就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她没有想到沈妙歌居然会有这样的“色”胆,不过她并不讨厌——如此一想,她的脸又红了;她没有再想去,急急的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今日沈妙歌对情了解的又深了层,他回去之后沈家一定会更热闹的;正好借此机会,她可以对沈妙歌提点一下,不能让那一狼一虎目光转到自己身上来。

努力让自己相信:她的反应只是因为要让沈妙歌明白萱姑娘是什么人,眼下他们小夫妻正面对着什么样的情形而已。

呼吸稳定下来,红袖这才又坐了回去:“坐吧。我这两日便要回去了,明后日父亲应该就会回来了。”

红袖说让他坐,沈妙歌便极听话的坐下:坐得很规矩,目不斜视;看得红袖直想发笑:“你这是做什么?好了,我这里还有正经事情要同你说呢。”

沈妙歌依然没有看红袖:“你说吧,我听着呢。”

红袖拿他无法,只好把柳氏的事情拿出来说:借此事,也好让沈妙歌和她都平静下来,暂时忘记刚刚的尴尬。

沈妙歌没有听完就抬起了头:“柳姨娘?她看上去,很温婉的啊。”

红袖轻轻的点头:“是很温婉的一个人。”她并不否认。

沈妙歌轻轻摇头:“真不敢相信。可是怎么看、怎么想也是她了;你可有安排什么事情?不能直接捉了她问话的,她必不会认;而我们如果拿不出什么凭据来,怕是岳父不会相信我们的话。”

红袖很满意在此事上,沈妙歌也用了“我们”两个字;她也没有隐瞒什么,把她的想法与安排都全盘托出。

沈妙歌听完之后又仔细想了想:“倒是万全之策,只是岳父的伤心……”

红袖沉默了下来,她过了一会儿才道:“害人的不是我,是柳氏;而父亲伤心也只是他识人不清,我不能因为父亲伤心而纵容她,不然我的母亲……”

沈妙歌点头:“是的,此人不能放过。”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为了他的岳父——那么精明的汉子,怎么会被一个如此奸狡的妇人所蒙骗呢?

接下来,沈妙歌终于得偿所愿的和红袖说起了体己话: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些琐事,但是两个人都不觉得无聊。

沈妙歌当然是要留在郑府用午饭的,所以在红袖有事情要处理的时候,他便去寻鸿鹏了:他知道,让红袖很为难的并不是她的父亲,而是这个小弟。

留下柳氏来,对于郑家不是好事,对鸿鹏来说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郑府的主人郑将军终于在这天中午回到了家中:再过两日便是年节了!

红袖和沈妙歌迎了出去,陪着他先去了( )看郑姜氏,对于柳氏的事情只字未提;而柳氏在得知( )回来之后,很快的收拾好之后赶到了上房。

郑江军好久不曾在家,看到郑姜氏是满心的疼惜,好好的叮嘱她一番;当他看到柳氏时,却是一脸的笑意:显然很高兴能看到柳氏。

柳氏看到郑将军之后,心里踏实了一些;而且她看到红袖对于她来给郑将军请安,没有任何不满的神色,心下更是安稳;也许是她自己吓自己了。

不然红袖岂能看得过将军待自己好?

柳氏的笑容慢慢的自然起来,话也相对多了一些。郑将军也因为刚刚回家,所以还特意让柳氏在一旁的小几上一起用的饭。

用过饭之后,郑将军又和大家说了一阵子话便想去休息一下,不过他刚到房间里,便又被请了出来:柳氏的姐姐来了。

郑将军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的管家是个极有分寸的人,今天为什么行事如此没有规矩呢?柳氏的姐姐,又不是夫人的姐姐——来了便来了,又何必请他出去?

到了厅上他才看到红袖和沈妙歌都在,柳氏也在,只是她的脸已十分的苍白难堪;柳氏的姐姐不是坐在椅子上,而是跪在地上低低的啜泣;厅上并无人说话,气氛有些怪异。

郑将军咳了一声儿才进厅。柳氏的姐姐看到他立时叩起头来:“郑将军,您一定要救救我们一家子啊。”

柳氏却急喝道:“姐姐,有什么事儿回我房里说!不要烦扰将军,将军刚刚回府正累着呢。”刚刚她的姐姐来了之后,并没有来见她,而是直接被人带到了厅上;她闻讯赶到时,她的姐姐便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她刚一开口想问问姐姐这是怎么了,便被红袖给喝斥道一旁:在厅上,没有主子们的允许,她是不能随便开口说话的。

她的姐姐抬头看向她时,却被郑大管家冷冷的一哼吓得又低下了头;柳氏知道姐姐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也许同她有关;正在想法子的时候,却听到郑将军到了。

柳氏并没有因为将军的到来而感到高兴,她反而心中一惊:因为她想起来,有一件事情,她一直没有寻到机会同姐姐说一声儿;她在心中祈祷,姐姐千万不要是因为那件事情。

郑将军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沉声道:“有什么事情起来说话吧。”然后便坐到了主位上。

柳氏的姐姐并没有在地上起来,她哭道:“将军,请您发发慈悲,把我们的药铺自官府那里要回来吧。”

柳氏听到不是自己担心的事情先是心中一松,然后就又是一紧:药铺?官府?

郑将军已经问起了详情,而柳氏的姐姐便把事情说了,只是在要紧的地方她一语带过,让人根本没有听明白,官府为什么会封了她的药铺。

郑将军便追问了几句,柳氏的姐姐却闪烁其词,这让郑将军不仅仅是恼火,更多的反而是疑心。

柳氏时深知郑将军脾性的人,看到姐姐如此说话便知道要坏事,急忙开口把话接了过来:由她开口,那些被隐下的事情,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说法。

红袖和沈妙歌却相视一笑:他们,等得就是柳氏代姐姐开口。

这几日红袖不断让郑大管家给她一丝半丝的消息,就是为了扰她的心神;乱了心神的她,在看到她姐姐时才会一急之下接口。

郑将军听完柳氏的话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而是取了茶来吃;柳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怎么会知道她姐姐家的事情?

柳氏不开口,郑将军根本不会疑心她。柳氏被郑将军看了一眼之后,立时明白自己刚刚不应该开口说话的,只是现在知道晚了。

郑将军把茶盏轻轻的放到了桌子上:“你们是自己说实话,还是由我使人去官府问个清楚明白?”他一句多余地话也没有说。

不过,他多看了眼——红袖和沈妙歌。

红袖和沈妙歌却只是静静的坐着,回望郑将军时也是一脸的坦然。红袖想知道郑将军知道真相后,会如何处置柳氏。

她可以想个法子在郑将军回来时除去柳氏,但是那样做对郑姜氏不公平;而郑将军也欠郑姜氏的,所以他应该给郑姜氏一个交待。

八十三章 不打自招

郑将军的话说出来之后,柳氏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知道了郑将军对她起了疑心;她的姐姐却吓得止了啜泣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柳氏的姐姐看她一眼,不止是她看到了,厅上的众人都看到了。这让柳氏气得几乎发狂:此时姐姐怎么可以看她。

柳氏的姐姐其实在向她讨主意:说,还是不说?柳氏却不敢给半点暗示:在她看来此事压根就不用暗示——那些事情如何能说出来吗?说出来等着她们姐妹们的绝对不是好事儿,一个弄不好就会丢了性命。

柳氏的姐姐还当真不明白,她原本不甚聪明的脑袋,因为她家铺子的事情变得一团乱:现在她的脑子里除了她家的铺子之外,哪里还能想到其它。

郑将军之死静静的看着柳氏,对于柳氏的姐姐的举止看到了眼中却不发一语。

厅上一时间静了下来。柳氏知道郑将军在等她回话,她的心里非常紧张,悄悄的看了一眼郑将军,猜测着郑将军的心思,飞快的想着补救的法子。

“你们,没有听到我的话吗?”郑将军的声音略微高了一分:“你什么也不说的话,就不要指望着要回你的铺子。”

柳氏姐姐吓得一哆嗦,然后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叩头,只是却没有开口说话:她怕她说出来之后,将军一怒便不会再管她家的铺子:这事她还是能想明白的。

柳氏起身微屈膝:“将军,刚刚婢妾已经把事情说了,现在将军还要婢妾和婢妾的姐姐说什么?”

郑将军闻言冷冷的哼了一声,然后收回目光看向了红袖:自己女儿应该不会只做了那么一点手脚;而且他现在也只是生疑,并不知道柳氏到底做了何种事情。

事情小不了倒是真的,不然他的袖儿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生怕自己不相信她的话;郑将军心里轻轻一叹:就算他再宠柳氏三分又能如何,她就是一个妾侍,哪里能同女儿、妻子相比?

不过他正好看看女儿的计策如何:让她看兵书这么久,看看她到底学会了多少东西。

红袖微微欠了欠身,然后看向郑大管家:“郑叔,你把事情向父亲说一下吧。”

郑大管家便把柳氏姐姐药铺子的事情说了出来:她药铺的人,居然用计把人家的药掉包——换过药同人家原来的药不全相同,只不过多出了一两味药性相反的药材。

原因很简单,那些被投放了多余药材的人,都是在她家铺子对面买的药。而那投放药材的伙计前两日被人发现送了官,所以官府才会封了她家的铺子。

柳氏听得一额头的汗,最后才发现并没有提到自家的事情:虽然只差一线了,但也忍不住微微松了一口气。

郑将军看向柳氏的姐姐:“可有此事?”

柳氏的姐姐却没有答郑将军的话反而看向柳氏,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郑将军一掌拍在桌子上:“可有此事?!”

柳氏的姐姐吓了一大跳,连忙开口道:“确、确有此事。”

郑将军冷哼一声:“如此做法,官府所为应当应分,哪个能救你?如果买药的人家因为你的药而丢了性命,你们还会被官府捉去问罪杀头,那也是天理公道。”这种事情,他当然不会理会。

柳氏的姐姐听到这里脸色白的吓人,又一次看向柳氏;郑将军心下疑惑更甚:这柳氏和姐姐到底做过了什么?

郑大管家这时轻轻开口:“将军,发现了那药铺伙计动手脚的人却是我们府上的。”

郑将军闻言眼睛一眯,然后又睁开了;他没有看到柳氏,反而看向了红袖,他有些猜到了,不过还不能十分的确定。

红袖微微欠身,把老大夫和御医们的说法都回了一遍,只是把有问题的药材一事,附耳对郑将军说的,那药材自然还在,不过并没有取到厅上来。

郑将军听完之后,并没有在脸上现出多余的怒色来,只是唤郑大管家过来,附耳吩咐他去寻几个大夫和药铺的伙计来;然后郑将军看向柳氏的姐姐,森然的道:“我家大姑娘的话,你可听清楚了?”

红袖为什么会如此针对柳氏?这柳氏是在是该死至极!

柳氏的姐姐身子已经如同筛糠一样了,她伏在地上连身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她听到那捉到伙计的人是将军府的,便认为就是再分辨什么也不管用了。

她原本不知道那捉了伙计把柄的人是将军府的:被伙计添了药材的那人家,就是一个平常的百姓——不然她怎么可能会来将军府求救。

就是因为来的时候并没有想得过多,现在发现自己原来是中了将军府之人的计,便吓得立时告饶:她这样一求饶也就等于是承认了郑姜氏的药,是她命人动的手脚。

柳氏一下子站了起来:“姐姐,你所为之事虽然可恨可恼,不过却也罪不过致死,你这是做什么?”

郑将军看向柳氏:“柳氏,我还没有问你话,你退到一旁立着去。”

柳氏一下子跪在地上:“将军,姐姐命伙计做那种事情的确不对;可是却同夫人的病没有关系,大姑娘虽然聪明,但到底还是一个孩子——她因为姐姐药铺中的事情怀疑到妾身,命人却捉姐姐的伙计,这只不过是巧合罢了;夫人的病真得同婢妾和姐姐没有半丝关系。”

她因为着急话说得并不是十分清楚,不过人人都听得明白:她姐姐的铺子里德人,给病人的药动手脚,而红袖得知后让人去抓药引那伙计动手,自然是一捉一个正着,却不能以此就说同郑姜氏的病有关。

红袖只是微微一笑:“姨娘,你有句话说错了,我可没有说过一句母亲的病同您有关;我刚刚也只是把事情给父亲说了一遍而已。”

郑大管家做事就是只说事情,不加一句猜测;红袖以此便知道郑将军也许就是喜欢如此,至少也是这种方法更能取信于郑将军,那郑大管家可是跟了郑将军十几年的人,当然是很了解郑将军。

柳氏被红袖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刚刚红袖的确没有提到她一个字!她却自己站了出来,岂不是不打自招吗?她看了看郑将军,只得强自辩道:“姑娘捉了姐姐的人,不就是因为夫人的病一直( )姑娘虽然没有说是婢妾所为,但是只要坐实了姐姐( )婢妾不就是同谋之人?请将军为婢妾做主。”

她说着说着,泪水便滴落下来,楚楚可怜的看着郑将军。

郑将军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他也没有开口说话。

不得不说柳氏说得话有三分道理,只是红袖和沈妙歌、郑大管家早已经料到了她会如此分辨。

厅上只是柳氏的辩解声,她越说越理直,她的话也让不知情的人越听越有道理,最后就差直接说是红袖指使人要害她了;这时,郑大管家自外面进来,他身后有人托着几包药材,再往后跟着几个大夫和药铺的伙计。

看到那几包药材,柳氏的脸色终于变了,正在滔滔辩解的嘴也终于没有一个字吐出。

有两包药事原来郑姜氏所用的,还有几包药却是后来红袖使人又抓回来的。

郑将军扫了一眼柳氏,并没有开口只是等郑大管家回话:其实不用郑大管家说什么,他已经知道结果了,就在柳氏的脸上。

郑大管家把药包打开,分别指出哪些是寒水石,哪些是虞美人;大夫上前说了这两种药的药性。

郑将军把一包药掷到了柳氏姐姐面前:“是不是每户人家你们都加了这两种药?”

柳氏的姐姐已经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伏在地上不断的求饶;而柳氏看着眼前的药过了一会儿才轻轻的道:“老爷,婢妾的姐姐一向胆小;那药铺的伙计下药也只是为让自家的生意能好些,他们又不知道这些药是给夫人抓的……”

“是吗?不知道是给夫人抓的药?”郑将军的话中没有一丝烟火气:“管家,那药铺的伙计在官府的大牢里请来了没有?”

管家躬身答应后,便自外面带进来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进来跪下便把一切都和盘托出来,一丝隐瞒也没有:他们在大牢里已经吃足了苦头。

原来,平时这两个伙计不在药铺当差,而是在铺子旁边的茶水铺子坐着,只要看到对面药铺有人拎着药出来,他们便有一个人上去搭讪。

设法问出那人抓得是什么药,家中的病人是不是这两日就能好了,如果那抓药之人还会再去对面药铺抓药,他们在下一次便会一人上前搭讪说话,另一人便趁机把药包调换。

为了怕招惹到大人物,所以他们每次都会打听清楚对方是什么人家,才会调包,所以近二三年里,对方的药铺生意虽然越来越差,但是柳氏姐姐的所为并没有引来什么麻烦。

听完伙计的话,郑将军看着柳氏淡淡的道:“不知道是我们府上的人?不知道是夫人的药?”狠狠盯了柳氏一眼后,他又看向地上跪着的两个伙计:“你们对我们府上夫人的药动手脚时,可是知道那是我们将军府夫人所用之药?”

“知、知道。”两个伙计看了一眼东家后,颤声答道:“其它人家给他们的药,只是让他们的病情更重一些,只是将军府的药里多放了虞美人——这是我们东家奶奶特意吩咐的。”

柳氏想开口,可是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她今天已经很多话了。

郑将军看了她一眼,看向她的姐姐:“我们将军府与你何怨何仇,你居然要害我的夫人?!”

柳氏的姐姐身子一抖,却没有答话。

郑将军也不恼:“我的夫人可是有诰命在身,你一个小小的民妇意图谋害诰命夫人的性命,你可知道会祸及九族?”

柳氏的姐姐一下子抬起了头来,她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灭门之祸啊!

“不说?嘿嘿,真以为我们将军府的人好性子。来人,拖出去打!打到她开口为止!”郑将军也没有多话,大手一挥便命人拷打柳氏的姐姐。

“将军,那两个伙计是血口喷人,他们一定是记恨姐姐所以才会如此说;将军您不能只凭一面之词啊。”柳氏膝行两步后叩头,她等到现在才开口,就是因为这时辩解时间刚刚好;她对自己前面的两次失言很痛悔。

郑将军不说话,只是以目示意红袖。

“一面之词?”红袖轻轻的一笑,“大管家,另外的人也一起请上来吧。”

带上来的人大多是柳氏姐姐家的人,还有几个柳氏院子里的人。

红袖看着柳氏:“你如果认为这些人所说还是一面之词,我想一会儿父亲把你身边的人捉一——两板子下去,以她们的细皮嫩肉的,你认为有什么是能藏得住不说的?”

柳氏终于跌坐在地上,全身发软没有在分辩什么,再分辩下去,只会把郑将军激怒而已。

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只剩下应该如何处置柳氏了:谋害主母那可是死罪!

沈妙歌此时起身对着郑将军一礼:“岳父大人,我和袖儿去看看岳母大人。”

郑将军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妙歌,轻轻点头:“去吧。”

沈妙歌这个时候要和红袖出去,一来是要避出去,柳氏毕竟是郑将军的妾侍,他不便在场:二来也是为了去看鸿鹏,有些事情,最好是一辈子也不要让鸿鹏知道。

看到自己的女儿现在懂事、有心计谋略,而自己的女婿又难得的小小年纪老成持重,他对小夫妻二人十分的满意。

红袖也没有多说什么:她也应该避出去,如果最终将军不能让她和母亲满意,她一样不会罢休的,现在,嘴主要的是看看小弟。

而且,郑府看来要更换一些婢仆了,红袖一面走一面想到,而且,就要过年节了,她这两日里也要回沈家——那狼和虎,却要让她们斗得更精彩一些,她也好回去。

红袖和沈妙歌走了之后,柳氏哭倒在地上求饶,哭得梨花带雨,让人十分的不忍,不得不承认柳氏还是很秀气的人,就算是哭成了这个样子,依然不会让人因她的样子生出厌恶来。

八十四章 绝后患

柳氏的脸不会让人厌恶,但是她的所为,却让人不止是讨厌了:能让你恨得牙疼。

柳氏虽然哭得极惹人怜惜,但是郑将军却没有像往日过去拉起她来,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默默的盯着她。

看着柳氏哭泣良久,郑将军才摆手道 :“管家,你把她们一家人带走吧。应该送到何处去就送到何处去。”

郑将军指的是一旁跪着的柳氏姐姐一家人。

管家行礼之后带着人走了。不止是带走了柳氏姐姐一家人,还带走了柳氏的人,花厅上只余柳氏和郑将军两个人。

柳氏看到郑大管家如此安排,以为自己的哭泣已经让郑将军生出了怜惜来,有了一线生机,当下哀哭得更痛不说,并且还断断续续的认错,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认错的话更是说得很诚恳,似乎就差把心掏出来给郑将军看了。

郑将军依然不语任她哭诉,等柳氏说不出新鲜东西来时他才开口道“柳氏,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温婉之人呢?我可不是一个粗人,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真的很想知道。”

他忍不住想起了柳氏才进郑府的时候,柳氏难道就是这个样子?他又看向了柳氏,却怎么也无法找到初见柳氏的感觉了。

柳氏听得一愣,心里生出了战粟之感,她连连摇头,不敢答郑将军的话,也答不出郑将军的话,她只是不停的喃喃说着以后再也不敢了。

将军仔细的看她的眉眼、身量,轻轻一叹,“你一直在府中很安静,不争,为什么忽然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是你一直都是这样打算的,只是平日里瞒过了我?或者是——,现在你已经耐不住性子,忍不住了,还是你认为时机已经到了?”

柳氏被问得不敢抬头再看向郑将军,求饶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她听得出来,郑将军现在很恼怒,非常恼怒。

柳氏不答话,郑将军也没有追问,只是紧紧的盯着柳氏,看了她半晌之后终于收回了目光。也没有发作她一句。

郑将军出声唤了管家进来,“给官府那边送个信儿,就说我们庥上姨娘染了风寒不治而亡。记得找两个军中大夫去做证,至于她嘛——”郑将军看向了柳氏轻轻的却不容人置疑的道“给我活活的打死。”

说出这样的话,他自然是极为气恼的。

柳氏听得大惊,扑过去抱着郑将军的腿哭喊着饶命,希望郑将军千不看万不看,就算看到鹏哥儿的份上,也饶她一命。

“鹏哥儿,就是为了鹏哥儿才不能容你!”郑将军的声音森寒,“难道让他长大后也有你这样阴毒的性子不成?”

柳氏还想再告饶时,却被管家使人拖了下去,跟管家一起来的,自然都是对郑将军死忠之士。

就在当天,鸿鹏就被沈妙歌接到沈家老宅上去玩了,到他在年节时回家,郑姜氏的病已经好的一半儿,至于家中仆妇们来了新人,或是走了旧人,鸿鹏一个小孩子根本没有注意,就算是发觉府中多了几个不认识的人,可是不过两日便都认识熟知了。也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至于柳姨娘不见了,他倒是追问了两遍,听说去了庄了上养病之后也就扔到了脑后,没有再提起柳姨娘。

当天,沈妙歌在走之前,又各红袖好好的说了一阵了话,才依依不舍的走了,他把鸿鹏交给沈夫人,自己便回了侯爷府。

晚上,沈妙歌虽然极累,但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总是想起他对红袖的“非礼”来,他越是不想去想,当时的情形越是清晰的出现了他脑海中。

每每想起来他总是有一孟子的失神,心中有甜蜜也有一些羞愧,不过他也从这一天起,对自己的冠礼盼望起来。恨不得明天就能行冠礼。

翻来覆去他折腾了半宿好不容易才睡着,却在梦中又见到了红袖,而且他梦到自己又亲了红袖,不止是亲了脸,还亲到了嘴巴上!

然后,他便醒了。

鼻血流了出来,他急忙坐起收拾,映舒等人听到响进来吓了一跳,虽然沈妙歌说不让丫头们给老祖宗等人说此事,可是点娇几个哪里取瞒下这样的事情。万一沈妙歌的身子有什么不对,那她们被活活打死的可能性都有。

沈老祖等人几乎是立时便赶到了沈妙歌的房了时在,对他千讯百问,只是沈妙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原因,打死他也不会说的。

大夫们请来了不止一个,人人过脉后都说沈妙歌的身子很好。没有什么不妥,最后都开了一个平常调理的方子便去了。

沈老祖等人最后只能认为他是上火了,只是()的上火,还真是少见啊。

萱姑娘听说沈妙歌病了,亲自收拾了一些东西过来瞧沈妙歌。

沈妙歌见过红袖之后,心情很好,看到萱姑娘请她坐下,把红袖关心她的话说了一遍,听得萱姑娘心里有些别扭,那话怎么听着就没有问题,可是这怎么可能?

只是一会儿她便不再想红袖,把心思用到了郡主身上,平南郡主到了。

郡主给沈妙歌送来金秋露,这样少见的东西本来可以博沈妙歌一个好感,不想却看到桌上摆着整整四瓶!

她看萱姑娘的眼神更是有些亮。

郡主并没有说什么琐事,而是关心地问起了红袖的母亲身体如何,可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让沈妙歌说话不必同她客气。

沈妙歌没有想到郡主会知道红袖的家事,不过人家开口说怎么也是好意,他便代红袖谢了郡主。两个人交谈了几句话,虽然沈妙歌没有对郡主有什么改观,歌词少他现在同郡主多少能说上几句话了。

这已经让平南郡主很满意了。她并不急于求成,因为她知道此事急是不来的。

而萱姑娘看到平南郡主和沈妙歌有来有往的说起了话,自然是心里不是滋味,找到一个时机,便插话进去,不一会她便和沈妙歌有说有笑,把平南郡主冷落到了一边。

萱姑娘和平南郡主自沈妙歌的院子里回房之后,几乎同时想起要想个法子尽快除去那人,不然她日日来添乱让人厌烦。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把主意打到了红袖回府之后,要过年节了,红袖怎么也要回沈家过年的。

郑姜氏没有过问柳氏的事情,她根本是连提都没提,就好像郑府之中根本没有过柳氏这个人样,而郑将军也好似什么事情没有发生,只管陪着郑姜氏,府中的事情全交给管家去打理。

他们老两口正在打算红袖回沈家的事情。不回去是不可能的。

郑将军听说沈妙歌来了之后,让人把请到了书房中,“琦儿,这就要过年了,你也就要行冠礼了,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有些话红袖不好说,不能说,而他这个父亲便要出面了,平南郡主的事情,他和郑姜氏的看法不同,并没有太过担心,而萱姑娘不同,让他很担心,非常担心。

沈妙歌并没有听懂郑将军的意思,便真得把他的“抱负”说了一遍。

郑将军听完之后,勉励了他几句后又道“不知道琦儿日后想要几妻?”他并没有问妾侍,妻与妾是不同的——妾再多也没有关系,随时都可以发卖的。

沈妙歌被问愣住了,他有些结巴的道“岳父,琦儿能得袖儿为妻已经知足,再也没有其它妄念。”

郑将军笑着点头“我没有看错你,很好,很好!”他一顿之后,“不过,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们父执辈们的意思?”

沈妙歌更愣了,不过他随即就以为郑将军是因为平南郡主,所以便把沈家父子所议的事情同郑将军说了,“我们沈家是不可能同平南王府结亲的。”

郑将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知道,我并不担心平南郡主——不能说是一点儿不担心,但是担心的不多,其实那位郡主也不能小看了,事情都怕有个万一,我现在最担心的人,是你们府上的那们萱姑娘。”

沈妙歌听得呆住了,然后心中有了一分恼火,岳父大人怎么能这样想萱妹妹呢?

“岳父,那是琦儿的妹妹。”

“哦,是吗?”郑将军还是笑着,“倒似我多想了一样,不过你的心思是你的心思,人家的心思是人家的心思啊。”

说完没有再多同沈妙歌说什么,起身走了。

沈妙歌呆立良久,然后轻轻一叹,他原来对萱妹妹也许并不是完全的以妹妹相待,但是现在,她却真的只是自己的妹妹。

红袖一直便在窗外,她看着屋里发呆的沈妙歌摇了摇头,他啊,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是不会相信他的青梅竹马是个城府,心计都很深的人。

所以她才一直没有同沈妙歌说过萱姑娘的事情,现在说了也是白说。

她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向上房行去,她今天就要回沈府了,临行前想多陪陪郑姜氏。

而红袖不知道,最盼着她回去的人,并不是沈家的主子们,而是平南郡主和萱姑娘。

八十五章 谁比谁更着急

萱姑娘的病倒,让平南郡主的心情好了不少;她对身边的麼麽道:“这只是小小的薄惩,让她知道,她不过是有几个钱罢了,可不是什么天之娇女!”

麼麽阴阴的一笑:“就是!郡主早就应该给她些苦头吃,不然她还当自己是回事儿了;不过是个商贾出身,尊贵不到哪里去;郡主。您以后不要心慈,她只要再敢不止尊卑上下,对沈五爷有什么妄念,您就让人狠狠的教训她。”

“我相信,在教训她几次,她便知道规矩了。”麼麽说着话还咬了咬牙。

平南郡主摇摇头:“麼麽的话不错,只是这种事情我们不能多做;虽然这一次我们没有什么把柄落到人家手里,但是我相信不管是那个萱姑娘、还是沈家的人都知道是我们所为;如果让沈家的人心里头不高兴或是恼怒,那我们也就要快离开沈家了。”

麼麽轻轻一叹:“唉,难为郡主了;其实说起来沈五爷原来就是您的夫婿,您要入沈家的门不用这么麻烦的;如果当初不是王爷.....”

平南郡主打断了麼麽的话:“子不言父过,麼麽,不管当初王爷做过什么,那也是为了我好;而且那个时候我虽然不愿意解除婚约,但是也没有太过坚持——儿女大事都是父母做主,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说到这里,她轻轻一叹:“此事不能怨任何人,只能是说老天的意思;现在就看我和沈五爷是不是有那个缘分了。”

提到“缘分”两个字,她的脸微微一红;因为身边是看着她长大的麼麽,所以她才会直接说出心中的想法。

“您和沈五爷一定有缘分的,郡主;一定有的。”麼麽立时接口说道;就算真没有缘分,她也要想法子让郡主进沈家的,所以缘分是一定有的,必须有的。

麼麽又叹息了一声儿没有再提此事,快要过年节了,应该让主子高兴一些;她笑着指向外面:“郡主,明儿就是年三十了,我们院子里的人都在贴窗花,明儿春联什么的一帖上,再把红灯笼挂上,我们东跨院小虽小,还真是有年味儿呢。”她有心要逗郡主高兴,说得兴高采烈。

平南郡主闻言看向外面,呆呆的看了半晌后却幽幽的一叹:“往年都是我陪着王爷、王妃一起过年节,今年王爷.....;唉——,王妃一个人在那边,这年节真不知道她怎么过;如果能回去就好了。”

麼麽闻言深悔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安慰了她两句后看主子还是不开怀:“郡主,给王妃送的年货应该到了吧?王妃看到那些东西,一定会高兴。还有什么能比有个孝顺的女儿更让人开心的?郡主不要太过忧心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悄悄看了一眼平南郡主的脸色,又道:“郡主,明儿晚上,沈家一定会请我们去吃年夜饭;可是郡主您到现在还没决定要穿哪件衣服呢,怎么这也不能失礼人前啊。”

平南郡主虽然还是记挂着母亲,不过眼下的事情也不能不做:她如果不能进沈家,平南王府可能就没有了,日后她的母亲更加没有舒心日子。

她扶着麼麽的手起来去看衣服:就算是她有天大的伤心事儿,明天晚上她也要亮丽人前;她很早就明白一件事,伤心是自己的,不应也不能给人看到。

衣服不太好选:现在她还在守孝,所以太艳的颜色是不能选的;但是年节毕竟是大节,而且她还客居在沈府,也不能穿得太过素淡惹人讨厌。

最终选来选去,她还是选了一身深浅不同的蓝色;因为外赏是极正的蓝色,所以并不会太过素;而蓝色也不是吉庆的正色,也能让她对父亲继续尽孝。

选好衣服,麼麽又引她去挑头面首饰等等,一直没有让她有空闲再去想其它。

麼麽的心中其实也是极为酸楚的:主子这才多大?其它王府的郡主人人都在玩耍,可是她的主子却要为了王府费尽心思。

萱姑娘病得极重:她在发热,头昏昏的却还在惦记着明天三十的年夜饭;只是她这个样子,就是用最好的药,明天也不可能会好起来。

昏昏沉沉的萱姑娘,虽然脑子不太灵活,却还是知道她会有今天被谁所害,所以把平南郡主恨了一个咬牙切齿;发誓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平南郡主就是不想让她出现在大年三十的年夜饭上:因为那是沈府一家人的团圆饭!她却能去,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而且平南郡主还不让她的琦哥哥来探她,更让她恨不得咬两口平南郡主才能稍稍解气。

此事,当然不能就这样算了,不过她现在最重要是把病养好;所以萱姑娘有生以来第一次乖巧的让吃药的吃药,让用饭便用饭:就算她怕苦酒算她没有饥饿的感觉,却也强迫自己奴仆们端来的东西吃下去。

沈家的人都打发人去看过了萱姑娘,沈老祖和沈太夫人除了叮嘱萱姑娘晚上睡着时要小心些,把照顾她的奶娘、丫头们都叫过去责骂了一番,并没有说什么。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自然是有不快的,不过此事她们还能容忍:毕竟郡主没有想要萱姑娘命的意思。

当天下午,沈夫人和沈侯爷回到了侯爷府;沈夫人的肚子还没有显形,除了脸色比离开时红润了许多之外,众人都感觉她好像也漂亮了许多。

沈侯爷的侍妾们看到容光焕发的沈夫人,心底泛起的酸涩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沈夫人要给沈老祖等人请按,可是却被沈老祖早早打发人来拦住:让她自管好好的调养身体,各方各院都不要去;真想哪个了,打法个人去请也就是了。

沈侯爷得了沈老祖的话,自然不会再让沈夫人各处奔波。

红袖和沈妙歌迎了沈夫人到府后,一直陪在她身边没有回房;沈夫人拉着红袖的手,三个人在房里正闲话的热闹时,门外传来丫头声音:“平南郡主来探夫人。”

红袖只得和沈妙歌扶着沈夫人出去迎了郡主进屋;郡主亲自扶起沈夫人,拉着她手一起坐下,对沈夫人嘘寒问暖,又让人把带来的东西奉上。

沈夫人推辞了一番后,刚让人把东西收下去,便又听到丫头说:“夫人,萱姑娘打发人来探夫人。”

红袖悄悄看了一眼平南郡主:这两位是不是有心电感应?怎么做什么事情都如此有“默契” 呢?

郡主的神色很平静,还笑道:“我刚刚打发人去探过了萱妹妹,不想我到了夫人这里,她的人也到了;她人还在病中,却还记挂着夫人,实在是很孝心啊。”

萱姑娘的丫头听到郡主的话,也只能干生气;而沈夫人却笑道:“郡主说得对,萱儿这孩子从来都是知冷知热、贴心的很!说起来也是缘分,萱儿自来到我们家,便一直很缠我,所以我一直把她带在身边,现在她就和我的女儿一般了。”

沈夫人从来没有想过把萱姑娘收做儿媳:原来她的儿子有郡主这个未婚妻,后来便又娶了红袖;她一直是以女儿待萱姑娘的——她正好没有女儿,只感觉多了这么一个女儿极好。

红袖虽然没有问过谁,却猜想到了:凭她对沈夫人的了解;而平南郡主听到沈夫人的话,可以说是喜出望外,因为沈老祖和沈太夫人从来没有像沈夫人一般,明说萱姑娘是沈家的女儿。

沈夫人的话虽然不是最后的一锤定音,但是她是沈妙歌的母亲,她的话自然有一定的重量:只要利用好,一定可以让萱姑娘再难翻身。

....

晚上。

“五哥儿过几个月就要行冠礼了,我们在不想法子,怕是不能阻止他和那个丫头圆房!”

“圆房,我们不太可能阻止得了。”

“难道就让他们顺顺当当的圆房?那我们原来所做的成了什么?”

“我哪有说让他们顺顺当当的圆房了?应该做什么还是要试一试的,只是我们不能引起长房那边的注意;再说,就算是圆房了又能如何?我们一样有其它法子,只要五哥儿没有子嗣不就结了。”

“话虽如此说,但是如果让五哥儿圆了房,那丫头的肚子没有消息,两个老不死的会不会给他纳妾?我们到时再去想法子对付那么多的人,哪有现在只对付一两个来的好?”

“纳妾更好啊,纳了妾就不用我们想法子对付那丫头了,妾,不但要让五哥儿纳,还要让他多纳才成。”

沉默。

“你说得对,就是、就应该让他多纳!如果五哥真圆了房,那我们就应该好好关心一下五哥儿才对,是不是?”

“就是这个意思。”

“那,你想到什么法子不让五哥儿和那丫头圆房了吗?如果能让五哥儿一命呜呼是最好的,免得再夜长梦多。”富人的声音里带出了几分阴毒。

“不能再轻举妄动!五哥儿中毒的事情已经被侯爷他们知道了,你以为现在府中没有人注意此事吗?不要说五哥儿他们小两口,就是老侯爷他们这些人,也一定在暗中死死的盯着!所以,我们不能动,一定要稳住。”

“又是不能动!你刚刚说有法子阻一阻的,怎么一转脸就变了卦?”

“当然有法子——但是法子并不一定需要我们动手啊!现在府中有人比我们更不想让五哥儿圆房;有人代我们着急,你还着什么急?

八十六章 重礼不需钱多

“你是指——,平南郡主?她一个人不能成事,她不得沈家上下人等的心。”

“不是还有一个萱丫头吗?萱丫头可是很得人心。还有,你不要忘了,女人如果豁出去,有时候可是比男儿还要恨三分,你怎么知道平南郡主不行?人只要不要脸了,还是什么事情做不到?”

“你是说....,不太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她本来进沈家就不只是为了我们五哥儿,现在加上一个萱丫头——她们两个人怕是都有豁出去的可能;只是我们......”

“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萱丫头她,我认为她不太可能是真的对五哥儿有其它心思;她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动这样的心思;只有那种五廉无耻的人才会.....”她的话被打断了。

“她无父无母的,为自己打算一下将来也不稀奇,不过从德行来说她的确是亏了;不过,你看我们加的那两个老不死,居然好意思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来,哼!平日里对我们就是把礼数规矩德行等等挂在嘴上,现在还不是土萱丫头的身家?”

“那两个老不死的有什么可说的!不过就是如此,只凭她们两个未嫁的丫头能行吗?还有,你不是一直对萱丫头有意吗?任她如此做,弄得日后全府上下人人尽知,你还怎么让她进门?”

“你不要小看了她们两个丫头,她们可比我们有本事多了;一个贵为郡主。一个财能通神,又对我们家的五哥儿青睐有加,你说她们会不会比我们出手更强?你就没看上萱丫头?不过她有那样的身家,自然是做不得大房,不然日后还有我们吃饭的地儿吗?”

此人的声音顿了顿又道:“至于你我,到时候看萱丫头钟意哪个哥儿呗——得了她就是得了金山银山,只是也不能因为她伤了我们的和气;你也不用试探我,我还记得当初说定的事情;现在让她去和郡主斗,缠五哥儿对我们来有益无害;到时她也无脸要求做大房,不是更好?”

两道低沉的夫人笑声响了起来。

最后说话的那夫人声气又响了起来:“不过现在的情形可不太好,她做;我们动些手脚,让她们斗成一团,圆房哪是那么容易的?况且,不是还要给五哥儿挑两个教他人事的丫头吗,我们是不是.....。”

“此事最好是不要动手脚,那个老不死的可精明着呢!不然,她早就被我们送到祖坟上去了,哪里还有她指手画脚的份儿。”话中透出了十二分的愤恨。

......

终于两个人好似你定了主意。

“那我就走了,你也早些歇着吧;明儿可就是大年三十了,有得累哦。”

“嗯,现在很晚了你走路也要小心些;回去你也早些歇着,明日大家一起累啊。”

......

大年三十了,沈家众人都气得比较早,人人都笑逐颜开。

沈家上下都换上了去年大年初一穿的衣服——意指有始有终、完完整整的一年;下人们忙忙碌碌的开始贴春联、张挂灯笼等等;府里府外还有许多琐事要忙,所以中饭沈家的人并不会都聚到沈老祖那里,还是各院各房自便。

沈妙歌和红袖却没有多少事情做;用过早饭后,沈妙歌便让映舒研好墨,一连写了七个大大的福字:他自己和红袖的院子里各一张,然后打发人给沈老祖和沈太夫人,还有沈夫人都送了一张;剩余的两张是送给他二叔父和五叔父的。

红袖在一旁看他写字,笑道:“你写的‘福’字倒真是不错,为什么不多写几个其他的字来添些喜气?”

沈妙歌故意苦下一张脸来:“这是沈家不成文的规矩,每房都由其长子来写‘福’字;你是不知道我为了这个字,下了多少苦功才不被堂兄弟们笑;还多写几个,你还是不知道心疼人。”

红袖这才明白沈妙歌为什么给二叔父和五叔父家送福字:二叔父家无子,而五叔父自妻子去世之后没有再续弦,而妾侍们却也无所出,至今也是无儿无女。

红袖听了沈妙歌的话,忽然想起上一世习俗来,心中便有了一个好主意:她和沈妙歌给沈家长辈们都送了年礼,但是却没有什么太过出奇之处。

虽然不会让人诟病,却也不会让沈家长房的主子们注意到他们小夫妻的孝心。

红袖提笔写了个字问沈妙歌:“你识得吗?”那是由“招财进宝”四个字组成的一个合体字。

沈妙歌看了半晌道:“这不是一个字吧?”

红袖点头:“你认识不?”看样子沈妙歌好像是第一次见到,那今年的年礼谁也不会比她和沈妙歌更强了!

“让我看看,让我好好的看一看。”沈妙歌看了半盏茶的时间后道:“这个字是由招财进宝四个字写成的,对不对?”

红袖笑道:“答对了!”

沈妙歌看着这个字忽然笑道:“五叔父一定喜欢你想出来的这个字,袖儿你等我一下,我练一练然后好好写一个送给五叔父;让丫头给我们准备大一些的纸——这字就是大了才好看、有气魄。”他兴奋的提笔写起来:“五叔父收到这个字,今晚上守岁后一定会包一个大大的红包给我。”

红袖听到沈妙歌最后一句话笑着拍了他一下:“我还以为你只是为了孝敬五叔父呢,原来只是为了一个红包!”

沈妙歌写好了招财进宝之后,回头便又看到一个怪字;有了前一个字的经验,他只端详了半刻便道:“福禄寿全?”

红袖再次笑着点头:“大过年的,我们也要在老祖宗和太夫人等长辈面前,好好的尽尽孝心啊。”

沈妙歌闻言大喜,然后抬头看向红袖:“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要过年了,我们总要让长辈们知道我们的孝心;可是我们有的,有什么是老祖宗和太夫人等长辈们没有的?那些我们送上的东西实在是太过平常了,所以我才想出这么一个注意来,你看还成吗?”红袖早已经想好了措辞,不慌不忙的说了出来。

“成!太成了!”沈妙歌没有再问红袖什么:他对袖儿的话一向是非常相信的,而且在他看来,他的袖儿可是最最聪明的,能想出这样的绝妙注意来根本不稀奇;他再一次去联系了。

红袖知道几个全体字,而且这些合体字都是古字合体,不但沈妙歌能认出来,沈家的其它人看到也能认出来:过年了,以来图个喜气,二来嘛当然是为了博沈家人的好感。

平南郡主和萱姑娘都虎视眈眈,还有一个沈大姑奶奶也一直想把女儿塞进来:她们都在巴结沈家人;红袖当然不会像她们那样刻意去做,但是能做得、应该做得她当然不会少了。

像现在这种举手之劳,红袖自然不会吝啬去做:晚辈就应该有晚辈的样子。

红袖又给沈妙歌写了一个无亨利贞的合字体:这个是送给沈老侯爷父子的;其它的字她并没有再写出来,三个字已经足够了。

沈妙歌写三个合字体用掉了几个时辰:主要是练习;字写好之后,沈妙歌累得腰背酸痛,他伸了伸腰:“老祖宗一定会喜欢的,祖父和父亲也一定会喜欢;真是难为袖儿你怎么想出来的。”

红袖笑眯着眼睛:“嗯,到时就说我们二人一起想出来的可好?”人心自然是要收买的,但是风头却不可以太劲。

沈妙歌转头看了她一眼:“是你想出来的,就是你想出来的,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红袖滇了他一眼:“不是说好,这礼是我们一起送的嘛。”

沈妙歌立时便想到了夫妻二字,心下当时便醉了五分点头答应下来;他心里那个美:袖儿什么事情都要替他着想,得妻如此真是老天厚爱自己啊。如此想着,越看红袖他的信越跳得厉害,看了不过片刻,他忽然转过头不敢再看。

再看下去,他知道自己怕是又会忍不住唐突红袖。

红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任他在一旁发呆歇着,唤了丫头们进来把字收好;然后,她和沈妙歌带着这些字一起给沈老祖等人送去。

沈老祖的房里很热闹,沈老侯爷夫妇、沈侯爷夫妇、还有沈五老爷都在,屋里一片欢声笑语;红袖和沈妙歌看到后心中暗乐:只要再去一趟二叔父那里便可以了,真是省了不少的事儿。

沈夫人看到红袖他们进来一笑:“正说他们呢,他们便来了。”然后对红袖柔柔的一笑。

八十七章 有德的袖儿

沈夫人一直是喜欢红袖这个儿媳妇的,因为她生病有孕以后,红袖不时的到她跟前伺候,婆媳二人的感情更好了:现在她待红袖真如同郑姜氏待红袖了。

红袖和沈妙歌上前给众人请了安,然后便把给沈老祖的字展开;沈五老爷看到这个字后,盯了片刻认出来之后便两眼放光,几乎要起身过来抢走。

沈妙歌和红袖上前把字指给沈老祖看,给她说明了这个大字是由福禄寿全四个字写成的;当下把沈老祖乐得合不上嘴巴了:她收到这个字比收到一座金山更高兴。

她看向沈妙歌和红袖:“你们两个孩子,真是有心了。”这样的字如果不是费尽了心思,自然是不可能写出来的;所以她虽然没有多夸赞红袖二人,但是她的满意整个屋子里的都能看出来。

沈五老爷这时却上前一躬:“老祖宗,孙儿有事要求老祖宗。”沈老祖心情正大好,想也不想便允了他。

“孙儿想请老祖宗把琦儿所写的这些大字都赏给孙儿。”

满屋里的人都看向沈五老爷,人人都瞪着眼睛:他们的字都没有看呢,老五就像收走?不行!而老侯爷则笑骂道:“你的胃口倒大!没有看到这么多字嘛,琦儿一定也给你写了,收着你自己的就可以了,不要贪心不足。”

沈妙歌急忙把招财进宝的大字抽出来给沈五老爷看,沈五老爷看得两眼直放金光;红袖看得很分明,沈五老爷的双目中的确是金光闪闪!

沈五老爷看向沈妙歌和红袖,心痛万分得搓手:“你们为什么不早些把这些字拿出来?唉,一笔大财啊,一本万利啊。”他喃喃个不停,那心疼的样子就好像他刚刚被人抢走了起码有十万两的银子。

红袖听得直想翻白眼:她可没想到为沈家打理生意的五叔父,看到这些字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拿去赚钱;就连沈妙歌也没有想到。

“袖儿也是这两天刚刚想好的,五叔;”沈妙歌好笑的看着沈五老爷:“她为了给家中的长辈尽孝心,这几个字她可是费了很多的心力,用了近一个月才想出来的。”

他把功劳都归到了红袖头上:他是沈家的嫡长孙,已经是万千宠爱于一身;所以他现在想让家中的长辈们多疼爱红袖一些,才没有按红袖所叮嘱的那样说。

红袖闻言只能上前一步:“不是袖儿一人之力,这是我和五爷两个一起想出来的;也只是一小玩意,只要长辈们能开颜一笑,便是我们两个人略尽了一点孝心。”

她的谦让只是让沈家的主子们感觉红袖真是好德行:不居功,而且还知道往自己夫婿脸上贴金。

沈五老爷点点头:“是我太心急了,这样的字本来也不是那么容易想出来的。”说完后,他便盯着招财进宝那个大字看个不停,真是越看越高兴,看得真是心花怒放:“好彩头,好兆头啊!好,我们沈家得媳如此,一定会更加兴旺。”

红袖趁着沈五老爷看他的字,便把手中的字一一展开给沈太夫人、沈老侯爷等人看。沈太夫人的字只是比沈老祖的小一点,不过她并不介意;沈夫人得到的字比沈太夫人还要小,一样是看到眼中喜在心头。

老侯爷父子看到无亨利贞的合字体时,笑得眼睛也眯了起来:这四个字不只是好兆头,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是赞一个人有君子四德;他们父子虽然尚武,却也是熟读四书五经之人,看到这四个字自然是极高兴的。

众人商议把字裱起来呢,还是直接把这个大大的斗方贴在厅上图个喜庆;也让过府拜年的客人们见识见识。

但是沈五老爷坚持反对众人把斗方张贴或是裱起来挂在墙上;他依然还是想要这三张字赚钱;可是沈家众人却都不同意,谁也不肯把自己的字给他。

沈老祖笑骂:“你要卖就卖你的那张字好了,休想打算我手中的。”

红袖看沈五老爷如此,便轻轻劝道:“五叔父,虽然这三个字有些新奇,但是我们只要卖得红火,一定会有其它商家仿制,到时怕也赚不了多少银钱。”

沈五老爷没有想到红袖能说出来这样的话来,他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红袖笑道:“你说的极对,可是我不会一下子把所有的字都.....”

红袖便明白了沈五老爷的打算,她偏头想了想:“嗯,如果这样,多是可以坚持一段时间,以我们侯爷府的铺子数量,也能赚不少银钱;叔父执意要卖这个字的话,我还可以再写几个字给叔父,您就不要再讨老祖宗......”

“真的?你还能写出像这样的大字出来?太好了,太好了!一定要多写一些招财进宝这样的字——这些卖得多、卖得快!”沈五老爷高兴得很,不过他却依然没有放过沈老祖等人手上的字。

红袖终于明白侯爷府的生意为什么做得很好了:沈五老爷就是一商痴,以经商赚钱为乐;既然沈五老爷已经有了这个打算,红袖便想成全他。

既然要卖就不要只是卖个斗方,还可以用这种合体大字做出很多东西来卖:比如刺绣,当然还有更多的东西。她要找个时间和沈五老爷好好的说一说才成。

最终还真是沈老祖等人做了让步:那字都交给沈五老爷去装裱,然后各自收藏到内室不让外客见到,除非他已经开始卖这个字了;沈五老爷还再三叮嘱,一定要沈家的各主子吩咐身边的人,莫要把这三个字外传——明年快年节时,他一定要狠狠的赚一笔。

红袖这一次送的礼物虽然没有花费什么,却得极了沈府主子们的心;达到目的后,看天色不早了,红袖和沈妙歌告辞去二叔父那里;然后便急急赶回房里重新梳洗:一会儿,沈家各房各院的人都要聚到沈老祖那里用晚饭。

红袖和沈妙歌走了之后,沈五老爷认真的对沈老祖等人道:“我的这个侄媳,是个很好的、能当家主事的人儿;嗯,应该说是理财的好手,只是可惜是个女子,不然跟了我出去.....”

沈老祖看向他:“真的?这很好,很好。”她却没有说好在哪里;看向一旁的大字,她的心里更舒坦:“袖儿这孩子,我真是越看越打心底喜欢。”

沈五老爷的话,在沈家一项是有份量的:他和其它的庶子们不同。

沈太夫人也听得直点头,她也高兴啊:哪个人不想福禄寿全了呢?她也是上了年纪的人,这禄还倒罢了,福寿却是极想的。

红袖送字送得正当时:年节嘛,大家都想要个好彩头。

平南郡主和萱姑娘当然不可能不送年礼,她们也是绞尽脑汁想法子;礼物不但贵重,而且还要新奇,还要贴心。

原本沈老祖等人对她们的礼物不是啧啧称奇,就是会心一笑:不是对郡主的心思感叹,是对萱姑娘的孝心感动。

但是现在却不同了,那些东西在红袖的三个大字面前,都变作了俗物;不过红袖送得字因为沈五老爷的缘故,被各自的得主藏了起来,所以平南郡主和萱姑娘并不知道。

平南郡主换上了她挑好的衣服,不算早也不算晚的到了沈老祖的院子中;不过她说什么也没有做主位,而是坐在了沈老祖的身边:“今儿是一家团聚的日子,所以当是家宴,我应该执以晚辈礼;如果按朝廷规矩来,那我就不应该在这里用饭,应该.....”

沈家的众人不好再劝她,只得由着她坐下了;再让平南郡主说下去,她只怕会掉下泪来的;一个女孩子刚刚没有了父亲,客居沈府你啊捏时候的确是有些凄凉的;再有;也不能让她在年节这种喜庆的日子里落泪,坏了大家的兴致。

沈大姑奶奶带着儿女们也来了,她绕了一个圈:因为她是嫁出去的女儿,不能同供在正厅上的沈家祖宗们“照面”———这是习俗。

红袖和沈妙歌来得较晚一些,不过沈老祖没有一丝不快,一看到红袖和沈妙歌便唤他们到身边来坐。

因为平南郡主坐到了沈老祖的左边,所以沈妙歌夫妇就只能坐在沈老祖的右边:那么平南郡主就和沈妙歌一左一右,原本这样做的应该是红袖和沈妙歌——沈妙歌在左,红袖在右。

沈大姑娘梦喜却抢先一步坐到了右首的位子上:“老祖宗,你也要多疼一下我嘛。”

沈老祖刚刚是看到红袖他们高兴,一时间没有想那么多;不过话说出来之后便也就想起了不妥来,正想法子补救却不想梦喜坐了过来。

“好,好,今儿你就坐在我身边,哪个都不能同你抢;你啊,我们沈家也留不到几日了,原也应该多疼惜你的。”沈老祖笑着打趣了梦喜两句,便任由她坐在自己身边。

梦喜的脸红了,不依的偎在沈老祖的身上;屋里的人都笑着要多多疼惜梦喜。

沈妙歌一扯红袖让她和自己挨着坐下:“妹妹你坐着不要动,让你袖儿姐姐坐这边就好。”

梦喜也没推让,欠身笑着应了:她做上首原本是萱姑娘的位子。

众人终于落座,随着沈老祖的吩咐,奴仆们开始上菜了。

八十八章 这事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平南郡主神色如常,和沈家的众人说说笑笑,似乎对于座位平没有在意;就像她做在沈老祖身边是无意之举一样。

不过她心里如明镜一样:沈家的人,到现在依然是对自己没有好感,不允许自己进沈家的门儿——她坐到沈老祖身边就是为了试探沈家人。

饭菜上来之后,沈老祖为首的沈家主子们又赏给了萱姑娘几样菜色,打发人去看过她之后才开始用饭。

沈家的做法让平南郡主心中生出一些不快:萱姑娘在沈家很得宠爱;再加上平日里她几次试探,知道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并不反对萱姑娘进门儿——对冉也没有说赞同,但至少萱姑娘比她要强很多。

但是,她是郡主。

平南郡主的心思百转但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微笑,和沈老祖细细的说着话;她不比萱姑娘,就算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好好的巴结沈家人,但是她的身份摆在这儿,并不好太放下身段。

她的心思都用到了萱姑娘的身上,便把眼前的红袖忽略不少。

年三十的这顿饭讲究有鸡有鱼,百样齐全;菜式也就极多,名目也都吉庆;不过合众人胃口的菜式并不多,所以用菜的人并不多;再说子时的时候还要再用饭,所以宗仁都没有多吃,都以说话为主。

沈家的人过了一会儿,按着往年的惯例过来给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等人敬酒,今年自然先给平南郡主敬酒。

在这个时候,平南郡主忽然发觉,红袖在沈家的地位并不低:平日里她深居简出还真看不出来,现在可是看的太清楚了。

每个人过来,或多或少都会同红袖说几句话:完全把她当成未来的沈家女主人待,哪里像是一般府中寻常的冲喜新娘?平南郡主心中除了不快又多了几分不舒服,她不舒服也只能是一个人不舒服:她并没有忘记那“十步杀一人”,所以对红袖没有生出其它的想法。

平南郡主不止一次的想,这样的女儿是什么样的父亲教出来的?加上她大厅来的郑将军的为人,她是十分不愿意招惹到红袖。

她猜想,沈家的人如此待红袖,一定是和沈老祖和沈太夫人有关;不然,以红袖冲喜新娘的身份,就算她救了沈家长房的嫡子,其它各房也未必会买她的帐。

她悄悄的注意着沈老祖和沈太夫人,果真就像她想的,沈家两个主母都对红袖十分亲厚,完全把红袖当成自家女儿一般的看待。

平南郡主心里的不舒服又重了一分,不过她立时心思便一动,想到了一个法子;接着她收起了所有的心思,努力应酬起桌上的众人;而红袖,她更是以完全的善意相待。

红袖当然不会给郡主脸色看,所以两人偶尔交谈几句时,看上去十分的融洽;不过平南郡主并没有多同红袖说话,所以也没有引起沈家主子们得多心来。

一顿饭在欢声中用完;丫头们撤下去饭菜奉上了香茶果品;众人都没有回房,依然在一起说笑:接下来要守岁的。

不到多半时辰,便又摆上了酒席来:这一次以吃酒为主,要一直在年三十吃到大年初一子时过去。

众人中当然也有不吃酒的:大多是女子,男子们就算是玩也要吃着酒玩;大家的妇人和姑娘们在一起玩射覆,不时传出一阵阵的笑声。

沈妙歌和红袖并没有去射覆,红袖坐到沈老祖身旁给她看牌,而沈太夫人那里坐着沈妙歌。沈夫人和沈二夫人陪着沈老祖和沈太夫人一起玩马吊,其它的沈家的夫人另外开桌。

打了几圈马吊之后,沈老祖伸手轻轻的拍了拍红袖的手:“去玩儿吧,大过年的不用陪着我;看看有什么想玩的,让琦儿陪着你一起去耍,今儿你们应该放开玩才对。”

红袖推辞一番:她还真不太习惯古代的娱乐,勉强能看一看马吊;沈太夫人也开口了,沈老祖又一直说,红袖便和沈妙歌站起来,只是他们还真不知道去玩什么好。

平南郡主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她站起来笑道:“袖儿姑娘,不知我们和沈五爷一起去投壶吧?”她接近沈妙歌,想改变他对自己的看法;但是又不能做得太过明显。

她知道红袖会武,投壶应该正投其所好才对;而沈妙歌本就是男子,知道他现在也在学武,这两个人都不会拒绝她的提议才对。

红袖闻言一笑,真得没有拒绝。

平南郡主想做什么,她心中自然有数儿:看来郡主是想交好她——打不过的敌人,就把她变成朋友?红袖暗自好笑:看来那一天的舞剑当真把郡主吓得不轻。

沈妙歌却没有陪红袖和平南郡主,他起身去寻他的兄弟耍了;他就这样走了,谁也说不出他的不是来:虽然他刚刚一直和红袖在一起。

平南郡主当然是失望的,陪红袖玩了机具后,便因为输得太多而不玩了;红袖也以累了为由,重新坐到了沈老祖的身边。

守夜到子时,沈府中放起炮仗等物,女眷们也有惊叫的,也有欢笑的;大家团团坐好吃完饺子便散了。

这一天,萱姑娘恼恨的捶打了枕头好多次:服药之后原应该睡着的她,可是偏偏就是睡不着。而到了大年初一,按着习俗这一天是不能服药的,她的病更加没有起色了。

知道过了大年初五,她的病才好得可以下床;而年节也相当于过完了。萱姑娘窝了一肚子的火气,自然不会就此就罢休。

到了元宵节的时候,平南郡主和府中的姑娘们一起在园子里的湖边玩赏花灯,不知道为什么脚下痛的腿失去了力气,自亭子上滑进了小湖里。

虽然湖上结着冰,她没有被淹到,却被摔得不轻。

平南郡主忽然疼痛的缘故很快就找到了,她穿的鞋子里居然有几根针!原来埋得比较深,在她穿用之后脚下用力才一点点把针挤压上来:在她躲身边的人后退时猛的用力,才让针把脚刺破了。

她自小到大也没有受过伤,所以这样的疼痛是她受不了的。

此事自然不能怪沈府之人,平南郡主也不想把此事算到沈府头上:沈府如果依着此事顺水推舟把她送出去怎么办?

她虽然不知道鞋子里的针是怎么来的,但却知道一定是萱姑娘动的手脚;她的麼麽查了很久也没有找到那个下手的人,最终也只好把管郡主衣物的丫头都换掉了。

但是,郡主跌伤后一两个月里都不能下床出房了。

萱姑娘在十五回房里之后,在床帐下取下一根针来,低低的笑了起来: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不过是人呢!真以为她是郡主,自己便不敢动她?让她也知道知道自己不是好捏的柿子。

萱姑娘不只是得以,她更是花高价钱买了几个丫头来:要防着郡主的报复;可是郡主却一直没有动静。

元宵节之后,红袖的舒服日子也一去不返。

郡主的事情处置完之后这天早上,沈老祖和沈太夫人打发人来唤红袖和沈妙歌过去;红袖到了沈老祖的院子里才知道是什么事情。

再过一个多月便是沈妙歌的生辰,也就是说他就要行冠礼了;而教他人事的丫头,沈老祖已经挑好了。

红袖一直都在为此事而烦心,只是她根本没有想到好法子;现如今事到临头,除了默不作声她也不能做什么;在沈老祖的沈太夫人看来,她们完全是疼惜沈妙歌和红袖。

两个丫头,尖尖下巴的一个名字唤作翠珠,眼睛水汪汪的那个名字是翠玉;名字是老祖宗取的,自然是有着深意。

翠,乃是绿色;而红袖的名字里有一个红字;老祖宗还真是疼红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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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歌听到老祖宗又赏了两个丫头给自己,连忙开口以他和红袖不缺人伺候为由推脱;而沈老祖笑了起来:“知道你们不少人伺候,只是这两个丫头你一定要收下。”说完和沈太夫人一起大笑。

沈妙歌还是不想留这两个丫头,可是沈老祖却摆手打发他和红袖走;两个也投自然是随他们小夫妻回房了。

红袖知道还有一个多月便是、要和沈妙歌圆房,时间真的已经不多:怎么也要想个法子才成——只是一想到沈妙歌和其他女人前一晚上亲热之后,再来和她亲热,她便受不了!

也没有几个女子能受的了。

俗话说一人计短、两人计长,眼下她也不能只顾脸皮薄了,此事怎么也要和沈妙歌好好的说一说。

把丫头们都打发出去,屋里只剩下红袖和沈妙歌了。红袖清清嗓子:“我有件事要告诉你。”这一句话十分好开口,可是下面的话她还没有说出去,脸上却已经飞红一片。

沈妙歌点头,认真的看着她等她说下去。

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不能不同沈妙歌好好的沟通——红袖不停地给自己如此打气,可是脸上却不争气的越来越红。

八十九章 初吻?初吻!

沈妙歌等了半晌,也不见红袖再开口说话,只是脸却红得可疑;他心下虽然有些奇怪,不过看到红袖眼下的样子,他的心扑通扑通跳的快了起来,也就没有仔细去想红袖到底在脸红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沈妙歌才轻轻的开口:“袖儿,你要同我说什么?”

红袖不敢抬头看他,头低到了胸前:“那个,你快要行冠礼了。”

“嗯。”沈妙歌本来不会因为这样一句正常不过的话脸红,但是他因为红袖的脸红,所以想到了冠礼之后的圆房,于是他的脸也红了。

红袖还是没有想好后面的话要怎么说,而沈妙歌只应了她一个字,让她一时间感到更加尴尬。

“那个.....嗯,你......;我要说的事儿就是、就是今儿老祖宗赏你的那两个丫头。”红袖支吾了半天,终于把话题转到两个丫头身上。

可是沈妙歌却听得如坠雾里:行冠礼应该和圆房有些关系——如果不急就等红袖及第之后圆房,如果有什么事情着急的话,也可以在他行完冠礼之后圆房;不管是哪一种,都同老祖宗送的两个丫头无关吧?

红袖到底想说什么?他疑惑得看着红袖。

到现在,沈妙歌也没有把两个丫头和圆房想到一处,因为没有人提醒过他有关圆房之前他要做的“准备”;沈府中沈妙歌的嫡亲兄长和堂兄都成亲了,只是他那时候小,并不记得哥哥成亲时做过什么。

“你说的那两个丫头,我是一点儿也不喜欢;改日找个借口把她们送回去吧,我们两个的院子里好不容易清静了,平白多出两个人来我也别扭。”他脸上的红色褪了下去,心下还有些怪自己:都在乱想些什么!

“我说得不是这个意思,那两个丫头,也不能送回去。”红袖低垂着头说道。

“不能送回去?你不用担心,我说能送回去就一定能送回去,此事你不能开口的。”

“不能送的,老祖宗这次不会依你。”红袖在心中哀叹起来,她要说的不是丫头能不能送回去的事儿啊,为什么两个人纠缠在这么一件事情上。

沈妙歌闻言后更加不明白,不过他还是就“丫头一定可以送走”一事同红袖解释了几句。

红袖知道不能再这样绕来绕去,不然说到明天也说不清楚事情;再一想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居然同一个大男孩扭捏起来,真有些说不过去。

而且那事再不说出来,难道她要等那两个丫头爬上了沈妙歌的床再说吗?到时事情说不说,还有什么用。

“老祖宗的意思,可能是要在你冠礼之后圆房;”红袖虽然一再给自己打气,但说到圆房的事情,她的脸依然是火辣辣的。

沈妙歌的脸一霎间就红得要发紫了:“那、那可能是因为平南郡主。”沈家的长辈们的确是有意让他尽快圆房。

“那两个丫头,是给你在圆房前做、做准备的。”红袖一鼓作气的说了出来,并没有理会沈妙歌的话;她主要是怕自己这一次说不出口,怕是没有勇气再说了。

“做、做什么准备?”沈妙歌有些吃惊,隐隐好像想起了一些什么来,心下有些不安。

“就是,就是圆房之前的那几天里,她们会给你、给你暖床。”红袖的脸紫胀紫胀的,说到后面声音已经小得不能再小。

同沈妙歌说这样的事情,还真是不好开口:对方还太小了一些啊,就像她有意引诱他似的。

虽然红袖的声音很小,不过沈妙歌就坐在红袖旁边,听得清清楚楚。

“啊?什、什么?”沈妙歌终于想了起来:他好像听人说起过,他的兄长们好像也有过这么一件事情;只是这事儿他不能确定,他要去问问清楚。

如此一想,他起身就冲了出去,红袖怕他去寻沈老祖等人闹事,急忙喊他。

可是沈妙歌却头也没有回:一个原因是他比红袖的脸皮还嫩,再一个原因就是他着急想确认此事。赵氏在外面听到红袖唤沈妙歌的声音,急忙自小厨房里出来拦下了他。

沈妙歌看到赵氏眼中也是一亮,便吱吱唔唔的对赵氏说了两个丫头的事情:为什么要安排这么两个丫头,他不喜欢啊;他问清楚后,要去寻老祖宗——这两个丫头他是说什么也不会要的。

赵氏心中一叹,不过还是对沈妙歌解释了一番;当他听到安排两个丫头是为了红袖着想时,他很不明白:他可以确定红袖不喜欢那两个丫头为他暖床。

赵氏是红袖的奶娘,她这样说当然不太可能是假的;而且他看赵氏的神色,也知道她说的是实情。

安排两个丫头给他,是为了对红袖好?他转身又走会屋里,心里怎么想也想不清楚:这两个丫头以后至少也要收作通房吧?这样也能算是对红袖好?

他知道袖儿不喜欢他收通房和侍妾,虽然红袖没有同他说过;他自己也不喜欢收什么妾侍和通房,因为他知道红袖是为了他和她、他们两个人好:有个妾侍和通房,麻烦事情一大堆。

只看他的父亲和红袖的父亲便知道了;但赵氏如此说了,他便不能再去寻老祖宗:对袖儿再生出误会来就不好了。

他回到房中坐下后沉默了半晌才道:“袖儿,我问你件事儿;嗯,你认为那两个丫头的事情,好不好?你喜欢吗?”他要确认一下红袖的想法。

“不好,一点都不好,我当然不喜欢!”红袖没有想到沈妙歌会问出这么一句话来,忍不住回头蹎了他一眼;如果这种事情都算是好事,那天下的坏事儿要少多少?

她根本没有“贤良”的说一句:这是好事儿,多多为沈家开枝散叶的好事,我哪里能不喜欢?她想来不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你也认为不好?你也不喜欢?太好了,太好了!我也不喜欢!只是赵妈妈说这样安排是为了你好,所以我才来问问你;不然我就去寻老祖宗了。”沈妙歌是打算,如果红袖认为此事好,那他就勉强接受——为了袖儿他也就豁出去了;听到红袖不喜欢,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高兴了!

红袖听到沈妙歌的话后,心下一舔忍不住滇了他一眼:做出这种小女儿样来,她自己一点也没有注意到。

现在她的心中莫名的安定了几分:法子虽然还是没有,但好在他们两个人的心思相同,还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沈妙歌看着红袖脸红的样子,心里又有些异样;他伸出手去握住了红袖的手,红袖轻轻往回抽了几下没有把手抽回来,便任由他握着了。

“我不想和其它女孩子那个什么,我不喜欢;我、我、我只想、只想.....”沈妙歌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可是他手上却在用力,握得红袖紧紧的。

红袖自然是听出来了,她没有想到沈妙歌能说出这种话来,她也不好接话;不过沈妙歌的手上一用力,她不自禁的抬头看向了他,却正好迎上沈妙歌热辣辣的目光。

沈妙歌就这样看着红袖、直直的看着;红袖看到他的样子,一位他又要像上一次一样亲吻自己,刚想发力挣脱他时,便听到他柔柔的声音:“袖儿,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在一起一辈子;我,喜欢你。”

没有结巴一点儿,他说得也不急促。

这句话轻轻的传到了红袖的耳中:袖儿,我喜欢你——红袖的心动了。她听得出来沈妙歌的真心诚意,就是因为他的心真,所以她心动了。

红袖看着沈妙歌,第一次正视这个大男孩,也是第一次不再拿他当个孩子看:他就是在以一个男子的身份在说:袖儿,我喜欢你。

红袖微微一笑,轻轻的回道:“妙歌,我也喜欢你。”是的,她也喜欢他,虽然这好不是爱。

沈妙歌听到之后手上一用力,便把红袖拉过来抱住了她,低下头看着满脸红晕的、瞪大眼睛的红袖,哑哑的道:“我,我不会轻薄你。”他在控制自己,很努力的控制自己。

他呼出的热气佛到了红袖脸上,那急促的呼吸声出卖了他:他是很想亲一下红袖的。

红袖被他一句话说得心软成了一汪水,想也不想抬起头来就轻轻的亲了一下沈妙歌的脸!她的唇也是热热的,这个大男孩,好可爱。

沈妙歌的理智就在红袖的唇印在脸上全都不见了!红袖亲了他一下后便想离开时,他却猛的把唇印到了红袖的脸上,而且是亲了一下又一下,如同下雨一般;而他的唇也越来越烫,终于,他把唇贴上了红袖的。

然后,他的脑中轰的一声后便什么也不知道,只剩下对那双红唇的渴望,对红袖的爱意;他很笨拙,却让红袖感觉到了他对她的珍视。

吻,原来是这样的;不,应该说,可以是这样的。

技巧,在这个时候什么也不是!现在,有的只是一颗真心:他的亲吻并不是掠夺;让红袖的心中涌起了幸福感,随后便沉沦了。

九十章 小夫妻同心

红袖和沈妙歌两个人的心都跳得很快很快,都忘记了自身,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只记得对方,也只想拥有对方。

他们直到呼吸困难才分开。红袖没有看沈妙歌,她把脸藏到了沈妙歌的肩膀上:她很不好意思,居然被一个大男孩吻得忘情,她感觉自己非常丢脸。

沈妙歌并没有想再进一步,让红袖十分的满意:他是真的喜欢她,所以才会如此尊重她。

红袖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没有什么,他是她的丈夫、合法的丈夫,只不过是那个较为亲密了一下而已,如果换做是在二十一世纪,他们这样的举止有什么稀奇的?不如此才让人奇怪呢。

“袖儿,袖儿——”沈妙歌等了一小会儿看红袖没有动静,有些担心的轻唤她。

“嗯。”红袖应了一声儿,轻轻的推开沈妙歌,然后坐正整理了一下衣服:是她想借此平静一下心情,然后好好理一理思绪。

“你,生气了?”沈妙歌这一次明显比上一次的胆子大,并没有太过失措;因为红袖不止是告诉他,她喜欢他,而且还是她先亲吻了他。

红袖没有搭话,只是轻轻的摇了一下头。

沈妙歌悄悄的看了她一眼,又一次握起她的手:“袖儿,我会好好待你,一辈子都会疼惜你。”

红袖抬头看向他,两个人的目光静静的撞在一起谁也没有避开;过了一会儿,红袖轻轻的一笑:“知道了。可是眼下的那两个丫头,你想怎么安置?”

沈妙歌偏了一下头:“我去寻老祖宗说,那两个丫头我不想要,因为——,我不喜欢。”

红袖微微皱起眉头:“只怕.....”

沈妙歌打断她的话:“没有只怕,袖儿;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想法子让老祖宗同意的;实在不行我就跪地不起,老祖宗能不心疼我?你放心好了。”

红袖怕得就是这个!

“你不能去强求老祖宗,到时候老祖宗不会怪你,只会怪我!”

沈家的人一定会认为是红袖不高兴,所以沈妙歌才会那样做;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沈妙歌自己的注意,可是看在沈老祖的眼中会舒服吗?自己养了十几年、疼了十几年的孙儿,居然为他的妻子而不想收通房,甚至下跪求恳不答应不起来——那她在孙子的心里还算什么?

沈妙歌不太明白这个道理,红袖说给他听之后,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那要如何做?”

红袖想了想道:“你去试一试吧,就说你不喜欢千万不要太过坚持明白吗?如果老祖宗让你再选或是偏让你留下那两个丫头,你就答应下来;我们再想其它法子。”

就是因为没有好法子,才让沈妙歌去试一试。

沈妙歌两日后去寻沈老祖,沈老祖听说他不喜欢那两个丫头,立时便答应他的所求,但让他自己说要什么样的丫头。

他闻言一叹,只能想沈老祖隐约的提及,他不想要丫头“暖床”或是“教人事”。

沈老祖的脸立时拉的老长:“可是袖儿不高兴了?”

沈妙歌听到之后连连摇头:“老祖宗,不关袖儿的事情。”

“那你自己为什么不想要丫头?你就要行冠礼圆房了,以后你就是大人了,日后还要收妾侍通房;虽然不能纳太多的妾,但是总要有几个的,也好为我们沈家多多的开枝散叶;长房嫡子可只有你一个啊!”沈老祖不太相信沈妙歌的话,所以语重心长的教训他。

沈妙歌知道自己如果不给老祖宗一个原因,怕是老祖宗真会对袖儿生出不满来:“老祖宗,我是问过奶娘才知道那两个丫头是.....;”他说得很模糊,没有说他问的是谁的奶娘:“可是、可是我.....,老祖宗,我就是不要、不想要这种丫头。”

他没有再说下去,红着脸低下了头。

沈老祖听到这里笑了,她一位沈妙歌是因为不好意思所以才不收丫头的,便摇头道:“你哥傻孩子!好了,好了,你不喜欢这两个丫头便罢了;嗯,你看点娇那丫头好不好?或是你喜欢我们府上的哪个丫头,说出来我给你做主。”

沈妙歌涨红着脸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沈老祖笑着打发他走了。

红袖和沈妙歌却没有松口气:因为沈老祖并没有说不给沈妙歌安排丫头了。

次日下午,沈老祖和沈太夫人便把红袖一个人唤到了沈老祖的房中;红袖猜想沈家的两位主母唤自己,应该和那两个丫头的事情有关——沈妙歌今天不在府中,上午随沈侯爷出去到郑亲王府去贺寿,至今还没有回来。

“袖儿,昨天琦儿说不喜欢那两个丫头,我看不如你来替他挑一个吧;你和琦儿整天在一起,比我们知道他的心思,免得我们代他选了到时再不合他的心意。”沈老祖还是笑眯眯的,并没有什么不快的样子。

红袖的心却凉了下来,她神色不变的欠身:“老祖宗,此事怕是袖儿做不好,袖儿也不知道五爷他喜欢什么样的人。”

只有红袖选的人才合沈妙歌的心这一句话,就好几层的意思啊!诛心之语也不过如此。

沈太夫人扯了扯嘴角:“你就选一个吧,他不喜欢到时再说。”沈老祖也如此附合,红袖便知道不选是不可能了。

她只能看向一旁立着的十几个丫头,哥哥都长得很不错;她并没随便指定一个,而是显出很为难的样子来,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终于在沈太夫人微微露出一丝不耐烦时,她才指向了一个丫头:“要不,就是她吧?老祖宗和太夫人看着可还行?”

那丫头还真是十几个丫头里论品貌是上上之选。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看过去后,微微点头:“好吧,袖儿你今天就带她回去吧。”

红袖没有多说什么,便平静的告退回房了;她回到院子里,对那个丫头虽然不亲热,但却也不冷淡:对一个不熟悉的人,她拿捏的十分好。

安顿好那丫头之后,红袖便又绣开了花:现在,就等沈妙歌回来了;希望他能明白,说出不喜欢三个字;千万不要说这个丫头他喜欢。

沈妙歌到太阳快下山时才回到府中,回来之后先给沈老祖等人请了按,才到红袖的院子里看她。

红袖听到外面丫头们给沈妙歌请安的声音,便自窗子看了出去:那新来的丫头,自屋子里出来给沈妙歌请安。

“咦,你是谁?这院子里又添了新人,我怎么不知道。”沈妙歌说完话立时便想到了一种可能,因为这个丫头来的太巧了,昨日他刚刚去了老祖宗那里。

而他又是深知红袖的:他们两个可是说好。不会再在院子里添闲人了;就算红袖要添新人,也一定会同他说一声的。

沈妙歌扫了她一眼之后便转身进屋,脸上并没有特别的神情:就好像那个丫头长相很平常一样——他一直就没有在意过身边这些丫头的长相,因为他自小左环右绕的都是漂亮美人儿。

那丫头脸上闪过失望:五爷好象不怎么喜欢她的样子。

红袖已经迎了出来:“五爷你回来了。”她从来就没有和沈妙歌如此“客气”过。

沈妙歌闻言心下更是如同明镜一样;他神色如常的进了屋子:“回来了,真是把我累坏了;茶香,给爷来杯茶。”

茶香答应着下去了。红袖挥手让那个丫头跟过来,一起随沈妙歌进了东屋。

“五爷,这个丫头是老祖宗命我选出来赏给你的。”红袖指着那丫头只说了一句话。

那丫头重新给沈妙歌见礼;因为她名义上是老祖宗的丫头,所以沈妙歌并没有给她脸色看,却也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你来了就先在袖儿姑娘这里住下吧。”然后便打发她下去,没有多说一个字。

那丫头的失望遮都遮不住,可是却没有半点法子:因为袖儿姑娘可是不曾做过半点手脚,只是她不得沈五爷的眼。

屋里没有人后,沈妙歌一面起身一面悄声问道:“这丫头是怎么回事儿?”

红袖同样悄声道:“老祖宗和太夫人让我选的。”两个人只说了这么两句话便已经出了屋子。

他们不能在屋里久留,免得让人起疑,认为他们小口子在屋里说了什么悄悄话:尤其是担心有人疑心红袖给沈妙歌说了什么话。

那丫头看到自己出来之后,沈妙歌和红袖都出来了,眼中的神色更黯然;并且更加确定沈五爷不喜欢丫头过来伺候,同红袖没有半点关系了——而且沈五爷对红袖姑娘并没有特别好。

沈妙歌再一次来到沈老祖的房中,他依然是一句:我不喜欢。沈老祖也没有为难他,点点头只说日后再为他挑选便打发他回房了。

不大一会儿被红袖挑走的丫头回到沈老祖的房里,把她到红袖院子之后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沈老祖终于放心:看来沈妙歌就是害羞,并不关红袖的事儿。

这个孩子!沈老祖好笑的又摇了摇头:不过也怪不得他,他还不大又不是那种纨绔,害羞也是正常。

沈太夫人停沈老祖打发过来的人回完话,也没有多说什么就把人打发回去了;不过,她依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

她的屋里还坐着一个人,是沈大姑奶奶。沈大姑奶奶停到沈太夫人不相信红袖的话,自然是心中暗喜:虽然她眼下在巴结红袖,不过心里深处依然看不惯她的,巴不得红袖能吃大亏。

只是她却代沈太夫人想不出来什么好主意来。

“也不需要什么法子,只要再送个丫头过去;如果琦儿坚持不收,那就算是袖儿没有说过什么,琦儿也定是因为她才会如此;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如此顾及一个女子的所想?女子以贤良淑德为重,沈家又怎么可以有善妒的媳妇?如果袖儿真不能容人,就一定要好好的教一教她才好。”沈太夫人并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

神大姑奶奶却自她的脸上知道,她一定是想到了法子红袖;她心中暗笑的同时,也在想这个时候她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好好的巴结一番红袖呢?

在她倒霉的时候,自己对她的好她一定会记住的;沈大姑奶奶打定了主意。

沈妙歌的冠礼是沈家的大事儿,所以沈家所有的人都在做这准备,只是各自准备的有些不同罢了。

萱姑娘到沈家各房各院走动的十分勤快,沈家各房各院的主子们,也常常到她的院子里坐一坐:包括各房的姨娘们,长房的姨娘们也不时的会来。

而平南郡主跟前却要清静很多,只有她去各处走动,沈家去没有哪个主子到她跟前来晃动;不过,她手下的媳妇子们,却和沈家各房各院的姨娘或是大丫头、管事都有来往,而且近些日子来往的更加多了。

红袖和沈妙歌停韵香说到这里都轻轻的一叹,他们本来以为可以借冠礼看出些什么来,但现在满府上下,就连长房的人都和萱姑娘、平南郡主有走动:哪有什么人可疑?反倒落的没有一个人可疑。

这一池水,搅得足够混啊。

沈大姑奶奶和马家的姑娘们,这几日却常常来寻红袖或是请红袖过去她们那里;如果只是来做作也就罢了,可是沈大姑奶奶却对红袖嘘寒问暖。这让红袖有些起疑。

沈大姑奶奶的嘴巴想来瞒不住事情,红袖设宴请她过去不过三无杯酒之后,便知道了她是自沈妙歌第二次去寻沈老祖后,才要好好的“关心”自己。

红袖只想了片刻便明白了:沈老祖对自己完全放心了,可是沈太夫人看来还是不放心自己,怕他们侯爷府会出一个妒妇?

她的唇边忍不住显出一丝疾风来:沈太夫人当年也是容不下妾侍的人,后来她虽然“贤德”了许多,但是沈老侯爷的侍妾却比沈侯爷的少了一半还要多不说,并且个个姿色都很平常。

红袖把沈大姑奶奶的话说给沈妙歌听,沈妙歌沉默了一会儿,看向红袖道:“我想,祖母不会再来试探,而是会直接送丫头过来;我们,应该怎么应对?”

他深深一叹:眼下只有两个法子,要么就是豁出去,要么只能收下后面再送来的丫头。可是,他对两个法子都不满意:袖儿都不会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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