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问道
第一章 黑云
就像开尔文男爵说的一样,此刻我的头顶一定也飘着几朵等着颠覆内心的黑云。我终日沉浸在它投下的阴影中,心被悔恨浸泡摇摇欲坠。有时候我在想到底是身处在光明中而心中有黑暗痛苦,还是身处在黑暗中但心中却有光明痛苦,我看着我自己,我想一定是身处在黑暗中,而心中却藏着发光的希望更痛苦,折磨人的不只是痛苦,还有希望。
我自认为是一个聪明人,理智告诉我不能陷在这样的愁绪中,家人期盼的目光和宽容的话语,内心对未来的迷茫和惶恐的冲击下,我不断的提醒自己要走出这些负面情绪因为我不能堕落下去了,升学压力已经可以感受得到,而这几年心都不属于自己待到它伤痛而归亦或者是无处安放只能回来的时候,对别人来讲朝阳依旧但对我来说世界却早已大变了。我想忘掉这几年的光阴从新回到那个不曾受伤的状态却不曾想这段光阴已经在我的生命中画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这一笔深入灵魂而早已不是单纯的可以被遗忘的记忆,它似乎已经成了我的标识,成了我瞳孔里面的倒影成了我只能看到的东西,再也不能去简单的忽略,它不是属于我的愁思愁绪,而我是属于这段记忆的被审判者,在等待着十字架上的自己血液流尽的那一刻。
周末回到家里,看着圆圆家附近曾经走过的一条条的路,我在幻想着或许有时空隧道和平行宇宙这些东西,我在想或许那年那个心中被赴约的喜悦所淹没的懵懂少年在另一个时空里或许此刻正在与我擦肩而过,我想告诉他你千万不要犯错啊,我想问他,你害怕不管再多挣扎终会与我一样痛苦吗。此刻天上突然飘起了大片的雪花,就像我的眼泪一样来的突然,我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心想我和她相拥的寒冷天里,有感到这雪花的寒冷刺骨直逼人心吗,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步一点点踩在雪花上,我切身体会到了那种悲伤郁结于心口,唾沫都是苦味难以下咽的心痛感觉,我用拳头用力捶着自己的心口,企图用直观感受来减轻心灵枷锁,却还是只能张口大喘着粗气忍着眼泪在片片雪花中崩溃自我。
是夜,匆匆出去上了趟厕所,由于白天下过小雪,此时夜里的天空异常明亮,星星满天,零下的温度我只穿着内衣却没有一丝感觉,我呆呆的抬头望着,想找到当年曾经看到代表着她让我想要伸手抓住的那一颗,却发现连代表自己的那一颗也不知被埋没到哪去,咧着嘴笑了一笑,心想那年那个坐在楼檐边与星星共饮酒的年轻人若看到此刻的我会不会将酒杯递过来碰杯畅饮之后获得当年没有的安慰和满足呢,毕竟此刻的我比他要狼狈多了。
此时此刻心窝又开始隐隐作痛,那一瞬间,我有些厌烦的情绪,我走上楼顶心想我在这用刀子划自己一下慢慢的等死怎么样,却又不禁会想自己在等死的这段时间里若是圆圆知道了,会不会挽留我,会不会为我流下泪水。
我回去穿了点衣服,再回来时多拿了两瓶酒,家里不知道在哪弄的红酒,我也没太注意,老爸也不怎么注意,全瓶上下花体英文根本看不懂写的什么只感觉红酒比较适合自己,虽然同样辛辣却可以略微带有甘甜慢慢的喝下去最后却也醉的最悠久,我感觉自己的爱情就像只是想要解渴却不知所以的喝下略带刺激感的红酒,待到醉时才发觉为时已晚。
坐在当初那个位置的旁边,似乎能看到那个年轻人的影子,倒出来酒晃一晃杯子,心道这么冷的天红酒一定发酵不开,就像我不会开花的爱情处在其中也很难嗅到一丝香甜。但是我并不埋怨这一切,我想是我太想喝才会让这酒绽放的如此勉强,错的在我不在酒不在天气不在爱情。我喜欢上了喝醉,常言道酒壮怂人胆但我确实也没什么好怕的,因为我的世界只有花儿和荆棘并没有恶魔。
半瓶下去酒劲慢慢上来,心情渐渐地好了起来,我在想这位旁边的年轻人坐在这里是否知道未来的路还有荆棘弥漫遍野,转念又想现在的我是否能猜测以后还有多少爬满荆棘的路要走,我想我和他已经不一样了,我能预料到将来可能很难,而我借着酒劲还可以对着星空咧嘴大笑,暗叫到你来啊,他却思考着命运的手确是多么的强,而自己在这手下是多么苍白无力。
喝了不少次的酒,一直觉得不论到什么时候脑子都是很清醒的可以考虑事情只是喝酒会弱化代价等负面成分,所以我可以借着这段醉酒的时间重新夺回情绪的阵地,将荆棘弱化只求找到摘得花儿的路径,我在想痛苦怎么办?扛着!迷茫怎么办?争渡!可我要怎么争渡呢?我想起那个困扰我已久的问题,到底什么才是生命的第一要义?过去我说是爱情,那现在呢?电影里说:什么是梦想,梦想就是你追逐起来就会感到幸福的东西,但为什么我追着自己心中所想却每次都这么痛苦呢?难道爱情是人生第一要义真的是错的吗?我笑了笑,心道不怕的,常言道三十而立,四十不惑,想来最差的情况到了那个年纪我也会明白这一切的。
今夜我的心属于我自己,因为我借着酒精不仅逃避了伤痛对自己的处境进行了检讨,我还逃避了那个比世上最烈的酒还要醉人如甜如蜜的梦境:我抱着圆圆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错了亲爱的,你原谅我好吗。她点点头把头埋在我的胸口,那个曾经最暖如今最痛的地方。
第二章 Deng Ta
我知道如今的我一定是漂浮在苦海里且没有灯塔为我指路,我只能自己苦苦争渡。每天我都在被悔恨冲刷着心灵,想起孔明灯和烟花绽放的夜幕下怀中的她是有多么的温柔,而自己是多么的自私,只想从她那里满足自己而不曾考虑到她的柔弱内心,有时候幻想着想要在她面前亲手了解自己在弥留之际再说对不起我爱你,好让这句话能附上自己生命的重量,让她能原谅我犯下的错误换回我失去的真心,但年轻的我对过去悔恨着,对现在无奈着,却又对未来报以希望着,我对自己说,现在已经这么糟了,未来不会再糟吧。这或许是一个死循环,对过往越后悔就越害怕现在犯错就越对未来抱有希望,它折磨着我,消耗着我,灼烧着我的内心,一如黑暗的内心世界里那灼热明亮的光斑。
我的情绪已经非常的脆弱,鞭炮声,鸡叫声和孔明灯每一样都是让我抓狂的物什。和朋友或者同学偶尔谈心事的时候我也只是呆滞的说不能后悔做什么都不能后悔啊一定不能让自己后悔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起初我想改变,以为自己只是克服不了自己的多愁善感,我在想自己小时候只玩游戏从来不会多虑的日子,想从中间找回那种感觉,同桌不会理解我为什么在高三的晚自习上不复习反而玩俄罗斯方块这种小游戏的行为,也只有我能明白痛苦到搜索笑话两个字给自己看的行为又有多苍白。几次站在宿舍的阳台上想要跳下去都被朋友拦住,他只说让我坚持两年,指不定两年之后生活的一切拨云见日,他不知道这句话只是再次把我送到那黑暗的漩涡中。
与朋友喝过很多次酒,每次我们拿他的事和我的事作比较,讨论着什么才是生命第一要义。我心里知道,做不了情绪的主人就会成为情绪的奴隶,更多时候我不明白我突然冒出来一种以前所没有的情绪:最初我只是有些迷茫无奈和悔恨满心,但现在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对每个过往都是全心全意而她们也多多少少会把心也放在我这里,在这种两相认可的情况中,生活是怎么把我逼到这个程度上,我有些奇怪,生命的第一奥义是什么,生命又是什么呢,我想去看一看这波澜壮阔的命运是怎样由丝线把一件件事联系到一起,或许这些命运的丝线就是超弦理论其他维度中那看不到的弦?难道佛教中的因果也是说的这些?或者说科学的终点是神学?或者爱因斯坦似乎曾说的科学和佛教的关系是有人曾这么考虑过得?我在想我一定抓住了什么,先不说这些有没有用处但这些一定是我曾经没有看到过的景色,我似乎有些豁然开朗心道能救赎我的东西难道藏在知识里,或者在我学得很多知识后我能看清自己,看清这命运?
回过头来,虽然生活依旧被苦痛弥漫,但我从心底开始正视自己为什么落到如此地步的事实,以往我感叹于性格的缺陷命运的玩弄,现在我在想怎么改变这性格怎么看清这命运,结合着之前的思考,我想最起码要先解决心态的崩溃,长时间压抑扭曲性格,我需要先解决这件事才行,于是我准备学习很多知识,基础目的单纯的是解决我所遇到的问题,其次是我想要用知识去看清什么,至于是什么我不太清楚,或者只是单纯的开阔眼界。
第三章心眼
很多臆想中的困难都害怕粗鲁的神经,它们只能欺负像我这样神经过敏内心脆弱的人。
这是一个意气风发的时刻,我在考场上匆忙用答题纸记下了现在的心情和想法,我写了十多遍的跳脱,我想我必须跳脱出自己心情的这个牢笼,以一种第三人的客观角度去看自己所面对的问题,只有这样我才能得出最理智可行的答案,首先,我要克服自己的情绪,既然回忆是灭之不去的,我想为什么别人面对这些记忆依旧能很好地生活而不是像我一样只能颓废度日渐渐堕落迷失呢。看看别人的情况我知道对这件事当然一定有更好的处理方法,我想知道别人是怎么做的,我想知道别人在面对这种情况时是怎么思考怎么规划的,没有很多的例子摆在面前,我只能去看很多言情小说,来看看书中的主人公是怎么让心里那如同耀斑一样的希望不再灼烧心窝。总之,从这之后读言情小说是我的必修课。
我也在想相比以前无伤害状态的我,现在我到底丢掉了什么,想了好久好像自己除了记忆力好也不曾有什么。我回想着当初脑子里还有的户外运动知识,参考着室内自身体重锻炼的方法,开始锻炼自己的身体,想要模仿阳光男生的生活方式。同时参考着自己以往蠢到各种死法争先亮相的经历我知道自己的知识量和心态着实有些让人担忧,为了告别屌丝的属性,我从最基础的色系,色调,到服装搭配到发艺到时尚,一步步学习,一步步升级从只会说这么巧一路升级到可以和理发师侃侃而谈。
当然,掌握知识的好处非常的明显,但是渐渐我也发现了一些不好的地方。
生活中有许多现象都很有意思,就像神经病人(不是精神病人)的精神一向很好一样,他们比正常人快乐,但和正常人相比他们也浪费着资源空无作为,貌似想快乐就不能想太多,但不想太多就容易平凡,难道说大人物们就是比别人能承受更多的人?合起书关于精神病的思考也走到这便没再细想。对于此时的学习和思考,我有一种走火入魔的感觉,突然又联想到知识量太大的科学家往往都会出现各种偏执类似于疯狂的症状,书上不是说要先灭亡必先疯狂吗。感冒病毒是单链的RNA病毒因为极容易变异所以很难有疫苗,但是上天给它的缺陷就是症状轻微,完全不用在意。再者就像鳄鱼这种冷血动物,因为不需要浪费能量去维持体温所以吃一顿就可以管半个月,但是看起来很省能量的优点上天给它的缺陷就是因为是变温动物,所以只能活在一个相对较热的地方,因为扔到冷的地方就结冰了无法活动。就像人很聪明,所以人也很烦恼?因为人很进步可以操控自然,所以人也在毁灭着自己?我似乎抓到了什么,这难道每种东西都是平衡的?我想那如果是拼爹呢,这种待遇是明显不公平的,被社会所不认同的,但想起来那也代表了别人家父辈的努力?到头来我的思绪被拉回的时候我得出了一个结论:人人都说社会是不公平的,但对人人都是不公平的恰恰也是最公平的地方。我想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心道也是,对天地来说哪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上天看待我们,万物与草狗都是一样的。站得高了,放眼往下看,就无谓高低。
长久以来我的思维开始被诸如此类的想法充斥,我比以前更为谦虚和谨慎,诸如《易经》《道德经》此类的东西也开始在看,知识给我开了一扇救赎自己的大门,让我能更好地看清自己和自己生活的圈子,我依然梦里会和圆圆相遇,但我慢慢的开始能在梦里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每天的心情也比以往淡定的多,我的生活得到了充实,我慢慢找到了生活的灯塔。
匆匆参加了高考,之后在家等着成绩,我竟然考了503分正好超过当年的本科线两分,我按着班主任给的建议,努力保了个本科,报名到了一所风景优美的沿海大学,心想自己还没看过海呢,莫非警戒线的那边是一面巨大的画板在等着我去发现?
在家这将近三个月,我一直在做着自己心中的军备竞赛,那时候我肯定是意气风发的,我想有一个灯塔在指引着我的道路,那个灯塔上写着的就是知识两个字,我想学习很多很多的知识,掌握很多很多的技能借此来看透什么才是生命第一要义这件事。
改变的勇气是最为意气风发和打动人的,它不仅是一种敢于放弃重新来过的勇敢也是直面自己缺点的勇敢。
同时我也保持锻炼身体,我想自己这么瘦肌肉男是做不了的,也没有那时间去慢慢积累,同时参考自己以前热衷爬墙所需要的灵活程度,我喜欢伸展运动和锻炼韧带与肌腱。比较巧的是老爸不知从哪给我找到俩石锁让我耍,我也慢慢觉得自己家里其实是很不错的。
最后才是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我想起来当初幻想着手牵手上课的想法,为了不耽误写字自己曾练了一阵左手字,慢慢的捡起来这个活,又开始系统的锻炼画画速写的能力。总之我的生活比以往更加丰富多彩。
我知道人的神经看起来脆弱,但其实也相当的坚韧,而在逆境中不断的坚持也必定会有所收获。就像我一直过着炼狱般的生活却也被这黑暗的日子逼出了我反抗的闪光意志。我想我用知识给自己开了一双心眼,我在墙上写了四个字:炼狱圣魂。
第四章 风起
等到大学开学,老爸和叔叔带着我来到学校,待安排好所有事情,军训也被我一张病例挡掉后,我就像一个来这里度假的游客,背着包戴着宽檐帽子穿着拖鞋去买衣服逛街,买贝壳等一些海边的艺术品和特产,拍照下馆子好不惬意。往返于学校和各个景点路上我不停的在想,这大学四年我当怎么度过,都说大学轻松但我想我肯定有自己的一个目标,就是弄明白人生的第一要义到底是什么这个困扰我很多年的问题。
此刻,我站在学校的正门门口,抬头看着学校的大门,心中默默想到:大学,我来了,这必定是我另一个人生舞台,我必将在这里找到人生的真谛。
大学课程相对来说都很宽松,但我们也并不是刚大一就可劲往后排猫着,女生也不是这会就坐在第一排听着,除了个子矮的视力不好的,男生女生大多坐在中间,相对也就会有很多穿插的座次,作为理科生我学的专业比较偏文,专业是随便报的也没太多考虑但一个班级四十多个人不过个位数的男生还是很扎眼的现象,当然兄弟班级好一些,但男女比例也还是和高中不一样,总之大学多了很多和女生交流的机会,但我现在并没有当初那种急于把心中空缺位置填满的想法,我想心中那个地方已经被圆圆带来的忧伤所占满,我的想法也停留在人生第一要义的问题上。虽说人生的意义这个问题很笼统不具体,但对我来说它似乎就一直那么直观的横在我的面前触手可及同时又吸引了我的目光让我不得不正视它无法逃避。老师在课上问我们谁是来大学认真学习的举起手,同学们都没有举手,老师又问那谁是来大学玩的,两个班只有我举起了手,老师说好,这个同学是来大学玩的,那你们呢。我没有去关注这个问题的后续发展,因为我来就是玩的。
我知道高中毕业是个分手季,而初入大学心理压力骤然放松,学校和家里又开始不怎么去管谈恋爱的事所以大一是个很容易就谈恋爱的时间,但我并没有太多这方面的想法,我的心思被问题和梦见圆圆的噩梦所困扰。
上半个学期,泛善可陈,很多同学对我的印象都是爱笑爱游戏的阳光开朗男生我知道我只是内心的阴暗没有暴露出来而已,我在想现在的生活挺好,简单慢节奏,虽然偶尔梦见圆圆但我想虽然忘不掉但我终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习惯这一切,即使她的影子常伴我心我也能淡然。
直到放假回家,又是一个寒冷的冬天,那天朋友突然告诉我圆圆和她男朋友分手了,我的心突然就乱了起来,我突然之间没有了最近培养出的淡定心态,我有些发懵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心态,我以为自己面对她可以强行的克制自己保持平静,但我没想到所有的一切竟然崩溃的那么突然。夜里很冷,但我锁上自己的房间门跳出墙外在圆圆家附近那些曾经走过的路上一遍一遍晃来晃去,我的心里很乱十二高兴时而惶恐又时而像被揪起来痛的喘不过气。我脑袋里空空的逼自己咬牙给她打了电话出去:
“干嘛了你”
“我在家啊”
“我在你老家门口的大树下,你快出来”
“啊?”
“你快出来,我等着呢”我挂了电话,心跳的飞快,我不知道一会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我的理智早就没有,我的军备竞赛早就是笑谈。
我看着渐渐接近的她,脑子早就不转圈了,心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我强行镇定自己,我蹲在地上,待她走近时我艰难的开口:你还是这么漂亮啊,慌忙改口,那什么我听说你的事了。她只说哦你怎么来了。我想起这几年的经历说:这种事要谨慎做决定,我一直都很后悔很痛苦,我不想你也这样,你一定要考虑清楚再做决定。她说:我和他已经没可能了。我的心突然剧烈跳动了一下,我的神经已经崩的如钢丝一般,我脑子被悔恨和痛苦淹没冲刷着,似乎一瞬间我又把这些年的痛苦经历过了一遍,我站起身来突然抓住她的双手,眼眶中眼泪早已经控制不住我嘴里胡乱叫着: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真的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求你了。她在用力想要挣脱我,问我在干什么,或许是天太晚家人出来找她,在门口叫了她一声,我慌忙松手蹬着旁边的树两下窜上她家的墙,趴在上面,我听见她哥哥在问她干什么,她说我在外面站一会,哥哥让她回家,她也跟着回去了。我跳下来没有走回家的路,我斜着走近她家后面的小麦地里,拖拉着脚步,心想这一定是我二十年来最为狼狈的一瞬间,也是我二十年来最为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时刻,我所有的默默孤单的练习在这一瞬间全部化为尘土,我还喜欢着她,不!或许我已经懂了爱了,我想我还在爱着她,只是我只尝到了爱情最为苦涩的一面。我发了短信说对不起,走在地里我想痛哭又想大笑,没想到这几年默默地坚持和学习锻炼竟然这么的不堪一击,我在想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最初只是默默地追求幸福,尽管我错失了一份真诚的爱情,但我连忘记都不能吗?我在问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跪在地上狠狠地捶了一下地,又伸手不断地使劲打自己巴掌,我在后悔,我也在恨自己,我流着泪昂头对着天空发出了一声嘶吼,想要把心中所有的苦闷都发泄出去,却只惊起鸟群就再无涟漪。我慢慢的站起来有扑通朝着她家的方向跪下去,叫到:我错了,我爱你啊,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想要幸福啊。我的把头放到地上,然后慢慢的趴在地上,在这天地间此刻我只感到了大地母亲的柔软怀抱,躺在她家后面的地里,或许是太累了,我慢慢竟然睡了过去,夜里很冷,天空并不给我席盖,一个小时后我被冻醒,站起身来浑身泥土料想这次肯定会大病一场但我没心情理会这些,匆匆回家睡过了后半夜,梦里我抱着她轻轻说对不起画面依然很甜即使天塌地陷。
又有喜 又有忧
就算分不清欢喜悲忧
仍愿翻 百千浪
在我心中起伏够
第五章 涟漪
匆匆开了学,心里很乱却又没什么可以去做的,只能待它渐渐沉寂下来再寻找一个微妙又脆弱的平衡点去慢慢苟且度日。学校虽没有家里的劣质红酒,但我早已学会了自己灌自己白酒的功夫,每次醉后都很轻松,卸掉枷锁去寻找内心最深的向往却总把电话打到她那。每次都要无理取闹一阵却总被她默默地承受下来,待我醒来亦不需道歉,好似我们本就这样,她是我心累时需要的港湾。
脑子里经常梦到圆圆,每次场景都一模一样我从心底害怕了那种醒来的失落感觉,特别是冬天的景致,鞭炮声、孔明灯和鸡叫声等等曾和她一起看过听过经历过的美好事物现在都像魔鬼一样蚕食着我内心的光明,我不想做那个夜里听见鞭炮声就被吓得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落魄人儿。待我慢慢适应了这场景,已经能在梦里就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的时候,我本以为理智已经战胜了情感,或许我可以试着狠狠地把你忘记,但同样的情节只是换了一个场景,醒过来的我还是不能自拔。也许只有喝醉的时候我才能清醒一会,我不是戒不掉酒我是戒不掉你,亲爱的(她很讨厌我这个称呼)
但生活总要继续,靠酒精度日太过伤身我只得一如既往地玩游戏看小说过着最为颓废模样的大学生活,曾几何时想要明白生命第一要义是什么,但连始终笼罩自己的淡淡愁思都挥之不去,我想知识拯救我的道路已经走到了快没有方向的地方,我本以为它指引我走出了最初的泥淖让我可以这样大踏步的走下去却被那回头的一眼就让我明白自己何曾离开过,只是在泥淖中翩翩起舞罢了。
我看着自己的双手,我连静下心来都做不到就更别提控制自己的情绪,面对生活中大学里的一次次考验我根本不能集中精神认真的学习甚至认真生活一阵子,想着自己的无力我拿起笔,流着泪写下:不知不觉我已经大学了,我知道时间过得很快想来大学毕业我会被现在自己的状态连累吧,但知道这一切的我连静静地生活都不能更别提安心学习了,我的思绪很乱,我控制不住情绪,或许以后你会后悔现在的愚蠢,并痛恨现在无作为的我吧,但是如果你看到这些字可千万别嘲笑现在的我啊,因为我真的很痛,你能理解的对吧?——致未来的自己
不过话说回来,就像精神病的神经似乎就是比较坚韧一些,饱受折磨的人也能承受比常人更多的折磨,我依然能在脸上画上微笑依然不会忘一日三餐,除却偶尔情绪爆发一波喝点酒待电话打过去她开口的瞬间我才会失去一切支撑或哭或笑。
第六章 灯塔
我拔通了圆圆的电话,对她说,我看清了自己的内心,我忘不掉你,我爱你,这是我经过几年时间慢慢得出的结论,以前是我不好,我伤害了你,这次我好好对你,你肯定要说我是神经病,但是无所谓,对你我还是那个腼腆又笨的直男癌,不会说话不懂照顾人,但我会慢慢改正学习,这几年你一直看着我蜕变,我会慢慢变成好的模样。我挂了电话,之后她果然说了我神经病,问我没事吧,之后我发了短信给她确认了我的心意和想法。
看起来我找到真爱的情况比较仓促,只是一个电话,但就像普朗克发现量子常量的瞬间一样,哪个顿悟不是长时间寻找才会有的,没有长时间的积累哪有一瞬间的顿悟,所以我想我看到心中这个最深处的念头并不是一朝一夕的结果而是一年一年长久的追寻与自问,我才大一,我想我比其他人更早的进入对爱情不迷茫的状态是要归功于这些年的黑暗日子,所以我已经没有了太多抱怨,想来一步一步走到这里也必定是最好的安排。
寻找的灯塔找来找去原来“等她”就是我的灯塔。
她对我来说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她比其他人都要了解我,我面对她时完全没有像别人一样的风轻云淡。从表面上来讲原因是和她相处的时候我还没有给自己安排类似于军备竞赛之类的项目,她已经看到了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从更深的内心来讲,对其他人我是先考察一下再决定要不要动情,而对她我早就已经收不回心了。总而言之,我面对她时像当年一样不知所措,我根本不能像对待别人一样去面对她,而且长久以来,我把自己的脆弱一面都展示给了她,我从没有光辉面。
或许是长时间对这内心真实想法的压抑让我在有了这样让它全部释放的决心,也或者是在我小心翼翼终于为它开了个小口后就已止不住了这汹涌的感情。总之,当心中没有了杂念,我已然放弃了一如这些年来一样所有的挣扎,突然之间,我只有想对她好的念头和心意。
一心一意,对我来讲我想让她了解我,我很茫然的把这些年对她的心意全部倾诉而出,包括自己的迷茫挣扎和最后的明了,但我没有考虑她的感受,或者我已经觉得她是理所当然要听我倾诉,然后原谅我的鲁莽,毕竟这样的情况已经次数很多。我对她有爱意,但我自己还没明白何为爱,只不过当时的我还没明白这一点。
虽然面对她时我智商抱歉,不过我的记忆力比较好,时间长了我也能知道她是一个非常活泼调皮的可爱人儿。我在心里慢慢打量这些情况,心想这一定是属于比较难追的女孩。我在想以目前的年龄段来讲,最难追的女生是那种漂亮又有气质,还不爱八卦,志趣高雅从不追星追剧,只看好的电影读书听歌曲的女生,这种明显有自己的思想和足够的克制有自己清晰路线的女生是非常聪明和有原则的,想要取胜,最起码要比她优秀或者可以一心一意并且长此以往打动她的心。而另一种比较难追的就是这种活泼好动,偶尔晒个美食逛逛街,总之每天都很充实很快乐的这种女生,想来内心阴霾还没能凸显出来就不会有相应的容易被打动的弱点,但是不管哪种女生只要你外表上过得去,如果可以一心一意的对她好并且挑不出毛病就肯定有机会,因为女生是不懂得什么是爱的,谁对她们好她们就跟谁走,当然偶尔有一些受过伤或者有过美好记忆的(这两者说白了并无区别)女生会出现进化的趋势变成第一种或者第二种难追的情况,但最底处是改变不了的,这才是人性的弱点。思绪一转我的注意力又跑到了别的地方,我在想: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这句话,看起来很不公平,可是用辩证的方法看一下,或许这很公平,即使女生不喜欢男生,在长时间的被温暖下还是会慢慢的改变心意,而男人则不会,如果他不喜欢一个女生就肯定不喜欢,想来就算追上也是因为其他原因而不是产生了爱意,但这些年头如我这般苦苦追寻真挚感情把爱情放在人生第一位的人不知有多少,亦或者是年纪大了羁绊多了之后必然会被生活压迫所无奈改变初衷?我的思绪很乱,终于冷静下来之后又想到了面前摆着的问题,可是到头来我也不太清楚该怎么追她才好,不过我更加清晰了心里面的想法,我很爱她,也该不缺勇气的走下去。
但是每次相处久了,我都会惹她生气,我作为神经质的典型代表经常因为一些小事纠结。她告诉我去洗漱,我就看着手机等她的消息,着实很难熬,但四十分钟之后我忍不住给她发信息问她去哪了,她说:洗漱啊,刚回来。那时的我还是不明白爱的意义,我只记得当时有些生气,我说:我的记忆力很好,我脑子里有你的数据,你平均的洗漱时间是二十五分钟,但你这次四十分钟还没有回来,你是不是对我厌烦了,如果有请你直说,我不喜欢不明不白的,我比较蠢希望能明白问题出在哪,这样我好改正。她知道我的习性,但也无法忍受这种神经质的思维模式,当然也没有忍受我的必要,她说:你是不是有病啊,我真的去洗漱了而已,难道我做什么都要和你说清楚吗。总体上讲我并不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也许心里有很多冲动的想法,但往往行为上都能加以束缚,可是面对她我似乎没有这种能力,我不能忍受被心爱之人唾弃的反差,实际上她并没有做什么,但我已经不太理智,也根本不会为对方考虑只是自己心里慢慢凉下来并承受自己假想的,心爱之人慢慢离去的场景带来的压抑,简而言之就像失恋一样,我心想为什么自己这么痛苦,我想知道原因,却不曾知道像我这种过分依赖自身判断和直觉的人想来也会被自己这种习惯所毒害,这就是一直以来萦绕在我心中所谓平衡的观念吧。
总之,我默默承受了信仰崩塌般的痛苦,却发现自己心底依然慢慢的迸发出像以前一样对她的爱意,这种情况有很多次,很多次我惹得她很不开心自己也很是生气不过却在一次次的阵痛后再次复活那爱意亦或者那爱意根本不能泯灭,有时候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长时间的压抑导致的这种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局面还是说我也有轻微的受虐倾向?我在考虑自己为什么爱着她,她不是最漂亮的,也不是对我最好的,但我想她一直在我身边看着我的改变,在我每次最脆弱的时候默默地盯着我不让我迷失,也同样在她身上体会到了最初最真实的爱情。
就这样过去了三年,我和她的联系断断续续,爱情的泯灭不断折磨着我再次翻腾的爱意也不断救赎着我,我想我的神经多多少少出现了一些我尚未察觉的变化,但我身在其中想来没有大的事件也不会察觉这变化。
这次我和她聊天时,突然有一个想法,我在想我确实没真正考虑过自己对她来说到底差在哪,我知道她是个活泼开朗的女生,想来最喜欢自由和轻松快乐就像桔子汁一样适合明亮的夏天,而我就像冬天里冷冰冰的烈酒尽管让人火辣辣的烧却根本给不了她最初得以靠近的温暖。我突然有一种大胆的想法,曾经我把爱情当做一场攻坚战,解决一个又一个问题自然可以取得胜利,但对她我从没有这种想法,我想以真心去包围和热爱她,但我回头看这个问题,我想我一定能从中间吸取到什么积极的教训,我想要改变成适合她的阳光模样,同样也不丢掉我的强势项,转瞬我在想:弱点或许也能变成强项,就像我对她如胶似漆让她备受折磨一样,假如我有一点点改变去更接近正常人她应该就能察觉到我的心意。
我开始用表情包和她聊天,她很奇怪问我今天是怎么了,我心里很开心的肯定了我这样努力地结果,我开始轻快的聊天谈话,不再谈论枯燥的心理学和哲学物理学,转而开始慢慢注意她的话题,认真的表达我的想法,我们俩慢慢的可以聊得来,慢慢的我的话都可以得到她的回应,时间长了她惊异于我的变化,也慢慢审视了我的付出和之前我所经历的种种磨难。
我经常在想,我们俩这段时间发展的是算很快吗,但我想比我更能哄她开心的男生想来一定很多,她的身边也一定有这样的人,但我能引起她的注意想来也是有我这么多年来让她麻木很不省心的原因所在,我肯定了辩证思考的哲学意义,心想保留优势强化弱势便能称王。虽然心里的想法还是这样复杂和纠缠,但是在慢慢的与她相处中,我渐渐的也感受到了这种轻松的氛围对我的改变,我慢慢变得乐观,不再纠结于一些琐碎的小事,我开始明白了自己之前的爱是多么的自私,只想满足自己的心思让她给我温暖,明白了之前自己是多么的不堪,我很难受,我静下心来给她发了一条信息:以前是我不好 我明白了之前是多么自私 以后我会加倍对你好的。从那瞬间我想我才真正懂得了爱情的意义所在,爱一个人是要疼她爱她,而不是占有她束缚她,我应该努力让她过得更好生活的更开心,而不是自私的让她符合我的心意。
从那之后,我开始更加关心她的生活状态,用自己所学的东西尽力的保护着她,给她买一些礼物和实用的小东西,偶尔也会像以前一样待感情波涛汹涌的时候也会让她闹心一阵,一切的一切都是很好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俩的进展始终差那么一些,我想是因为她的活泼可爱让她喜欢自由自在,让她不愿意改变现在的生活状态,甚至有些害怕我的加入会让她的生活天翻地覆。我在心里也默默地接受了这一切,我想我就这样一直保护她就是,等到她愿意嫁的那天我就娶了她,要是她,要是她真的说出了那句话,不能和我在一起而爱上了别人,我就松手祝福她,然后找个阴暗的角落默默地结束自己。
22贲卦,艮上离下,六四爻,贲如皤如,白马翰如,匪寇婚媾。
长久以来我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我可以在火车站等车的时候不玩手机不看书枯坐十个小时,我觉得追求分两个方向,我是向内追求那一种,看到自己内心所缺然后补足,找到内心所想这是我圆满的过程也是我争渡的目的所在,总之我并不在乎外在方面的欠缺,而是更在意内在内心的满足、圆满。基于以上的情况,除却攻坚战的情况我并不太关注周围,一般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默默地看着世界看着自己在意的部分。此刻亦是如此,不过心中已经被她填满,我在追求她,我想到那婚戒交换的那一天,或许我比“匪寇”还要急切吧,我知道三年来我不断的因为自己的原因惹毛她也折磨着我自己,但痛苦不断的侵蚀丝毫没有改变我爱她这一点。
第七章 雪崩
今天等到了圆圆,时至今日,我对她已经产生了依赖,不是某种习惯了她存在而不能缺少的依赖,而是内心若有什么丝毫关于感情的问题出现却没坦诚就会自己在心里产生一个疙瘩,就像自己在谴责自己的不忠一样的依赖,我对这份感情有一种近乎洁癖的过分要求,我不要求她有什么心意,却对自己固执的要求自己心灵的百分百纯净,我想将心毫无保留的给到她。总之,我想告诉她一切关于我内心的想法,甚至最龌龊最自私的,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但我就是这样固执的要求自己的感情剔透无暇。
我告诉她,我心里有一件事没告诉你,当然这件事也无关紧要甚至没什么意义,但谁让你有最高权限,我想让你知道,但你不能生气。她说,你说吧,我听着呢。我说,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对吧,可不能生气啊。她说,嗯,我知道。我说:假如,我说假如,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一定会再追求那个同学。说实话我知道对她说这样的话是很蠢的行为,但我考虑了很久,我想让她知道我的真心,我想她能理解我的心的。但事情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圆圆很生气,只给我发了再见的标志,一瞬间我的脑子就懵了,我想她应该是最了解我的人才对,我的脸很热,脑门上急出了汗,我已经手忙脚乱,我拼命地叫着等等啊,我解释道:她和你不一样,她是一个优秀的人,所以我欣赏她,但你是和我灵魂契合之人啊,我能告诉你这一切本身就说明了你在心里是崇高无上的,是有权力知道我的一切的,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啊,你信我啊,你要理解我啊,你应该能理解我的对不对。我知道我的行为是极其愚蠢的,但我心里对这份感情的过分要求不想让它有一粒尘埃,我需要说出来这句话,即使这对我来说只是一个荒唐缥缈近乎玩笑般的念头,圆圆或许是被我烦到了,只说快滚吧。这是我最讨厌的字眼,但我无意关注它,我的意识瞬间就崩溃了,我嘴里机械的念叨着完了完了完了,我一辈子完了,我的心血我的一切都完了,我扶着自己的头,慢慢的石化。最后我给她发了一条语音,很长时间是我歇斯底里的笑声只夹杂了一句你这个蠢蛋!…像是在说她也像是在说我,也或者我们两个处在其中都是,她再没有回应,心中的那爱意曾汹涌的把我淹没,自然很轻松的可以将我屠杀至只剩最后一滴血。我呆呆的想我真是个蠢货然后不再有任何想法,我只是张着大嘴不管嘴角已经流出的口水,就像要呕出来这让我恶心的灵魂。《问道》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