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沙海
第一章 青春永驻
此时已是深夜,我想我的生命竟是如此可笑至极,待我真正对生命开始有所求有所想的时候,我就陷入了这种可笑之中,三年初中三年高中四年大学,十年了,我竟一直都处在这般压抑之下,家里人对我的期待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有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宽阔的肩膀却扛不起一点责任,我追求真知追求明悟,眼珠却已如此浑浊不像年轻人,明明身材如此颀长手掌却很是纤细不能有一点作为,只有那复杂的让我迷失的掌纹。
我想我是双断掌啊,是不是定有一番作为啊,但我只想拥有爱情啊,我也曾努力地追求此物,也曾寻找其他指引,也想通知识救赎自己,我不明白说到底一直一直我都是一个积极向上追求生命意义的人,却把青春过得如此黑暗阴霾,已经彻底迷失了吧,我被痛苦淹没,已经不想再煎熬了,我拿着刀对着喉咙准备划下去,但想了想还有些事情没有完成。
黎明,我已经思考了一夜关于自己的这十年,我似乎也能看到自己很多发光的点,但是好笑的是好像自己所掌握的种种都是为了她,竟然是如此可悲吗。我想这世间就像大海,我只是一粒沙,或许对着太阳我可以折射出些许绚烂的光点,但这光点的存在也是因为有那光亮的太阳,它让我发光也灼烧着我,阳光就像心里的这份希望,它日夜以皮鞭抽打驱赶着我,也逼迫我不断的在煎熬中往前走,但说到底即使我能发出一些光,但投入大海之中也只能在黑暗中默默煎熬,原来这才是归宿。
或许方向感太强只关注前方让我错过了很多路途上的风景和人人都该有的真挚情谊与感动,我没有朋友,很晚才感到家的温暖,想来是因为我被自己太强的追求意志蒙蔽了,我追求大道的脚步踏碎了自己的生活,毫无疑问我的人生是失败的,也或者我妄想追求不该有的东西注定是错的,但我不明白为什么硬币出手的瞬间,即使把我当选项也放进去,可我看到的影子只是她再无别物。这次我准备了很多东西送我自己走,最重要的是心里已经有了的决断。
果真,寿长乃无间地狱之大劫啊,我盯着自己的双手,思考了一会,给自己的双手注射了利多卡因,心想这玩意注射后我只有最多三分钟时间可以使用这双手,我找了一个小型的铡刀,一咬牙将自己的左手小指切了三分之一,力气不大还真的切不下来,我忍着剧痛咬着毛巾,才一根就已满头大汗,我想在我这或许左手代表内心,右手代表现实,而小指代表了疼爱,这是我欠小妹的。我一咬牙又切掉了自己的右手大拇指,我想在心里我已经懂得了家的温暖,只是我没有机会再去为它做什么,这一根大拇指代表了我拥有最多最大的家庭和父母,也算是我偿还了一些,或许是麻药起了作用,渐渐手已经麻木不再那么疼了,我反而还有切去手指之后似乎已经偿还了内心债的轻松感觉,随即我把自己的左手食指切掉,心想食指是指方向的,它代表了我的理想追求和方向,我一直都在追寻它却没找到些许踪迹,这左手食指当切。最后,我带着眼泪喘着粗气,看着自己的无名指心想幸亏自己有准备找的是铡刀,要不然这几根手指还真完不成这工作量,突然我又想笑,心想自己还真有点小聪明,想当年我在追女生的时候不就是靠的细致入微吗,可最后,可最后……我带着笑和泪连续切掉了自己的两根无名指,我想无论从内心还是现实,这两根都是属于圆圆的,匆匆用右手仅剩的三根手指给自己上了药,清理了一下,还好失血并不多只是头有点重,我还能活动,我把自己的手费力的包好,把食指之外其他几根手指弄干净放到小盒子里藏到了抱枕之中,将它们分别寄到了家里和圆圆那里,自己则沿着自己四年了走的最熟悉最喜欢的林荫道慢慢的走。
如今已是深秋,不过这里的天气很好,并没有乌云密布,而是天空澄澈阳光灿烂,阳光照的黄叶也在发亮,仿佛它并不曾经历风霜而本该就是这颜色。一阵风飘过,树叶急急下坠,在空中划过风的角度演绎着天地的纹理。我曾看着枝头最高的那片树叶思考,心想在风来不静的环境中,站的如此之高又摇摇晃晃的那片叶子寂寞和害怕吗。我想它一定是不害怕的,毕竟它生来就在那个位置,就像有的人就应该那么活,无言累不累怕不怕,自己不能感,别人不可知,再无其他。那时我看那顶端的叶子就像能坚持至今的我,如此痛苦亦走了过来,我知道这是我的宿命,朋友问我为什么这么累我只道自己本该这么活下去,我就是这种人。可现在望着我自己,我怎么怕了呢,我怎么熬不住了呢,就像叶子终究会凋零,难道它也怕了吗?我把那根食指装在瓶子里放在了这根最粗的树底下,我想这么粗的树想来经历了很多沧桑,它树皮上的纹理就是这天地的大道痕迹,它一定能解答我指引我吧。
世间之人 为情者心伤 为财者德伤 为知者情伤 为权者义伤 要为哪般活?
我想自己是否能称得上为情者心伤之人,好像自己为情者极,因为情绪依赖感情而感情是最不稳定的,所以情绪极端,但极也代表着目无杂物,没有别人的烦恼,感受不到其他方式的压力,可以平凡,可以贫穷,都可以承受,因为整颗心都在情上,便无谓其他,可一世流浪,可一世风流,可一世美满。我想我或许就是那一世流浪之人,所谓流浪要么没有方向只能前进,要么方向太强到不了也丢不下,这也是平衡吧。看来从知识那里我的确获得了救赎,但人的一生岁不到百年,可我也才二十出头,想来即使自己很努力也定然不会如时光之下渐渐沉淀的老者看的透彻,但是我想自己已经坚持不住了。
慢慢的我走到了海边,走上了向海里延伸许久的栈桥,我回头似乎看见有人在盯着我,但我没太过在意,我对着世界挥了挥手,带着笑仰头倒进了大海里。溺水是很痛苦的,我以前偶尔想要寻死的时候仔细考虑了很多种方式,跳海肯定是最痛苦的,但这最痛苦的方式如今也成了解脱,真是讽刺,我恍惚又想到了落叶,心想那叶落若生命凋零,是必然会有的,那凋零却不见得是害怕吧,就像我现在的解脱一样,或者我有我的骄傲,虽不是树叶那种站在最高不怕冷风的骄傲,但也是敢于反抗去追求自己内心理想国度的骄傲?或许和诗人的死一样是倔强的?我到现在依然还是迷茫的。我用手捂着自己的心口,心想这一次这个心里的耀斑可以熄灭了吧,可我的脑子不受控制的浮现了朋友家人爸妈,一幕幕演过了这些年的经历,最后又浮现了圆圆可爱的笑脸,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画面会定格在这一瞬间,好像我有些明白就算我敢于把自己全部投入黑暗的大海中也灭不了那耀斑因为这是我整个生命所化的追求,一如之前每次都会认输一样,我禁不住的心想:宝宝,你真可爱。在那之后便再不想停留放弃了意识向大海深处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