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为倾城缝制一件新的皇袍,而她手中细腻的绣花针,却刺破了她的手指。
她心头一痛,看着手指上的血滴苦笑一声,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可她惶惶心头的不安,却始终无法挥散去。
她将皇袍放在枕边打算出去透透气,她站在御花园中欣赏着盛开的百花,她望着天空那些啾啾婉转而空灵的白鹤,心头依旧充斥着隐隐的不安。
她不知道母亲怎么样了,她也无法知道母亲怎么样了,但有人能知道。
阴阳家可以占星卜卦。
找到古思道的并非只有启轩王,十几年后,古思道跪在了倾城王的面前。
陪他跪在倾城王面前的还有他的孙女,少司命。她脸上绽放天真烂漫的笑容,她望着倾城王苍蓝色的眼睛,明澈的如一汪没有涟漪的碧水,只是他冷峻的脸庞像亘古不化的冰山,有些怕人。她小心翼翼打量着倾城,最后为他那一缕缕垂至脚踝的白发着了迷。
她问倾城王:“我能摸一下你的头发吗?”
宫殿里的人有些尴尬,倾城冷峻的脸庞没有任何动容,而雪姬总不能为一个孩子生气,古思道跪在大殿上有些颤惊惊,他道:“倾城王,司命年纪尚幼还不懂事,还请您原谅她的失礼。”
雪姬道:“古思道,我今日找你来是想请你为我母亲卜一卦,不知可否?”
古思道抬起头,他苍老的容貌被毁去了大半,那是他招惹来的天雷劫。
他发誓,他不会再为谁预言。
但占星卜卦算不得预言,上扬的花瓣在空中散开,然后轻盈的飘落在大殿上,只有一片落在星罗盘中央的水槽中,水槽上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浮浮沉沉,待水槽恢复平静后,那花瓣却沉了下去,没有了占卜的迹象。
不详的预感。
古思道皱紧了眉头,他道:“倾城王,雪姬王妃,雪茫国师是不是去了四极?”
倾城道:“古思道,何为四极?”
“东方之极乃渡渊之地,那里占卜不得;西方之极乃浮屠之地,那里也占卜不得;北方之极乃冰寒之地,那里同样占卜不得;最后南方之极乃离火之地,那里也占卜不得。”
雪姬忙到:“这是为何,你们阴阳家不是能看破星辰轨迹后的命运吗?”
少司命答道:“倾城王,雪姬王妃,四极之地没有日月交替,也没有星辰可以占卜,譬如西方之极的浮屠圣地,那里的每个角落都在圣佛的佛光笼罩之中;南方之极的南名离火宫,也被一片离火覆盖,北方之极的北极玄冰殿,终年都是不化的寒冰,最后乃诡异莫测的东方渡渊之极,那里的天空只有血紫色的浓云与血紫色的钩月,因此这四极之地是无法占卜的。”
雪姬道:“你们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少司命的回答很干脆,没有!
她拾起那件她未完成皇袍,细腻的绣花针在她指间穿梭,一针一线都是她沉沉的担忧。寰宇星辰,哪一颗星会照着母亲的影子?又有哪一缕星魂能告诉她,母亲现在是否安然无恙?
落寞的星空,落寞的宫殿,还有她落寞的身影,夜悬星河,冰凉如水。倾城抱紧了她发冷的身子,并为她拭去了脸颊上那久违的泪痕,倾城安慰道:“雪姬,母亲不会有事的,创始神明在看着我们呢,他会保佑母亲平安回来,我向你保证。”
她相信倾城的话,她知道,倾城是不会骗她的。
她每天都在祈祷,这是她唯一能替母亲做的。
她希望,她希望她的祈祷声能传到那遥远的国度;她希望,她希望她的祈祷声能回荡在创始神明的耳畔;她希望,她希望她的祈祷声能让母亲化险为夷,平安归来。
可是她心里清楚,祈祷是改变不了命运的。
宫殿屋檐上的风铃声音清脆响亮,那是来自风中的呼唤。曾经有座城充满了这样的铃声,不是风铃声,而是驼铃声——遥远的铃驼城。
生命的漫漫历程,孩子们终于要开启命运的新篇章,这是打开命运新篇章的钥匙——捕获漠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