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本善一听,觉得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连忙赞同道:“多谢柳兄提醒。”
这个小镇名叫鹤镇,虽然不是很大,却一派繁华景象,街道两旁各种物品应有尽有,商贩的叫喝声不绝于耳。
沙本善还是第一次来到比小村庄更大的地方,好多东西连见都没见过,不禁好奇心起,左瞧瞧,右望望。商贩们见他这般贼眉鼠眼的模样,也纷纷起了戒心,无数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就等着抓个现行。
柳乘风见此情景,感到十分尴尬,轻轻拉了沙本善的衣角,小声地提醒道:“沙贤弟。”
沙本善抬起头,朝四周一看,只见一双双警惕的眼睛里放出无数道目光,织成一张天罗地网,把自己罩了个严严实实。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得体,毕竟小地方来的人,哪知道城里人这么会玩呢?不禁尴尬地朝众人笑笑。
边走边看,二人来到一家颇为气派的客栈,上面写着四个大字:东百客栈。
这间客栈里进进出出的都是富豪名流、官宦子弟以及一些在江湖上有些名头的大人物,客栈提供的服务自然也分成了三六九等,档次分明,价格悬殊,都在柜台后面的牌子上写的清清楚楚。
沙本善和柳乘风走进云来客栈,来到柜台前。柳乘风对老板道:“掌柜的,给我们来两间中等的客房。”
掌柜不慌不忙地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册子和一只毛笔,道:“两位客官,请先交十两银子当作押金,然后在这本子上写下你们自己的姓名。”
“十两银子。”沙本善一脸惊愕,眼珠都要蹦出来了,他身上除了那一小袋号称可以吃一粒就顶几天的米粒,哪有什么银子,别说十两,一文都拿不出来。
柳乘风大方道:“沙贤弟,既然我是兄长,自然该我请客。”
说着,他从腰带里拿出十两银子,递给掌柜。
掌柜收起银两,又提起毛笔,指着小册子,问道:“两位客官尊姓大名?”
柳乘风先答道:“张三。”
沙本善接着道:“李四。”
老板眼睛斜斜一瞟,接道:“王二麻子?”
沙本善一愣:“你这是什么话?”
老板道:“你们起假名字也不用这么随便吧?”
柳乘风也意识到这两个名字分开来看也不是很假,但放在一起果然是假得令人发指,马上改口道:“掌柜您真是慧眼,我们刚才只是开个玩笑,其实我叫张少狼。”
“张少狼?!”掌柜忽然脸色大变,手指着柳乘风,惊呼道:“你就是张少狼?!”
柳乘风不明所以:“怎么了?张少狼也不行?”
掌柜和柳乘风这一来一去地喊了两遍,客栈里其他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个名字,竟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事,朝这边望了过来。有几个身材魁梧的江湖汉子还露出了憎恶的眼神,好像和他们二人不共戴天。
不等柳乘风和沙本善问个究竟,一位青年侠士就飞身上来,落在沙本善面前,劈头一掌就抓住了沙本善的衣襟,硬生生地将他举过头顶。
沙本善慌得手舞足蹈:“喂喂!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干什么?你是谁啊?”
那青年侠士怒声喝问道:“你就是采花大盗张少狼?!”
那掌柜倒来劝道:“少侠,搞错了,不是他,这位才是张少狼。”
说着,掌柜小心地指了指柳乘风。
那青年侠士睨眼打量了一下柳乘风的身材,哼了一声道:“跟张少狼在一起的家伙,一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着,仍是举着沙本善。
柳乘风倒是看穿了,笑道:“喂,你是不是看我身材魁梧,知道自己举不起来,所以就拿我朋友显威风啊?”
那青年侠士被说穿了心思,脸不禁一红,哗的一下把沙本善放下地来,指着柳乘风的鼻子骂道:“你有什么资格笑话我?你这个采花大盗!”
“采花大盗?”柳乘风和沙本善都是一愣。
这时,离他们最近的几位江湖汉子也都纷纷围了上来,凶神恶煞地盯着二人,道:“你们究竟哪个才是张少狼?”
柳乘风这才恍然醒悟,刚才还奇怪为什么刚报上自已的大名,老板和客栈里的其他人会反应如此剧烈,原来是自已起了个和采花大盗一模一样的名字。
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案!柳乘风连忙解释道:“各位息怒,在下姓柳,名叫柳乘风,不是什么张少狼,刚才只是用了个假名……”
“哼!”一个壮汉粗暴地一挥手,打断了他,“知道大难临头了再编个柳乘风出来糊弄我们吗?!柳乘风?这么假的名字亏你想得出来,你怎么不叫花破浪啊?”
柳乘风傻眼了:“唉,我真的是叫柳乘风啊,花破浪是什么玩意啊?”
那壮汉也不听他解释,叫道:“今天洒家就要为惨遭你手的良家妇女们报仇……”
说着,双腿一踏地,单手握龙拳,以横扫千军之势向柳乘风袭来。
沙本善大惊,没想到这壮汉脾气如此火爆,也不问清楚就直接开打了。其实那壮汉是看这里这么多江湖好汉,擒住采花大盗是毫无困难的,自己先出手肯定能立个头功,不能被别人抢了先。
柳乘风连忙应战,右手疾伸,五指成爪,堪堪接住了壮汉的铁拳。二人僵持在那儿,只见柳乘风面色镇定,似乎也没用多大的力道。可那壮汉却全身渗出颗颗汗珠,脸都扭曲了,十分痛苦的样子,看上去似乎是柳乘风占了上风。
“呃啊!”壮汉忽然发出一声怪叫,上身的衣服竟全部被震碎,露出健硕的肌肉和古铜色的肌肤,一块块健美的肌肉就像一条条虬龙,盘根错节。
那壮汉接着这一吼的威势,竟反转了局势,手也从柳乘风的掌心脱了出来,一个反扭,抓住柳乘风的手腕,猛地将柳乘风向后一甩。
柳乘风被他这一喝一甩,整个人都飞了出去,当下运起真力,顺势纵身一跃,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地落在一张桌子上。
却见那壮汉从身后取出一柄绿茵茵的大斧,转身就朝柳乘风追去。沙本善看得惊奇,以前见过各种兵器和法宝,却从没见过绿颜色的斧头,心下便觉得不妙,一边开始运功,一边提醒柳乘风道:“柳兄小心!”
这边,沙本善运起了“太上无为心法”的“凝滞诀”,左手画出的太极圈追上去打在了壮汉的后背,那壮汉顿时变得像被灌了铅似的,前一秒还飞奔追杀,后一秒就滞在原地,上半身仍保持着冲锋的姿势,可是无论他如何呲牙咧嘴地用力,下半身就是动弹不得,好似脚被什么粘住了似的。
柳乘风站在桌子上,本要出招接那一柄绿斧,却看到这一幕,不禁哈哈大笑。
壮汉忿怒,巨臂一挥,那柄绿斧脱手而出,直奔柳乘风的面门而去。
柳乘风腿一弯,整个人向后弹射出去,躲开那柄绿斧。可怜那张饭桌,生生被劈成了碎片。
四周的食客们吓得一哄而散,要是被这一斧劈中的话,肯定是尸骨无存。
那柄绿斧去势凶猛,一下嵌入地砖之内,可那壮汉不甘心,仍想运用真气隔空将绿斧拔出来继续攻击。
柳乘风当下一个蜻蜓点水,飞身跳上绿斧,用千斤坠之力将绿斧牢牢定住,不再给壮汉任何机会。
那壮汉无计可施,只得在原地发闷气:“你们两个打一个,算什么好汉?!刚才那些要抓采花大盗的人呢?都死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