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安冬青听到安贵是因为屋里那点儿事打了崔氏,心里虽然惦记着,但是也不好插手管。
乍听说安贵带回来个女人的时候,他心里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这样也挺好!
安贵有了别的女人,就不能强迫崔氏了,这样崔氏也不用挨打,还能好好的养身子。
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他早前不同意安贵纳妾,不是嫌弃他老牛吃了嫩草,祸害了人家小姑娘嘛。
现下这棵草虽说不多嫩,但是也能当安贵的闺女了,给了安贵不也是糟蹋。
安冬青越想越烦,一个劲儿的在屋里转圈儿。小高氏回来见他这个样子便问了缘由。
安冬青便把自己的想法和小高氏说了,小高氏斜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这关你什么事?你没见人家大户人家比贵叔还老的老头子都要往后院儿纳好些个小姑娘嘛,贵叔他自己愿意要你管那么多。再说了,你咋知道那姑娘不愿意?万一人家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你难道还能去阻拦?”
安冬青细细琢磨了一下,小高氏说的好似还挺有道理,拍了拍大腿,对小高氏笑嘻嘻地说道,“还是我媳妇聪明,都知道这样的大道理,我就没想明白。”
小高氏被他夸的有些害羞,推了他一把便出去做饭了。
安冬青当天没去覃初柳家,覃初柳差不多就知道安冬青的态度了。
虽然安冬青的态度有些出乎她的预料,但是毕竟事不关己,她也便没多留意。
“温饱思淫|欲”,再加上在覃初柳心里安贵本来也不是什么好鸟,所以安贵做出什么事情来她都不惊讶。
因为不惊讶,不意外,也就没有了继续探听的欲|望。
就在安贵纳妾的事情在安家村退去热度,逐渐平息的时候,武掌柜终于兴冲冲地来了。
“柳柳。事情办妥了!”武掌柜一口灌下覃初柳给他倒的茶,兴高采烈地说道,“他们着急脱手,我这边办的非常顺利。”
“房契、地契可都交接好了?去衙门备录了没有?”覃初柳问道。
若是这些都弄好了。那铺面就真的是她的了,她想开小商品铺子的计划也可以继续实施下去。
“自然是交接好了,”说着,武掌柜从自己的袖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房契和地契,“喏,全在这里了,你快看看哪里不对。”
看武掌柜这语气表情,明明是十分确信这些都没有问题了,若是覃初柳再当着他的面打开看,倒好像不信任他似的。
“不用看了。武掌柜办事我还能不放心”,覃初柳把两张契约折好收了起来。
武掌柜还想去制衣作坊看看覃初柳画的那些样子的衣裳做的咋样了,覃初柳亲自带他去。
这也是覃初柳第一次见自己画出来的样子被缝制出来,无论是料子还是做工都不若在京城时看到的好,不过在这小小的太平镇。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好好”,武掌柜边看边称赞,“这才几日的功夫就已经做出这么些了。还有原来的一些样式也没落下,柳柳合该给她们涨工钱。”
他后半句是挨近了覃初柳小声说的玩笑话,是以还在做工的女人们并没有听到。
“好,下个月就涨工钱。”覃初柳并没有压低声音,是以大家伙都听到了。
涨工钱。谁涨工钱?
大家伙都疑惑又兴奋地看向覃初柳,眼巴巴地等着覃初柳说出她们想听的答案。
“下个月开始,你们每个人每做好一件衣裳,涨五个钱。”覃初柳也没令她们失望,高声地对她们道。
女人们顿时沸腾起来,一件衣裳就能涨五个钱。那可真涨了不少啊。
“柳柳,我刚刚不过是玩笑话”,武掌柜急了,一件衣裳五个钱看似不多,但是架不住做出来的衣裳多啊。
每个月制衣作坊都会做出几百套的衣裳。这样算下来,也要好几两银子呢。
覃初柳却不以为意,“不过多支出几两银子,武掌柜怎么忘了咱们能多赚多少银子呢。成衣铺子赚的多,却不给她们涨工钱,那才叫说不过去呢。”
覃初柳原就想给她们涨工钱的,本来是打算月末的时候和小河提,下个月直接就涨了。不过既然武掌柜说起,她干脆就直接和她们说了。
女人们涨了工钱干劲儿更足,只兴奋了一会儿便重新低下头忙活去了。
武掌柜拍拍脑门,“我是兴奋过了头,脑子不灵光了。”
覃初柳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领着武掌柜去了做帕子、暖手捂这些东西的房间。
里面的人没有别的房间的人多,都是些小姑娘,武掌柜不好进去,只在外面扫了几眼。
“主要做的还是帕子?其他的东西咋都还没开始做?”武掌柜惊讶地问道。
铺面可都买了,过不了多久就要开业,咋还能连要卖的东西都没准备好。
覃初柳笑着解释道,“不急,等我得闲了去铺面看看,合计一下怎么装潢再做也不迟。”
还有一点,福顺酒楼还没派人来说腌兔肉和腊兔肉做的咋样了,她也总不能先蜕了兔皮啊。
武掌柜又待了一会便说记挂着铺子先离开了。
覃初柳回到家,和元娘说了自己要去镇上的事情,元娘自然是不乐意。
“嫁衣才做了多少就想着往外跑?你咋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元娘拉着脸斥道。
“娘,我就耽误半天,回来指定把那半天补上还不成?”覃初柳挽着元娘的胳膊晃啊晃,脑袋还往元娘的胳膊上蹭,就像以前那样撒娇。
这招对元娘果然好使,不大一会儿元娘脸上便有了笑意,十分不耐地说道,“真是拿你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眼看都是要嫁人的大姑娘了,还跟娘撒娇。”
“我在娘这里,永远都是小孩儿”。覃初柳继续哄元娘,直哄得元娘心花怒放,一时竟忘了让覃初柳继续做活,又白白让覃初柳多歇了不少时候。
第二天。覃初柳便要带着冬霜去太平镇。冬霜整日太闷了,制衣作坊的活她干着费劲,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她整日就闷在房间里,覃初柳怕她闷着,便寻思着带她出来溜达溜达。
马车吱嘎吱嘎,还没出村子就被人拦住了。
覃初柳推开车门一看,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二十多岁,穿了一身水红色的袄裙。脚上也是一双大红色的绣鞋,就跟刚出嫁的新娘子似的。
她长得不多美艳,皮肤也不大好,不过笑起来很吸引人。
“那个,你们是去太平镇的不?我想搭个车行不?”女人有些怯怯地说道。
覃初柳抬眼去看。马车停的位置正好是安贵家门口,张氏还站在院子里朝外张望,见到覃初柳向她看过来,她重重地哼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地说道,“骚|货,就知道花钱!”
这句话肯定不会是对覃初柳说的。她还没这个胆子。
覃初柳又把目光落到女人身上,心里了然,这就是安贵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吧。
怪不得张氏要骂她了,年纪比张氏小,却平白比张氏大了一个辈分。且明明就是该低调的身份,偏偏穿一身红。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似的。
这女人,要不就是极有手段,自信可以拿捏住安贵,掌握他们家;要不就是没脑子,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这样在别人看来有多碍眼。
“上来吧!”左右覃初柳和她也没有什么恩怨。人家不过就是想搭车,她便给她一个方便。
女人上车之后一直很局促,坐在角落里直拧帕子,覃初柳也不搭理她,只兀自发呆。
“你,您是庄良县主吧?我叫魏淑芬,刚来咱们安家村不久,总听人提到您,说您是个好人。”魏淑芬唯唯诺诺地说道。
她们都没见过,她就知道覃初柳是庄良县主,看来她恐怕不止搭车这一件事啊。
果然,见覃初柳没搭理她,她继续说道,“我听说村里的制衣作坊就是县主的。我,我别的不会,做衣裳的手艺还是挺好的,早些年就经常做些绣活去卖。那个,我能不能去制衣作坊做活?”
终于说到正题,覃初柳这才抬眼看她,不咸不淡地回道,“你若是想做工,直接去制衣作坊就成,这些事情我不管。”
得了覃初柳的话,魏淑芬登时便展开了笑颜,“多谢县主,多谢县主。”
覃初柳承了她的谢,便继续发呆,魏淑芬也识趣地没有在说话,三个人一路沉默地到了太平镇。
覃初柳不管魏淑芬,吩咐车夫先去了福顺酒楼。
刚下车,正好看到一个伙计匆匆地从酒楼里出来。这伙计认识覃初柳,见到覃初柳一脸的惊喜。
“覃姑娘,真是太巧了,我们老板正让我去您家里给你带个好消息呢,一出门就碰到您了,倒叫我少跑一趟。”小伙计高兴地说道。
岑无能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她,指定就是兔子肉的事情。
果不其然,见到岑无,岑无便把她带去了二楼雅间,直接说道,“腌兔肉做好了,我已经尝过,还不错。腊肉还在晒,估计不几天也能好,看上去还不错。不过师傅说腊肉最好在入冬前天还不冷的时候做,不若咱们现下就开始准备做吧。”
这自然好,覃初柳当即就点了头。
正想和岑无商量派师傅去给兔子剥皮的事呢,忽听楼下一阵喧哗,还听到有人喊,“快去看啊,主街有人被打了,血洒了一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