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1点,我和郭小强戴着帽子下了楼。
“我都憋死了,这风吹得,真爽啊。”郭小强说。
“出来透透气也好。”
“哥,弄点啤酒喝,前面都是吃饭的。”郭小强说。
找了一个大排档坐下。
郭小强用牙咬开啤酒盖。
我喝了一口啤酒,“活着真好,真好啊。”
“我忽然想起一句诗来,叫什么,回首那个人就在灯火阑珊处。”郭小强说。
“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我说。
“还是你有学问。”郭小强说,“上学那会,你学习也不怎么样。”
“再不怎么样,也比你强。”
郭小强拿着酒瓶碰着我的杯子,突然愣住了。
“怎么了?”我问。
“我看到余乃多了。”郭小强说。
我回头看到余乃多和几个警察在另一个大排挡喝酒,距离我们三十多米远。
坐在余乃多旁边的一个穿花格子衬衣的男人突然回过头,我大吃一惊,这是一个骷髅头,和那天在酒吧里看到的一样。
那骷髅头也看到我了,他冲我手指着。
“不好,快跑。”我喊道。
我和郭小强朝楼道里跑去,他们一伙人追了过来。
我和郭小强上一次被人追的时候还是上中学那会,几个小混混拿着刀砍我们,我们脚下生风,一口气跑了五公里,才躲过一劫。
这次显然跑得比上学时更快,我们很快上了一辆出租车,朝西城开去。
中途又换了两辆出租车。
下了车,进了一处巷子。
“蒋未生,你他吗的跑得真快。”郭小强说。
“被他们抓住就死定了。”
“现在去哪?”
“抽颗烟,不急。”我说。“我刚才看到骷髅头了。”
“在哪?”郭小强紧张地四处看看。
“我是说余乃多旁边坐着一个骷髅头。”
“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还记得我们和段光明,还有陈小莉去一户农村查失踪案吧。”我说。
“当然记得,还在墙头下面发现女尸,那个案子好像是几个女人失踪了。”
“进了屋后,我看到了一个男人,不,头是骷髅头,他跟一个女人在床上玩,后来又去酒吧,我又看到了这个骷髅头,而今天夜里坐在余乃多旁边的那个男人就是我看到的同一个骷髅头。”
“是吗,是鬼吗?他怎么和警察坐在一起吃饭?”郭小强说,“对了,你怎么知道那是同一个骷髅?”
“他的脖子是歪的,额头扁平。”我说。
“是哪一个,坐在余乃多身边的是宋丁,我给你说过的,他帮警察破了两个案子。”
“宋丁?是穿花格子衬衫那个吗?”
“是啊,就是他。”
“我明白了,这个宋丁就是骷髅。”我说。
“哎,有点不对,这个宋丁又不认识你,他怎么会手指着你?”
“我也觉得有点奇怪。”我说。
“哎,这是道平巷,你知道是谁住在这里吗?”郭小强说。
“谁住这里?”
“沈蓓蕾,你还记得吗?”
“靠,我怎么会不记得,初中同学啊,嗯,她住在这里?”
“走,我们去她家坐坐。”郭小强说。
“这么晚了,不合适吧?”
“现在也没地方去,去她家坐会,放松一下。”
敲开了沈蓓蕾家的门。
“我正要睡觉呢。”沈蓓蕾面带微笑,“你们这大半夜的跑来干嘛?”
“想你了,老同学,我们俩睡不着觉。”郭小强说。“就你自己在家?”
“是啊,坐吧。”沈蓓蕾说。
“蓓蕾姐,你还是那么年轻漂亮。”郭小强说。
“哎,老了,你们喝点什么?我这有菊花茶。”
“我从不喝菊花茶,来点绿茶吧。”郭小强说,“你这屋里收拾得很干净。”
“我们回去吧。”我说。
“茶还没上就走?”沈蓓蕾说。
“未生,坐会吧。”郭小强说。
沈蓓蕾上了茶,看了看我。
“怎么了?”我问。
“你怎么不说话呀?”沈蓓蕾微笑着。
“我在听你们说话。”我喝了一口茶。“听说你大学毕业后就去国外了。”
“没去国外,去的香港,哪里都不如自己家乡好。”沈蓓蕾说。
“那是,那是。”我说。
“你和老公离婚了吧?“郭小强说。
“离了,去年离的,性格不合。”沈蓓蕾说。
“又找了没有?”郭小强问。
“年龄大了,不好找,也没有合适的。”沈蓓蕾看着手指。
“放低点要求吧,差不多就行。”郭小强说。
“太晚了,我们还是回去吧。”我说。
“行,太晚了,改天你们再来玩。”沈蓓蕾说。
我和郭小强下了楼。
“你怎么老是催着回去?”郭小强脸色不悦。“我还想今天我们就在她家睡了呢。”
“连累她不好,我们是被警察通缉的人。”我说。
“你喜欢沈蓓蕾吗?”郭小强问。
“上中学那会,我就暗恋她。”我说。
“我是说现在。”
“现在对她还有感觉。”我说。
“去你的,你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哥,沈蓓蕾就留给我吧。”
“她看不上你。”我说。
“等我有钱了,她还看不上我?哥,我们要抓紧搞钱。”
“行,我让你成为亿万富翁。”我说。
“我就等你这句话呢,我们现在回去。”
“回去?警察现在抓我们。”我说。
“我发现你脑子不行了,警察现在知道我们来了西城区,但他们不会想到,我们来个回马枪再回去。”郭小强说。
“哎,你这个想法不错,回去。”
回到农民村,已经夜里三点了。
“你们去哪了?喝酒喝到现在?我还以为你们被警察住了呢。”甄婷婷说。
“你下去找我们了?”我问。
“下去找了,也没找到你们。”甄婷婷说。
“看到警察了没有?”郭小强说。
“没有。”甄婷婷打着哈欠,“睡觉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