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在焦急里的众汗见阿克达苏走了,整齐打马朝呆愣的拙赤合撒儿迎去。铁木真脸绷的死紧,低声询问:“合撒儿,完颜泰怎么说?”
想不通时忽听铁木真阴问,拙赤合撒儿心头一跳,急调过马匹,惊见众可汗皆僵绷脸庞,惊棘回道:“没……没说什么,阿克达苏说还没诣意前来,要过两天。”
“是吗?”铁木真狐疑瞟量他,沉声道:“那你们还聊了这么久?”
“拙赤合撒儿!”猝时数位可汗大声呐吼,利目凶狠,札木合咬牙切齿哼道:“你们可真是好安答啊。”
“札木合。”拙赤合撒儿一向与他不合,明明就没有说什么,可他却一副自已和阿克达苏暗通样,气极咆吼:“他只说以前受也速该邀请时的事,谁知他会说上这么久。”
笑话,阿克达苏是西廷大王,战功何等的彪凛,他要是没搭理,怎么可能像长舌妇讲个不停?众可汗心里皆明白,齐目朝铁木真看了过去。
铁木真嘴抿成一条直线,沉默了好一阵,突然笑道:“阿克达苏是想分裂咱们,大家别上当了,只要咱们团结在一起就战无不胜,别再想刚才的事,都回寨吧。”
“是!”众可汗虽应,利目却齐向拙赤合撒儿瞟去,调马便跟着铁木真往寨里返回。
时值中午,返寨的众汗各自回了帐,札木合有两个安答,分别是塔塔儿和泰赤兀。三人坐至帐内,但见札木合掌桌破骂:“拙赤合撒儿绝对不是东西。”
拙赤合撒儿虽然是铁木真的亲哥,但是大可汗却是弟弟在当,甭管拙赤合撒儿爽不爽,大家一致认为他早不爽在心。本来也没什么事,现在却和阿克达苏走的这么近,别的不说,他们三部是大部族,三部的人几乎占满了一半,要是拙赤合撒儿反叛,他们无疑最吃亏。
“札木合,大家都血誓了,现在这样子可不太好。”塔塔儿劝道。
“有什么不好的。”泰赤兀连端起马奶酒牛饮一口,酒滴挂在黑胡上莹闪,大声吼道:“宋人不打了,金人封路了,前不能前,退又不退,耗在这里等死吗。”
形式摆明了,强攻伤亡惨重还不一定能攻得下,好不容易把辽人和宋人打败占夺了地方,费了这么多力气来到这里,平白无故却要退去,谁甘心?
塔塔尔说道:“虽然是这样子,但是咱们出了这么大力气,要还给金人地方可以,那要拿些好处。什么都没有,当做白工吗?”
“对。”札木合手指塔塔尔说道:“咱们三部出的力气最大,要把地方还给金人,自然要拿些东西,至少要黄金、珠宝、美女、肥羊,不然怎么对族人交待。”
这时外面的帐卫端进饭菜,帐卫有六人,全都是羊绒领皮,胡子长的满脸都是,瞧起来特脏。他们无声把丰富酒菜摆落桌上,其中一名大胡子侧瞟了帐角一处毛毯,仿佛下面藏着什么东西般,仅只瞟了一眼,急急就弯身退了出去。
这伙人不是别人,正是趁早上阿克达苏引众人出寨时猫前来杀人易容成札木合帐卫的向关靖一伙,帐中一个角落的绒毯下面埋有六口中布袋,里面就是他们脸上的正主儿。帐卫这个职很巧妙,一般人看脸一样那就不会去瞧上第二眼,这个人性的坏习惯可真要命呐!
桑干西,时值正午。
阿克达苏一脸不爽跨入林帛纶帐内,见着他正和带来的亲军说话,肚里极火打断吆喝:“好了,我去见过拙赤合撒儿了,现在还要做什么?”想他堂堂西廷大王却被派去干多嘴娘门的事,他妈的,老脸都不知搁哪里了。
林帛纶正和龙千叶说话,瞧阿克达苏一脸不爽回来,停下嘴哈哈笑了数声,离身比着桌上早摆好的文房四宝笑道:“来,给拙赤合撒儿写一封信吧。”
阿克达苏疑惑,走前看着桌上摆好的羊皮,皱眉询问:“写什么?”
“说服他投告咱们。”林帛纶笑说着,瞧阿克达苏提眉,摆手邀桌道:“知道你要说什么,成不成功是我的事,你照管写就成。”
阿克达苏来不及嘲哼话全让他说完了,心想拙赤合撒儿怎么可能背叛铁木真,跨步走入坐位,埋头便就写了起来。
林帛纶站于桌前,笑看许了无数好处的一纸羊皮,直到他写用了,愉悦呵呵数声,抄过羊皮视瞧了一番,满意点头道“好了,阿克达苏你居功甚伟,当记首功。”
打都没打记什么首功。阿克达苏一脑雾水,离身道:“额驸,拙赤合撒儿不会背叛铁木真的,我看你是白费力气。”
“就算他不被叛,你又费什么力气了?”反问一句,林帛纶懒的和这只没脑的蛮牛多废半话,摆手把他大爷请出了帐,提笔醺了墨,嘿嘿嘿便把羊皮上漆黑一块一块,喃喃念道:“这是曹阿瞒加强离间计整出来的涂改计,现在老子给再给你加强,就是离间计和栽脏计相结合,名字就叫死人计,铁木真你受着哈。”
龙千叶见纶爷笑的这么阴森头皮杵杵发麻,听不清他在喃喃自语什么,弱弱询问:“纶爷,您老现在又在玩什么了?”
“玩的最高境界是什么知道吗?”涂完了羊皮,林帛纶磨牙卷了起来,递交道:“我告诉你吧,玩的最高境界就是人,一个个大活人玩起来那才叫个过瘾,这个铁木真看似壮大,但是他才刚刚统一蒙古,各部都存有狐鬼心思,这里面可是一大隐患。”
蒙古如此强悍,在他嘴里反倒是没什么,龙千叶接过羊皮揣入怀中,略有担心道:“我们都离开了,那纶爷的安危怎么办?”
“完颜泰派了完颜格前来,这家伙让老子揍过,面对我他气少三分,没什么事。你们只负责把蒙古搅个天翻地覆就行了。”话落,横过手臂搭过他的肩膀,正经无比警告:“记住了,咱们只站在背后,绝对不要露出脸,知道吗?”
“纶爷就放心吧,这些小事没有问题的。就是……”稍有迟疑低问:“蔑儿乞部的可汗能听咱们的吗?”
“干嘛不能?”林帛纶理所当然道:“也速该莫名其妙抢了蔑儿乞部前部长也客赤列都的老婆,这个耻辱蔑儿乞人是铭记在心。十三翼时铁木真又把他们部里的三百人用七十七口大锅给煮了,最后脱脱被逼到旮旯角落。现在我以金国大驸马身份承诺给他加官进爵,给他金银财宝,给他牛羊马匹,给他肥活大草原,还世世代代保护他。这种好康的事,脱脱肯定眼也不眨就答应了。再说了,铁木真率兵马离开漠北,乞颜部正处空虚之际,这个仇现在不报,要什么时候才报?”
“也是。”蒙古是有够乱的,龙千叶突然嘿嘿笑了两声,猥琐低问:“纶爷,听说铁木真的老婆很漂亮,反正蒙古的老婆都是抢来抢去的,我想试试蒙古娘门是什么味道。”
“我也想呀。”林帛纶一脸憧憬,待着龙千叶嘿嘿猥琐笑的开心,突然抡起拳头往他大脑袋凶狠砸入,板起脸破骂:“你他娘的是不是人啊,他孛儿台就是再美,那也是让人用过的破鞋,你娘的什么不好想,净想着去玩别人的老婆。”
龙千叶突被砸了一脑袋,痛的双手蹲地大叫:“他铁木真走到哪里就选当地的美女睡觉,现在抢了他老婆,当然要狠狠教训他一顿。”
“这个……”林帛纶一时没想到这个问题,手摸了摸下巴,想铁木真的征战生涯,这家伙每占领一块领地,都会选出个当地美女陪他睡,孙子可以说遍步整个亚洲和欧洲,是人看了都不爽。
“好。”是该狠狠的教训他一顿,一声大喝,林帛纶手指龙千叶下令:“对脱脱说,铁木真叽叽太小,他的老婆们很空虚,一旦抓住他老婆后,一定要选最精干和强壮的男人代铁木真好好伺候。”
纶爷答应了,龙千叶急把手点鼻头,迫切询问:“那那……那我……我呢?”
林帛纶瞟去一眼,淡声道:“你不行。”
“为什么?”龙千叶蹦起三尺高,不满嚷叫:“别人可以,为什么我不行,我要睡孛儿台,很想,很想。”
“想也不行,你敢乱来我就切了你的小叽叽。”话落,抬起一只大脚把他踢出帐蓬,什么东西,好好的人不当,一心想去当畜牲,姓龙的疯了不成。
当夜,蒙古大寨内,秋月凉凉,深沉夜幕下兵士们持刀队队在寂静帐道有序巡逻着。
夜已极深,守在札木合帐口前一整天的六人浑身不对劲,月越距正空时,扭来扭去的六人每间隔一段便就仰头视看。在死寂的夜里,忽然六人耳朵整齐跳动,齐一往微声前来的帐道眺去,不一会儿见着穿着羊袍的龙千叶来了,文诚对众点了个头,转身便朝帐内迈了进去。
汗帐内漆黑一团,隐约可见的只是模糊的手指,里面只有札木合在睡觉。
当了一整天的亲军,文诚自然知道没有人,猫步往内帐无声迈入,嘴角冷冷勾起,这家伙可真安稳呐,抽出腰间剔骨刀,轻微沙响,刀剁木床声息轻盈,札木合半声都来不及吭,脑袋自脖子歪斜,咚的一声,咕噜滚掉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