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房间,单调匮乏的装修,沉闷的颜色。
到处给人一种阴郁的感觉,段晚晚搓了搓手,没有开空调的室内,将人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冻出。
抬眼看了手腕上的钟表,眉宇间多了一丝不耐烦。
二十分钟过去了,他周防郁的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短了?这点路竟然走了这么久?
心中不断腹诽着的时候,视线里进入个身影,她见到来人,顿时挑起眉梢,眼底的幸灾乐祸分外明显。
“如果你是想在我这里得到些信息,我建议你还是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她还未开口,周防郁的声音便淡淡传来,段晚晚顿时收了笑,面色凝重。
周防郁懒洋洋的在她对面坐下,唇边勾着一抹嘲讽的笑容:“这才乖,说吧,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炸掉你的画展?”
段晚晚眼珠子动了动,并没有正面回答,她不语,似乎是在等待他自己说出来。
周防郁嗤笑一声:“其实这个问题你不是再清楚不过了么?要不是你先过河拆桥报了警,我会做到这样的地步?”
他话音落地,段晚晚先是愣怔了下,随后笑的讽刺:“周防郁啊周防郁,你自诩机关算尽,到最后还不是被人给算计进去!”
周防郁面色一沉,盯着她的面容,声音压到极致,面色亦是阴沉的可怕:“你什么意思?”
“不是我报的警,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但是你该知道一点,你被利用了。”段晚晚唇角笑容如同一根刺,狠狠刺进周防郁的眼底,他拍案而起,面容狰狞:“你再说一遍!”
“我为什么要报警?因为被你骚扰?别开玩笑了,我要是报了警你会怎样对我,我心知肚明,你觉得我会冒这个险?”段晚晚盯着他的眸子,说出的话,一字一句都在嘲笑他周防郁的自负!
“他明明跟我说了,这是你段晚晚恼羞成怒报的警,别想混淆我的视听!”周防郁嘶吼着,眼底有些松动的情绪却将他出卖。
段晚晚眼睛一亮,趁胜追击:“谁?谁跟你说的这话?”
“白……”
周防郁差点脱口而出,又堪堪停住,只发出简短的一个音,段晚晚无法分辨得出,她急切的追问:“说啊,是谁?”
“嗤,段晚晚,你真当我是傻瓜吗?”周防郁缓缓从桌上抬起头,本来疯狂的眼底一片清明,段晚晚心中咯噔一声,泄气的皱眉。
该死,这个时候反应过来,明明只差一点,她便能顺藤摸瓜找到他背后的人了!
“想知道他是谁?可以啊,但是你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吗?你这么贪得无厌,就不怕遭报应?”
周防郁重新做回椅子上,神态悠闲,半点没有方才癫狂的模样。
段晚晚警惕的看着他:“你想要什么?”
“我现在在牢里,就算你给我家财万贯,我也没地方花是不?”他眼角笑意讥削,段晚晚顿时明了,她拧眉道:“你被判的是死刑,我能有什么办法救你出来?”
周防郁目光紧紧盯着她,一字一句:“你不能,但是段尚燃可以。”
“你觉得我哥会帮你么?”简直是无稽之谈!段晚晚气极反笑的顶回去。
“这就得看你的诚意了,既想从我这里拿到线索,又想什么都不付出,你的心真够野的啊,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周防郁不耐烦的道。
毫无疑问,他的耐性到了这里已经算是极限了。
段晚晚心一狠,咬牙道:“行,我答应你,我会让我哥放你出来,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是谁指使你那么做的了吧?”
周防郁像是突然被激怒一般,拍案而起,手腕上带着的枷锁磕到桌面上,引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凑近的面容呲目欲裂。
“段晚晚,我说了,别挑战我的耐性,你tm真当我傻啊,我现在告诉你,你走了一了百了,还会管我的死活?”
段晚晚明显心悸了下,面前人的容颜与五年前的重叠,再一次让心脏狠狠跳了下,她下意识舔了舔干燥的唇瓣,声音弱下了一个分贝:“不……不会的,只要你告诉我,我一定让我哥救你出来,你要是不信的话……”
“废话少说,三天后我要见到效果,到时候,你要的我自然会给你。”
段晚晚的话被他打断,她先是顿了顿,最终还是点头应下。
似乎是因为以前的事情造成的心理阴影,段晚晚始终不敢与周防郁多待,即便他现在被困在牢里,隔着那层玻璃,她还是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寒意。
不再多留,起身匆匆离开。
出了监狱,冬日的暖阳照下来时,才舒了口气,她回眸看了一眼监狱,眉头紧皱。
她真的要再次将那么魔鬼放出来?他出来,最大的受害者是谁?毫无疑问,是她。
但是她现在孤立无援,更是迫切的想要找个盟友,让周防郁做那些事情的人,出发点一定是和她一样,不管结果如何,多少有些共同目的,因此,那个名字,她是一定要知道的。
看着来来往往的狱守,段晚晚心中有了主意,甜美的面上浮起一丝笑意。
他周防郁不是想要看到效果吗?可以,她便让他看到效果!
今天的太阳是这个冬日最暖和的一天,街道上到处都是懒洋洋散布的行人,但是很可惜,被困在监狱的人,注定与之无缘。
……
一个月匆匆过去,万众瞩目的舞蹈决赛终于来临。
这场比赛从开场起,便一直备受瞩目,在如今靠脸吃饭的时代,实力便成了附属品,但是这场比赛让实力绚丽,争相展现自己的竞争让人热血沸腾。
有颜拼实力,这便是众人期待的理由。
比赛前一天,向来没有彩排的赛制,也临时添了彩排上去,自由模式固然是好,但是毕竟是几千万双眼睛关注的比赛,可不能出了差错。
因此,在前一天,喻颜便接到通知前去彩排。
说是彩排,也不过是把各自所用到的道具,音乐,服装这些再一次确认,也不算太麻烦,只是没了尹稚的决赛,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彩排很快便结束,总体来说,并没有什么意外,只是离开的时候,正好与那对德国姐妹花打了个照面,对方唇角诡异的笑容令她上了心。
恐怕明天的比赛,不会顺利进行。
彩排结束之后,右边的眼皮便一直跳个不停,跳动的时间长了,连带着太阳穴都跟着隐隐的泛疼。
一天下来,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是却更令她不安,这状态像极了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回到别墅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下来,段尚燃并不在,客厅里坐着的只有段晚晚。
火灾之后,她和段晚晚之间便没有单独的交流,深知她的性子,因此不想自己揽事上身,但是段晚晚从来不是息事宁人的那一类人,话常常不经大脑的便说出,譬如现在。
“喻颜,你别得意,你会离开哥,留在他身边的只会是我!”
喻颜连反讽的心思都没有,只觉得再多和她说一句话,便是拉低了自己的智商,淡淡的瞥她一眼,低声道:“你这话说的没错,继续保持这样的思想,我会成全你。”
段晚晚断然没有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回答,一时愣住,随后竖起婚神戒备:“又想玩什么花样,我告诉你……”
“言多必失,段晚晚,省点力气去想想到底如何才能真正的帮到段尚燃,别整天总是给他帮倒忙,这才是你该做的。”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喻颜打断,段晚晚错愕的看着她,连反驳都忘了说。
喻颜心思沉重,看了她一眼转身上楼,这些话,还是告诉段晚晚为好,既然她决定离开了,段尚燃身边总是要有个人陪着的,或许段晚晚是个很好的人选。
只要她不作,凭她对段尚燃的那份感情,是可以认同的。
分明只是想想,以后陪在他身边将会是别人,心脏便不可遏制的疼痛起来。
喻颜,你再心软,害了的,将不仅仅是自己!
深吸口气,逼迫自己不去钻牛角尖,挺直的背脊落在段晚晚眼里,眼底一丝不解浮现。
她喻颜是吃错药了吧?
不过不管她是装模作样,亦或是其他,她只需要搞定周防郁,便可以掌控这一切!
手中电话震动了下,她迅速拿起看了眼,喜上眉梢。
“处理好了?”
她语气焦急的询问,电话那边的人低低的应了一声:“是的段小姐,但是……”
“但是什么?”段晚晚心中一跳,连忙追问。
“但是您也知道,这欺骗狱守是要顶着多大的风险,我们还得一边考虑狱守,一边帮您演戏,这……兄弟们都嫌钱还不够塞牙缝的,实在冒险。”电话里的人语气谄媚的回着。
段晚晚冷笑一声:“行了,不就是钱的问题吗,还要多少,说。”
“嘿嘿,段小姐真是明白人,这样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开这个口了,这样吧,您给翻个倍,我就把他们几个给打发了。”那声音闻言更加的谄媚起来,声音几乎快沁出水来。
段晚晚面色一冷:“知道了,事成之后,那一半的钱再给你们打过去。”
她说完不管对方反应,啪的声挂断电话,阴郁的面上浮现一丝狡诈的笑容。
“周防郁,我为了得到你一个消息,费了这么大的功夫,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