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人曾说过。绝不可以靠近泣尸,靠近的话就会被厄运缠身。而所谓的厄运,便是一次又一次接踵而至的不幸。对于某些人来说,最大的不幸也许不是自己的死亡,而是自己活在世上,但自己之前拥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铃幽东城,就有这样的一个人。11月11日年那天,他失去了很多的东西。他的妻子,他的宝宝,以及,他的岳父。这样的厄运,这样的不幸,使他步入了修罗之道,近乎崩溃。
在崩溃的边缘,他的大脑中只有这样一个信念。
——杀了楚越!!!
2015年11月11日,六点钟,当正在工作的李欧听说了云芝的事后,他便丢下了所有骑着电动车来到了云芝的住所。
很奇怪的,这里没有警察,也没有来围观的人,烈焰般的夕阳刺痛着李欧的眼球,他能看到的只是眼前被漆黑包围住的废墟。
虽然,他们已经告诉了他云芝已经死了,但是,他还是在心里的某个地方期待着,期待着着他们是在说慌,期待着云芝能奇迹般地活着。
走进废弃的房屋,中间的道路神奇般地没有太多的碎石板块,而四周则被碎石板压得密不透风。走了几步,李欧忽然感觉到了鞋子一阵粘稠的感觉。
低下头,他看到的是一片已经发黑的血液,沿着血液看去,一个只有半身的胖子躺在血泊中。这样的惨状更是让他联想到了云芝,他恐惧着云芝的状况,比起对眼前死人的恐惧,他更加恐惧失去云芝。
李欧快速地移动着自己的视线,突然,李欧看到了正前方废墟中伸出的一只手。
根据手上戴着的那块陈旧的手表来判断,李欧认出了那是他的岳父的手。
他的手失去了颜色,不再像往常一样充斥着血色。李欧缓缓向着那只手伸出了手,触碰了一下,惨白的手上失去了温度,再将手指移到了脉搏处,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紧接着,李欧在悲伤中站了起来。向着更加漆黑的右侧走去,他知道那个地方不怎么大,即使这一刻被黑暗包围住,看不清东西,在离得近了之后,一切也是能够看清的。
一步又一步,心脏的跳动逐渐变快,他不知道这前方等待他的到底是什么?但是,他还是毅然决然地迈出一步又一步。
终于,眼前的景象清晰地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被恐惧充斥的身体瑟瑟发抖,李欧伸出双手,捧住了云芝的头部。“云芝,快回答我啊,云芝,快回答我啊,云芝!!”李欧疯狂地喊叫道。
“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李欧一边说着一边将云芝拥入怀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比他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大声的叫喊,比他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悲伤的心。
云芝死了,李欧的心就像被打了一个空洞,而那个空洞使得他放肆地哭泣、宣泄,但是无论怎样做,他心里头的那份落寞感与悲伤的感情都还是难以消逝。
“云芝,云芝,云芝,云芝......”他哭泣着一遍又一遍叫喊着这个名字,又在他的大脑中无数遍地回忆着与云芝在一起时的快乐回忆。一遍又一遍,仿佛只有这样,他内心的空洞才会有所恢复。不过,即使他回忆了无数遍,他的心还是没有被填满。
可怕地空虚、落寞折磨着他,在预想到未来也会如此,他的恐惧、他的悲伤便被无限地放大了。
在回忆中,他记起了前夜与她约定的事。“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我会拼尽我的一切来保护你!!”
他意识到他根本不配说那样的话,他保护不了什么,他什么都做不到,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是一个无药可救的废柴。
他痛恨自己,痛恨着无力改变现状的自己,以及无法保护云芝的自己。自己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做不好,从小到大,都是那样。在这份沉痛的悲伤中,痛恨无力自己的李欧突然生出了轻生的念头。
不是因为恨自己而想要杀死自己,而是这样太过沉重的悲伤压得他痛不欲生,所以才有了想要杀死自己的念头。
渴望平静生活的他,从不曾这样悲伤过。那是十分混沌,而又十分心酸的感觉,虽然他没有经历过死亡,不过,他相信,这绝对比死亡要来地悲伤、要来地难受。
就这样,他放开了云芝,向着右侧的碎石块撞去。
那是很沉重的一下,不过,运气似乎在照顾着他。他的第一次撞击撞到了一块表面平整的碎石,晕头转向的他再次站了起来,卯足了力气,再次向着碎石撞去。他确信,这一次的撞击,绝对能够让他死去。
啪的一声,李欧感觉到了脑袋前方有一股巨大的阻力。
一下子,李欧就被扯倒在了地上。
睁开眼睛,他的右侧站着一个巨汉。不用想,他也知道,那是他的舅舅刘迪。
“你干嘛这么懦弱!!不是教过你,遇事绝不要逃避吗?我都说了几遍了。”刘迪厉声呵斥道。
“不是的,舅舅,那样的痛苦,你是不知道的。”李欧低沉着头说道。
“哼,男子汉大丈夫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一整天寻死觅活地干什么,你若是咽不下这口气,那就去找楚越,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楚越是泣尸,想要杀了他,你现在就算杀了他报仇,也没警察会抓你的,毕竟泣尸的恐怖他们也知道,不这样做是无法消灭泣尸的。”
听到了刘迪的这番话,李欧顿时恍然大悟,从小到大,刘迪连打带骂地说了多少的训语他都没听进去,但唯独这次,李欧打从心底觉得那是对的。
(我要报仇,我要替云芝报仇,我要杀了楚越,我要杀了楚越,杀了楚越!!!)
下定决心的李欧缓缓站起了身子,对着刘迪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要报仇!!我不能就这样死去!!”
做为一个复仇者,李欧再次拾起了生存下去的希望,他紧握着双拳,眼神中满是仇恨,跳动的心脏像是在鼓动着全身,一股莫名的冲动让李欧急不可耐。
“我知道了,他们不是在搜寻楚越吗?我们也去,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他!!!”
就这样,两人加入了搜寻的队伍,搜寻一直到了晚间的九点钟,楚越便终于落入了这群人手中。就在楚越逃出人群的那一刻,李欧的血沸腾了。
他顺手掏出了平时装在衣服口袋里的跳刀,向着楚越逃出的方向奔去。即使现在四处挤满了人,但是,李欧的眼中却只有楚越一人。
他一边奋力地挤开人群,一边向着楚越前进,口中则不断呢喃着。“杀了楚越!!杀了楚越!!杀了楚越!!”
终于,他到达了楚越的身边,欣喜若狂的他,嘴角露出微笑,将打开的跳刀一下刺入了楚越腹中。
本想着再补上几刀,只是,当他抽出跳刀时,随着楚越的倒地,人群将之埋没,待到人群疏散时,楚越便不在那儿了。
在那之后,他们一行人又搜寻了两个小时,只是最后是无功而返。李欧也在刘迪的强烈要求下回了家。自然李欧现在的家,只有他舅舅刘迪那儿了。
回到家中,刘迪给他准备了一间卧室,只不过,他一晚上都没有睡着,一整天,他都在念叨着要杀了楚越。还顺带着将一个路上捡来的长木棒用他的小跳刀给削尖了。
第二天早晨,李欧带着厚重的黑眼眶与锐利地可怕的“木棒”就出了门。像两个特派员说的一样,带着武器搜寻楚越,只要发现了可以先斩后奏。
对于这样的指令,刘迪总觉得那太疯狂了,总感觉会引出什么乱子,便留在家里看守他的老婆和他的两个未成年的孩子。
至于李欧,他是左劝右劝,可是由于要报仇又是他当初怂恿的,就对此没了办法。
李欧就这样一个人出了门,现如今,他的眼中容不下除了楚越的任何人。走在路上,无论是谁他都不会去理睬,也不会多看他们一眼。他的暗黑的眼眶以及口中不断念叨着“杀了楚越!!”,让所有人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是神经病。但是,他才不会在意这些,他的眼中只有楚越而已,他现在,只想要杀了楚越!
行走在大路上,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穿过了多少的街道,遇到了多少的人。到了这一刻,李欧还是没有放弃,想必只有当他找到楚越时他才会停止这一切吧。
“喂,你这家伙,从这里走了多少次了,却一次都没正眼看我们,是看不起我们吗?”说着,五个手持武器的小伙子围了过来。
一看就知道不是东城的,是西城来的小混混吧。想到这里,李欧停止了念叨,怒视向了带头的年轻人。“给我让开,我找你们没有事,今天我心情不好,小心我将你们全宰了!!”
“哦哦......哦哦哦......”喧嚣声过后,带头的将手中的砍刀一轮扛在了肩上,嚣张般地说道。“耍狠啊,谁不会啊,我背后有人,小心我让你们全家人在这儿待不了。”
收回视线的李欧不与他们多做计较,绕了个很大的弯避开了他们。
“看吧,怂包一个,你们还给我说是什么厉害人物?”带头的自以为是地夸耀着自己,而他的小小兄弟们也对着他露出敬仰的神色,纷纷佩服地连连点头。
“是楚越,那家伙来了,谁来,救救我!!!”从李欧的后方传来了叫喊声。说他们认识楚越,李欧倒觉得不算什么,因为楚越的头像早被一些好事的人发到了网上,大概很多的人都知道他。奇怪的是李欧刚从后面走到这里了不久,楚越就出现了。
这是此时面露狰狞笑容的李欧思考不到的,转过头的他,看到了在刚才的小青年中一个倒在地面上挪动身体。而在倒地青年的正前方,那个熟悉的背影正是杀害云芝的凶手,楚越。
五个人中除了多出来的楚越外还莫名地少了一个人,但是,在这一刻,恐怕没人能了解到这个事实。
只见楚越站在四人之中,显得惊慌失措,向着倒地的男青年伸出手却被无情地拒绝了。这样的他转过了身,看向了其他的人。“怎么回事啊?不认识我了吗?是我啊?”
“老大,我可忘记不了这副样子,他就是楚越啊!”一个男青年说道。
“这家伙,就是那个传说中杀了无数人的泣尸!!快逃啊!!”带头的老大没多想撒腿就跑,在一旁的几个人也纷纷叫嚣着跑了起来。
“喂,你们几个,快救救我啊,我还不想死!!”倒地的男青年艰难地站了起来,一拐一拐地向着奔跑的人群跑去。
可到了途中,他的手却被拽住了。而那拽住他的人正是楚越。
“啊啊!!啊啊!!放开我,你这怪物!!”男青年挣扎着再次倒在了地上。
“是我啊,你不知道吗?就在刚才不是还一起玩的吗?”楚越一边向着倒地男青年,一边向着想要离开的三人质问道。
可是,此刻的问题不再有任何意义,他们的惊恐让他们失去了理智,他们对楚越的恐惧早就让他们停止了思考。
而李欧,也一样早就听不进去这些话,大脑中充斥的愤怒早已盈满全身,点燃了他的双眼,沸腾了他的血液。
此刻的他早已化为一头猛兽,手持锐利的武器冲向了他的仇人——楚越!!
嘴角再次念叨道。“杀死楚越!!”
在右手的木棍没来得及用双手握住,李欧整个人就已经到达了楚越的眼皮子底下。
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燃烧着浓烈的仇恨的眼瞳在掠过楚越的眼睛的时刻,右手中被削地锋锐的木棍尖便整个贯穿了楚越的胸膛。
楚越双手在空中颤抖,似乎想要对他的伤口做点什么,只是为时已晚。
“为什么?!!”楚越一边说出了这句话,他的双手一边伴随着他的双脚一起落到了地面上。
想要逃走的三个年轻人察觉到这一情况后,也停下了脚步,一副惊讶的表情看着李欧。
倒地的男青年向着这边缓缓移动。“死......死了,谢谢啊。”
没有理会男青年,李欧将长棍拔出,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哈哈哈哈哈!!!死了,我为你报仇了,云芝,你看吧,这家伙死得多难看!!不,云芝你可是承受了那样的痛苦啊,我必须让这家伙也变成那样才行!!”
说完,李欧将木棍抽出,向着楚越的眼刺去。木棍贯穿楚越的头部,抽出,刺去,抽出,刺去......
“啊哈哈哈!!!”李欧一边疯狂地抽刺,一边疯了一般发出笑声。
“喂,他已经死了,你干什么啊?”男青年说道。
“啊哈哈哈!!”抽出,刺去......
“喂!”
“啊哈哈哈!!”抽出,刺去......
“快走吧,这家伙就是个疯子,小心倒大霉!!”带头年轻人喊道。
就在这时,李欧眼前发生了异样的变化。只是一瞬间,眼前这个被刺地面目全非的楚越,就变成了刚才五人年轻人中的一个。
李欧停止了动作和笑声,再仔细地一阵揣摩后更是露出了令人难以琢磨的微笑。“不是吗?”
李欧自己明白,他的微笑究竟是何用意,就在楚越死的那一刻,他感到了这一切来地太过容易,而自己心中的仇恨却是无法就这样消失殆尽的。为此,他便疯狂地折磨起了楚越的尸体。
不曾想,这一刻在他眼前的居然不是楚越。他欣喜若狂,因为,他还能够再一次杀死楚越,每当他将武器刺入楚越的身体,他心中的仇恨便会短暂地消失,所以这对于李欧来说再好不过了。
“是宋伟,快过来啊老大,这家伙,是宋伟!!!”四个男青年来到了李欧身旁,看着那具被刺地体无完肤的尸体,他们全都惊呆了。
带头的开口说道。“你......你这家伙,你居然杀了宋伟,我......我们......”
李欧转过头一个怒视,带头的青年人不敢再说半个字,其他三个人也纷纷带着惊恐的表情低下了头。
拿上他的武器,李欧向着四人露出了异样的笑容,便向着原计划的路线走去,最上还念叨着一句话“杀了楚越!!杀了楚越!!”。
四个青年人惶恐之余,纷纷退避三舍,为李欧让出了一条路来。
此时,李欧眼前一花,眼前的四人全都消失不见,变成了现在站在李欧眼前的四个“楚越”。
李欧脸色一变,拿好了武器,摆好了架势。四个人惶恐不安地退避三舍。
“你在干什么?刚才是我们不好,我们向你认错还不行吗?”
“这是,楚越!!怎么都是楚越?我的兄弟们呢?”
“杀了楚越!!杀了楚越!!杀了楚越!!啊哈哈哈!!”李欧念叨着越发疯狂地冲了出去。
右手向右一挥,武器的尖从第一个“楚越”脖颈暴掠而过,再向前一步。向左一挥,第二个楚越的眼睛被刺瞎,叫喊着在地面上打滚。向着第三个的脖颈直直捅出,棍棒贯穿了他的脖颈。在他还没倒地之际,李欧来到了第三个的右侧,一把抓住被血染红的刺尖,向着前方投去,只见比标枪还要粗的锐利棍棒向着逃跑的第四个“楚越”的背部长驱直入。霎时间,棍棒将其身体狠狠贯穿,第四个“楚越”顺势朝前倒去。在几声挣扎的叫喊后,被化为了他人的容貌。
走向前方,取下棍棒。李欧将回到了第二个“楚越”的位置,双手反握棍棒,将武器大大扬起。
“等等,我道歉,是我不好,我给你钱,拜托你不要杀我好不好,只要你不杀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没有理会他,李欧将武器狠狠刺下。
向着眼睛使劲地一棍子下去,借着“楚越”晕倒在地的时刻,李欧窜到了他的上身,压制住了楚越。随后,便是狂风暴雨般的笑声和武器突刺袭去。过了不久,这个原本是楚越的尸体变成了其他人的尸体。
“第二十三个楚越,死了!!是我杀的!!我杀了楚越!!”
已经数不清他的手臂挥舞了多少下,他的木棍刺了多少下,或是杀了多少人,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李欧到现在为止已经杀了二十三个楚越,还有一些在身体变为其他人时,他们便疯了一般想要袭击李欧。
但是他都没有让他们得逞,解决方法自然是杀了他们。如今,这根锐利的棍棒早已被血液染得猩红,而在李欧的上身,他的衣服,面部,头发也都不同程度地被血液染上了颜色。
李欧在血泊中站了起来,离开了那具尸体,向着右边转了个弯。
是十字路口,这几天里,在这儿活动的人相当少,不过,今天不同。
十字路上,五六人为一个单位相聚在一起,似乎在围着什么,争吵声不断,却还是井然有序。而在一群群聚在一起的人群旁,除了一个活着的,其他的都是是一具具被腥红的血液浸透的尸体。根据血液地风干程度来看,都是才死去一会儿的。
正值此时,李欧看到了场上的两个警员,两人相约走到了十字路中间。
胖的那个表情沉重,高声说道。“安静点,我们必须停下这场无用的杀戮,我想我们大概是中了敌人的鬼计了,你们现在压制住的楚越,我想,他并不是真的......”
这之前的一切都几乎没有进入到李欧的耳中,只有最后的那几个字他听清楚了。他们压制住的楚越,也就是说,他们包围住的人都是楚越!!都是他想要将其杀死的楚越!!
“杀了楚越!!杀了楚越!!”李欧打断了他们的话,从一旁冲到了十字路中。
他扬起武器,向着包围中有人还活着的那一群人奔去。在李欧到达之际,人群便散开来,李欧的眼中出现了那个名为楚越的男人。面对露出了异样的笑容的楚越,李欧将扬起的棍棒狠狠挥下。
锐利的棍尖比刀剑还要凶猛,它将楚越的腹部撕扯开来,血淋淋的血液霎时间将衣服浸湿。
楚越就像一座雕塑一样,轰然落地。
这就好比玩多米诺骨牌,一个倒了就会有更多的接着倒下,一发不可收拾,直到所有的都倒下,游戏才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