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大家只以为战其镗是突发奇想,没两天就会腻,毕竟他是最讨厌学礼仪的了。但没想到战其镗这次出奇的意志坚定,每天都坚持刻苦练习。
正所谓功夫不负苦心人,没两天到还真走的像模像样,那天仪仗队很多人,只要不出大的差错,苏政华都能帮她圆回来。
其实祭天的时候有个说法,那就是不能露脸,每个人都要带一个面具,用钦天监的话来说就是祭天的时候会请来神佛,直面是对他们的不尊重。
战其镗对这种有的没的规矩也是很无奈,不过这倒是方便了他们作假。反正也看不见脸,就算是换了人也没人知道。不过直面满天神佛都算不够尊重,那么换人肯定更忌讳了。
但是苏政华是谁,只要战其镗开口,说我不想去,那么他就一定会想办法做的人不知鬼不觉。他连战其镗出错都不怕,还会怕换个人?
“棠之,若是累了就歇一会儿。”苏政华干脆把书案搬到了外面,一边办公一边看着战其镗为自己努力。
战其镗也反对过,后来一想有什么问题还能问问他也就默许了。此时她已经练了两个时辰,眼看着走路是没什么问题了。过两天从钦天监那先拿来祭天的行头练习走一圈,提前演练下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我见你从未练习过,也没问过任何问题,好像对这件事全部了然于胸一样,我记得你没祭过天啊。”战其镗决定歇一会儿,天知道这几天她要付出多大的耐心重复一遍遍的来回走。
在战其镗这累都是其次的,练武也不过如此了,可是学完了日后根本没什么用处,实在太不值当了。
苏政华也不正面回答问题,把自己喝的参茶让给战其镗喝。“从小就跟父皇祭天,看也看会了。”
“也是。”战其镗不疑有他,有点沾沾自喜,觉得这礼仪也不是很难学。“钦天监什么时候送东西过来,我先穿上身试试。”
“昨天就送来了,用过午膳我们就走一遍试试。”苏政华见战其镗很重视,自己也跟着重视起来了。
战其镗猛点头,这些东西她不是学不会就是不爱学,还不容易定下心来学会了,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看看,她战其镗并不是什么礼仪都不会。
用过了午膳,两人在园中等小秋子拿东西回来,结果等来的确实小秋子的大呼小叫。“不好了,太子,钦天监被人偷了,龙冠凤冠都被偷走了。”
战其镗一听当即就炸了,“什么?被偷了?什么意思?”
小秋子急急忙忙跑回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奴才也不知道,今早奉命去拿东西,可是他们说都被偷了,钦天监已经乱成一团了,皇上那边估计也得到消息了。”
“那祭天怎么办?再做一个?”战其镗还有点摸不着头脑。
“都是做工精细的物件,做肯定不赶趟,走我们去看看。”苏政华边走边问小秋子知道的情况。
战其镗努力了这么久,忽然说东西丢
了,她这小暴脾气还真忍不了。苏政华说这话正合她意,立马跟着往钦天监走。
钦天监主要是观察日月星辰,为了能够看得更清楚,或者说是离天更近。钦天监的人是要轮流留守在观天塔里的,那里只有一个入口,是京城最高的建筑物,比七层佛塔还要高两层。
此时钦天监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明瑶宇作为邢部侍郎自然也再列,大家围在一起七嘴八舌的收集着线索。因为来的人官职差不多,每个领头的格外混乱。大家见苏政华来了,才安静了少许。
“什么情况,昨晚留守的呢,能不能确定东西什么时候丢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明瑶宇站出来说道:“昨日夜里子时钦天监的人还检查过,东西都在,今天小秋子来取东西的时候才发现没了的。”
“中间隔了这么久?”苏政华皱眉,如果子时之后东西就被偷了,那么到现在起码过去了六个时辰。早上城门开启,也跑了三四个时辰,算起来跑到临城不成问题。
明瑶宇点点头,“不禁如此,观天塔留守的侍卫没有一个人发觉异样。东西怎么丢的都不清楚。”
这就是个无头案,没有人发现就意味着没有线索。
“搜查过了吗?”这个时候东西被偷,很难不让人觉得别有用心。苏政华倒是不怕这是来针对自己,只怕他们有什么别的目的。
明瑶宇摇了摇头道:“我听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放东西的屋子已经站满了人。钦天监的人怕担责任让人把整个塔都搜了一遍,就算有线索也被破坏的差不多了。”
钦天监监管在职二十几年了,现下也五十多岁了,这几年说不得老糊涂,确实把事情都交给了手下去办。几个他的得意门生狐假虎威惯了,此事一出纷纷怕引火烧身,做事都不经大脑。
苏政华还没等训斥钦天监的人,皇上那边得了消息,海公公带了圣旨过来,发现所有人都在,也不废话直接说道:“皇上口谕,诏一众人等进宫面圣。”
大家早就料到皇上定会召见,听了圣旨也不讨论了,纷纷边走边措辞要怎么跟皇上开口。
苏政华回头对战其镗道:“你先回去吧,不要乱跑。”
南晋女子是不能上朝的,就算是被封了一品巾帼夫人的唐凤羽,除了拿俸禄以外就是个摆设。打仗的时候让她带兵归带兵,实际上在朝没有任何发言权。
战其镗也不想进宫面圣,在她眼里现在的皇帝再也不是那个和蔼的叔叔了,简直跟昏君没什么区别。
她一个人往府里走,街上的人不再是过往匆匆,反而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谈着什么事。战其镗好凑热闹,于是凑过去打算听听他们在讲什么。
“听说了吗?京城出贼了,还是个女贼,轻功那叫一个好。”一个男人说道。
另一个立马附和道:“可不是嘛,昨晚在东城门那边跟侍卫发生了冲突,愣是让她逃了出去。”
战其镗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事,什么女贼?”
她实在太好奇了,他们说的事明显就是钦天监被偷,可是就连她都是刚知道的消息,怎么会传的这么快,整个京城的人就都知道了。
那人见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八卦之心熊熊燃烧,拉着战其镗开始单聊。“你不知道吗?昨天丑时的时候有一个姑娘想从东城门翻墙出城,后来被发现了,就在上面打了起来,最后居然也逃走了。”
战其镗很是无语道:“这位兄台是亲眼所见吗?丑时大家都在睡觉啊,而且你们怎么那么确定是女贼,听你说的那么悬乎,男人更靠谱吧。”
“我是没看见那女贼的模样,可是早上的时候,东城门的士兵抬着两具尸体入宫面圣总不是假的。一路不少人都看见了呢。”那男人还怕战其镗不信,辩解道:“不信你去集市上问问,好多人都看到了。”
战其镗立马往东城集市走,一路上女贼的事被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不由有几分信了。最后到了花街柳巷,她想了想干脆拐进去找花妙柔。
乐瑶坊的人今天出奇的少,花妙柔也可以抽出时间陪战其镗。
“你这怎么这么冷清啊?”战其镗本来没想那么麻烦,就是听听曲子,让自己也沾点丝竹的仙气。
花妙柔无奈道:“你应该听说了吧,昨天京城闹了女贼,还杀了两个侍卫,最后又跑了,人人自危呢,谁还要有闲情雅致来听曲。”
“你也知道这件事?”战其镗是真的奇怪了,这消息传的也太快了。
花妙柔点了点头:“早上运送侍卫尸体的队伍路过东城集市,地上流了不少血,看着也是触目惊心。整个集市都炸开了锅,现在还没恢复秩序呢。”
“怪不得集市上的人那么少,他们也真是,运送尸体还不隐蔽着点。”战其镗觉得这不是给人添堵呢嘛,正常人谁见到血不害怕啊。
花妙柔摇了摇头道:“听换班下来的侍卫说,他们昨天晚上就上报皇宫了,那时候皇上已经就寝了,没人敢叫醒,就这么一直拖到了早上。皇上醒了之后立马要见尸体。他们哪里准备的了,就给尸体包上了一层草席,用马车运走,可还是流了不少血出来。”
战其镗眉头皱的死紧,站起来就往外走,花妙柔跟在后面问道:“怎么才来就要走了?去哪里?”
“京城八成要出大事了,你自己多保重,没事不要出门,也不要开窗户。”战其镗头也不回的走了,完全忘记问她哥哥是否还来过这里。
果然就像战其镗所预料的,苏政华直到晚上才从皇宫出来。一脸的疲惫让她都不忍心多问什么。可是该问的还是要问。
“怎么样?查出什么来了吗?外面都说这是个女贼,京城百姓都知道了。”
苏政华点点头,回头认真的看着战其镗道:“他们怀疑那个女贼是你。”
“什么……”战其镗瞬间愣住,火气蹭蹭蹭就上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