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其镗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生气,生气自己就输了。她转头看着江梦,笑道,“江姑娘,我也算是昨晚的目击者,况且王爷是我夫君,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必定是要跟他一起共患难同进退的。再者,就算我到时候当真晕在了那里,我相信王爷也不会不管我。”
战其镗说完,扭头出了房间,恰好遇到明瑶曦刚施了粥回来,见战其镗醒了,忙放下手中带着的粥碗跑过来,“棠之你没事吧?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啊?”
昨天战其镗回来的时候,可将她给吓坏了,怎么她才出去不久,就弄的一手是血的回来,人还晕了过去。所幸,殷大夫给她检查之后发现她并没有受伤,只是单纯的晕了过去而已。
“没,没事。”明瑶曦的紧张和担心让战其镗的心头一紧,看来昨天真的是给大家添了不少的麻烦。
可是明瑶曦还不住的问,“那你头疼不疼?脑袋还晕不晕?心里有没有觉得自己想吐?”
直到战其镗再三的解释她真的没事,明瑶曦才算放下心来,又听说战其镗要去找苏政华,但她昨日听苏恒玉回来说那里的情况颇为复杂,而且凶手又是如此的残忍,心下不免担心。
“棠之,是这样的。”明瑶曦将粥碗和手中的勺子一并放在旁边的木桌之上,对战其镗道,“你昨日不是已经派人去乡间里弄了茅草和泥土吗?现在百姓的房屋皆是需要人修缮,没人照看着也不是个事。”
以明瑶曦的意思,当然是希望战其镗能够跟着他们去照看修草屋的事情的。战其镗这才想起,冬天是真的要来了,所以的一切都要照常进行,粮食,衣物,还有房子。
可偏是这样不巧,这么多的事情都凑到了一堆来。战其镗现在想去跟苏政华一起去处理案情,可是这边的事情她也同样放不下。
情理之下看到正从屋内走出来的江梦,想了一下,战其镗踌躇着上前,“江,公子,如你所愿,我现在不能去陪着王爷了。感谢你昨日照顾我,你若是有空的话,就去帮帮王爷的忙吧。”
战其镗说完觉得自己的气量还真是大,明知道眼前的人是个女人,明知道她可能还对苏政华有点那样的意思,自己怎么就可以如此大方的让她去陪着自己的夫君呢?
没想到这江梦仍旧是一口否决了她,一点儿都不带犹豫的,“不去,那里他与明公子便已经足够,你我去都是添乱而已。”
江梦说完,便绕过她将明瑶曦拿回来的碗和勺子端进水池里清洗去了。
战其镗楞了楞,心口不知怎么又生出一口气来闷着,转身去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好吧,你洗碗,我喝粥,也算两人都没有闲着。
明瑶曦在一边看着那江公子笑,偷偷对战其镗道,“棠之,你莫说,这江公子不止模样生的不错,手脚也是及勤快的。而且你昨日被抗回来的时候,我便看见他很紧张呢,莫不是,看上你了吧?”
战其镗的一口白粥没有咽下去,直接给呛了出来,憋着脸色直咳嗽。
明
瑶曦看见战其镗居然这么大的反应,忙伸手去拍她背给她顺其,一边又在心中将信将疑的说了自己的想法,“棠之,瞧你这反应,莫不是也看上了江公子?昨日我瞧着这江公子要跟政华出去的时候你便有些不大高兴,该不会那个时候你就在吃你亲夫君的醋了吧?”
明瑶曦分析的头头是道,一边分析还一边觉得自己的分析十分有道理,于是这心中就更加的担心,“棠之,即便你与江公子真的是两情相悦,我也是不同意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战其镗觉得自己心里苦,是真的很苦,但她不想也无法去解释什么,苦笑道,“有什么不好的?我跟她在一起也总比她跟政华在一起好吧。”
她将碗里最后一口粥喝完,将碗放到了还未消化她方才的话得明瑶曦手上,直接朝大门口走去。
明瑶曦楞在原地,想着战其镗方才说的话,她与江公子在一起总比江公子跟政华在一起好?她拿着碗狐疑的看着正在认真洗碗的江公子,莫非,这江公子其实是个断袖,喜欢的是苏政华?
明瑶曦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手里的碗也差点掉在地上,江梦察觉到动静转身过来看着她,“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明瑶曦直摇头,拿着碗朝江公子走过去,看着他的手也细白的跟个姑娘家一般,便压住内心的猜测与她闲谈起来。
江公子是个话不多的人,基本上都是明瑶曦问一句他答一句,偶尔才会跟着附和一句。但明瑶曦却是个温柔又有耐性的人,性子也不似战其镗这样敏感。江公子话不多,她便只当他是性格使然,因此两人一路来竟没有冷场。
程蝶衣本是在带领着战其镗从李府收回来的那群护卫跟着搬东西,这官衙里的房屋昨日他们便已经修缮完毕了,接着便是做一些桌子板凳已经木床,这天儿也冷了下来,总不该让这些人天天都睡在外面。
进门的时候便看见明瑶曦跟着那个山匪小白脸相谈甚欢,因为人手不够,苏恒玉今日也跟着去那县衙中帮着苏政华办差去了。
程蝶衣不免又想起前日苏恒玉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从明瑶曦房间里出来的场景,又看着她现在与另一个男人相谈甚欢,虽无什么肢体上的接触,但他总觉得怎么看怎么碍眼。
李府的一群护卫跑到这里来便完全沦为了苦力,过了一两天之后他们也已经认命了,没有认命的也在心中安慰自己,跟着王爷混也总比跟着一个大人混好吧。
战其镗一共带出来了十个护卫,并算不上是李大人的心腹,但也是培养了许久使的非常顺手的人,如果他们真是李大人的什么左右手,战其镗也不敢真的那么大胆子将这些人弄进自己的羊窝里。
十个护卫中有七个以前都是江湖人士,孤家寡人一个,后来也是为了一口饭才进了李府。有三个人是从北方过来南方谋生的,算不上是土生土长的江南人,但是他们对于自己的过去却只口不提。
战其镗为了方便管理,也为了方便认人,便将他们统一的给改了称
呼。这是常有的事情,凡一个人想要在大的府里为奴为婢的,便也会跑去过去的身份名字,从新开始。
这些人虽不是什么奴婢,仆人,但既然被战其镗带走,自然以后也是要跟着苏政华一起在这里当差的,因此便通通改名,不改姓。
这其中便有一个叫江澜的,第一次战其镗见他便觉这人英姿神武,做一个护卫实在太可惜。其实她就是见人家模样生的周正,眉间又有一股浩然正气,便觉得他去一个坏人那里当差实在委屈,索性就将人给带了出来。
江澜见程蝶衣望着那江公子,目光也顺着望过去,他们这一类人,与自己无关的人和事都不会给与太多的关注,现在偶然一瞥这江公子,眼神倒是惊了惊。
恰好这程蝶衣又对他说,“这样,我交代你一件事情,你今天便不用干活了。”
护卫当差太久的天性使他习惯接受命令,程蝶衣将他带到一边,模样神秘,瞧定了周围没人听见便道,“看见那江公子了吗?今日我给你一个任务,我不管你想怎么样的办法,不要让他跟那女子说话。”
程蝶衣伸手指了指二皇妃明瑶曦。
他并未将他们的身份给指明,可是这里的人却都不是傻子,早就大概猜测出了那些人的身份。江澜朝着那边看了一眼,虽不大明白,但也欣然的接受了这个任务。
战其镗便带着原本是山匪的那些人去盖房子,这些山匪以前大多都是乡间县城里的小老百姓,后来也都是迫于生活才去做了土匪。
战其镗那个时候不住的在心中感叹,有的人没有去处便会去替狗贼卖命,有的人没去处便去做了山匪,到底是命运捉弄了人还是人捉弄了命运呢?
只是她出了院子来到街道之上,便听见人们群众纷纷在议论,“听说今日我们杭州城里出现了一个变态杀人魔啊。”
“对啊,对啊,这事我也听说了,那杀人魔杀人的手法真是残忍极了,将人给开膛破肚了。”
“我还听说,这次死的还是我们县衙里那个张大人了。”
“啊?竟然是张大人?这张大人虽然为官时间不长,可也还是一个为百姓考虑的好官啊,现在怎么会发生这样吗的事情?”
“……”
一群百姓凑在一堆七七八八的议论,言语间都是对这间事情的恐慌,还有对张大人的可惜。他们说,张大人的性子的确是懦弱了些,可也从来不会暗地里欺负这些百姓,遇到事情的时候,也不会其他的朝廷官员一般畏缩。
可是如今这张大人却死了,还死的如此凄惨,怎叫这些百姓心不会凉。还有,或许这杀人狂魔说不定什么时候一个不高兴便又会冒出来杀人,这对本就身无定所的百姓就是一个惊吓。
“王妃,”身后跟着的人见战其镗愣神,唤了她一声,他们现在这还都扛着茅草,抬着柱子准备去盖房子呢。
战其镗回神,将手里抬的东西放了下来,手中拎着锣鼓,使劲儿敲了敲,“各位乡亲,各位百姓,请看这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