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数百年,以前那些族人居住的房舍,怕是早经不起风雪洗刷,凋零残破,尽埋地底了,只是这石室到了现在,仍然是完好无损,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剑问天心道:“娘说,三百多年前,异界被冥界的人追杀,逃至渤海之滨,天涯公发动狼心诀才幸免灭族之祸,娘又说,要破解狼心咒语,必须找到狼心诀最上乘的心法,结合了剥极神功才行,天涯公既然留字,想必剥极神功和狼心诀精要都藏在这石室里了,只是,天涯公并没说藏在哪儿,这诺大的石室,可真不容易找。嗯,横竖无事,我且仔细看看罢!”当下耐心在石室中搜索,可是这石室陈设整齐,既无暗道,也瞧不出有秘室,眼见几个时辰过去,仍无所获。这时,剑问天心里只有两个想法:要么丁天涯已将秘笈移走,要么已被人盗走。但他若不是为救小白狼,断然不会发现这里,这雪谷四面已无通路,又有谁能寻到这里来?
他兀自不肯死心,再度走近狼图腾。火光照耀下,那狼首本来平淡无奇的眼珠子,好似微微一变,绿光四溢。
“在这里了!”火光靠近,那狼首眼睛,张得更大,眼瞳处竟有一个小孔。他骤然想起母亲提及的“血玉剑关乎三界安危及神功秘密”的话,见那小孔大小仅容小个小指头伸进去,又似是门孔形状,心中大为所动:“我何不用血玉剑试试能否有用?”自怀中取出血玉小剑,剑尖对准小孔,慢慢插了进去。
耳听得“轰隆隆轰隆隆”连声介响,剑问天连忙拔出玉剑,但见眼前一道巨墙徐徐向上伸起,至两米高处便即停住,一片光芒照遍了整个秘室,焕发出五彩缤纷,绚丽柔和的祥气。
剑问天欣喜至极:“果然是另有秘室!”举步走了进去。
秘室向北,停放着一只香案,案上悬挂着一幅人像,画中人缺了一臂,右臂拿剑,身材高瘦,脸上一道疤痕从左额到下颔,虽多了这道疤痕,但丝毫无法削弱画中人的勃勃英气。
剑问天心道:“相传独孤奇独孤大侠成名之后便只有一臂,江湖又称他做独臂大侠,莫非这画中之人便是……”瞥见香案前面的地上,放着一张蒲团,走上前去,对着那栩栩如生的画像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暗道:“独孤大侠,冲着你的为国为民的凛然大义,问天在这里给你磕头,那是理所当然。”人刚站起,忽闻足下吱吱作响,心道:“莫非是独孤大侠显灵了?”低头看去,只见蒲团微高,好象被什么东西撑起,心中诧异,伸手一掀,蒲团下面,现出一个紫檀木盒。剑问天小心打开,一张小纸张飘然落地。“否极泰来,剥极而复;诚心拜我,可得经书。”
剑问天喜出望外:“独孤大侠真神人也!我若不是适才下跪,怕是纵然进了秘室,做梦也想不到经书会藏在蒲团底下。”
木盒之中,共整整齐齐放了两本蓝色封面的书册,封面却是空白无字,想来是独孤大侠有所顾虑,没曾写明。
剑问天小心翻开两页,上面赫然写着:“《孟子·告子下》: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翻卷细阅,里面全部是修炼内功的心法。
剑问天如获至宝,当下照着书中所记,在密室里潜心练习起来。
《剥极神真》共有三卷九层,当日天狼王万劫池下修习的第一卷,乃是入门秘法,未修习内功者必须从第一卷学起,天狼王深以为是,便将孟孤芳原有真气废去要重新输入,其实他若得到第二卷第三卷的话,是决计不用那样做的。剑问天修炼金蟾神功已久,真气充沛,这剥极神功又是海纳百川的神技,剑问天有金蟾真气辅助,自然是事半功倍了。
丁天涯穷其一生修炼剥极真经,也只窥其一二,无法领悟太多,其实固然与资质有关,更重要的是他从一开始便走进了岔道,以致越走越远,无法回头,也与他背负族人兴亡责任有关。剑问天资质不见得比丁天涯强多少,但他性格却较随和,身上不会背负太重枷锁,修习也就迅速许多。但剥极神功也实在奥妙,这般废寝忘食修炼,不觉又是两年,竟然只将第二卷看完。读到了第三卷的一半,又耗了整整一年。
屈指一算,剑问天在雪狼谷已将近五个年头,从一个略带稚气的少年,长成了英挺俊朗的男子,但他醉心武学,浑似忘了谷外世界。
从真经第三卷的下半部,看到“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物不用尽,事不路绝,藏巧于拙,寓清于浊,盛极必衰,剥极必复。是谓剥极神功。”深感有理。再翻到后面,记载的是独孤奇平生绝学“独孤九剑”和“九难指”,以及几页狼心诀的修炼心法。
剑问天读至此处,突然想起:“风顶天前辈曾言:剑术有涯,剑道无涯,剑道分上中下三道,下道者,以物为剑;中道者,以心为剑;上道者,以神为剑,以心为剑以神为剑,以我现下的悟剑之道,恐只能达到以物为剑的境界。学剑之人,手中无剑,便好似彩凤无翼,难以展翅尽情飞翔。”又想:“风老前辈又说,要战胜刘星宇,需拥有三大神兵两大神功,现下我金蟾剥极两大神功均已习得,三大神兵我只知青湛剑和紫云剑,而紫云剑至今下落不明,那么,另一件神兵又是什么呢?倘若有幸得到,那便有信心与刘星宇交手了。”
随意翻起一页,只见上面写道:“中道剑术,以心为剑。”心下自是欢喜异常:“原来独孤九剑已提供了修炼以心为剑的法门,如此说来,我更是非学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