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越很宽容,可是赵宛听了欧阳越说的话,却乐不起来了,因为,一个巴掌拍不响,心里想:“他终究还是不会在意我!”心情黯然,一句话也不说,起身离开饭桌,走出正厅,到院中望着一根柏树独自发呆。拴在一旁的两只老虎,好像知道赵宛不开心,抬起头望着赵宛,喉咙中发出声声低吼,赵宛听见,盈盈走到老虎面前,对它们说:“还是你俩乖!”两只老虎对着赵宛眨巴眨巴眼睛,赵宛看着老虎的憨样有趣,心情稍稍地平复了一些。
正厅中,顾山问陆安:“赵宛妹妹,好象有心事?”陆安心中明明知道赵宛喜欢欧阳越,可是不好言明,只得敷衍顾山说:“她是小孩一样的脾气,谁也拿她的脾气没办法。”顾山平时粗枝大叶,当然不会想到问题的关键,所以以为赵宛只是一时脾气不好,也就不再问什么了。
吃完了晚饭,欧阳越到后花园中的‘颐养阁’中去看望赵为的母亲,正好赵为也在阁中,看见欧阳越走进来,赵为从瓷凳上直起身来,对着欧阳越一抱拳说:“欧阳贤弟,你好!”欧阳越还了一礼说:“赵大哥好,我是来看望母亲的。”母亲仍是身穿着她那件粗布棉袍,一脸慈祥的望着欧阳越说:“好侄儿,快过来坐!”欧阳越走到赵为的身边,坐在一个空着的瓷凳上,说:“母亲近来可好?”母亲笑笑说:“你们对我们母子可是太好了,用这么好的房子让我们容身,又派人来伺候于我,可让我们怎么感谢你们才好呢?”欧阳越说:“您能颐养天年,也是我们做晚辈的福气呀!再说,您既把我们看做侄儿,一家人又需要感谢什么呢?呵呵,您说是吗?”母亲听欧阳越说得真挚,心中一暖,双眼中也闪烁着幸福的光彩,关心地问欧阳越:“你,万老板,众人,你们近来可还安逸?”欧阳越轻描淡写地说:“宁王总是派人来挑衅,不过我们,都已经习惯了。”母亲说:“无奈,老身孱弱,为儿也已退出江湖,不能帮上你们,实是愧疚呀!”欧阳越一昂头说:“我们都敬重您和赵大哥的为人,有你们在此,就是对我们心里莫大的支持!母亲说:“只是为儿或还可帮你们出谋划策。”欧阳越认真地说:“侄儿记下了!”又羞怯的对母亲说:“侄儿真傻,一直以来都还不知道您老的名讳?”母亲慈蔼的笑笑说:“老身出嫁从夫之前娘家姓温,双字润云。”欧阳越谦恭地说:“侄儿知道了。”母亲望着欧阳越,心中却想到了好侄女赵宛,心想:“我那好侄女如此的钟情于你,你却丝毫未曾发觉,”又一想:“这也不怪你,你爹既已早早的为你订下了亲事,你自然该专一,要怪只能怪我那好侄女命苦。”欧阳越隔着一张圆桌看见赵老夫人呆望着自己,以为老人家是累了,便告辞说:“侄儿先行告退,您老人家早些歇息!”赵老夫人挽留道:“你若没有急事,便在老身这儿多坐会儿,又何妨?我还不累。”欧阳越恭顺的说:“好,我听您的。”赵老夫人问他:“好侄儿,你成亲了没有?”欧阳
越回答:“还没有,不过我爹早已为我订下了一门亲事。”赵老夫人问:“姑娘是谁?哪里人?”欧阳越回答:“她叫‘夏情’,是准安人氏。”赵老夫人又问:“你俩相处得如何?”欧阳越回答:“我俩是从小在一起玩大的。”赵老夫人说:“原来是青梅竹马,难怪你爹早为你订下了亲事!”欧阳越的脸红上了耳根,没有答话。赵老夫人说:“你先坐,我去给你沏杯茶来。”说着便站起身来,欧阳越说:“哪能让您动手呢,我自己来。”赵老夫人说:“你来是客,你坐,我来。”欧阳越不便相拦,只好作罢。赵老夫人走到画屏后,原来,这儿有一只黄铜的小炉,炉上放着一只铜水壶,壶嘴正冒出丝丝的热气。丫环‘小翠’和‘小春’一直在这儿看着小炉和炉上的壶水,这时,见赵老夫人也来到画屏之后,‘小翠’问:“您是要沏茶吗?我来吧。”赵老夫人说:“你们顽吧,我自己来就行。”‘小翠’说:“奶奶一个人把一些事情都做了,就不怕把我们俩惯坏了吗?”赵老夫人答道:“你们两个小女孩儿,我心疼都来不及,哪里还忍心让你们俩做甚么事呢?”说完一手端起茶杯,放入茶叶,一手拎起铜水壶,在杯中注上水,放下铜水壶,双手端着茶杯,走回到檀木圆桌旁,将杯放在欧阳越的面前,自己又坐在瓷凳之上。欧阳越说:“谢谢母亲!”赵老夫人笑眯眯地说:“别光谢我,趁热喝着。”坐在欧阳越身旁的赵为,一双星目看着欧阳越,微笑说:“欧阳贤弟,我虽不再出手,但你们若遇上难解之事时,也不要忘记我才是。”欧阳越说:“我这里先谢过赵大哥!”赵为一双星目中满是善意的点了点头。欧阳越坐着喝了一会儿茶,再次告辞,赵老夫人不再挽留,赵为将欧阳越送出‘颐养阁’。欧阳越独自一人走在后花园中,夜色中的小桥流水、假山花树是那么的恬静,清丽。一阵冷风吹来,激得他一扬头,看见深灰色的夜空中,一轮弯弯的下弦月,散发出淡黄色的光晕,多么迷人的毛月亮啊,要是夏情此刻依偎在自己的身侧,两人一同面对这一切,那该是多么美好的情景呀!
第二天一大早,欧阳越梳洗完毕,忽然想找爹说说话,就走出自己的房间,来到爹的门前,敲起了门,里面欧阳华的声音说:“进来。”欧阳越推门进到房中,只见爹正在案上挥笔疾书。便也望向案中,只见白纸上写着:“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问道:“爹在写南宋文天祥的正气歌啊?”欧阳华停笔,满脸慈善的看着儿子说:“是啊,你怎么看?”欧阳越将胸膛挺得直直地说:“文天祥于国家危难之时,奋起抗击强敌,被俘后,宁死不屈,以身殉国,真是我们炎黄子孙的英雄!”欧阳华看着欧阳越,以手抚须,微微颌首说:“我经常写这首‘正气歌’,每每写完之后,都会感觉心中升起一股浩然正气。”欧阳越说:“孩儿也有同感!”欧阳华问儿子:“你这么早来找爹,是
有什么事吗?”欧阳越说:“孩儿没事,就是想和爹说说话。”欧阳华说:“孩子,你初出江湖,就知道扶危助困,除暴安良,爹从小到大没白疼你啊。”欧阳越说:“孩儿若不能保卫正道,诛除奸邪,便是白学了一身的剑术、武功。”欧阳华说:“你说得没错,我辈中人正是要以文天祥为楷模,心中正气长存,与邪道一拼到底。”又说:“我再写会儿字,你去院中练剑吧。”欧阳越说:“孩儿遵命!”然后退出爹的房间。走到院中,只见拴着的两只老虎正在吃着一个猪头,赵宛蹲在两只老虎的面前,神情专注地看着它们吃饭。欧阳越走到赵宛的旁边,对她说:“赵宛妹妹,你早。”赵宛知道是欧阳越,也不偏头,说:“你也很早啊。”欧阳越说:“你的两只老虎,好像真的很乖。”赵宛说:“它们和人相处得久了,应该也会通点人性的。”欧阳越点头说:“是,是。”赵宛问他:“你不是要练剑吗?”欧阳越回答:“是啊。”赵宛说:“别老和我说话,耽误了自己练剑。”欧阳越说:“好。”便自己走到一旁,开始练剑。
欧阳越施展‘移影法’周身化为一团青影,在院中盘旋,飘移,青影之中时有剑气射出,就如天上的流星划破夜空,是那么的耀眼,而又短促。
陆安站在正厅前,看着这团青影在院中闪烁,地面上密集的落叶,竟然丝毫不被带动,不由得心中想:“欧阳贤弟不愧是名门之后,剑术、武功有高人指点,进展竟是如此的神速;我们六扇门的这次任务,也幸亏有欧阳父子相助,到现在为止,才略有微功。”
顾山轻摇着身子,慢步走到陆安的身边,看着院中的青影,对陆安说:“以欧阳贤弟的聪颖与刻苦,他日必有大成。”
陆安转过头来,望着顾山说:“是啊,欧阳父子,剑术绝伦,最主要的,他们一身正气,侠肝义胆,有这种人在,是江湖之福,朝廷之幸啊!”
顾山赞同的点头说:“陆兄说话,真是一语中的啊!”
万金城站在厅中对着厅前二人说:“陆贤弟、顾兄,吃早饭了,也叫他们一声。”
顾山大声对着院中喊:“吃早饭了。”
赵宛听见了,转头看着厅前二人大声说:“知道了。”
欧阳越停住了身形,还剑入鞘,顾山对身边的陆安说:“我去请欧阳老前辈。”陆安一颌首。顾山走到欧阳华的房前,敲了三下门,欧阳华在里面说:“进来。”顾山推开门,走进房间,恭恭敬敬地对正在案前写字的欧阳华说:“欧阳老前辈,吃早饭了。”欧阳华放下毛笔,和蔼的看向顾山,说:“顾镖师,我俩同去。”
正厅之中,众人围坐在饭桌前,今天的早饭是,水晶煎包、豆腐佬、花生油炸的油条、美味的土豆饼。光看着,就让人嘴馋,众人也不客套,便开始吃起来。少顷,一顿早饭结束。钱庄中的伙记来将杯盘碗筷撤下。为众人沏好了茶,众人坐在厅中饮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