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噩耗

年过七旬的MR W最近显得更加苍老了,满头银丝,一脸哀愁,削瘦的身体被残酷的现实压得直不起腰。这三个月来,他一直在等待着,满腔情绪崩了堤般,从愤怒到期盼,从期盼到绝望……等待无果,让他变得痛心疾首,卧病在床。

K一次次的从外面回来,一次次带回来的都是失望。他不想听到任何不需要的话,他只想要小儿子的消息。

三个月前,劫匪在学校门口绑架了从防弹骄车下来的小少爷JACK,一场剧烈的枪战后,不仅护送JACK的两名高级保镖身亡,还伤及路人和学生,巡警在追捕的过程中,也不幸牺牲。劫匪显然是经过精心计划,不仅携带重型枪械,还蒙了脸,在逃逸的半途中换了车,后面赶到的警察完全失去了他们的踪迹。后来,劫匪曾来电索取赎金,可是,当他们将钱送去时,警方也进行了埋伏,K曾要求撤消埋伏计划,可负责此案件的督察却持意如此,最终被劫匪察觉,不仅没来人,一个扬言要撕票的电话后再无音讯。

年轻时,MR W一直在忙事业,顾不上家庭,年过四十的他才得一子--DAVID,因为难产,前妻去世了,DAVID没有母亲的关爱,性格也变得异常孤僻。JACK是他和第二任妻子MARY通过试管培婴所生的孩子,JACK性格温柔,乖巧懂事,甚得他的宠爱。

倚在床上,MR W看着摆置在旁边柜台上的几幅相片,无论是全家福也好,JACK的独影也罢,都深深的刺疼了他的心,他不知这种等待还要持续多久。

有人在敲门,进来的人是保安队长K,她神情显得很凝重,在漫长的八年时光里,这个冷静的女人甚少会表现出这样的神情,而这短短的三个月里,他见识了三次,一次是得知JACK被绑架后,一次是上个月从中情局回来的时候,而这一次她又是为了什么?MR W的心悬了起来。

K看着老爷子面对她的焦急神情,吞了口唾沫,她不知道自己即将说出的事实,他老人家是否可以挺得住。

“有JACK的消息了,对吗?”MR W从床上下来,K见状立即去搀扶他。

“是的,老爷子。”K内心所承受的压力和痛苦因为BOSS的置问而变得更加难受,“有人在加州发现了貌似JACK的少年……通过核查,身份已经被确定下来了。”

“那他现在在哪?”在漫长的等待后,他终于见到了一丝署光。

“加州警察局已将其转运到纽约,现在在纽约尸检部……”

“什么?”

MR W听到这个消息,一阵晕眩,身体弱了下去,K见势,双手稳稳地将其扶住。

“老爷子,你千万要保重啊!”

MR W觉得胸口一阵阵剧痛,他喘不过气来地紧紧捉住身边人的手,他瑟瑟发抖,眼里涌上一片湿潮。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可是,如果K没有经过细详的确认,她是不会轻易告知他这个消息的。

“带我去,我要亲自确认,我不相信。”他的声音颤抖得连自己都听到不清楚,他头顶上的那片天摇摇欲坠。

……

W家族最主要的成员都到集了,摆在他们面前的残酷的现实。

一块宽大的白色裹尸布罩在尸体上,透出人体的几道曲线,这块裹尸布的一端被法医掀起,露出死者的一只脚。

脸色苍白的MARY,在佣人的搀扶下,仍瑟瑟发抖,看到那只脚,她的世界已经完全被掏空了,泪水不止的从红肿的眼睛里流出来,她此时仅凭心头的一丝希望苦苦支撑着快要垮下的身体。

MR W在DAIVD的搀扶下,朝放置尸体的桌台走了几步,在一米远的地方,他停下来揩擦他那浸透汗珠的面孔。他利用片刻时间换了口气,因为他这颗心好像被老虎钳夹住似的。

督察陪同而来,他征求性地看向MR W,见对方点点头,令人掀开裹尸布,揭起的那一刻,突然露出一张腐烂的脸。

“啊~~”MARY惊恐失色的尖叫了一声,整个人几乎晕了过去,佣人强忍着恐惧取出一只小盐瓶,放在她鼻子下,她无力地吸了口盐的气味,方才清醒了一些。

K见过很多死人,但这情景看了还是有些让人受不了,尤其是对普通人而言,是可怕的,是毛骨悚然的。

少年的脸已面目全非,眼睛只剩下两个突出窿,嘴唇已经烂掉,洁白的牙齿一颗挨一颗地排列着。短短的干枯的黑发贴在太阳穴上,面颊的青色凹坑,隐约中几条肉蛆还在啃食。

随着裹尸布继续朝下拉,腐烂的少年左胸堂,泛着一朵溃烂的蓝色蔷薇—那是JACK三年前瞒着母亲请人刺上去的,后来还被数落了一番。看到这,MARY哭出声了,整个人瘫倒在地,晕了过去。

“根据腐烂程度分析,这孩子已经死了两个月以上,在加州郊区的树林里发现的,少年身上有多处刀伤,肋骨也被打断了好几根。从表面上看,已经无法分辨死者的面目,经过电脑图片完还,死者外貌与JACK公子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我们也进行了DNA核对,抱歉,这是个很不幸的事实……”督察说这些时,MR W微闭双眼,双唇紧抿,身体颤抖得像秋天的落叶,他的天完全塌了下来。

K早已想象出这样一幅凄凉悲惨的画面,她将注意力转移到那个高挑矫健的年轻男人身上,在他慵懒碎细的短发下,那双蓝眼睛像一汪宁静的泉水,他俊朗的脸上毫无表情,她读取到的只有冷漠的信息。当那双蓝眼睛看向她时,掠过一种令人不舒服的邪魅,他一如既往地在挑衅她的冷静。

“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吧。”K收回目光,这样对MR W道。这个老人已经支撑不下去了,一切似乎已成定局,三个月的等待,换来的却是惨痛的结果。发生这样的悲剧,K自知难辞其咎,身为W家族保安队长,她最重要的使命就是保护W家成员的人身安全,经历了无数战斗的她,一身荣耀,却因为这件事,她背负的是无限的耻辱,她的人生浸染了不可泯灭的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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