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结局

「……」

睁开猫眼似的黄色眼睛,从大型双人床铺中醒来,柔软的床铺与舒适的床垫对于一名时常睡在较为坚硬床铺的人来讲反而显得难以适应。

目光底下使用华丽吊灯来支撑蜡烛,地面则全部都是鲜红地毯,玻璃制成的巨大窗户照耀而近的阳光,空旷而整齐的房间里面完全没有灰尘堆积。

更重要的是床垫底下的衣服明显经过别人更换,换上的全是过去都不曾穿过的昂贵睡衣,半透明的睡衣底下还能够看见经过医疗手续的绷带缠绕在腹部。

「我的发圈。」

伸手抚摸着漆黑长发发现到长发呈现的不是平时双马尾,而是自然垂落而下时,转过头的搜索自己平时都在使用的发圈究竟去了哪里。

叩。

正准备走下床铺的进行搜索时,从房间唯一出入的大型木门传来礼仪上的敲击声。

木门的大小几乎是一般建筑的二楼长度,门上还有印有许多印有火家族相关的图文,握把也比一般木门的更加高级。

喀,咚。

厚重程度也远比一般木门还要具有份量,当外头的人使用力道推挤时,木门的设计自动启动,将木门透过机关自动打开。

这种高级的设施绝对不会出现在寻常的住家里面。

「看来比我想象的还要早醒。」

进入房间内的男子没有粗旷的胡子也没有冰冷锐利的双眼,更没有作为「形象」那种充满爆发性的肌肉,而是像寻常的魔法师那样仅有修长身材,穿着着暗红色的内袍与漆黑长靴。

苍老而印有岁月痕迹的轮廓与脸颊暴露出这名魔法师的年纪,然而脸上拥有的精神与作为天生强者的那股强势都与年长的气息截然不同。

就像是有着对于力量的绝对自信,真正作为王者的魔法师。

看着这名进来的身影,蓝葵没有摆露出往常那种带着温和优雅的笑容,而是脸色紧绷并且瞇起眼睛的注视对方。

早在一开始苏醒的时候就在怀疑这个地方是哪里,如今看到这名进来的人的身分,蓝葵就十分确认这里正是直系血统火家族的昂贵住宅之一。

在蓝葵眼前的人士不管在训练所还是学院都有着雕像的人,是个光从雕像就明白是个自傲到狂妄的家伙。

这个人正是魔法国里面四大家族之一,火家族的家族长。

「我的发圈?」

「你的衣服和那个所谓的发圈全都太肮脏又普通,我早吩咐别人拿去丢掉了。」

轻松自在地诉说这种丝毫没有平等上的对话。

某种程度已经不能说是对话,更像是是一种上司对于下级的命令口吻。

火家族长静静走到床铺旁边,保持站立姿势的观察蓝葵的全身上下,而那双眼睛明明正看着蓝葵,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蓝葵此刻情绪的变化。

「那个发圈,是母亲大人赠送给我,唯一的发圈,你,随意的丢掉?」

「母亲?啊,我请人调查了你的身世,多亏了那个没能力的儿子,我轻易就清楚了你的身分,那个可悲的女人难道还没死吗?」

「你……」

不可置信这名男人毫不犹豫地诉说这种冷酷无情的言语,对于曾经所爱的女人,就像交谈那样的说出这些话。

蓝葵的脑海浮现的正是过去母亲还拥有力气四处活动,不断向蓝葵阐述「总有一天父亲会来接我们」的这句话。

而母亲所寄望的男人,却说了这种话。

「那样的溅民能够生出拥有妳这等魔法资质的女人,命运果然很爱捉弄人,不过也罢,妳既然被我给发现,就好好为我所用吧。」

「别开玩笑。」

「家族内一名专属女仆正好死了,刚好妳可以去补上那个位置,也就是说妳原本拥有的身分、记忆还是可笑的朋友,全部给我抛弃。」

「可笑的朋友?」

踏。

从床铺迅速跳起来,脸色布满阴沉的蓝葵从右手凝聚出一颗闪烁亮橙、鲜黄与碧绿的耀眼火球,将周围全是可以助燃的情况下提升空间内的温度。

「哦?这就是妳的魔法吗?我那个无能的儿子原来没有说错,我还以为这样的天赋不可能存在于混入了溅民的血里面。」

「去死。」

伴随这句宣判的话语,那颗分成各个不同颜色的火球丢往只有几公分距离的火家族长身上。

嘶。

没有刚才那样的高温也没有预料内将敌人燃烧成大火最后化成焦炭,在蓝葵拥有无比自信的魔法,至今对付敌人都不曾失败过的自傲魔法——还没有接触到对方内袍就先溃散的消失。

在火家族长的手中凝聚出亮红色光的火球,只是比起寻常的火球,内部多了一股如同岩浆般缓慢流动的异常景色。

在这颗如同岩浆般的火球将蓝葵的魔法给吞噬了。

没有炸裂出魔法与魔法碰撞时的能量,也没有撕碎出惊悚的尖锐声响,轻易而简单的就被对方魔法给吞掉。

「可惜终究只是没有经过锻炼的阶段,但是身为护卫的女仆就足够了,不,妳的责任除了打扫与照料,更多的是攻击,因为妳守护对象可不是弱者。」

「就算是你,也没资格批评绿柚!」

嘶,嘶嘶嘶。

蓝葵周围燃起十几条存在闪烁亮橙光芒的火焰巨蛇、鲜黄色调的巨大鸟禽以及碧绿光芒并且张开嘴巴释放咆啸似的「龙」。

这些如同真正拥有性命的魔法全都对准了火家族长。

「和我女儿类似性质的魔法啊,就是这招将全部给烧毁的吧?可惜终究混了溅民的血,只不过是不堪一击的魔法。」

「给我,死!」

「哼。」

嘶!

火家族长用力划过右手,原本拥有巨大能量的火魔法溃堤般的消散,化成无数粒的光粒飘荡在空气间,还没有飘落至地面便熄灭于空气间。

抢夺,当对抗的魔法师是能够操控相同魔法分子的对手,那么比拚的就是在空间内有现分子的抢夺,而刚才那一瞬间,火家族长便是抢夺了已经凝聚成形的火魔法分子,利用绝对刚硬的精神力量硬是撕开了火属性魔法。

实力上的差距是真正的天与地之差。

面对这名绝对的强权,蓝葵只能握住双拳颤抖而无力的瞪着对方。

对方无视蓝葵这道目光,消去魔法之后从内袍内拔出一根朴素而简易的黑色法杖并放到床头边。

「这把黑色法杖交给妳,这是过去那名死亡女仆所携带的法杖,既然身分是代替她的一切,那么就给我做好做足,以后二十四小时都不准让这把法杖远离妳。」

「让我死。」

「什么?」

「快让我死。」

聆听着这句低沉的言语,火家族长却挤出了看着笑话似的愉悦笑容。

「死?那不是妳能够掌握的权力,在我的底下妳还有利用价值,所以我不允许妳死。」

「你没有权利。」

「妳错了,我有权利,就算那个弱者挖空妳的心,那又如何?你还有剩余可以拿来给我掌控的,妳那个溅民母亲还有那个弱者的父母,还需要我举例吗?」

说到这里,蓝葵那双目光死命盯着对方——无力而无助地盯着对方。

与其说带有恨意更像是绝望而害怕似的神情。

火家族长拥有的权力到底多大,从小就被教育的蓝葵自然是很清楚。

恐怕当这句话来进行威胁的时候,早就有家族长专属的秘密部队对那些人进行严密监视并且控制。

「看妳的眼神显然也明白我说的不是假话,这样就好办了。」

说完就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从内袍的袖口拿出一副黑框眼镜。

那是一副蓝葵无比熟识也感到厌恶的眼镜。

「碍于未来不久有公事,会有管家对妳进行短期的严格训练,等到妳符合资格可以派出去担任专属女仆的时候,把这副眼镜交给妳的主人。」

「……他怎么了?」

「死了,严格说起来是代替他出征战场的人死了,那么他也就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一起去死,将魔法师的名声顺利维持住。」

不打算浪费多余时间在这间房间,纯粹是为了确认这名魔法师的存在与外貌,迈开步伐往门口走去。

喀。

干枯的手指触碰到门把时,想到了某件事情的扭过头。

「那时候的事情多亏了妳让冰火家族的魔法师全死光了,就连尸体全给烧毁才让我顺利拿到宝石,然后还有一件事情,即便我死了,部队收到的命令还是会执行,除非。」

说到这里再度裂开令蓝葵感到作呕与憎恨的笑容。

「妳超越直系魔法师的掌控火家族,呵呵,只可惜这是一辈子也做不到的事情。」

啪。

与其说是给予希望更像是嬉戏的诉说一个笑话,刻意耻笑、取笑蓝葵而脱口出的话语。

在这片无言与沉重氛围底下,那扇门重重的关上。

微弱而无力的跪倒在床上,茫然的目光只能看着自己无力的双手。

无助又无力的,任由时间流逝。

喀。

内心窜出一股锁头的声音,紧密并结实的用力锁上。

重新抬起的眼眸「冰冷」的看着法杖——蓝葵内心「封锁住」了。

如果任由内心继续思考然后让身体继续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话,这世界的残酷就会将她侵蚀掉。

不能去多想,只要稍微多加思考就会毁了自己。

不,严格说起来是不能发觉「自己已经什么也不剩,和被毁掉根本就没什么区别」。

能够做的就是封锁、封印、阻塞,将脑袋想法全给堵住。

那双原本还能够浮现轻松而优雅的眼睛,因为这股自我催眠的思索而渐渐失去作为人类最基础的光芒。

脑海内的记忆,随着「现实的摧残」而快速的陷进深处。

此刻就如同毫无生命迹象的傀儡,等待着所谓教导的人前来这间房间。

她强迫自己改变成为另外一个人。

直到奇迹出现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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