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道:“总账上就只有五万两银子!”
“啊?”颜十七圆张了嘴巴,“那是多还是少啊?”
五万两银子,其实在她看来的确是不算多的。
就是不知相对于颜家人的期待值来说,是什么概念了。
高氏道:“娘亲若是告诉你,娘亲手里的私房银子都不止五万两,你说那五万两是多还是少啊?”
颜十七了然,“那就是说少了?原来,颜家看着花团锦簇,也不过如此啊!我明白了!之所以会吵起来,怕是把矛头指向了二房吧!毕竟,颜家的庶务一直都是二房在打理的。”
高氏道:“是啊!说实话,颜家二房这两年打理庶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现在临到分家了,公中银子少了,便开始指责二房私吞了银子。”
颜十七道:“不是有账可查吗?再者说了,人家干的就是这个,私吞一点儿,也不算什么的。正如掌管着朝廷钱袋子的户部,谁人不知那是个肥差?凡是在位上的,稍微划拉点儿,就够吃一辈子的。这个道理,当过户部侍郎的颜三爷会不懂吗?”
高氏笑意浓浓的看着颜十七,抬手抚摸着她的头发,“还是娘的闺女看的透彻啊!你是不是觉得,这吵起来的正是三房和二房啊?”
颜十七道:“难道不是吗?”
三房虽然折了一个范氏,但毕竟还有一个杜氏。
出身于镇海侯府的人,本来就自视甚高,这会儿又怎么会做省油的等呢?
高氏摇摇头,“正如你所言,颜老三在户部呆的时候并不短,所以,三房的私房银子怕是不比咱们的少。”
颜十七一怔,“难不成闹事的是吃斋念佛的大太太?”
高氏瘪嘴,“没想到吧?我当时也是吃了一惊的!所以,人不可貌相啊!平时看着最恬淡的那个人,才是争抢最厉害的那一个啊!”
颜十七摇摇头,“恐怕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吧?”
“哦?”高氏一脸兴味的看着女儿,“何解?”
颜十七道:“大房是个什么情况?陈氏吃斋念佛了这些个年,那些个分到手的铺子和田产,她接过来,怎么上手?颜十八看着是个精明的,却毕竟是在姨娘手里长起来的,对于打理产业,应该也是束手无策的。
这个时候,他们只能借助外力啊!而二房毕竟跟庶务打交道了一辈子。大房若是聪明的,就该继续跟着二房走啊!现在这一闹,大房恐怕彻底把人缘闹没了呢!关键的,闹了就有用了吗?”
“没用!老爷子说了,谁若不服,就亲自去查账,真要查到了什么,他肯定会为其做主。”
颜十七笑的没心没肺,“一家子人这般的闹腾,老爷子就没气晕了吗?”
高氏道:“有外人在场呢!他能晕吗?说起来,大房不能不争啊!大老爷没了,这一旦分了家,他们那房可就处于劣势了。可谓是要人没人,要财没财了。”
颜十七眨巴着大眼睛,“颜十八不会当场反悔了吧?”
高氏拉了脸,“就算她心中有了悔意,也不会当面表现出来的。”
颜十七道:“她一直想的是,希望娘亲和离,那样子,就不会给父亲丝毫的助益。父亲作为一枚废棋,她当然就可以毫不顾忌的舍弃了。”
高氏若有所思道:“难怪昨日,你让我在颜十八面前,表现的对和离坚决一点儿,原来算计在这儿。”
颜十七冷笑,“这只是帮她下定决心而已!但现在,没有和离,却促成了分家。让大房的地位一落千丈,她怕是要恨死咱们了!”
高氏道:“恨吧!没有分家这事,也不见得她不恨。我现在想的是,出继不过是名头上的事情。真若你父亲出仕了,将来发达了,就算隔着房,那边怕是也会巴着不放的。”
颜十七翘了唇角,“娘亲放心吧!父亲的出仕,还不是捏在咱们手里的?能把他拱上去,自然也就能把他拉下来。就看他要怎样取舍了。”
别说一个颜秉正,就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等着过了年,她也该好好谋划一下,把人拉下来了。
高氏冷哼一声,“狗改不了吃屎!就他那性子,那俩又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只要往他面前一跪,一哭,他立马就会心软如泥。”
颜十七握了握高氏的手,“娘亲放心吧!大不了让他不出仕呗!至于那两个,既然已经养歪了,再掰正怕就难了。那样的人,不惹祸才怪呢!”
高氏挑眉,“惹了祸谁来收拾?”
颜十七笑笑,“总归是明面上隔了房的!而且还隔了二房和三房,老爷子老太太也都还活着,在后面收拾的人多着呢!咱们四房得往后排呢!”
高氏叹了口气,“嗯!我只要管好你们兄妹俩就好了!”
颜十七知道,提到那俩,高氏就如同骨鲠在喉,便赶忙转移话题,“五万两银子,咱们分了多少。”
高氏冷笑,“这时候就看出嫡庶差距来了。大房和三房是嫡出,一家分了一万五,咱们跟二房是庶出,一家分了一万。”
颜十七道:“老两口就没留点儿?”
高氏道:“留了两个铺子,两处庄子。老太太好歹是尚书之女,就算是庶出,嫁妆还是不少的。”
“产业又是怎么分的?”
高氏道:“嫡出的三个铺子,两处庄子。庶出的两个铺子,一个庄子。就这么多了。”
颜十七呆愣,“这哪里够哥哥娶媳妇的啊?”
高氏道:“老太太还故意恶心我来着呢!说如果不分家,松儿的聘礼,你的嫁妆,都可以从公中出的。现如今,公中的东西都分了。将来你俩娶嫁,就只能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