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6号,叶锦妍趁着叶兰琴出差当天,用计支走了程叔,又放倒了几个拦路的,嘴角嘲讽一笑,拍了拍手上的灰说:“就凭你们几个,还想困住我?”
叶锦妍刚出小区,先前叫来的出租车已经停在前边路口,她往后看了一眼,喃喃自语:“妈,叶思彤她从小就不如我,要不是祖上所定下的破规矩。她又怎会顺了那个位子?但凡她有本事,我绝不会去找她麻烦,她眼中压根没有叶家,哪怕玉石俱焚,我亦不悔!”
一声枪响,唐突响起,夕阳余晖下,叶锦妍的身形猛然顿住,睫毛微颤,惊讶占据了她心头,手捏成拳头,指甲抠进肉里。子弹打在她右脚边的地面,她知道那只是一记警告。
明面上毫不避讳的威胁,没有丝毫杀意,却包含笃定的态度。
叶兰琴坐在门卫室门口,左手搭在紫檀椅上,右手拿着手枪。枪口此时正对着她的左脚,神色严肃,以往柔和的眼神,也变得冰冷,而被她故意支出去的程叔就站在她身侧。
“你杀不了她,可她却能以夺权失败为由,杀了你。你究竟有没有脑子?反省一月有余,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吗?”
惊讶渐渐被愤怒取代,叶锦妍疾步走向那边,扬手一巴掌打在程叔脸上,还不解气,想反手再给了一巴掌。却是没能落在程叔左脸上,叶兰琴面无表情,看着叶锦妍吃痛地弯腰去捂住伤口,血渗出染红了她白嫩的手。
“带回去,关进卧室,谁要是犯蠢放走了她,后果是什么自己掂量。”
“妈。”叶锦妍余光瞥见叶兰琴站起来,拢了拢外边的毛绒外衣往前走去,她恼愤地吼着,叶兰琴的脚步并没有因此停留半分,她又接着说:“你是不是也偏心叶思彤?也认为她比我更适合那个位子?”
“她有青叶令,你有吗?无论成或败,你,杀不了她。”
开始她也曾默认锦妍的决定,没想过干涉,甚至还放纵她在会上当众提议废除叶思彤。以苏家老太太为首,老一辈的管制者全票反对,这点她并不感到意外。
叶兰琴真正在意及忌惮的是,叶晟的过于偏袒,以及叶思彤手里的青叶令。
——
寒假期间,丁颜接到过叶锦妍的电话示威,不过她并未在意。
2月初,在一家西餐厅,丁颜去了个洗手间的功夫,也不知是碰巧还是有意她竟然撞见了初汶。而更让丁颜费解的是她旁边那个男人,他分明说过,今天中午要为重要的合伙人接风,不能陪她吃这个便饭,真够给他能耐的。
而且,俩人行为举止颇为亲密,如果说,她没有脾气,那她就不是丁颜了。
她想拿起一杯水,过去泼在初汶的脑袋上,但夏安就坐在她对面,他肯定不喜欢她那个样子,所以她不能,不能过去出了胸口那股闷气。
夏安随着丁颜的目光,扭头去看,看到了苏棋和初汶,眼中闪过惊讶,他记得小颜跟他说过,今天苏棋有事,不能陪她吃饭。
夏安劝慰她说:“小颜,可能有什么误会呢?等会过去打个招呼,问问苏棋,可别伤了和气。”
“误会什么误会,我还没瞎呢,谁要和他打招呼,当初他就不该再来招惹我,拿我当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吗?他算个什么东西。”
见丁颜被气得不轻,夏安不免提议道:“小颜,那我们换一家餐厅?”
“换什么换?搞得好像是我心虚似的?就在这吃,看谁尴尬。”
“好好好,都依你,那咱们说好了,不许再生气了。还有几天就开学了,咱们去一趟美国?”
“不去,他总有一天会死回南城的。”丁颜毫不犹豫回绝他。
半个小时后,苏棋叫来服务员买单,目光随意一瞥,便看见了丁颜和夏安,正巧丁颜那双眼睛正直勾勾看着他这边,俩人目光相交,初汶也注意到丁颜的存在了。
“苏棋,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吧,看丁颜的样子,可能是对我们有些误会。”初汶自行推着轮椅想过去,见苏棋没跟上来,不免回头问他:“怎么了?”
“没事,你还要去医院复诊,我们先去医院,回头我向她解释解释,她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苏棋笑着摇头说,但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苏棋过去把初汶推回了餐桌边,他付了钱就准备推着初汶离开。
“真没事吗?要不,我们还是过去...”初汶有些不放心,毕竟,之前丁颜是如何待她。她还是心知肚明,丁颜这个人眼里可容不了一粒沙子。她不想让苏棋为难,因为她和丁颜闹别扭。
“不用。”苏棋笑着抚摸着她的秀发,可谁又瞧见他眼底那抹愤怒,他记得丁颜以前就总爱粘着夏安,嘴里句句不离夏安。
他以为,她会收敛的....
“那好吧。”初汶也没在坚持,他说不用就不用,初汶临走前还冲着丁颜友好的挥了挥手。
可她却不知她这一举动瞬间惹怒了丁颜,丁颜见苏棋看见了她,觉得他会主动过来向她请罪。没承想他只淡淡看了她一眼就推着初汶转身就走,她抿嘴忍着,但初汶那友好的招呼,彻底激怒了她,在丁颜看来是初汶在挑衅她。
“老夏,你看看,初汶那个女人她竟然公然挑衅我,真是忍无可忍,你别拦着我,我非得撕了她不可。”丁颜拽着夏安的手,指着初汶激动地说,下秒就猛地起身想追过去,但被夏安拉住了,苏棋他们已经走出了餐厅。
夏安把丁颜重新拉回位子上,对她说:“小颜,初汶她可能只是看见了你,想跟你打个招呼,咱们不要意气用事。”
在夏安的印象中,初汶一直都是那种很文静善良的女生。
“老夏,你不能胳膊肘往外拐,你得向着我。”
“我一直向着你呀,可初汶真的没……”
“服务员,拿酒来。”
“小颜。”
“今天你不许拦我,我要借着酒清醒清醒。”
那天,丁颜挺后悔喝了酒,要是没喝那么多酒,脑袋昏昏沉沉的,也用不着老夏替她受罪。
夏安搀扶着丁颜离开餐厅,丁颜嘴里一直在嚷嚷着找苏棋算账。见她如此不安分,夏安眉心紧皱,他就不该心软纵容着她喝酒买醉。
夏安紧紧抓住丁颜不安分的小手,说着:“小颜,别闹。”
前方站着四个青年男子,他们手上拿着的是坚硬的钢管。况且是被拦在了一条巷子里,压根就别想指望别人来救人。不过哪怕是拦在大街上,也不见得会有人多管闲事。
这个世道,但凡有点势力的人,都不怕事。
“老夏,别怕,我保护你。”丁颜步法不稳的把夏安护在身后。夏安扶着她,将她拽向身后,冲她无奈地说:“这次换我护着你,别动!”
几招下来,夏安就落了下风,手臂和脸上都有着擦伤的伤痕。夏安本就没打过架,更不会打架。身子骨又弱,很快就无力反抗,被俩人按在地上打,另外俩个人则走向了一旁的丁颜,丁颜压根就没有还手的余地,醉醺醺的倒在地上,任由他们用钢管打她。
“有什么都冲我来,我不许你们伤她。”
夏安拼尽所有力气,躲开他们的攻击,翻滚到丁颜身边,抱住她的头,将她护在身下,那人显然怔住了一会,随后又举起钢管向夏安打去,两次失误冲着夏安的脑袋打了两下,约莫一分钟过去,方才收了手,仓皇而逃。
仿佛多停留一秒,遭殃的便是他们。
“为什么他们收手了?我要的是丁颜死。”巷子的一处角落里,杨悦看着他们收手离去。抓住她左边那个男生的衣角,语气时分不满。
“丁颜可不是你说动就能动的人物,能给点苦头你就知足吧,要是她死了,莫说是你死无葬生之地,甚至还会连累很多无辜的人。她,你招惹不起。”
那个人毫不留情地打破她的幻想,杨悦躲在墙后边,那双眼睛死盯着丁颜,握紧拳头,指甲因她的情绪失控深入皮肤里,她不甘心!绝不甘心!
“那又如何?我就是要她死,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那也给我憋着,你给我记住了,一旦丁颜死了,整个南华区都可能会为她陪葬。”男人扭头警告她的无知,手紧握着她的手臂,力道极大,仿佛要捏碎了杨悦。
要不是不能动丁颜,他早就动手了,哪还会等到如今,哪还用得着跟这个蠢女人合作?
“那我的仇怎么办?你不敢杀她是怕叶琛,我可不怕他。”
杨悦张口咬了他的手腕,趁着他吃痛力道变小的空隙,猛地挣脱他的控制,扭头跑向丁颜那个方向。
“你要想死我也懒得管,可南华区那么多无辜的人,不该为你的鲁莽赔上性命。在耍疯信不信我先杀了你?”他的话使杨悦不得不停下脚步,扭头不可置信看着他,问:“叶琛他真敢血洗南华区?你骗谁呢?”
话虽是那样说,但杨悦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如今这世道,是怎样的景象?你待在肖坤身边,难道心里没半分数吗?”
杨悦的身子在抖,眼前浮现出那一幕幕血腥的画面,仿佛她仍还存在那个时间点,还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不断上演的悲惨尽头。
“他们不怕警察吗?”
“警察?在如今这世道你难道不觉得是摆设吗?(纯指我所设定的虚构世界里的年代,在这个年代里警察起不了什么很大作用,这个年代仅仅只是没有民国那般动荡不安,真正意义上来说所有的一切都还保持原样。)虽说比不上民国时的战乱,却也好不到哪儿去。七联会是怎样的存在?或许你并不了解,但2009年4月13号,宁江市普南发生过一起暴动事件,叶家掌权人叶琛由那次事件出名,新闻上都曾报道过的东西。你是眼瞎吗?”
“那该怎么办?”杨悦无助抱头大哭,她不想连累别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