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笑眯眯地递了个包裹给秦正说:“秦叔,我爹他们都好着呢,让你别太忙了,注意身体。这是姑姑叫人给你和我婶做的几套新衣服,试试看是否合适?”
秦正也不推辞,接过包裹捧在怀中,笑着说:“不用试,肯定合适,我先替内人谢谢郡主了......”
樊鼎二话不说,上前拉住秦正就往后院走。秦正打趣地说:“鼎儿,出什么事这么急,我还有话和百合说呢。”
樊鼎压低声音说:“秦叔,去我那里坐坐,我有点要紧事想要请教你。”
秦正见他避开众人,讶异地说:“时间不早了,有什么事不能等明天说?”
樊鼎轻声说:“是关于慕容将军的病。兰儿姑姑要我明天去给他看病,时间紧迫,我想先了解一下他的情况。”
秦正一听,立马收起笑容,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严肃地说:“好,我们屋里谈。”
芍药和冬青见樊鼎和秦正进来,忙端上茶水。
樊鼎说:“我们有事要谈,你们先睡吧。”
冬青知趣地退下随手关上门。
樊鼎请秦正在桌前坐下说:“秦叔,听兰儿姑姑说,慕容将军的身体不大好,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患病的吗?”
秦正说:“我和青儿虽是兄妹,但是,我少时离家,一直跟着上官将军驻守北疆。而慕容晟跟着他父亲慕容老将军驻守南疆,自从青儿嫁到他们家,说说是亲戚,我们却很少见上一面。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患的病我还真的不知道,当我受伤回来后父亲才告诉我。前几年他病重回京,我曾经去他府上小住,为他诊治。平时,不发病的时候,无论是从脉象上来看,还是从外表来看,根本就没有病。可是,发作起来先是脉象紊乱,顷刻之间心跳加快,无法控制,病情来势凶猛,浑身如被烈火焚烧,痛不欲生。一定要去寒潭里浸泡方能缓解。据慕容晟说,刚开始时,一年发一次,慢慢越来越勤,如今一个月发一次。病程断断续续持续一周结束。有一次发作时,我就在他身边,完全惊呆了,但却束手无措。只能看着侍卫将他带去寒潭。接下来的几年,青儿一直陪着他四处求医,最近才回来。我也问过他是什么时候患的病,他只说是年轻时候的一次战役后。我再问,他就说年代已久,记不清了,不愿多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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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鼎问道:“他会不会是中了火毒?”
秦正摇了摇头说:“从脉象看他并没有中毒的迹象。”
樊鼎说:“那就奇怪了,看似病,又不是病,无病可查,无药可医,那是否中邪了?”
秦正郁闷地说:“好像也不是。护国公府该用的办法都用了,就是不见效。如今,他们只好在府内的后山里修了一座寒潭备用。”
街上传来打更的声音,已经到了五更天,想到天亮后会很忙,他连忙向秦正道了谢,送他回去休息。
又是一夜无眠。
眼看着东方发白,樊鼎干脆用冷水洗了个脸,准备了一下要用的东西,就出了房门去练功。远远可以听见厨房的方向有人说话的声音,已经开始生火做饭了,一会儿,袅袅的炊烟升起,一天开始了。
吃过早餐,樊鼎带着冬青和芍药,如约来到了司马承母子住的院子。秦正和百合都已经到齐了。
宇文清莹坐在桌前品茶,一脸的神清气爽,比刚来时看上去年轻好几岁。倒是司马承有些沉不住气,顶着两只熊猫眼在院子里来回地走来走去。
今天是第一天为宇文清莹治疗,气氛不免有些紧张。
樊鼎坐在宇文清莹对面给她号脉,微笑着对她说:“夫人,昨晚睡得可好?”
宇文清莹乐呵呵地说:“好,好,这么久了,我从没有睡得这么好过。”
樊鼎就像平常聊天一般心平气和地说:“夫人,经过检查,你的后脑因为当年的创伤留有一块淤血,我要用银针在你头上行针,为你散瘀,虽然有那么一点点疼,但不久你就会恢复失去的记忆,还能治好你的病,你愿意让我治疗吗?”
樊鼎之前有征求司马承的意见。司马承是个大孝子,后来,想到要在母亲脑袋上扎满银针就害怕,彻夜难眠。他瞻前顾后,支支吾吾不敢为宇文清莹做主应承,要他们与宇文清莹本人商量。现在又听说有些痛,怕母亲承受不起,担心地看向宇文清莹。
宇文清莹坚定地点点头说:“我愿意,只要能让我记起母亲,我什么都愿意。”
原本以为说服宇文清莹接受治疗需要一点时间,没想到这么轻松就搞定了,樊鼎开心地看了一眼秦正后对司马承说:“司马兄,抓紧时间,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司马承无奈地说:“好吧。”
秦正朝百合点点头。百合立刻准备好银针,在火上消毒后,冬青和芍药扶宇文清莹坐下,散开她的头发,樊鼎熟练地手拈银针精确地刺向穴位。
宇文清莹闭紧双目,在袖子中握紧双拳,如临大敌地口中念着佛......
秦正见她紧张的身体都僵硬了,轻轻地说:“放松,调整呼吸,就像在美丽的花丛中散步。”
当樊鼎捻动银针时,宇文清莹感觉到了后脑那块长年麻木的地方有一阵微微的触动。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樊鼎迅速拔出了所有银针。
司马承紧紧盯着樊鼎的手,屏住气,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直到看他拔出针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揪起的心总算放下。原来,经过并不是他想得那么可怕。
见宇文清莹一动不动,还在状态中。他笑盈盈地轻轻拍了一下母亲的背说:“娘,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