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一起回去了,他洗完澡就带她去吃超级海鲜大餐,把菜单递给她,“想要什么,自己点。”
“不用了不用了,我不饿。”
她在海边已经吃过了嘛,而且自己才不要跟他这种浪费观同流合污。
话是这么说,可是……等到海鲜真的端上来的时候,她有点不淡定了。
红烧、清蒸、蒜蓉……各种珍贵的鱼虾一应俱全,而且看上去好好吃。
君越也不招呼他,自己打开了一个螃蟹……
咕咕……某人感觉口水要流出来了,悄悄地吞咽了一下,这实在太考验自己的毅力了。
“那个,要不我出去等你吧?”
“为什么?”他用勺子挖出来一点蟹黄。
“我想去看看流年那边结束没有,带他回来就正好睡觉了。”
“不行。”
“怎么不行?”
吃进嘴里,他动作优雅地轻拭唇边,理所当然的语气,“你不是同意回来陪我吃饭?”
“我不是陪了吗?”
“我吃完了吗?”他又问。
韶光理亏,嘟着嘴巴,眼睁睁地看着他又剥开了一只虾。
而且是她最喜欢的红烧虾……韶光拼命地咽了一下口水,偏偏那个男人还故意把虾子在酱汁里滚了几道,那个颜色啊、那个味道呀……
她再也忍不住,伸手就抓了盘子里另外一只虾。
“嗯?”他貌似意外地抬头,“你不是不吃吗?”
“那总不能你坐在这里吃,我在旁边看着吧?”这种罪,谁受得了啊?
君越挑唇一笑,小吃货……
“那你觉得挑食有意义吗?”
“……”这分明是在反驳她在海边“教育”他不可以挑食的话嘛,“有意义。”
“可挑食不是对身体不好吗?”
“但是提高了生活品味啊。”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两面三刀了?
“挑食不是浪费钱吗?”
“钱本来就是用来花掉的嘛。”
“嗯,领悟得不错。”这是他给她的评语。
纪韶光却觉得,今天晚上身体里冒出来的是另外一个她,把她的节操全部捡出来,丢得远远的。
从餐厅出来,却看到……何木子恭敬地站在门口,等着他们
。
“少爷,纪小姐。”富有亲和力的笑容。
“何助理,你怎么现在过来啦?吃过晚饭了吗?”
对于韶光的殷切问候,何木子笑眯眯的,“已经吃过了,谢谢纪小姐的关心。”
“她哪里在关心你?”君越冷然发声。
“……”何木子不说话了,“少爷,您要的东西我带过来了。”
“嗯”,他点头,打开了房间门。
韶光便问,“你要加班吗?”
何木子这么晚送过来,肯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
他侧头,“我可不会把工作和旅游放到一起。”
“……”
何木子说,“这是少爷要送给纪小姐的礼物呢。”
“礼物?”韶光意外了,看着那个大信封,分明是装A4纸的类型,实在想不出是什么,“觉得我最近工作很努力,要给我发奖状吗?”
君越坐到沙发上,看着她傻乎乎的表情,唇角止不住地上扬。
“是不是晚上吃得太多,已经分不清奖励和礼物的区别了?”
韶光撇撇唇,拿过那个信封,“那我打开咯?”
“嗯。”
君越惬意地点点头,一脸“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惊喜”的表情。
缠绕的线一圈一圈解开,信封里……果然躺着几张A4纸,上面全是英文。
她文献翻译惯了的,自然看明白……
这是一份入学通知,学校名称她耳熟能详,全球最知名的音乐学校,现在许多大红的歌手、作词作曲家、演奏家都是出自那里。
可以说,那是音乐界的哈佛牛津……
韶光紧紧握着那几张纸,仿佛要用力穿透,“你给流年报了这所学校?”
“不用报,老爷与这里的校长是故交,可以申请入学。”
“下个星期开学?你想把流年送去美国?”
君越点头。
“不行。”她简直是脱口而出。
“怎么不行?这对他来说不是最好的选择?”
韶光想起来,昨天晚上他在床上说的那些话,原来他早就已经打算……
“舍不得?他还有一个星期的准备时间,你们可以好好相处。”
君越的唇角依然上扬,毕竟……这是他费了不少精力才办妥
当。若非必要,他一向不喜欢用到父亲的人际关系。
“一个星期……”她突然笑了一下,将纸张放到茶几,“你给了我们一个星期的时间告别?”
“不够吗?”
“君越,流年是我弟弟……我们相依为命十几年,现在你完全不跟我商量就要送他出国,还说给我们一个星期的时间?”
完全没有意料之中的惊喜,她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君越眉间一沉,方才那抹愉悦已经消失,“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流年的情况,他一个人在美国怎么生活?谁照顾他?”
“你没有看完文件,我有安排房子和女佣。”
“女佣?”天,韶光捂住自己的胸口,疼得厉害,“谁会让一个像孩子一样的人漂洋过海,还找素不相识的女佣照顾他?”
“纪小姐,我们聘请的都是具有专业素养的佣人,会好好照顾。”何木子补充。
“好好照顾是怎么样?拿钱办事能有多用心?”韶光一想到找别人照顾流年就害怕,尤其是经历了婶婶赵青雪之后。
“谁知道在那边会发生什么?被人欺骗了怎么办?他那么单纯,未必分得清好坏。”
“这些事情他总会遇到,纪韶光,他是一个有独立人格的人,你不可能陪他一辈子、替他计划好一切。”
“为什么不可能?”如果、如果流年一直是现在这样,如果他的脑袋一直治不好,她当然要陪他一辈子。
“你可以替他承担所有风险?剥夺他遭遇坎坷的权利?”
韶光咬牙,回答,“是、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会尽可能减少他的风险。”
“把他当成你温室里养的花吗?”君越抬唇,冷笑了一声。
这声鄙夷的冷笑……彻底激怒了她,韶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不是花,他是我弟弟……君越,你不会理解这种感情,你只是把他当成障碍,想要送得远远的,对不对?”
“啪!”重重一声,他的手掌拍到桌子上,韶光吓了一跳,噤声了。
房间里,顿时安静得厉害。
君越薄唇抿得紧紧的,一双眼睛里满满的怒气,如同潮涌。
“你觉得我把他送到美国,是在解决一个拖油瓶?”他紧紧咬牙,这句话简直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