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学校的课不太多。教授一家离开后,梁老师暂时没有新的课给小艾,小艾便趁机睡了几天懒觉,顺便继续写因为教课而进度缓慢的毕业论文。
几天后,小艾接到了梁老师的电话。电话里,梁老师告诉小艾:“小艾老师,有一个新课。学生是汉语中高级水平。已经会一些汉字。要求着重提高阅读和口语水平。下个星期一开始上课。每个星期一到星期五上课。每次三个课时。你下个星期一下午一点来学校上课,可以吗?”
小艾说:“好的,梁老师。我知道了。谢谢您给我新课。我马上准备一下。”
与新学生第一次见面是在学校大厅里。新学生是一个帅哥。小艾、梁老师和教学主管吴老师一起接待了他。
帅哥用流利的汉语自我介绍:“老师们好!我还没有汉语名字,我的英语名字发音和汉语的‘杨’差不多,还有我喜欢做伟大的人,所以我打算叫杨伟。你们觉得怎么样?”
小艾老脸一红,忙说:“呃,我觉得杨伟这个名字,呃,不太合适。”
帅哥不解地问:“这个名字不好吗?”
小艾毕竟是个女孩子,正不知道要怎样解释,身为男性的吴老师赶忙解围:“呃,杨伟这个发音,可能会让人觉得有人身体不太好。”
也不知道帅哥是否明白了。似乎好象也许可能大概不一定!帅哥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问道:“那我喜欢大海,叫**合适吗?”
几位老师一齐松了一口气。
梁老师说:“这个名字合适!”
吴老师说:“这个名字很合适!”
小艾说:“这个名字太合适了!”
于是学生决定叫**。
**三十岁,却长着一张二十岁的脸,特别是那双蓝色的大眼睛,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就像一个孩子。**的职业是欧洲某国驻外记者。
因为他们的课主要练习阅读和口语,所以小艾会时常找各种话题和小海聊天。话题涉及的领域极广,从政治到经济,从资源到环境,从求学到就业,从战争到和平……不过第一个话题是关于**自己。他说:“我的女朋友是中国人。她很漂亮,你看,这是她的照片。”
照片上一个身材修长的长发女孩,身穿旗袍。小艾不禁赞道:“确实很漂亮。她身上穿的旗袍也很好看。”
**说:“我也这么觉得。我觉得中国女孩的身材特别适合穿旗袍。欧洲女孩子的身材也好,但不太适合穿旗袍。”
**接着说:“我的女朋友还会打鼓。会打鼓的女孩子很帅!不过我最喜欢她的一点是因为她很善良。她在一家社会公益单位工作。”说这话时,他的眼里闪出笑意。
**接着说:“但是我们有很多方面观点不一样。比如我们打算结婚了。准备定婚的时候,她的父母告诉我要给他们家彩礼,而且彩礼是很大的一笔数目。我和我的家人很吃惊。我们都不明白为什么要给彩礼。在我的国家,结婚不需要给彩礼。还有,我们出去吃饭或者玩的时候,她总让我买单。我也不明白。在我的国家我们都是AA制。”**这样说时,显得有些苦恼。
小艾说:“这是中国的传统观念影响。不过,现在已经有一些家庭不再要求彩礼。也有越来越多的女孩子接受AA制,比如我。”
**接着说:“昨天我女朋友给我打电话,她说她想我了。我们聊了很久,我的手机漫游费是四百多元。因为是她给我打电话产生的四百多元,所以我告诉她她应该承担一半。她同意了。”
小艾说:“那你的女朋友很通情达理,很懂事。祝你们幸福!”
之后的话题大多比较沉重。**说:“我去过战争后的国家。很多人的房子都被毁了,失去了家园。很多孩子没有了妈妈。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有战争?”
“我也去过非洲贫困的地方。那里的人们生活很苦。他们缺少粮食和水。不光缺少吃饭和喝的水,连洗衣服的水也缺少。对他们来说一点点水和粮食都很重要。可是一些生活富裕地区的人却浪费水,浪费粮食,还浪费电。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说到这些的时候,**的神情很激动,悲愤使得他脸颊微红,眼睛里全是痛苦。
小艾说:“一些人,随便浪费东西。还振振有词地说是自己花钱买的,自己想怎么浪费,就怎么浪费,与别人无关。他们还没有清晰的大局意识。看来改变一些人的想法,还需要时间。”
小艾和**都是有社会责任感的人,谈及这类话题时,说到激动处两人常常眼含热泪。下课后梁老师看见从教室里走出来两个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的人。梁老师一脸的莫名其妙。
时间很快过去,**的课要结束了。他关于吃的问题突然多了起来,时常问小艾:“老师,你喜欢吃巧克力吗?”“老师,你喜欢吃蛋糕吗?”
小艾猜到**是要准备临别礼物。所以就一律回答不喜欢吃。做为吃货,小艾这样回答也是经过一番艰苦的心理斗争的。没办法,为了不让**破费,只能这样了。
有一天课间休息,小艾和**看见平时不爱玩手机的梁老师时常盯着手机看,有时还收发信息,似乎很忙碌,便好奇地问原因。
梁老师说:“有一个孩子得了白血病,所以我们建了一个群。如果有人捐款,就向我们要捐款帐号。所以我经常看看,回复一下。”
小艾和**听后都若有所思。小艾想的是:虽然自己很穷,但什么时候发工资了,也要捐一份钱。至于**在想什么,小艾猜不出来。
最后一次课结束后,**拿出了临别礼物。**红着脸说:“老师们,我问你们爱吃什么,你们都不说。但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都喜欢帮助别人。所以我就为你们装了三个红包。一个送给梁老师,一个送给吴老师,一个送给小艾老师。你们可以用自己的名义把红包里的钱捐给那位有白血病的孩子。希望你们喜欢我的礼物。”
小艾感动地说:“谢谢你,小海!我非常喜欢你的礼物。这份礼物比吃的东西更有意义!”
**离开后。小艾郑重地把手里的红包交给了梁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