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得知消息

自从那日,夏以沫因为动了胎气,险些小产之后,这几天,她都严格的遵照太医的嘱咐,卧床休息,柔香熬来的安胎药,她也是眉头都不皱的尽数喝完,只盼着她腹中的孩儿,能够就此安然无恙,平平安安的在她肚子里,待到出世的那一天。

而这几日,宇文熠城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几乎寸步不离的陪在她身边,如今只是偶尔过来看看她是否安好,其余时间,都在忙公务,不过,晚上的时候,他是一定会宿在缀锦阁里的……有时候,夏以沫半夜醒来,能够感觉到他悄悄起身察看她的状况……

她知道,他是担心她,亦担心她腹中的孩儿。

她亦知道,这几日,他之所以刻意减少了待在缀锦阁里的时间,也是因为他不想她记起那天发生的事情,再影响了心情……虽然,两人都绝口不提那日的争吵,但是,他和她都清楚,那件事,仍旧像一根刺一样,梗在两人的心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冒出来,狠狠戳中两人的心……

这样的刻意疏离,让两个人都冷静一下,也好。

当然,虽然宇文熠城自己减少了留在缀锦阁的时间,但对缀锦阁的护卫,却越发加强起来。每日里,除了例行请脉的太医之外,也只有柔香和另外几个可信的宫女,能够贴身伺候夏以沫,平日的一切饮食和熬药,也都只经柔香一个人的手,旁人半点也沾染不上……而除了例行请脉的太医之外,其他人等,更不许再踏进缀锦阁半步……

一时之间,倒仿佛将缀锦阁,困成了一座孤城,里面的人,不许出,外面的人,不许进。

夏以沫知道他是为着自己和腹中的孩儿着想……想到此,他这种近乎将她软禁的行径,她也就默默容忍了……

只盼着一切都能够赶快好起来。

……

阮迎霜是在第四日一早踏进缀锦阁的。

没有经人通报,柔香当时又正在别处熬药,所以,缀锦阁里只有夏以沫一个人。

看到她,夏以沫心中咯噔了一下,“你怎么进得来?”

阮迎霜毫不掩饰的怨恨的瞪住她,冷冷一笑,“本宫自有自己的法子……”

她既这样说,夏以沫也情知再问不出什么,只道,“阮迎霜,我不管你怎么进来的……你应该知道,若是没有宇文熠城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踏进缀锦阁……如果你现在离开的话,我就当做今日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不会告诉宇文熠城,否则……”

后面的话,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她本不欲将此事闹大,但是这阮迎霜如果非要咄咄逼人的话,她也不会善罢甘休。

只是,越是听她这样说,阮迎霜就越是愤恨,“夏以沫,你少拿熠城大哥来压我……就算我真的比不上你在熠城大哥心目中的地位……”

尽管不想承认这一点,但这却是她不能辩驳的事实,阮迎霜自己也清楚,所以心中的妒忌,也就更甚,瞪向夏以沫的一双眼眸,也越发的淬了入骨的恶毒,女子硬声道,“……但只要我一天还是褚良国的郡主,我大哥一天还是褚良国的大将军王,熠城大哥就永远都不会对我怎么样……”

夏以沫也知她说的是事实……顾忌她的身份地位,就算面前的女子,真的做了什么,宇文熠城也不会过多苛责她的……但意识到这一点,夏以沫还是觉得心底一刺。

阮迎霜显然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这番话,戳中了她的痛处,冷冷盯在她身上的一双秀眸,此时便不由的多了几分幸灾乐祸和报复般的快感。

“和妃娘娘的确有一个好兄长……”

夏以沫嗓音平淡,“但一个女子,若是只能靠自己的家世和身份,来牵制一个男人的话……就算那个男人因此对那个女子,再怎么宠爱纵容,又能够有几分真心呢?不过终究是一场虚情假意罢了……”

语声一缓,“若换作是我的话……这样所谓的情意,我宁肯一分都不要……”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子真正的好,永远是不论她有着怎样的家世,有着怎样的身份地位,不论她在旁人眼里有多少的缺点,又或者旁人认为的她与他多不配……一个男人对一个女子真正的好,应该是像磐石一样的,无论风吹雨打,他却仍旧坚韧如初,毫无转移。

可是,遇到这样一个男人,又谈何容易?

宇文熠城?

不,在那个男人的心底,江山社稷,大抵是永远重要过儿女情长的吧?

所以,这阮迎霜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仗着自己的身份,为所欲为……

想通了这一点,夏以沫还是不由的觉得心里阵阵的发凉。

阮迎霜却被她的这番话,刺得心底一疼,她也知道,宇文熠城对她的纵容,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她是褚良国大将军王阮元风唯一的亲妹,她是借着她大哥的势,才能够如此,就连当初,宇文熠城纳她为妃,也是因为要借助褚良国的兵力,与敌国抗衡罢了……

这种种的种种,一直都是她心底的一根刺,现在被夏以沫毫不留情的揭穿,她又如何不恼?如何不恨?

在她心底,她始终不愿承认,宇文熠城纳她为妃,对她的那些宠爱,都只不过是因为她有一位大将军王的兄长……她固执的认为,宇文熠城是爱她的,只不过因为面前这个女人,一直横在她和宇文熠城之间,才分薄了他对自己的情意罢了……

这个念头,就像是雨后疯长的野草一般,在她的心底疯狂的漫延着,在她心底生根发芽,茁壮成长,终长成参天大树,再也难以拔除。

她越想,越觉得这就是事实……是那个夏以沫,害得她不能得到宇文熠城全部的宠爱的,是夏以沫蛊惑了她的熠城大哥,让他神魂颠倒,认不清她的真面目……更是这个夏以沫,害死了她腹中的龙裔……而她自己,如今却好端端的怀着熠城大哥的骨肉……

彻骨的恨意,如同藤蔓一般,紧紧缠住阮迎霜,令她早已被妒恨占满的一颗心,只剩下狠狠报复的念头。

夏以沫被她双眸中的戾气,盯得有些心慌。尤其是她落向自己小腹之处的冰冷视线,更是让夏以沫不安。

夏以沫不由下意识的往床边退后了一步,与她拉开了一段距离。

不欲与她再多加纠缠,夏以沫疏声开口道,“和妃娘娘,我与你没有什么话好说,请离开吧……”

哪知听得她的逐客令,那阮迎霜只是冷冷一笑,不仅未离开,反而在一旁的桌边,坐了下,如入无人之境般,抬手为自己斟了一杯热茶,像是早有准备般,悠悠开口道,“沫儿姐姐没有必要这么着急轰本宫走……难道沫儿姐姐你就不想听听,本宫这次来,给你带了什么消息吗?……”

她好整以暇的姿态,以及当说着这番话之时,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里,毫不遮掩的浮起的丝丝幸灾乐祸般的笑意,令夏以沫心中不由的咯噔了一下,隐隐有强烈的不安之感。

夏以沫本能的逃避着面前的女子,可能带来的消息……她能够想象的出,阮迎霜选在这个时候,特意带着消息跑来缀锦阁,除了无事生非之外,最可能的就是,那个消息真的却有其事,而且是与她紧密有关的事情……

会是什么呢?

夏以沫只觉一颗心陡然跳的飞快,心底的不祥预感,也仿佛越来越浓,几乎压的她有些喘不上气来。

不,她不能慌,更不能激动……她刚刚才险些小产过,身子本就还未调养好,太医更是千叮咛万嘱咐,要她一定保持心情的平静与愉悦……

所以,她不能在明知这阮迎霜是故意带着所谓的消息来刺激她的时候,还一头扎进她的陷阱之中。

夏以沫暗自咬了咬牙,开口道,“无论你有什么消息要带给我,本宫都不想听……和妃娘娘请回吧……”

阮迎霜没有料到她竟会不为所动,一时有些沉不住气,但脑海里一刹那间,却又突然转过一个念头,倒令她心平气和起来,慢悠悠的道,“若是沫儿姐姐你现在将我赶了走,一定会后悔的……”

夏以沫见她丝毫没有离开的迹象,又见她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心中对她可能带来的消息,却是越发的不安起来……

一瞬间,夏以沫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念头,最终,还是咬牙道,“若是和妃娘娘还不肯走的话,那本宫只好叫人送客了……”

女子扬声唤道,“柔香……”

听得她唤人,阮迎霜却还是丝毫不慌不忙,反而越发的悠闲起来,自顾自的端起面前的茶盏,有一搭没一搭的饮着,就仿佛在坐等接下来的一场好戏上演一般。

很快,柔香便推门进了来。

小丫鬟一眼就看到了那大咧咧的端坐在桌前的阮迎霜,心中亦是不由的微微一沉。

望了望自家小姐的面色,柔香心中已是了然,径直走到了那阮迎霜的面前,硬声开口道,“没有陛下的命令,和妃娘娘竟擅闯缀锦阁,这件事,奴婢一定会向陛下禀告的……现在,请和妃娘娘离开……”

听得她强硬的态度,阮迎霜却只漫不经心的掀了掀眼皮,不屑的瞅了她一眼,“一个小小的丫鬟,竟也敢用这种语气,跟本宫说话,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语声一顿,女子明眸一转,眄向一旁的夏以沫,“有其主就有其仆,沫儿妹妹你教的好奴才……”

她这样的纠缠不止,夏以沫心中越发的不耐,眉心微微蹙起,方打算不管不顾的将她打发走,却见那阮迎霜,又是眉目一转,睨向了柔香,一双秀丽的眼眸中,却满满的尽是恶意,便听她装作不经意般的开口道,“咦?怎么就见这么一个丫鬟呢?本宫记得,昔日沫儿姐姐你身边,不是还有另一个丫头吗?叫什么来着?……”

女子自顾自的表演着,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本宫想起来了,那个贱婢,名叫翠微……”

只是,提起翠微的时候,因她心中始终记恨着,就是那个丫鬟害得她摔倒,以致小产,所以,阮迎霜眼底瞬时划过大片大片的戾气,几乎将一口银牙咬碎。

情知她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翠微,夏以沫心中不由的一紧。

却听那阮迎霜难掩恨意,却又带着某种说不出的报复般的快感,继续开口道,“一向那个贱婢,不是一直形影不离的跟着沫儿妹妹你吗?怎么现在不见人影了呢?”

话锋一转,“哦,对了,因为那个贱婢,冲撞了本宫,害得本宫小产,所以,陛下将她发配去了宁古塔……”

她字字句句不离翠微,每提一次,夏以沫心底的不安,就越多一分。

阮迎霜自然看得清楚,漾在唇畔的冷笑,也就越发的得意与残忍起来,便听她继续施施然的开着口,“说起来,那个贱婢,走了也快一个月了……此去宁古塔,路途险恶,也不知她现在是死是活……沫儿姐姐,你可有她的消息吗?……”

望着女子眼中毫不掩饰的怨毒,以及幸灾乐祸的笑意,夏以沫心中陡然咯噔了一下,直觉翠微出了事……

这突如其来的念头,就像是一记重锤一般,蓦地砸向她的心底。

夏以沫原本就有些苍白的面色,一刹那间,又是白了几分。

柔香也隐隐觉出不妥来了,她虽然心中也同样担忧翠微的安危,但此时此刻,她却更为面前的自家小姐担心……

“翠微一切安好,不劳和妃娘娘您在这里搬弄是非……”

柔香蓦地踏前一步,挡在了她家小姐与这阮迎霜面前……她心中虽也猜出翠微可能出了事,若果真如此的话,那这和妃娘娘特意来此的目的,就再清楚不过了……为着自家小姐的身子着想,她绝不能让夏以沫从她的口中,听到什么添油加醋的消息……至于翠微的事情,她稍后自会细细打听清楚……

心思一定,柔香扬声就要唤人,去请宇文熠城,哪知阮迎霜却比她更快的开口,嘲讽一笑,“一切安好?看来你们主仆二人还不知道……就在前几天,沫儿姐姐你的那个贱婢翠微,在流放宁古塔的途中,突遭山匪,现在她与那个押送她的谷侍卫谷风,一起摔下了悬崖,如今可是生死未卜呢……”

尽管早已做好了翠微可能出事的准备,但蓦然听到,她摔下悬崖,如今生死未卜,夏以沫心头还是陡然一震,失声道,“你说什么?”

这个消息,太过突然,夏以沫身子本就虚弱,一刹那间,只觉脚下一软,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晃了晃,险些跌倒在地……

幸得柔香一直在她身边,见状忙将她小心翼翼的扶了住,饶是这样,柔香自己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小姐……”

她一面为自家小姐眼下的状况,心有余悸,另一方面,突然听得翠微遭逢大劫,生死未卜,心头亦是大震。

一时之间,也不由有些不知所措。

阮迎霜冷冷瞧着夏以沫的反应,尤其是见到她刹时一片惨白的面色,以及眼中惊魂未定的模样,更是觉得异常解气……不过,这对她来说,还远远不够……

阮迎霜一双满是戾气的眸子,下意识的落向夏以沫微微凸起的小腹,琥珀色瞳仁里,一刹那间,尽是烈烈的恨意……她多希望,方才她身边的那个贱婢,没有及时扶住她,就让她摔倒,最好是能够一下子将她肚子里的那个贱种,也一块儿摔没了……让她也好好的尝尝自己痛失腹中孩儿的那种痛楚……

一念及此,阮迎霜瞳底的怨毒更甚。

夏以沫却顾不得与她的恩怨,她心中太过记挂着翠微的安危,咬牙道,“阮迎霜,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这一刹那,她心中还侥幸的存着一丝希望,只盼这个消息,是面前的阮迎霜为着故意刺激自己,编造出来的……

只是,她自己心底也清楚,这样的结果,微乎其微,不过是能骗得自己一时是一时罢了。

翠微……生死未卜……

心头碾过这种种的字眼,夏以沫只觉一颗心瞬时揪紧,就仿佛被人狠狠捏着一样,一点一点的将她胸腔里的空气,挤逼出去,剜心蚀骨般的疼。

身子不受控制的又是微微一颤,夏以沫咬牙,强撑了住。

阮迎霜瞧着她这般担心和焦急的模样,却只觉得越发的解气,也越发的想要进一步的狠狠刺激于她。

遂听那阮迎霜毫不遮掩的幸灾乐祸的道,“派去押送那个贱婢的侍卫,除了谷风之外,还有两人……其中一人,早已被那群山匪乱刀砍死了,就剩一个负了重伤,好不容易才赶回了宫中报告……”

女子悠悠语声,刻意的一顿之后,方才笑盈盈的继续道,“虽然说,如今那个贱婢和谷侍卫的尸体,还没有找到……但听闻他们摔下去的那处悬崖,没有百丈深,也有八十,人摔下去,就算不成肉糜,只怕身上也留不下点好地儿……看来,这一次,那个贱婢和谷侍卫,是必死无疑了……”

说到最后一句,阮迎霜眼中难掩的烈烈恨意与恶毒。别说现在他们还没有找到那个贱婢的尸体,就算真的证明她已经死了,也难消阮迎霜的心头之恨……

女子毫不留情的一句“必死无疑”,就如同淬了剧毒的利剑一样,直抵夏以沫的心头而去,见血封喉。

夏以沫想到那样的情形,只觉心头巨震,身子再也撑不住,踉跄一下,跌坐在床畔。

“小姐,你别激动……”

柔香却是心中一紧,忙紧着劝慰道,“就算翠微真的如和妃娘娘说的那样,摔下了悬崖,但只要一日未寻得尸首,就还有希望……而且,翠微她一向傻人有傻福,她一定会没事儿的……”

听得她的宽慰,夏以沫心头也不由的起了一丝希冀,如同溺水之人,紧抓着仅有的一根稻草一般,即便明知希望渺茫,却还是不舍得放弃。

“对……翠微一定会没事的……”

女子神情微微恍惚,喃喃的道。却不知是在说给旁人听,还是只是在说给自己听。

柔香亦是心中一伤,正打算继续劝解几句,却听那一旁的阮迎霜,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的一笑,“你们就且自己骗自己吧……那么高的山崖,直接摔下去,怎么还可能好生生的活着?……”

语声一顿,女子嫣红似血的唇畔,蓦地抹过一丝残忍笑意,“再说,若那个贱婢和谷侍卫,如果真的无恙的话,陛下派去搜救他们的人,早就将他们带了回来,还用等到现在?……说不定,之所以现在还没有找到他们的尸首,只不过是被山下的野兽吃了罢了,自然是找不着的……”

她这毫不遮掩的恶毒,彻底将柔香激怒,小丫鬟也顾不得什么尊卑有别,厉声打断了她的幸灾乐祸,“你住嘴……”

阮迎霜显然没有料到她一个小小的丫鬟,竟然敢如此疾言厉色的跟她说话,神情一顿的同时,反应过来,却是一下子站了起身,眉眼之间尽是被冒犯的恼怒,“你是什么东西,敢跟本宫这样说话?你信不信,本宫现在就让熠城大哥发落了你……”

眸中抹过一丝厉色,便听那阮迎霜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一般,恶毒一笑,“……最好是将你也流放宁古塔……说不定,半路之上,你也会遇见什么山匪,将你推下悬崖去……这样,你这个贱婢,就可以在底下跟翠微那个贱婢相见了……哈哈哈……”

越说越解气,那阮迎霜竟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原本极秀丽的一双眉眼,此时却被衬得一片狰狞,十分可怖。

饶是柔香平日里再冷静自持,听得她这般毫不掩饰的恶毒,整个人,也不禁气的直发抖。若非顾念着会给自家小姐惹来麻烦,她现在真的恨不能扑上前去,将这阮迎霜的一张嘴,给狠狠撕了……

但现在,她除了愤怒仇恨的瞪住她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夏以沫只觉心底一片气血翻腾,彻骨的寒意,随着阮迎霜口中的每一个字眼,漫延至体内的每一处,僵冷的感觉,流通在四肢百骸、每一条经脉之内,疼的她眼前阵阵发黑。

夏以沫强压着胸腔里的窒息之感,抬眸,望向对面的阮迎霜,咬紧的牙关,半响,方才费力的吐出一句完整的话,“你刚才说……翠微他们遇到山匪,摔下悬崖的事,宇文熠城也知道?……”

有什么东西,从夏以沫的脑海里,一掠而过,待得她想要抓紧的时候,却再也寻不见。

若宇文熠城也一早知道这件事的话……

夏以沫心中一窒,刹那间掠过大片大片的闷重疼痛。

听她问及宇文熠城,阮迎霜只是脑海里稍稍一转,就迫不及待的抓住了这个机会,曼声开口道,“可不是吗?这件事,陛下自然是第一个知道的……”

话锋一转,女子一双丽眸,故意嘲讽的落在对面的夏以沫身上,“如今,只怕阖宫上下,也只有沫儿姐姐你一个人,还被蒙在鼓里了吧?……不过,这也怪不得陛下要特意瞒着你,毕竟,你与翠微那个贱婢,那般的主仆情深,若是被你知道如今她不仅摔下悬崖,一命呜呼还不止,连尸骨都无存……只怕到时你又会对着陛下哭哭啼啼的了,熠城大哥原本就最不耐烦这些事情,自然是恨不能瞒着你,不让你知道了……”

“更何况,只不过是死了一个小小的丫鬟,难道还值得到处宣扬的吗?就连熠城大哥所谓的派人去那处山崖,找寻他们的尸首,也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人都死了,就算能够找到尸骨又能怎样?反正也活不过来了,不过白费力气罢了……”

阮迎霜越说越兴奋,尤其是眼瞧着对面的夏以沫,因为她说的这些话,越发全无血色的脸容,她心中报复的快感,也就越来越强烈,一瞬间,只恨不得将世间所有最恶毒、最残忍的字眼,都一一用在她身上……

“说起来,那个贱婢,她也是死有余辜……要本宫说,她落得如今这个下场,倒还是便宜了她……”

她正说的兴起,话音未落,却听紧闭的房门,轰然一声,被推了开来……那巨大的声响,像是陡然划破空气的一道闷雷一般,久久回荡在偌大的缀锦阁里……

阮迎霜下意识的望向门外伫立着的那道毓秀挺拔的身影。

因背着光,她看不清那个男人丰神俊朗的一张脸容上,到底是怎样一副神情,但她却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笼罩在男人周身的冰冷气息,就如同出鞘的利剑一般,不见血光,誓不罢休。

阮迎霜显然没有料到宇文熠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心中蓦地咯噔了一下。但她仗着自己褚良国郡主的身份,只一瞬间,便冷静了下来。

“熠城大哥,你来了……”

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阮迎霜巧笑嫣然的迎向男人,“……霜儿正跟沫儿姐姐在闲话家常呢……”

说话间,女子更是将一双纤纤玉手,挽上了男人坚实的臂弯,一副亲昵的姿态。

宇文熠城自踏进缀锦阁起,便定定的落在夏以沫身上的一双墨眸,直到此时,方才随着她的动作,瞥向她挽在他臂弯间的手势……

只是,那幽邃如古潭般的一双寒眸,此时此刻,却是一丝温度也无,惟有刀锋一般的锐利,像是能够刺穿人的肺腑一般……

阮迎霜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可怕的瞳色,被他这样一瞥,挽在男人臂弯间的动作,就是顺势一僵。

但旋即,她却是越发的心有不甘。

明眸里划过一丝狠戾,便见那软硬栓个仍像没事儿人一般,娇声唤道,“熠城大哥……”

只是,她后面的话,还没有来得及出口,便被宇文熠城冷声打了断,“谷风和翠微遭遇山匪、不幸落崖的消息,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阮迎霜被他锐利寒眸,冷冷盯着,心中就是一凛,却兀自咬牙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今不止妾身知道这件事,只怕宫里也早已传遍了……”

夏以沫已不关心,她到底是从何得来的消息,当听到宇文熠城问起的时候,她心中已确定了一件事……一件她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事……

“这么说……”

夏以沫强压住心头气血翻涌,哑声道,“翠微和谷风落崖的事情……是真的了?……”

她一直不愿相信,甚至自欺欺人的认为,这只不过是那阮迎霜为着刺激自己,故意告诉她的假消息……但宇文熠城的到来,却完全打破了她仅有的一丝奢望,证实了所有的事情……

“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抬眸,夏以沫怔怔的望向面前的男人。脸容一片苍白。

宇文熠城心中瞬时一紧。

他原本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听到暗卫来报,阮迎霜竟不顾禁令,闯进了缀锦阁,他当时就是大怒,立时往这里赶来……却没想到,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但他现在无心追究阮迎霜,他只担心夏以沫……尤其是看到她现在的模样,他心中更是不安……

“夏以沫……”

男人不顾阮迎霜的纤纤玉手还挽在他的臂弯里,只一把将她甩了开来,大踏步的就奔到了夏以沫的身畔,一双灼烈大掌,紧紧裹住她的小手,像是恨不能将自己身上的力量,传给她一般。

“你先别担心……”

男人轻声宽慰着她,“孤已经派出了最好的侍卫,正在全力搜救他们……很快就会有消息的……他们会没事的,你放心……”

夏以沫怔怔的望着他,他温热的大掌,紧紧包裹着她的小手,温暖着她冰凉的指尖,但她却仿佛丝毫感觉不到那种暖意,只觉得无尽的冷。

“他们真的会没事吗?”

夏以沫怔怔的问,嗓音暗哑的不成样子,几不可闻。

阮迎霜原本就为着宇文熠城竟不管不顾的抛下自己,奔向她身边去安慰她而不满,此刻,听到她这样问,不由踏近了一步,冷冷笑道,“笑话……若是那个贱婢真的没事的话,熠城大哥派去的人,怎么还会一点他们的下落也没有呢?……他们分明已经……”

她还想继续说下去,宇文熠城却不给她这个机会,“住嘴……”

男人一双漆如墨染的寒眸里,燃着毫不掩饰的烈烈怒火,阮迎霜心中不禁掠过一丝怕意,却兀自梗着脖子,打算继续火上浇油,却听宇文熠城厉声吩咐道,“来人,将和妃娘娘带下去,暂时软禁延禧宫,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这样的责罚,阮迎霜如何甘心?

“熠城大哥……”

女子不管不顾的就走上前去,作势就要去扯宇文熠城的衣袖。

夏以沫瞧着她迫近,只觉眼前蓦然一黑,一股剧痛,瞬时从小腹之处窜起,直抵心头……

夏以沫本能的捂住了肚子,面色一片惨白。

“小姐……”

柔香最先发现了不妥,急切的唤道。

夏以沫心头一寒,嗓音断断续续,“我的肚子……好疼……”

宇文熠城下意识的望去,一向沉淡的眸子,却是瞬时一片慌乱,“快传太医……”

“夏以沫……”

男人紧紧抱住近在咫尺的女子,从未有过的手足无措,“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阮迎霜远远站在一旁,当看到女子坐的地方,渐渐洇出大滩的暗红血迹之时,一双明眸,毫不掩饰的漫开丝丝幸灾乐祸的笑意,充满着报复的快感。

夏以沫死死捂住自己的小腹,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迅速的流失……

心头剧痛。一片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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