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空看着遇辞虚弱的身体,但言语上还是说到自己,蓝空可以理解到遇辞的想法。
遇辞应该是撑着自己的力气和几乎昏厥的身体在对着自己说:“蓝空,我已经为你承担下来一起了,你不用多说什么。”
也许,是遇辞和蓝空间的默契吧,但或许就是,她们间有着很少人有着的真挚的友情,有些话即使说不出口,也可以理解体会。
大概在很多人的眼中,皇宫里的友情似乎根本就不会存在,因为皇宫里的变数很多。
或许,今天你们可以姐妹相称,也许明天你们可以肝胆相照,但你却永远料不到过后的几天,你们又或是怎么样的处境。
虽然说世间万物太多,很多事也许不会有大的变故,但世事却也未必一成不变,就仿佛在皇宫里总会有些友情被自然而然地给切断,甚至这切断过后连形同陌路都无法做到。
很多事情,并非大家都是自愿的,身不由己的也并非只是少数。
就仿若进宫做宫女一样,很多女子都是生活所导致的,很多人则是为了父母进宫,但也确实有人是为了开阔眼界,不愿在街头做一个平淡的女子,而愿做皇宫里的一个宫女。
这样的人很少,但却是真实存在的。
在京城里,如果是做一个小家的女子,就好似遇辞,爹不过是个客栈里的伙计,而娘的生活也是十分的贫穷,这样的日子,即使遇辞出嫁,也不过是平淡忙碌的生活。
而在这高贵美丽的皇宫里,遇辞却可以懂得很多她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东西,知道的东西。
皇宫,也许就是最好教人成长蜕变的地方。
有很多宫女时常会说,皇宫里有着太多的明争暗斗,即便身为大家所侍奉的主子,后宫妃嫔的掌权者,也未必不会有自己不想做却又不得的做的事情,也未尝不会有伤心哭泣的瞬间。
但其实,凡事似乎永远都取决于各自内心对这件事的真实评论,或者是你有着怎样的阅历。就好似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希望”一词,可是蓝空与秋棠的看法却是天差地别,让人觉得这样想法相反相悖的两人也许是永远不会成为朋友的。
而有着相同看法的却是遇辞和蓝空,也许就是因为生活经历的相仿,才会让两人有着同样的词语同样的回答。
秋棠,在蓝空的眼中,一直都是宫女里最幸福的一个。秋棠的眼中存在的似乎是无尽的期许和温暖,她的话似乎就像一碗平静的水。
是水,并不是什么甘甜清香的茶,但为什么总会在喝进肚里的那一刻感受到其中隐含的一种水里特有的自然和仿佛与生俱来的清甜。
这杯水看上去是和普通的清水是没有差距的,就仿似同样是安慰给予人希望的话语,但是从秋棠的口中说出来,似乎就是那么地让人渴望相信。
蓝空第一次见到秋棠时,总是能够很自然地被她的话所吸引,原因似乎就是秋棠给人的感觉和她那种满怀美好的眼神。
如果说秋棠就像一朵美丽的花朵,蓝空会觉得倒不如说花朵绽放时的美好才更像秋棠。
遇辞与秋棠是不同的两个人,对于蓝空而言,她们一个仿似幻想中的美好自己,而另一个则更像悲伤中沉静的自己。
秋棠的所有,似乎是蓝空所幻想的自己。
也许,是这个幻想毕竟是真实存在的,所以蓝空总会想起如果自己也能像秋棠一样,那应该有多好。
所以,但盛婉妤一再盘问自己,是否想过取代秋棠时,蓝空却只能说是,因为秋棠的美好就像是吸引着蓝空与她成为朋友的引力。
而遇辞,对蓝空而说,遇辞的出现似乎就是带有悲伤之感的色彩。
蓝空与遇辞,不是在晴天中相逢,也不是因为做事时的恰好遇到,而是就是在大雨里的一次偶然相助。
蓝空难忘记的不只有秋棠的美好神色,也有着遇辞无助绝望伤心的眼神。
这两种眼神,似乎天生就是敌对的。美好的背面永远是悲伤,阴郁。
可是,如果真的说遇辞与秋棠在蓝空心中的地位比较,蓝空是毫无疑问的。
自然是遇辞重要些,虽然秋棠是蓝空幻想里的自己,但毕竟幻想能够成真的没有几个。
在皇宫里沉淀了这么久,蓝空是不会再以幻想为生活重心的。
遇辞反倒真实,更像每当夜晚宁静时,心情低落的自己。也更像自己受伤时,低声哭泣的自己。
友情里,遇辞更是一个坚强的朋友。
即便没有这回事,蓝空也是将遇辞当做朋友的,只是也许没有经历过生死,还不能让自己很清晰地知道遇辞对自己的友谊是否真的像自己所想的那样深厚。
但是,事情上似乎没有永远支持你的答案。
当你费劲找到遇辞,又劝说遇辞帮你时,蓝空又可曾想到过这个计划一旦开始,从此之后遇辞生死再也不是你所能控制的呢。
蓝空是后悔的,当看到遇辞义无反顾地为自己,却伤痕累累。当看到遇辞虚弱到昏迷,自己却无法请人为她救治。当看到遇辞醒来是看到自己的那种仿佛看到希望的眼神,蓝空却又只能说自己会陪伴在她身边时,蓝空的心只怕插着针的那一部分,也会粉碎。
“蓝空,你有没有想过,遇辞有现在的下场,这都是你的自私所造成的结果。如果当时是你去执行这一切,也许遇辞还可以在御膳房安静地做事,可现在呢,她却是在死亡边缘站着。”
“如果你被人谋害,你又会决定放过吗?”蓝空在心里问这个假如是自己的问题。
心里的答案让蓝空恐慌,遇辞睁着十分沉重的眼睛看着蓝空,却发现蓝空眼里的倒影出来的似乎都是无尽无止的恐慌。
遇辞现在很想出言让蓝空不要责怪自己,也不要害怕自己会因此送命。因为,这都是她们早就想过的结局。
但是,遇辞却似乎体会到了一年前的那种有口却说不出一句完整话的辛酸。
遇辞并非天生如此,而是受刑太重,血流太多,身体太虚,才会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