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小雎还是被带走了。
回到房间里面,蒋礼脸上的笑容立刻冷了下来,他推了一把关小雎,关小雎就倒在了床上。
“怎么?想叫人救你?关小雎,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算是你爹,恐怕都认不出你来了吧?”蒋礼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看着关小雎那仇恨的眼神。
“啧啧啧,别这样看我,小雎,如果你肯乖乖的听话,我当然不会这样对你。而且呢,你可以想想,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啊。”
关小雎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背过身去躺着,明显是不想搭理蒋礼了。
可是蒋礼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他放下杯子走过去,在关小雎的床头坐下,一边轻柔地抚摸着关小雎的头发,一边轻声道:“你也不想想,当初司泽远那样的少侠,都没有办法护住你周全,我要是大咧咧地带着你走,恐怕没出这个镇,我也要被人杀死了呢,死了司泽远你不难过,死了我,你会难过死的吧……”
才不会!你死了我一定给阎王爷烧一车纸钱,好叫他把你判到十八层地狱去,让你上刀山下油锅!
关小雎讨厌蒋礼的触碰,一边在心里骂着他,一边缩着身子往床的里面去,掀了被子把自己老老实实地连头盖住了。
可是被子盖住了关小雎的耳朵,却盖不住蒋礼的声音,蒋礼的话还是源源不断地钻进关小雎的耳朵里。
“……小雎,如果呢,下一次,你还像今天这样冲动,我想,你也许会因为重病连走都走不动,要叫人抬着你进出了吧?用被子死死地盖住你,像你现在这样,嗯……因为伤风,所以不能见人呢……”蒋礼的话里带有隐隐威胁的意味,如果关小雎不听话,他便叫人用被子裹了关小雎,一直这样直到关小雎被蒋礼带回关家堡。
如果被蒋礼用被子裹了,谁也看不见她,她也看不见谁,那她怎么向人求救?关小雎猛地掀了被子,一双杏眼里满是怒火。可是蒋礼不介意,蒋礼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小雎,你还是舍不得我的,没看见我的时间也不长啊,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这就那么想我了吗?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躲在被子里不出来呢。”
司泽远醒来的时候,周围是一片翠绿的竹林。
风一吹过,沙沙作响的竹叶,仿佛是在欢庆司泽远的醒来。
这里是哪里?
司泽远打量四周,发现他自己躺
在一张竹床上,竹床边放了一张椅子一张桌子,都是竹子做的,桌子上面摆着茶具,仔细一看,竟然也是竹子所制。
远一些的地方,有一座竹屋,竹屋大开,司泽远走过去,看见里面却也是只有竹子做的一床一桌一椅,风吹而动的,是绣着竹叶的青纱,轻轻地掩在窗前。
竹林,竹屋,这里究竟是哪里,他又是如何到这里来的?司泽远垂眸,却想不起来任何的事情。
“你醒来了……”司泽远听见身后有人在说话,转过头去,发现是一身翠绿衣裙的女子,女子脸上用白纱蒙面,却见她裸露在外的柳眉与杏眼满是柔情。
“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司泽远开口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醒来了,那咱们就吃饭吧……”那女子说话,总是轻轻柔柔的,仿佛是一阵风,又仿佛比风还轻,也许风一吹,就能把她的话音给吹散了。
女子将手上的托盘放下,托盘里放着的是两碗白粥和三碟小菜。
翠绿的青菜,嫩黄的鸡蛋,还有一碟子酸笋,很是清淡。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司泽远话音一落,却是听见自己的肚子咕噜噜地叫,很不配合自己的主人。
司泽远的语气有些不好,可是那女子也不闹,似乎是在笑,“先吃饭吧……”
不知道为什么,司泽远只觉得自己的心很烦躁,他一直在控制着自己,不要把这一桌子的菜给掀掉,也控制着自己不要再说话。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语气不好。那不像他。
女子盈盈坐下,裙摆微动,如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叫人看了都觉得舒服。
司泽远也跟着坐下,一股子清香的竹子的味道便窜入他的鼻尖。
是那一碗白粥的香气。
司泽远尝了一口,那清香入口,醇香绵软,应该是把粥放到了竹子里面去煮的吧?司泽远一边吃着粥一边在想。
“你知道你是谁吗?”
那女子忽然开口,司泽远一愣,他没有想到这个女子会在吃饭的时候讲话。
你知道你是谁吗?
司泽远奇怪,不知道那女子为什么会问他这个问题,有谁会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吗?司泽远正要回答,可是恰好对上那女子的眼睛,那女子的眼睛,清澈得可以看见他的样子,可是又仿佛是一汪神秘的幽泉,因为他好像又无法从那女子的眼里看清楚他自己了
。
“我是……”司泽远忽然说不出话来了。
他刚才还记得的,他是……
是谁呢……
司泽远的眼神迷蒙起来,手中握着的筷子慢慢地掉在了竹子桌上,可是司泽远却浑然不知。
“我是谁呢……”司泽远呢喃着。
那女子敛眉,用筷子夹了一块酸笋放在司泽远的碗里,轻声道:“吃饭吧……相公……”
关小雎高兴地看着眼前的人,再也不嫌弃那人是浑身酒气了。
司泽宇一手握着长剑,一手握着酒葫芦,嘴角含笑地看着蒋礼。
蒋礼捂着自己的胸口,手指缝中有热热的液体流出,那是刚才被司泽宇用长剑给伤到的地方,已经开始流血不止。
该死的!蒋礼在心中暗骂。
刚才,正是蒋礼要对关小雎下手的时候,房顶上忽然蹿下来一个人,把房间都弄破了一个大洞,那人未落地便出招,蒋礼手上没有任何武器,慌张躲闪之间,就中了那人一剑。
而来的人,正是之前与蒋礼在客栈大厅交手的司泽宇。
蒋礼的怒火噌噌而上,咬牙切齿地说道:“阁下究竟与我有什么深仇大恨,几次三番来找我麻烦?”
“我和你并没有什么仇恨,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
蒋礼呸了一声,却带动了自己的伤口,疼得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又忍下,说道:“你,你见了什么不平?一进客栈你就开始挑事,我当你是喝醉了不与你计较。现在你又半夜闯入我和我妻子的房间,将我重伤。你究竟是何居心?”
司泽宇哈哈一笑,瞟了一眼满是泪水又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笑容的关小雎,说道:“你确定是这女孩子的丈夫?”
司泽宇把“女孩子”三个字咬得很重,蒋礼听了,脸色变了变,又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说道:“阁下原来是看上了她……”
“哼!你以为人人跟你一样卑鄙?”司泽宇不等蒋礼说完就把蒋礼的话打断,大步地走过去,解开了关小雎的哑穴。
关小雎一得到开口说话的能力,立刻沙哑着嗓子对司泽宇说道:“大哥,这人是采花大盗,大哥快杀了他为民除害!”
“如何?采花大盗先生?”司泽宇微微一笑,示意关小雎不要激动,转身过来,用剑指着蒋礼,说道:“你现在还说自己是这个姑娘的丈夫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