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告示印证了集上的消息
“秋莲,”禹生很开心的讲,“你说这黄疯子,他愣是把狗给咬跑了。”“提这干啥,他根本就不是人,”秋莲提醒道,“说点儿正事儿,今天货都卖空了,想想进货的事儿。”“这还用想吗,啥布卖的快,我还不清楚?”禹生说,“放心吧,进货的事儿,进啥货都在我心里儿装着呢。你就瞧好吧啊!”到了7月25这天,禹生从鸦鸿桥进货回来,拉了满满的一车红布和花儿布。到了家门口儿,禹生“磅、磅……”的敲了几下儿门,秋莲开门一看:“诶呀,我的祖宗,你进这么多红布花儿布干啥,到了换季时,卖不完咋儿办?”“这你就不明白了吧,”禹生说,“我要改道儿了。”“改道儿,”秋莲瞪大眼睛问,“改道儿是啥意思?”“改做布匹批发呀!”禹生说,“这回我开始转圈赶集,流动批发。”“你胆儿大了是吧,”秋莲带着责怪的口气训斥道,“这么大的事儿你就敢擅自作主?”禹生把车赶进院子里说,“进来吧,别在外头嚷嚷了,等到屋儿里我再和你解释。”秋莲进来,关上了门往屋儿里走,禹生卸完车也进了屋儿。“解释吧,小点声儿啊,儿子睡觉呢。秋莲盯着禹生,“我听你咋儿解释,这一晃儿就该换季了,你说你一下子进这么多红布花儿布!”“别着急,你听我说啊,”禹生压低了声音,“今天我正赶着车往鸦鸿桥集市走,就见有辆拉着布匹的马车迎面而来,车上还挂着常州金坛织布厂的招牌,‘诶!’我就问他,‘你怎么往回走啊?’‘吁——’那辆马车停下来,赶车的是南方人,他操着南方口音问,‘你有事吗?’我也停下来说,‘我是进货的,想到批发市场进布匹。’‘嘿嘿,’那人笑了笑说,‘挺巧的啊,你看看我的货怎么样?’‘你这就是红布和花儿布,’我说,‘是发货剩下的吧?’‘走,’那南方人指着桥头的一个空地儿说,‘有心事到那儿谈一谈。’我把车调头赶到他指的地方,随后,他也跟了过来。‘看看货怎么样,’那南方人说,‘要的话便宜点儿给你。’‘贵贱不说,你就这两个色儿的布,’我有些犹豫的和他说,‘到时候卖给谁啊?’‘这你就不懂了,’那南方人说,‘会卖掉的。’‘那你怎么就没发出去呢?’我很认真的问。那南方人摇了摇头儿说:‘你们北方人不灵活,怎么说呢,实话告诉你,在我们南方有小道儿消息,说是明成祖要从金陵迁都到顺天府。如此盛事,到时候北方广大的老百姓肯定会披红挂彩,出门迎驾。你好好想一下,是不是这样,我不会骗你的。’我当时壮着胆子说,‘你也别说了,如果能便宜的话我就全都要了。’‘爽快,放心吧贵不了,’那南方人拿出一个小本子打开让我看,‘出厂价都在这儿。’我看了看之后问,‘是按这上面标的价吗?’‘是的,’那个南方人讲,‘我们南方人说话从来就是算数的。’‘好,’我告诉他,‘那就都给我装车上吧!’这比批发市场的价格便宜很多,你说这个机会错过了不有点儿可惜吗?另外如果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迁都的话,你说咱们离北京这么近,还愁货不好卖?”“迁都到北京,”秋莲脸上露出了笑容,“这可是好事儿。但你别忘了,南方人可会说着呢。行啦,我就是吓唬吓唬你,试试看你还怕不怕我。”“不用试,怕我是肯定怕你,”禹生松了口气说,“但我知道你不会真生气。”“我生那气干啥,你爱咋儿折腾咋儿折腾,我不管,只要是能挣钱就行。”秋莲说,“反正我是小打小闹儿,老老实实在家里刺绣。”
八月初一这天,风和日丽,府衙的一名衙役骑着快马,到处张贴着告示,衙役贴完告示刚走,便引来许多人驻足观看。“告示,”有人在大声的念叨,“知府有令,为丰富民间之娱,谋百姓之乐见,府辖各县召善用乐器者,集能歌善舞者,组数支秧歌队,秋后到冬天农闲之际,抓紧演练,以备赛事,以备庆典!
知府:敬超远。
永乐十八年八月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