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见深沉,原本被月色笼罩的天空在突然变黑之后又是恢复了原状,而在武者大陆内陆地区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中,却有着一场生死较量。
李家后院中,烟雾即将散尽,而那团雾中的火光却是越发闪亮,伴随着火光出现的还有那炽热的高温,所到之处,树木尽数自燃,“吼”一声咆哮发出,无形的能量波动直接将李坤震退一丈有余,方才踉踉跄跄的站稳身形,等到他回过神来,才发现眼前的是一只全身着火的麒麟。
“此兽现在居然达到了武魂的实力,看来豪锏的判断还是有错误的啊,并没有突破武王嘛。”李坤擦去嘴角的鲜血说道。如果说武者可以将武之力凝而不散而无阻的话,那武魂无需凝成也能将之发出,刚才他根本就没有看到武之力的形态,故此判断。若是武王阶段,那么即便凝气成形,自己也很难察觉了,更别说无形波动,只需一招,便死无葬身之地。“哼,只要没有突破武王,倒还有着一战之力,豪锏,还不速速出来助为父一臂之力。”李坤对着身后的房间里喊道,可是却没有丝毫动静。
“豪锏,豪锏。”见着多次呼叫都没有反应,李坤旋即反过头来看着这尊神兽,似是想到了什么,面目狰狞道:“你们,对我儿做了什么,为何不见踪影。”如果说先前的李坤只是想震慑一下擅闯家宅之人而遭到反击的话,那么他现在可真是有杀人的心了,手中华光闪过,一柄长枪在手,此枪枪尖不似平常所见锋利,而是一个貌似鹰嘴的东西,随时准备大战一场。
“吼”,这雨伯自然不会和他多说什么,况且也不能开口说话,直接一声咆哮发出,火焰随之喷射,直面李坤而去。
“今日就算拼了在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你好过。”李坤武之力齐聚,全力注入了那鹰嘴之中,长枪凭空浮起,泛起青紫光芒,迅速散开,一分为十,并排合拢,将汹涌的火焰当了下来,那枪身上也是被烧得通红,李坤自己也是不好受,喉咙一甜,一股鲜血狂喷而出。
“不堪一击。”雨伯心声念到,眼前的他,实力不及以前的十分之一,若是恢复到了武帝的实力,那弹指间便可让其消失。
“看来现在还不是对付他们的时候,哼,好汉不吃眼前亏,等找到了程家,定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李坤也是不想白白送命,心里想了一番,唯有请动自己的顶头上司方才可行。可是现在的他,还能离开吗?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们给我等着。”说完,李坤迅速从怀里拿出两枚**,往地上狠狠一掷,顿时灰尘四起。
“这家伙,跑得到挺快。”雨伯谈了一身,现在对方逃了,无疑是个很大的麻烦,可是眼下和心飞会合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收回真身,待到火焰全部褪去,那苍白的面孔才缓缓浮现,明显的,又是消耗极为严重,“唉,一次进阶两个层次,果然是有点勉强啊,得尽快突破武者了。现在只能祈祷那李坤不会在派族中之人前来阻击,不然的话还真插翅难逃。”说完,便向心飞和谭星离开的方向而去。
心飞牵着诗怡一路走来,周围房屋渐渐的减少,可见柴房还真是有些偏僻,而最令心飞吃惊的是,诗怡的恢复能力也太强了,他能感觉到月光上的灵气不断朝着诗怡的身体涌进。现在的她,已经可以在举手投足之间将自己击倒。
原本也相安无事,可是却在某一刻,诗怡恢复了自身实力,停了下来,那温和的笑脸不再浮现,取而代之的是那种略带冷漠的淡然,令的心飞产生一种陌生的感觉,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当下回过身温柔的说道:“诗怡,怎么了,突然停下来。”
诗怡的脸色越发难看,拳头紧紧攥住,“心飞哥哥,义父他,我在他身上留下的感应已经相当微弱了,照这样下去,不出一个时辰就得消失,而那个时候。”这话的意思当然是显而易见,刘大夫撑不了多久了,可对于心飞来说,只要不是对自己冷漠就好了,毕竟两人才刚刚认识不久,虽说自己是在紧急关头出现了,多多少少有些好感,可对诗怡,他终究是一点也不了解。
轻轻的摸了一下诗怡那披在肩头的直发,让其稍微放松之后才说道:“放心,以咱们的实力,只要不惊动李家的那些老怪物就行,加快速度前进,一定来得及。”
诗怡抬起头来,脸上清风般的笑容再度浮现,柔柔的说道:“心飞哥哥安心,再不济也不会不理你的,咱们走吧。”说罢,雪白的小手将心飞的大手牵起,往前面跑着。
先前心飞将自己的底子都说了一通,诗怡也是毫无保留的告诉了他,十五岁,自出生便无父无母,十岁认刘大夫做了义父,十二岁进了天地武院,因为天资聪颖而备受关注,可也正因为这样而备受冷漠,毕竟哪一个强者,不是注定孤独的。心飞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毫无顾忌的她,方才是最完整的吧,不需要伪装,开怀奔跑,三千发丝和那裙角都是随风飘起,无疑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了。可她不知道的是,即便是在有着养育之恩的刘大夫面前,诗怡也总是处变不惊的样子,丝毫不像在心飞面前,所以说,心飞真是好福气啊。
“嘎吱”柴房的门被推了开来,因为夜深的缘故,再加上李家并未说过要抓起刘大夫,那群年轻一辈的,也是早早的回去休息了,所以心飞和诗怡出奇顺利的便打开了房门,迎面而来的,是那房门之上积聚多年的灰尘。
“咳咳咳”心飞将诗怡拉在身后,生怕诗怡被弄脏了,所以自己变得灰头土脸,身后不断传来诗怡那极小的娇笑声,心飞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小脸一红,在女孩子面前丢脸,那还不如找个地缝藏起来的好,“别笑了,别笑了,先去看看你义父怎么样了把。”这才止住了诗怡的笑声,的确,在这种场合,笑声是不是有点过了。
“咳咳”一阵苍老的咳嗽声传来,显得是那么有气无力,奄奄一息。灰尘散去,心飞这才看清楚,此刻的刘大夫,浑身布满伤痕,头像失去支撑一般的垂下,若不是先前听到发出声响,恐怕此刻都会误认为已经去世。
“义父,你还好吗?诗怡来看你了”诗怡急忙跑了过去蹲下,双手将刘大夫的脸缓缓托起,眼圈一红,一股细流流过脸颊,此刻的她,怕是比先前的心飞还要自责,“都怪我,要不是我请半年假跑回来,那群畜生也不会盯上我,更不会来找您的麻烦了。”一念及此,诗怡的委屈更多了几分,让人见了着实心痛。
心飞咬牙切齿,那些畜生,在他看来是畜生不如,死上十次也不够他消心头之恨,深吸了口气,心飞缓缓上前,蹲下身子用那不怎么宽大的胸怀抱紧诗怡说道:“这不怪你,怪就怪那群丧心病狂的家伙。”
似是感觉到了有人在说话的声音,刘大夫缓缓睁开眼睛,而在看清楚是自己的义女和那位少爷之时,立马老泪纵横,用那残存不多的气息说道:“是诗怡和心飞小少爷啊,咳咳,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快走吧,要不然会连累你们的。”
诗怡对此话颇感诧异:心飞哥哥和义父认识?不过眼前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只是一个劲的说着:“义父开别说话了,我立马救你出去,然后找最好的大夫给您看病。”武之力聚成刀锋状黏在手上,轻轻一划,便是将束缚在刘大夫身上的绳子割断。
“傻丫头,这镇上还有比我医术更精的吗?我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恐怕是不出一刻钟就要离世了。所以不要做这种无谓之事,咳咳咳咳。”苍老的声音气息越来越弱,最后还咳出了血迹。这无疑使得诗怡那弱小的心灵更受打击,泪花如豆大的雨点般不断低落,一个劲的摇着头。那让人心痛的声音也是挣扎响起:“不会的,不会的,义父你可是硬朗着呢,怎么会离我而去。”此话是有点自欺欺人了。
没法将诗怡的泪水停下,雨伯撇过头来看着将诗怡抱在怀里的心飞说道:“你可是喜欢我这女儿?”
心飞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只能试探性的问道:“什么是喜欢?”此话一出,令的刘大夫恍然大悟,心飞平日从不正视女子,怎么会知喜欢二字为何意,当下用着残存不多的气息说道:“有一种牵挂让自己不能忘怀,你可拿这个做对比。”
心飞想了想,用坚定的语气说道:“我喜欢怡儿,自从第一眼见到她就有种心里空空的感觉,很是难受,可再度见到她时,心里有感觉被填满了。”
诗怡一听这话,脸颊上顿时绯红,耳朵也是如火烧一般,可理智驱使她冷静了下来,这种现象只持续了不到十几秒,明显的,她义父在安排后事,她也不便插嘴,生怕将之气到,无药可救。
“喜欢就好,你带着诗怡赶紧离开,拿上这把钥匙,将药库里的药材尽数变卖,定然有不菲的钱财,然后带着诗怡在天亮之前离开,越远越好,老夫恳求你,用尽一生来保护诗怡,老夫也就死而无憾了。”说着,便从身后取出一串钥匙,交于心飞手中,心飞起身作揖道:“大夫放心,就算您老不说,怡儿,我也会用一生之力去守护。”然后想牵起诗怡离开,可是诗怡不肯,硬生生的抱着刘大夫说着:“不,我不走,我要陪着义父。”
不等她如何反应,刘大夫用尽余力将武之力迅速凝聚,一股柔力将心飞和诗怡推了出去。
“不!义父。”诗怡望着离自己渐行渐远的义父,凄美的脸庞上眼泪未曾止过。
“如此,便好...”见到心飞和诗怡离开了老远,刘大夫缓缓闭上了眼睛,与世隔绝。
“该死的,停不下来,这样子会弄伤怡儿的。”此时的诗怡,早已悲伤过度加之先前重伤,即便恢复了实力,也还是晕了过去,可能是刘大夫倾尽余力的一掌,心飞凭一己之力根本停不下来,眼见着要撞上房子,就算是将诗怡搂在怀里,恐怕也得受不小的冲击。
“乡巴佬,居然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玄星壁!”心飞转头望去,原来是谭星赶了过来,谭星用武之力凝成一道星光璀璨的墙壁,心飞刚一撞上,便凹陷了下去,缓缓落至地面。
“刘大夫呢?”谭星见着只有心飞及抱在怀里晕过去的诗怡二人,不解问道。
“刘大夫他,已经仙逝了。”心飞无奈的说着,显然,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有人死亡,当下心情也不是很好。
“该死的,还是来晚了,真不知道这群畜生用了什么狠刑,将会医术的刘大夫都能弄死。”谭星义愤填膺的说道。
“先别管这些了,还得回医馆一趟,刘大夫让我去取他的财富。”心飞抱着怀里的诗怡便是往高墙上跳去,明显的很吃力,若非将武之力汇集于手臂和脚底,恐怕连抱起诗怡的力气也没有吧。
见状,谭星自然是一阵轻蔑,他实在是想不通,一个连小女孩都抱不起的人,是如何打败他的,这其中怕是运气多于实力啊。
两人刚刚掠上高墙,雨伯便是急速赶了而来,喘着粗气说道:“那老奸巨猾的东西扔了两个**就趁乱逃走了,可能已经知道李豪锏死了,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过李豪锏是怎么死的,恐怕只有你怀中的那个女娃能解释了,不过还是先走为妙,若是不趁着夜色离开,那再想逃走可就麻烦了啊。”雨伯看了一眼心飞怀里的诗怡,又是对着心飞说了一通。
“那就快走吧,这乡巴佬还说要去医馆拿东西,尽量快!”不再多说,谭星便急速离去。
心飞紧跟其后,望着怀里那因为伤心过度的人儿,当下泛起守护的意志:离开这之后,便开始艰苦的训练吧,不然没能保护怡儿,反倒被她保护了,不管李家要如何,我都不会让他好过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