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雨轩内,清柠穿好衣裳,正寻思着该佩戴什么饰物才好。三千青丝绾成最简单的发髻,但是云鬓花颜倒也清新别致。清柠上罩苏绣月华锦衫,下罩软银轻罗百合裙,淡雅悠远的服饰下是一双粉红色的花盆底绣芙蓉鞋,更显娇小俏丽。
“小主还是快些打扮吧,可别耽误了晨昏定省,虽然说素雅清淡才好,可是小主日日这样素净,倒叫那些其他小主浓妆艳抹给比去了。”小绿子一向心直口快,嘴皮也溜,说起话来总是没完,不过倒也是数他主意多。
“清柠日日这样打扮可是要赛半仙了?都说‘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形容妹妹可最不假了。”门口一声娇笑,仔细一回头,发现是晴音携着以玥和昙笑进来了。
清柠故作怪嗔:“姐姐美丽姿态,又得皇上恩宠,妹妹当然是打扮得素雅些,才不夺了姐姐艳压群芳之秀丽呢!眼看姐姐承蒙雨露,这身子也是渐渐丰腴了,再娇生惯养下去,可不要成了大肉球了!”
“说什么呢!”晴音掩面一笑,手搭在清柠的肩膀上,一阵胭脂香味飘过,是玉女桃花粉的味道。玉女桃花粉因为气味香甜,犹如桃花芬芳扑鼻,施于脸上更是能把女子衬得光彩照人,犹如玉女一般。因此而得名玉女桃花粉。
清柠微笑回头,道:“这玉女桃花粉是皇上赏的吧?人面桃花相映红,姐姐姿色堪比桃花。”
“桃花又有何用处,只不过是美艳如斯,薄命红颜般的花朵而已,还不如兰花,气质高雅,清新脱俗,比起那千篇一律的桃红清丽许多。”晴音拿起梳妆台上一个秋蝶无笙琪霜簪簪于清柠发髻上,又再拿起梳妆台上的几个大方明丽却也清淡的簪钗,在清柠的发髻中变成了一片片华美的风景。
晴音的玉手扶住清柠的头,在梳妆台前看了又看,笑道:“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妹妹的绝色倾城稍稍一打扮便如此艳丽了,只可惜……”晴音轻轻叹了口气,“妹妹至今仍未承恩,怕是也用不得那些华贵之物……”
清柠把晴音的一只手握住,侃侃道:“春花秋月各有千秋,如今宫中已承恩的新晋小主也就只有姐姐你、佟佳常在和赫舍里檀香三人,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呢。只是那锦妃可有看你恩宠渐丰存心为难你?”
“倒也没有。她哪有这个心思啊,最近锦妃越发刁钻了,昨儿个不是还旷了请安么?”晴音扶起清柠,两人一同走进长街,往坤宁宫方向走。
“我们这三人中,佟佳常在倒还好相与,不像是个跋扈之人,不过那赫舍里檀香,你也是知道的,虽然恩宠不多,但是毕竟是我们这里面还算出类拔萃的,可不是顶神气呢。”晴音小声说道,还不时察言观色,注意身边的宫女太监是否隔墙有耳。
清柠斜瞧了晴音一眼,道:“姐姐太过于谨慎了。”
“身处后宫,又有什么办法呢。若是不谨慎,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晴音无奈的摇了摇头。清柠也深知晴音虽然得宠,但是她也有她的无奈。清柠信誓旦旦道:“姐姐放心,清柠绝对是不会加害于姐姐的。”
“我自然是信你的,也信澜裳。但是这后宫之中的女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晴音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说起澜裳,可不是有好几日没见着澜裳了?”
“澜裳她呀,”想起来,我捂嘴轻笑,“最近皇后病重,太后寻思着找个寺庙去烧香拜佛,法师说了要有一名身家清白之少女跟随,以显示纯洁无暇,圣洁佛身。你也知道澜裳长得讨喜,太后看了也欢心,便唤了一起去烧香拜佛了,以澜裳那性子啊,恐怕是坐不住呢。”
“澜裳倒好了,跟着太后去烧香拜佛,虽然累却也乐得清闲。倒不像我们,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的。”
几句玩笑过后,便到了坤宁宫。两人带着侍从跨入门槛,走入大殿,屈膝行礼:“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今日晴音上身如意云纹衫,下罩娟纱金丝绣花长裙,腰间别一流云百福血玉佩,颜色极正。清柠略施粉黛,朱唇染上一丝桃红色,眉间烧蓝镶金花钿美不胜收,好似天上仙子。清柠与晴音一红一蓝,交相辉映,当真是绝配。
“起来吧。额……咳咳……咳咳……”皇后的病依然没有好转,说上两句话都要大喘气。最后只得轻拂左手示意两人起来。
“织夏,奉茶,入座。”皇贵妃在这时候便成了皇后的左右手,只需要皇后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够会意。也真是亏得她们恩情深厚,如此心有灵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