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的你都了解吗?”花魅嗤笑一声。
“十之八九。”
“那你告诉我,三百年前究竟是因为什么?”花魅几乎是不假思索。
黯竹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你到现在都没查出来原因?”
“我……总是查着查着,线索就断了。”花魅一想到这里就觉得无可奈何。
“他们被当成了牺牲品,就这么简单。”黯竹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神界?牺牲?”柯燃觉得接下来再听下去自己可能会有被灭口的危险,可又忍不住想听。
“你那么感兴趣不怕有麻烦?”黯竹瞥了柯燃一眼。
柯燃想了想,又摆摆手:“我有麻烦,你们两个也跑不掉啊,反过来你们两个有麻烦,我这下也跑不掉了,索性还是知道的多一点比较划算。”
“你做买卖一定是把好手。”黯竹回忆了一下,“我记得三百年前小汐最后一次见我的时候提到过临界山。”
“啊?临界山?不就是封印那个上古凶兽的地方吗?”柯燃好奇。
“你个傻蛋,还知道点什么啊。”
“你再说一遍!”柯燃立马炸了。
“我说错了,你不是傻,是蠢,我要不是现在还不能确定你是谁,早就揍过你了!”
“你什么意思啊?”柯燃一愣。
“没什么意思,告诉你,你也弄不明白,但是只要我能弄清楚你是谁,咱俩可就得算算账了。”黯竹仍是面无表情。
“你……”
“行了!”花魅心里着急,“临界山怎么了?”
“我问你,你看的那些破书上怎么写的临界山?”黯竹问柯燃道。
“什么叫破书!”柯燃忍住自己扔杯子的举动。
“遮遮掩掩不是破书是什么?”
“你怎么就知道遮掩了什么?”柯燃不服气。
“那你倒说说啊。”
“就这样还给我用激将法?”柯燃翻了个白眼,“临界山里有一上古凶兽,被神界一直封印着,两千年前,当时在位的神帝钺和战神及一干神人因一己之念破了封印,神界为了重新封印付出的代价可谓惨重。”柯燃说到这里,心里也是长叹气,这神帝钺书中记载可也谓一代明帝,怎的如此糊涂,带领手下人把神界陷入危地,不过后来被推举的神帝符一可真真是个有能耐的,竟然在神界受了重创的情况下力挽狂澜,才使情况没有恶化,符一的名声也是在那个时候响彻六界。
“后来临界山的封印又波动一次,六界史记就没有提过?”黯竹直视着柯燃。
“又波动一次?什么时候?”六界史记是每百年一记,总不能说才发生吧?
“三百年前。”
“你说他们真的是去封印了临界山?”花魅一下子站了起来。
“不然呢?和魔界一场大战,魔界没什么损失,怎的神界反而折损了战神和诸多神人?”黯竹说到这,似笑非笑的看着柯燃。
“三百年前?不是神魔两界的……和临界山什么关系?”六界史记明明说战神和那诸多神人是战后退隐了,虽然很多人猜测是不是死了,可就像黯竹说的,怎么会没听说魔界折损的状况?这一直是个谜,猜测多如牛毛,可从没人把这个谜和临界山牵扯在一起。
“因为他们去封印临界山了,一如两千年前进行封印的人一样被反噬了,压在了封印下。”黯竹又喝了一口酒。
“你是说他们其实是去封印临界山了?不可能!如果是这样,神界为什么要隐瞒?”柯燃百思不得其解。
“我又不是神帝,你问我干嘛?”黯竹晃了晃酒坛,好像空了,“这就没了?”
“那……”一直没有说话的花魅似乎是在疑虑着什么,黯竹闻声瞥了她一眼,如果是平时,花魅说不定会多看这样的黯竹几眼,热血沸腾,可她现在没这个心思。
“有没有可能离开那个封印?”花魅深吸一口气。
“离开?”柯燃也望向黯竹。
黯竹凑近花魅,盯着她许久,笑道:“可能,但是总会留下点什么。”说完,就站起身,准备离开。
“留下什么?!”花魅立马跟着站起来。
“你会知道的,或者……”黯竹一脸平静的看向花魅,“你已经知道了。”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和你们聊天像猜哑谜。”柯燃翻了个白眼。
“你说一个人的灵魄如果不完整,那还是他吗?”花魅仍是面向黯竹离开的方向。
“黯竹不是说过,这里的人大多都是。”柯燃趴在石桌上拨弄着杯子。
花魅点点头:“我去睡了。”
柯燃胡乱“嗯”了一声。
四周一下子清净了下来。
柯燃还是没有困意,可也不想回房间,就继续趴在桌子上消化刚才那乱七八糟的对话,这对自己的冲击太大了。
师父不是说过要自己相信六界史记吗?那黯竹是胡说的?可黯竹说的似乎又在理,可仔细想想又有一堆疑点,到底三百年前是怎么一回事?柯燃想的脑袋都快炸了,不知怎的又想起了刚才对话中出现的那个人,战神。
战神邢烈,一直都是传奇一般的人物。
六界史记记载,邢烈,在一千六百岁,也就是刚刚成年一百年的时候闯过神界二十四关成为神界第三十三位战神,没有人敢质疑这个年轻人,或者说从来没人敢质疑神界二十四关的威力,神界诸神闯神关大多只能闯到十五关,后面每能闯过一关,都代表灵力的巨大差距,神界的战神向来闯神关都没有低于二十关的成绩,久而久之这也成为了晋升战神的条件。
邢烈是第一个闯到二十四关的。
三百年前,战神邢烈消失,神帝符一便让被邢烈当初风头占尽的第三十二任战神贡丘重新担任了第三十四任。
这其中更为传奇的是邢烈的父亲刑炎是第三十一任战神,当初和神帝钺一起犯了糊涂破了封印的神人之一。
邢烈可想而知在神界的日子并不好过,虽说当时他父亲糊涂时他不过二百岁,可到底还是受了牵连,这些六界史记中并没有提及,提到邢烈都是他年少成名,风头无二,对于他的背景也只提过父亲是刑炎,可在人界生活过的柯燃自然能轻易猜出邢烈在神界的日子不会好过,想到这里,愈发的对邢烈有些敬佩。
当初闯神关怕也是孤注一掷吧。
为什么别人都那么厉害啊……
柯燃一想到这里就有些沮丧,自己这样到底算什么?那些仙界的法术自己根本修炼不了什么大名堂出来,无论试了多少方法也是无济于事,就算是天赋问题,自己的后天努力多少也得见点起色吧。
柯燃想着想着,感觉到困意上涌,打了个哈欠回房间去了,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却听见不知哪个房间的窗户响了,仔细聆听,又轻轻的关上了。
柯燃慢慢爬起身,走到窗户前,把窗户微微开了条缝,就看见一抹红色消失在夜色中。
看来花魅是找到了。
柯燃又重新躺回了床上,却彻底清醒了,开始回忆第一次见到花魅时的场景,和后来发生的事情。
花魅究竟是敌是友,有时候柯燃一点也不明白,说是敌,她又没害过自己,而且关系现在也不错,可若是友,为什么她总是刻意回避自己许多事情,自从来到这里她更是神秘到不行,柯燃有些担心总有一天会面临对峙的场面。
柯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自己是被一阵琴音吵醒的,柯燃以为自己在做噩梦,可那种痛苦却那么明显。
柯燃捂着耳朵,五官纠结的出了房间,发现花魅也一脸幽怨的捂着耳朵。
“怎么回事啊?不是说成功了?”柯燃看见黯竹就忙不迭的问。
黯竹显然也受到了冲击,“我怎么知道?”
“这是……”沉星刚从外面回来。
柯燃这才想起昨日沉星好像一夜都没回。
“这里仿佛成了我们的家了,反而沉星你不常在了。”柯燃笑着说。
“这几日有些私事缠身,再说几位尽管把这里当作是自己家便是,不必客气。。”沉星仍是温润的笑。
“你听听这琴音,就知道我们的确没有客气。”柯燃苦笑。
“这琴音倒是奇特。”沉星笑了笑,“虽说有些杂乱,可还是多少能听出来原来的曲调。”
“原来沉星你很懂琴啊。”柯燃惊讶。
“谈不上,略知一二罢了。”沉星笑笑。
“当年褚舞的一曲织梦的确让多少人醉生梦死,以前的小汐也只不过习得了七成。”黯竹面无表情的说。
“褚舞织梦,清篱胥章,我倒是见过六界史记记过的。”
“这织梦你还能听到,可那胥章舞你怕是很难见到了。”
“因为清篱不在了……是吗?”
黯竹却没有了接着说下去的意思。
柯燃在心里默默翻了一个白眼。
“沉星大夫既然懂琴,应该就听过褚舞这个名字吧?”黯竹又看向沉星。
柯燃刚想说什么,就想到了什么,闭上了嘴巴。
“在下没听过,我在这里早就忘了前尘过往,或许以前曾听过这位前辈的大名吧。”沉星不慌不忙。
“哦,我差点忘了。”黯竹话音刚落,琴声也停了。
柯燃有一种活过来了的感觉。
“你们怎么那么早?我还以为你们昨天会醉一场呢。”葵音刚出房门看到整齐的人数,有点惊讶。
“我也是这样以为你的。”柯燃哭笑不得的说。
“这酒不好,喝了眼皮直打架。”葵音埋怨道。
“嗯,你以前从不像昨天那样的。”黯竹点点头。
“是吧,我就觉得这酒不好。”
“你以前刚喝第一杯就会去找地方睡觉了。”
柯燃把手握成拳头放到唇边,装作咳嗽的样子来压抑自己的笑声。
葵音则是愣了一下,然后又悻悻的回了房间。
那琴音又响了起来,除了沉星外的三个人都默契的捂上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