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说,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那有没有人说过,院里有院?柯燃看到一个回廊上都是门的院子有些头疼。
“这里住的会不会是个木匠?”肖风煞有其事的说。
“差不多。”临央悠悠的说。
“你知道住的谁?”肖风瞪大了眼睛。
“不知道,在猜。”
“没意思。”肖风打量了一下四周,“这地方……”
“和哪里像?”临央已经知道肖风的破解之道了。
“我太低估这里了。”肖风挠挠头,一脸苦闷。
“你就直接说不知道怎么出去不就完了?”柯燃翻了个白眼。
“这是阵法!阵法!你懂个什么!”肖风也嚷嚷起来。
“我只知道我们现在出不去。”柯燃翻了个白眼。
“果然是在这里呆太久,闲的慌。”临央凉嗖嗖的来了一句。
“你还说你不认识!”肖风指着临央。
“我说了我在猜。”
“应该带点干粮来的。”肖风又坐下了,开始在地上画来画去。
“这是不是走错了就死?走对了就活?”柯燃想起以前经常看到这种架势。
“死倒是不会,这里的人要是死了,麻烦就大了。”临央仿佛一点也不担心,很是悠哉的去看了看每扇门。
“那如果走错了呢?”肖凌问道。
“要么掉水里,要么回到外面,要么就在山上。”肖风边说边把地形图画了出来。
“忘忧谷就长这个样子?”黯竹看了一眼肖风画的歪七扭八的画,眉毛抽了一下。
“呃,在我心目中它大概应该是这样吧。”肖风笑着挠挠头。
“这就是这个大房子?”柯燃蹲下来指了指一个上面有个三角形的大圆点。
“我突然发现你也很聪明啊。”肖风惊喜的说。
“这大房子后面为什么什么都没有?”柯燃指了指戛然而止的画。
“因为那里就能出去。”临央笑了笑,“你这里少了一个通道。”
“哪里?”肖风数了数画上的地方,又数了数门,好像的确少了一个。
“回医馆的通道。”临央指了指一扇门。
“你怎么知道那里是去医馆的?”黯竹问道。
“其他的门都没有开过的痕迹,只有那扇门和另外一扇门有,而另外一扇门的痕迹更重,去医馆的门应该只有光晔自己知道,所以这扇门就是出路。”临央说着,向一扇看起来和别的门没有差别的门走去。
“所以,你费半天劲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其实也用不着?”柯燃翻了个白眼,“你不是低估了这里,你是太高估你的这里。”柯燃指了指肖风的脑袋,跟上了临央的脚步。
“聪明反被聪明误!我这是智慧的表现!”肖风朝柯燃的脑袋上招呼了一下,跑到了前头。
柯燃气不过,追了过去,两人率先走进了那扇门。
“跑那么快?”柯燃一出来竟然看不见肖风去哪了,心里很是纳闷,刚想回头去看其他的人,发现都不见了,只有自己。
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那藤妖不是被收了吗?柯燃心里有些慌张。
“临央!临央!”柯燃叫了几声还是没人答应,又掐了自己一下,疼的啊,为什么没醒过来?
柯燃越来越慌张,一阵若有若无的琴音响起,这是织梦?是谁在弹?临央吗?柯燃想顺着琴音找过去,可是发现根本就不知道琴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你和她不是很像。”临央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褚舞?”临央回过头,看见一个温婉的女子。
女子点点头。
“我要出去。”临央也不多说什么。
“在这里不好吗?这里比临界山好的多。”褚舞走近几步。
“哪里都比临界山强,可就是你这里比不上。”临央又与褚舞拉开了距离。
“你怕我?”
“你万一心血来潮又坑我一把,我可没地说理去。”临央耸肩。
“你都知道?是他们告诉你的?”
“他们要是能说话,我估计也活不到今天。”
“孩子,你受苦了,这是我们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你不应该牵扯进来。”
“你少用这些话来糊弄我,我要出去,你只说让不让就行。”临央把玉弦琴从背上取了下来。
“我听光晔说,玉弦寻了一个很好的主人,起先我还不信,现在看来倒的确是你才配的上。”
“如果今日是倾泠抱着这把琴,你的话估计也不会有大变动。”
“我知道你心中怨恨,可这事情牵连太广,孩子,放下吧。”褚舞仍是劝告。
“我心中自然怨恨,我做不来那悲天悯人的事,只不过任性而为罢了,放下?如果真的能放下,你为何要用这幻影同我说话?为何一边又悄悄布置阵法呢?”临央好笑的说。
“受人之托罢了。”褚舞也无奈。
“少做这幅假惺惺的样子,你要拦我就拦的彻底些,反正我现在也没有灵力,你把我打伤也足够我躺上许久了,但是你敢动他们,我出去后会多算几笔账。”临央将琴摆放好,几个简单的音从手下琴弦流出。
“当初你把那个孩子的一缕灵魄送过来的时候我就很好奇是谁让你这么上心,今日似乎又有些看不透了。”
“你猜我们俩的织梦一起弹出来会是什么效果?”临央也不管褚舞还在说什么,只是开始准备弹琴。
“你借着玉弦的灵力就想和我弹的织梦抗衡?你的父母当年那般骄傲的人也不会像你这般自负。”褚舞摇摇头。
“我现在打不过你,就只能耍赖了,要么你就看着我死,要么就放了我们。”临央开始弹琴。
“你死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的影响。”褚舞觉得临央似乎单纯是在耍小孩脾气。
“羽原来没告诉你我在做什么吗?”临央漫不经心的回话,可脸色越来越苍白,“你说我死了,临界山会怎么样?我都已经开始了,如果突然停手,会不会不小心放出来个谁啊。”
“你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你猜一个只有六百岁就能逃出临界山的小女孩,一千多年后有多大能耐?”临央故意弹错了一个音,这时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
“你这是在拿你自己开玩笑。”褚舞并不着急。
“人界有个道士以前给我算过命,说我一辈子都是在玩笑度过,不是别人耍我,就是我耍别人,这是因果报应。”一口血吐到了琴弦之上,临央也不在意。
黯竹和肖凌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临央不知道在和谁说话,但是手中的弹琴动作一刻不停,黯竹几次想过去拦住临央,可是都办不到。
“她究竟是谁?”肖凌像是在问黯竹又像是在问自己。
“我以为你清楚。”黯竹不冷不热的来了一句,眼睛一刻也不离开临央。
“我并不清楚,但是看她这个样子总是让我想起来一个人,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肖凌听到的织梦只是褚舞弹出来的,褚舞的这首织梦是把人困在了幻境中,六界中能把织梦运用的如此熟练的也只有褚舞能做到。
“无论你是谁,我希望你出去后能答应我一件事情。”黯竹看向肖凌,目光灼灼。
“什么事?”
“如果发现她做了什么,无论她说什么理由,可以的话,拦住她。”
“我和她认识?”肖凌不解。
黯竹点点头,但是没有说话。
柯燃就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坐着,他不知道往哪走,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索性就呆在这儿不动稳妥些。
“你是这几个人中最能忍的。”一个声音传来。
“我能怎么办?我又不知道怎么出去。”柯燃也懒得研究是谁在说话。
“你不好奇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吗?你为什么就来到这里?为什么就卷入了你不明白的事情里面?”
“好奇,但是你如果不打算告诉我,麻烦你让我自己在这里坐一会。”柯燃丝毫不客气。
“他们都是有目的的,那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你很吵,让我自己坐一会行吗?”
“你……”
柯燃把耳朵捂上了,直到一会再也听不见声音了,柯燃才把手放下。
所有的人都好像是在让自己要想起以前的事情,自己以前究竟是谁呢?想起来会影响什么?可好像只有临央不想让自己想起来,柯燃觉得自己脑中乱麻一片,反正也出不去,干脆胡思乱想,从自己现在能想起来的所有事情开始回忆。
向来不收徒弟的云回山无虚仙人破天荒的收了自己为弟子,是因为自己天赋异禀吗?自己这半吊子的法术也没显示出自己的过人之处啊,再说自己以前只不过是个跑江湖的,说的再普遍点,就是一个居无定所的流浪少年,可就是这样无虚都能关注到自己,自己也太幸运了些。
花魅机缘巧合的遇到了自己,莫名其妙的总是缠着自己,总不能是因为这张脸真的能哄住她吧,柯燃想到这里自己都摇摇头。
柯燃想到后来,满脑袋的都是临央,她以前戴面具的样子,来到这里一颦一笑,甚至有时候的狡黠,柯燃觉得心好像跳的很快,拍了拍自己的头:“没出息。”
“你要多有出息?”一个调侃中又带着虚弱的声音传来,柯燃立马扭头去看,笑了起来,“临央。”
刚想过去,又突然想起,这是幻境,正犹豫的时候,看见临央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柯燃也不再想什么了,飞奔过去,一把扶起临央,入手的肌肤并不像以前那样寒冷,心想自己还是中招了吧,就看见几个人都出现在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