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 岗 风 云
龙岗山东起吉林桦甸,西到辽宁新宾;绵延七百里,用它那博大的胸怀养育了九县二百万人口。这里蜿蜒起伏的山梁,纵横交错的沟谷也是抗击日寇的天然屏障。
龙岗山与东部的老爷岭,西部的千山,北部的哈达岭同属长白山系;山峦起伏,古木参天,仿佛一条蛟龙盘旋在那里。龙岗山的北麓有一个小镇,因为红石河、马鹿河、兰山河,三条小河在这里聚集,汇成了三统河;故称三源浦。是松辽平原进入长白山的重要门户,也是自古以来兵家必争之地。三源浦隶属于辽宁省柳河县(伪满时属通化省,今属吉林省)。北门外有一所远近闻名的学校,俗称北校。校长包景华,青年教师王仁斋、刘山村、李成明等都是驰骋疆场,风云一时的人物。
故事就从北校说起。
(1)
“九一八事变”震惊了中国;由于蒋介石实行了不抵抗政策,日本关东军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奉天(今辽宁省沈阳市)东部的兴京(今辽宁省新宾县),海龙(今吉林省梅河口市,原属辽宁省),柳河(原属辽宁省,今属吉林省)等地很快被日本关东军占领。1932年1月辽宁省兴京,清原等地由孙述周(总司令),张显铭(总参议),李栋材(总指挥)等拉起的血盟救国军来到了三源浦东面的大牛沟(今安仁村)。他们利用高山密林作掩护,在通化县拉古河(今四棚乡),哈尼河(今光华镇)和柳河县三源浦,红石崖等地进行了多次战斗;搞得日伪军惶惶不可终日。日伪东边道(辖柳河、海龙、兴京等十县)镇守使于芷山(后任奉天警备司令,中将军衔),伪军警备旅长邵本良(少将军衔)急忙从通化、柳河、清原、兴京、金川(解放后撤销,县境大都归属吉林省辉南县,部分归属柳河县)五县调集两千多人进行围剿。双方在大牛沟厮杀了一天,损失惨重。血盟救国军孤立无援,损伤过半;在歼敌六百余人后,逐退入大北岔密林。于芷山、邵本良多次进剿,均告失败;故设计邀请血盟救国军将领到三源浦谈判。
1932年1月18日,血盟救国军将领孙述周,张显铭,王绍卿等率二十余人的卫队来到了三源浦,想和于芷山、邵本良进行谈判。当他们走进邵本良的行营后,被埋伏在那里的伪军秘密逮捕。留守大北岔密林的李栋财、张东郊、盖光安等将领久等不归,方知有诈。急忙带领余部四百余人从东门杀进三源浦,想救出这些将领。经过激烈的战斗,毙敌三百多人;血盟救国军也消耗殆尽,除少数逃脱外,有一百四十余名官兵被俘。于芷山下令将孙述周、张显铭、李栋材等将领连同三十余名官兵,押到西门外的柳树林进行了集体枪杀;其状惨不忍睹。
包景华、王仁斋、刘山村、李成明和全校师生被日伪逼迫,到西门外目睹了这一惨案。他们义愤填膺,愤恨难当;都在心里暗暗地憋着一股劲,要为这些死难的烈士报仇雪恨。当天夜里,王仁斋、刘山村决定找校长包景华密谈。
北校座北朝南有两趟青砖大瓦房。前面是初中部,后面是小学部,中间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操场。操场靠东还有一趟厢房,是教师宿舍和食堂;校长包景华就住在靠南的三间。看到他家客厅里还亮着灯,王仁斋轻轻地敲了敲门。
“谁呀?”出来的是校长夫人宋颖(化名)。这个奉天女中的高才生,适中的身材,带着一副深度近视眼镜,看上去总是显得那么文雅。
“是我!”待夫人开了门,王仁斋轻轻问道:“校长还没有休息吧?”
“没呢,是你们二位呀,快请进!”说过,引二人走进客厅。
包景华,本地人,时年二十八岁;在当地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二十二岁考入北京中央大学,后入黄埔军校第四期学习。毕业后曾任国民党奉天党务特派员,辽宁省党务指导员兼组织部长,东北军某师参谋长等职,被国民**授予少将军衔。正当他少年得志,踌躇满志之时;因为参加改组派,联名反对蒋介石而被免职。逐于1929年初返回家乡办了这所学校,在柳河、通化一带很有影响。
已经是夜里十点多钟,仍然没有睡意。此刻,他穿着旧日的将军服正襟危坐,虽然没有了军衔佩章,仍显露出一副儒将的风度。看到二人进来,用手指了指沙发示意他们坐下。王仁斋、刘山村坐在沙发上,仔细观察着这间客厅。
客厅很宽敞;少有的真皮沙发和楠木茶几,靠南的窗台上还摆着几盆花卉。东面则是一个很讲究的橱柜,橱柜前面是一个大大的台桌;虽然谈不上多么奢侈,但在这偏僻小镇可以说是相当豪华的了。包景华表情郑重,若有所思;宋颖沏了壶茶,放在几上,悄悄地走了出去。
屁股还没有坐稳,刘山村就站了起来:“校长,今天我们亲眼目睹了日寇的暴行;怎能眼铮铮的看着自己的同胞被惨遭杀戮无动于衷呢?您带个头,我们组织抗日队伍跟小鬼子干吧!”
包景华坐在那里不声不响,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良久,他像小学生背课文似地缓缓说道:“王仁斋:二十三岁,山东文登人。青州甲种农业专科学校毕业,于1927年加入共产党;同年冬,被中共派遣到抚顺、奉天(今沈阳)等地从事工人运动。1930年转到海龙、柳河等地开展活动,后被我聘到这所学校任教。
刘山村:十九岁,山东章丘人。齐鲁中学肄业,在学校期间秘密加入了你们的共青团组织,后转到潍坊地区从事地下活动。1928年,潍坊地区党团组织遭到破坏后,潜入东北加入了共产党;也被我聘到学校任教。
二人经常在学校和社会传播‘反蒋救国’的言论,是国民**正在通缉的‘政治犯’;‘九一八’事变以来,又传播‘反满抗日’情绪,秘密发展组织,从事抗日活动。在学校和社会发展了很多激进分子,就连我那朝鲜弟弟李成明也和你们打得火热;恐怕已经是贵党的人了吧!二位,怎么样?我说的可有错?”
王仁斋、刘山村都很惊讶!虽然校长有过反蒋的言论,也多次帮助过他们,可他毕竟是国民党啊!?王仁斋微微一笑未置可否,进而说道:“现在已经到了民族存亡的关键时刻,党不党的倒在其次,总不能让日寇在我们的国土上肆意横行吧!”
包景华亦是委婉一笑,说道:“其实,共产党也好,国民党也罢;你们在我包景华心目中是最值得信赖的朋友。你们的来意我当然清楚,我又何想不早点竖起大旗,与日寇血战到底呢?可是,举兵造反不是一时的意气用事,要做好充分准备,否则要重蹈血盟救国军覆辙的。试想想武器弹药、粮食给养、兵员救护、营房据点,还有战术情报、通信联络如此等等,你们都有着落吗?”
听到这里,王仁斋心想;看来中共海龙中心县委关于“积极争取包景华,利用他的影响打造一支共产***的抗日武装”的决策是正确的。他从沙发上站起,轻轻走到台桌前,俯身说道:“校长;只要您愿意,我们会全力以赴的;您放心,其他的工作有我们来做。我们一起同日寇血战到底,为中华民族的前途和关东三千万父老乡亲,我王仁斋死而无怨。”
刘山村也接过话茬,激动地说道:“校长,我们至所以冒死找您,就是考虑到您的为人,您的影响,您对时局的见解和主张;我刘山村愿意跟您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俩人真挚的话语打动了包景华,他“嚯”地从座位上站起,紧紧攥住俩人的手:(2)
“实不相瞒,我也在秘密联络之中;现在有了二位鼎力相助和贵党的支持,我包景华焉有退缩之理!”然后,向客厅外轻轻喊道:“宋颖,拿酒来!我要和二位老师痛饮一杯!”
“知道了!早给你们预备好了。”说着,宋颖端着托盘走进客厅。把托盘放在茶几上,端过酒瓶,斟了满满三杯酒。包景华双手各执一杯递给二人,然后自己拿起一杯,郑重地说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我包景华愿同二位共举大事。”
“好!我们击掌盟誓,一言为定!”仨人六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北国严冬,宁静的夜幕下,响起了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同生死,共患难;驱逐倭寇,还我河山!”
(2)
三源浦东部有一条长长的峡谷;从西往东依次是大牛沟、德兴沟、大北岔、大甸子、三界沟,一直到金川县的回头沟;足有百里之遥。如果说大牛沟是沟口的话,那么进入大北岔才算真正进入了龙岗山。大北岔距离三源浦三十里,这里山高林密,沟岔众多;东可到闹枝沟、大甸子、回头沟。南翻过一座大山就是哈尼河(今通化县光华镇)、大荒沟(今通化县兴林镇)。北面则是柳河县的另一个重镇孤山子和金川县凉水河(今属柳河县)。
1932年4月21日,这里突然来了一支队伍。临时搭建的高台上,飘扬着“驱逐日寇,还我河山”的大旗;包景华身着戎装,佩戴少将军衔,威风凛凛地站在中央。任志远、王仁斋身着崭新的灰色军装,佩戴上校军衔,一左一右站在那里。
王仁斋身材高大,略有驼背;表情相当严肃,给人一种特别庄重的感觉。此刻,他跨前一步,向台下五百多名弟兄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大声说道:“弟兄们,请肃静。现在我宣读辽宁民众自卫军总司令唐聚五将军的命令:”稍倾片刻,待大家肃静下来他继续说道:“辽宁民众自卫军总司令部命令:兹任命包景华为辽宁民众自卫军第九路军少将司令,任命任志远为上校副司令,王仁斋为上校参谋长。带领所部人马驻防柳河一带打击日寇,收复失地。此令。唐聚五。1932年X月X日。”
读罢,台下一片欢呼。王仁斋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弟兄们,请大家肃静;下面请包司令讲话。”
台下五百多名弟兄全部身着几天来赶制的灰色军装,或拿着步枪洋炮,或拿着大刀长矛;有的甚至是赤手空拳。但一个个精神抖擞,热血沸腾;仿佛就像一樽樽钢铁铸就的铁塔一般。队伍的前面,分别站着刘山村等佩戴校级军衔的军官。
包景华显得很激动,他趋前一步,慷慨激昂地说道:“弟兄们!一个月前,在三源浦发生了一起惨案,日寇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我们这些中华儿女,眼铮铮的看着自己的同胞被惨遭杀戮却无能为力。‘九一八’事变以来,关东大地又何止一两起惨案;数以万计的无辜百姓惨遭生灵涂炭。前不久,我参加了唐聚五将军在通化召开的五县代表秘密会议;东北救国会的代表黄宇宙先生也专程从北京赶来,传达了张学良将军的旨意。弟兄们!唐聚五将军大义救国,我包景华焉有不响应之理!东三省是我们的家园,蒋介石不抵抗,我们不能不抵抗。只要三千万关东父老团结一心,何愁小日本不灭。我早有举旗造反之念,苦于势单力薄,独木难支;现在有了辽宁民众自卫军这面大旗和你们大家的鼎力相助,我包景华战死疆场,死而无憾。今天,唐聚五将军在桓仁城举事,王凤阁、李春润、孙秀岩、梁希夫、关向阳、张宗周、郭景珊等将领也分别在近日举起抗日大旗。让我们在辽宁民众自卫军这面大旗下奋勇杀敌,把小鬼子赶出中国去。”
包景华说到这儿,王仁斋带头喊起了口号:“驱逐日寇,还我河山!”顿时,“驱逐日寇,还我河山!”的声音气壮山河,激荡在龙岗山上空。
(3)
待大家肃静下来,王仁斋继续说道:“现在,请任志远副司令宣读第九路军司令部对各营团将领的任命。”
任志远,二十三岁,山西沁源人。早年随父母来到东北,曾就读于东丰师范学校,毕业后到奉天谋职与包景华相识,此次应约就任了九路军副司令。他趋前一步,向大家敬礼,然后宣读了第九路军司令部对各团、营首长的任命。
台下又是一片欢呼。
王仁斋携包景华走到台前,和任志远三人挥手向台下致意;向两位司令介绍着队伍的组成情况。他说道:“司令,左边是一百五十人的一团,是乔荫堂五道沟保安团原班人马,也是我军目前的主力。其次是六十七人的二团,是密心孝‘老保顺’山林队原班人马。那些扛着大刀的是六十一人的三团,是陶凤玲歪头崖‘大刀会’原班人马。这是新成立的李青十二人的政治大队,专门负责执行战场纪律和宣传鼓动工作;那些手持大刀长矛的是在王松年‘老虎队’基础上扩建的大刀队,现有五十六人。再就是二十七人独立营,是蔺秀义柳河游击连的原班人马,可以说是我军的又一主力。那些骑兵则是刚刚组建的军部直属连,共三十一人;他们将负责军部警卫、通信、勤务和对敌侦察任务。还有那边几个穿白大褂和蓝布衣服的,是刘子云‘济民医院’八名医护组成的军医处和陈兴樵承衣铺七个裁缝组成的被服处。”
包景华对参谋长的安排点头赞许,眼睛却一刻不离的盯着台下。心想,这些血气方刚的青年人,即将驰骋疆场与日寇一决雌雄。而他们的指挥官乔荫堂、密心孝、陶凤玲、王松年、蔺秀义虽都不过三十多岁,却都是响当当的英雄;在柳河一带很有影响。除了他的好友任志远和高青林外,王仁斋、刘山村、李益文、蔺秀义、李青等人都是中共海龙中心县委派来充实九路军领导工作的。包景华知道是九路军的这面大旗把这些有志之士凝聚在一起,形成了部队的灵魂。
他凝视良久,振臂一挥:“弟兄们;‘九一八’事变以来,日本鬼子侵占了我们东北大部土地。东北军都撤到关里去了,那么我们老百姓怎么办?就这样被小鬼子任意宰割吗?”
“不能!!!”
“对!坚决不能。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从今天起辽宁民众自卫军第九路军正式成立,我愿意和大家一道用自己的鲜血同侵略者血战到底;解救关东三千万父老兄弟,把小鬼子赶出中国去。”
王仁斋再一次带领大家喊起了口号:“驱逐日寇,还我河山!”
台下喊声如雷,又是一片欢呼。
待大家稍微平静下来,王仁斋说道:“现在请政治教官刘山村上校宣读第九路军抗日檄文。”
只有十九岁的刘山村被任命为政治教官,并授予上校军衔;他身材适中,略显消瘦;身上穿着崭新的军装,更显得英姿飒爽。他走到台前,激扬顿挫地读到:“九路军抗日檄文:恶邻倭寇,居心不良;抢占土地,祸害生灵;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关东父老,奋起反抗;夺回城池,矿山村落;驱逐日寇,还我河山。”台下群情激奋,官兵们挥舞着大刀长枪誓与日寇血战到底。
誓师大会后,陶风玲的三团回到歪头崖原来的驻地;按照他带队加入九路军时的约定,他的三团享有一定的独立性。其他队伍暂时安排在大牛沟、德兴沟、大北岔等村子里休整,军部和后勤机关被安排在大北岔西面的一个山洞里。包景华、任志远、王仁斋目送队伍离开密林,这才带着直属连长李成明和警卫排骑马赶回了军部。
山洞挺大,洞口附近又临时搭建了几处窝棚,共人马居住。此刻,军部里只有司(4)
令的夫人宋颖和两个警卫。看到他们回来宋颖高兴地迎了出来,她走到包景华跟前怪慎地说道:“怎么才回来呀?把我一个人撇在这里,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然后轻轻瞪了他一眼,随手接过包景华脱下的披风;看到任志远、王仁斋走近,指着几个木墩说道:“洞里脏兮兮的,你们还是在洞口坐一会吧!外面还暖和一些。”
任志远笑道:“嫂子,好像我们是客人似的,这也是我们的家呀!”说着坐在木墩上,包景华和王仁斋随即也坐了下来。这时,李成明走了过来:“大哥,”说过用手一拍嘴巴,改口道:“司令,还有什么指示!”没等包景华发话,王仁斋严肃地说道:“李连长,这里的安全非同儿戏,一刻也懈怠不得。你安排好警卫,一会儿回到窝棚来一趟。”
“是,参谋长!”李成明敬礼,跑步离开了。
任志远疑惑地问道:“司令,刚才李成明怎么管你叫大哥呢?”
“小龙,奥,就是李成明。他是朝鲜人,三年前随父母逃难到关东,到了奉天不想与父母失散。当时他还只有十五岁,我看他聪明伶俐就安排在身边当了侍卫。从奉天返乡时,带他一起过来当了学校的秘书。这小子机灵的很,又懂得日语、朝语和汉语,我就建议让他当了直属连连长。”
“奥!原来是这样。”
三人说着话,刘山村、李益文、李 青、刘子云、陈兴樵、高青林等回来了;他们的身后是军医处、被服处和政治大队三十多名队员。还有两个护士“嘻嘻哈哈”打闹着跟在后面,大一点的十八九岁,小一点的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刘山村他们走到洞口都找地方坐了下来,其他队员各自散去。两个护士走到洞口,看到包司令他们在那里说话,急忙躲进了山洞。
不一会儿,这两个护士端着茶壶,茶碗又走了出来;宋颖跟在后面向将领们歉意地说道:“这里条件艰苦,也只好委屈各位将就一点了。”
大家接过茶碗,一饮而尽。高青林一抹嘴,笑道:“嫂子,您就别客气了,有您烧的茶喝,我们这些弟兄也就心满意足了。”
包景华端过茶碗,喝了一口;待宋颖与两个护士离开,这才向大家说道:“九路军刚刚建立,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大家分头去做。首先是军政训练和武器装备,还有粮食给养和窝棚建设,这些都是迫在眉睫的大事。从明天起,副司令坐镇军部,处理日常事务;我和参谋长负责军事训练和征集武器方面的工作;刘教官和政治处李益文处长,政治大队李青大队长分别到各团营进行政治教育;严明军纪、鼓舞士气,迎接即将到来的苦战、恶战。军需处高青林处长,军医处刘子云处长,被服处陈兴樵处长都要做好大战前的各项准备工作。好!大家今天累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将领们走后,王仁斋和俩司令又商议了一会,这才各自回去休息。
(3)
清晨,王仁斋被窝棚前的嬉笑声惊醒,透过窗户一看天已大亮。他向正在酣睡的李成明说道:“小龙,快起来!”李成明打了个哈欠说道:“参谋长,再让我睡一会吧!”王仁斋一边叠被一边说道:“好,那么你睡吧!一会儿,我只好给司令当警卫了。”其实,昨夜他和李成明出去查哨,俩人都没有睡好。
李成明赶忙爬了起来,看到参谋长和侦察排的战士都已经出去了。他三下五除二慌忙叠好被子,拿过毛巾要到小溪边洗脸。刚走出窝棚,看到两个护士正在那里打闹,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向那个小一点的喊道:“玉仙,你个疯丫头;这么大的山林咋偏偏到我这打闹,害得我和参谋长都没有睡好。”
“哎,艳云姐;你看小龙哥像个连长吗?我看哪,当一个警卫员都不够格,还动(5)
不动教训人呢!”说过,那个叫玉仙的护士吐了一下舌头。
“去去去,丫头片子!以后不许再到这里胡闹;你知道吗?这里是参谋长和我办公的地方,连长以下是不许靠近的。”说着狠狠地瞪了一眼,李成明扬长而去。
等用过早餐,参谋长已经在窝棚里准备出发。李成明急忙挎起驳壳枪问道:“参谋长,带几个人?”
“从现在起,你要全面负责司令部的安全,除非有侦察任务,不得离开司令和司令部半步。我这里,把警卫排那个朴相根给我就行了。听明白了吗?”王仁斋的语气相当严肃。
“明白了,参谋长!”李成明立正回答。
“好,去吧!”
“是!”李成明敬过军礼,然后跑到另一个窝棚。他把警卫排的朴相根叫到了跟前,学着参谋长口吻说道:“小朴;从现在起你就是参谋长的贴身警卫,无论走到哪里都不许离开他半步。明白了吗?”
朴相根愣怔了一下,随即立正回答:“明白了,连长!”
“好,去吧!参谋长在窝棚里等着你呢。”小朴一吐舌头,急忙向参谋长的窝棚跑去。
李成明和警卫排长王大个沿着司令部驻地转了一圈,布置了三个固定岗和一个游动哨。回到驻地,除了执勤的战士以外;他把侦察排、警卫排、勤务排所有战士集中到一起,向大家规定了遇到险情时紧急报警和联络方法,以及掩护突围的路线等等。最后向大家说道:“我们直属连人员不多,责任重大。从现在起,要做到包司令身边至少有两名贴身警卫,副司令和参谋长身边也要有一名贴身警卫;其他处长外出时,也至少要安排一名警卫。那么仅靠警卫排的十个人是远远不够的,因此侦察排、勤务排凡是没有任务的都要自觉到警卫排报到,担任军部的警戒任务,任何人不得例外。大家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二十几个人同时答道。
“好!各就各位,各负其责!解散!”
待战士们离开后,他又和王大个商议了一番,他们把所有能够想到的事情都进行了安排。王排长暗自佩服这个只有十八岁的连长,没有想到小小的年纪想的如此周到。
李成明看到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就辞别王大个向自己的窝棚走去。原来山洞两边各有两个窝棚,任志远、刘山村、李益文和刘青的政治大队住在北面第一个窝棚,里面是陈兴樵的被服处;参谋长王仁斋和直属连长李成明、侦察排住在南面的第一个窝棚,里面的窝棚里是警卫排和勤务排。包司令夫妇和军医处,军需处住在山洞。李成明从警卫排出来,刚要进自己的窝棚;看到白玉仙和另一个护士正在洞口窃窃私语,他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他走到白玉仙身后,看到她头上插着一朵野花;没话找话地说道:“玉仙,你戴的是什么花呀,难看死了。”
“关你啥事啊!我愿意!”白玉仙一点也不给面子。
“好好好!你愿意,哼!以后受人欺负了,我可不管。”
“刘教官说:咱们是革命队伍,官兵平等!连这点道理都不懂,还是连长呢?呸呸呸!真不知道害羞。”白玉仙说着,还真的吐了两口吐沫。
洞口站岗的战士听到这里抿嘴一乐,李成明觉得很没有面子:“好好站你的岗得了,笑什么笑。”他讨了个没趣正要返回,那个年长的护士说话了:“玉仙,别这样和李连长说话。”说着伸出了细嫩的小手:“认识一下,我叫李艳云,是军医处的护士。”
李成明急忙伸出手,轻轻地握了一下。搭讪道:“我叫李成明。玉仙这丫头,没(6)
有给你添麻烦吧?”
李艳云轻轻笑道:“怎么可能呢?玉仙妹妹可乖着呢!”
没等李成明说什么,玉仙厥着嘴说道:“艳云姐;咱们走,不理他!”
“玉仙,不许这样和李连长说话!山洞里冷,咱们就在这里晒一会太阳吧!”李护士说过,转向李成明道:“李连长,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提一个意见。”
“奥,有什么意见就提吧!”
“现在,玉仙已经是革命战士了,以后不要再叫她丫头片子了,好吗?”李艳云说到这里看了看他的表情,显得很认真。
李成明也感到这样称呼有些欠妥,就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的提醒,我一定虚心接受。李护士,如果没有事我就先走了,你们聊!”他刚要离开,从山洞里传出了宋颖的声音:“小龙,怎么也不来看看嫂子,就这样走了?”说着话,人已经走了出来。李成明高兴地迎了过去:“嫂子,我可是专门来看你的,被玉仙这丫头,”刚说到这里,意识到又说错了,急忙改口道:“被玉仙同志挡在了洞外。”
“吆,谁敢挡咱们大英雄的驾啊?玉仙,是你吗?”说着,故作惊讶地瞅了瞅她;玉仙嘟囔道:“像他这样的大坏蛋,谁都有权挡在门外。”说得几个人笑了起来,李成明在三个女人面前,显得很不自在,推说有事赶忙离开了。
宋颖招呼李艳云、白玉仙坐在木墩上,笑道:“玉仙,见了小龙哥咋不好好说话呀!你不是天天想着他吗?”
玉仙仍然嘟囔道:“天天叫我丫头片子,我才不理他呢!”说着,转身走进了山洞。
“你们哪!”宋颖笑着对李艳云说道:“见了面就吵,可是一天也离不开!”
“说真的,嫂子!玉仙说,李连长是她的亲哥哥,咋不一个姓呢?”
“她是这样说的?其实,他们都是苦命的孩子。小龙,是包先生从奉天捡来的朝鲜人,当时还只有十五岁。而玉仙呢,是和哥哥一起到中国逃难的;到了三源浦刚好遇到了小龙,他哥哥就把玉仙托付到学校读书,自己到山城镇焦行当了苦工。前不久,小龙捎信说包先生闹起了抗日武装就赶了回来,兄妹俩都参加了九路军。”宋颖说到这儿,随口问道:“李护士,你是三源浦人吗?”
“嫂子,我是梅河口人,中学毕业后被刘院长找来当护士的。”
“奥,家里都有什么人哪?”宋颖显得很关切。
李艳云眼圈一红,说道:“父母都被日本关东军飞机炸死了,有一个哥哥原来在东北军,现在也不知道死活。”
看到李艳云难过的神情,宋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不说了,等赶走了日寇,会找到哥哥的。走!玉仙这孩子任性,咱们进屋瞧瞧她。”二人拉着手走进了山洞。
(4)
这几天,参谋长王仁斋忙得不亦乐乎。他不仅要到各团营的检查军训情况,还要设法解决部队的武器弹药。从早到晚,不得一点空闲。这一天,他带着警卫员朴相根再次来到了部队。他先到德兴沟密心孝的二团看了看,然后骑马直奔大牛沟独立营驻地。
大牛沟距离三源浦不足十里地,是龙岗山中部的重要门户;蔺秀义的独立营在这里担任警戒。王仁斋来到打谷场,看到独立营正在进行训练,索性和警卫员朴相根坐在一棵大树下,观察着这支队伍。
蔺秀义,三十三岁,是五道沟乡大泉眼村人。他家兄妹八人,他是老大。这个人胆大心细,敢作敢为;在柳河县第一个拉起了抗日队伍,并且打了几个漂亮仗。是王(7)
仁斋、刘山村到三源浦后发展的第一批党员之一。前不久根据海龙中心县委的指示,
带着队伍加入了九路军的行列,是当地有名的“蔺大胆”。
蔺秀义忙着训练,一回头看到了王仁斋;他安排队员们继续训练,急忙奔了过来:“参谋长,啥时候到的呀?快到营房坐一会。”其实,他比王仁斋大八岁,可是很尊重这个年轻的入党介绍人。
俩人说着话到了营房。所谓营房是临时搭建的马架子,他们坐在门前的木墩上。蔺秀义卷起一个“蛤蟆头”(当地一种纸烟)递给王仁斋,然后自己又卷了一个点上;问道:“参谋长,大老远过来,有什么事吗?”。
王仁斋说道:“蔺大哥,你看队伍是拉起来了。全军除了你们独立营和一团有几十条步枪外,其他团队只有几把老套筒和大刀片子,这要是打起仗来一定吃亏。你对这里的情况比较熟悉,看有什么办法能够搞到一些武器。”
蔺秀义猛吸了一口烟,低头想了想说道:“参谋长,你让我把队伍拉到山外,我想一定有办法。”按照九路军的规定,连排行动要有团营批准。营以上行动必须经司令或者参谋长批准的。
王仁斋说:“好!这里的警戒任务我交给二团负责;你带着独立营下山见机行事,尽可能搞到一些武器。大战在即,我们不得不加紧准备呀!”
“放心吧,参谋长!我一定想办法。”
第二天,蔺秀义带领独立营二十七名弟兄下山了。他们在山外转悠一天,也没有找到适当机会。没办法,眼看太阳落山了,他索性把队伍拉到了老家大泉眼。
大泉眼村子不大,几十个农户零零落落地散落在公路两边。这里是柳河、孤山子等地通往三源浦、通化的必经之地。傍晚,他把队伍安顿好,带着一个姓刘,人称“鬼子刘”的侦察员,化妆来到了五里地外的四道沟村。
四道沟可是个大村,居住着一百多户人家;村东还驻守着一个三十来人的铁路警察队。蔺秀义和警察队的伙食长丛继清有些交情,心想还是到那里想想办法吧!到了四道沟,俩人直奔警察队炮楼对过的小酒店,坐在那里悠闲自得地喝起酒来。说来也巧,刚喝了两口,炮楼里的那个伙食长丛继清和一个当官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蔺秀义一副阔商打扮,看到二人进了酒店,主动走过去搭话:“这不是丛老弟吗?怎么今天这么清闲哪?来来来!陪老哥喝两杯。”
丛继清此刻也认出了蔺秀义,他暗自一惊。心想,你好大的胆哪?怎么敢独自闯到这里来呢!不过嘴上却说:“吆,我倒是谁呢,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蔺秀义微微一笑:“怎么?这位是?”
“奥,这是我们刘队长。”丛继清急忙介绍。
“原来是刘大队长,失敬失敬。小人也姓刘,在梅河口做些小买卖。今天到贵宝地想收购一点山菜,不想却在这里遇到了本家,真是幸会幸会!”说着,蔺秀义拉过刘队长和丛继清坐下,然后回身喊道:“老板,上好酒好菜。”
刘队长见有免费的酒菜自然高兴,打着一副官腔说道:“刘老板,咱们既然是本家,我也就不客气了。”几杯酒下肚,蔺秀义和刘队长很是“投缘”;丛继清一看这阵势,知道蔺秀义另有所图。就顺着话茬说道:“刘队长,您和刘老板是本家;何不认了亲呢?”
刘队长见说:“好好好!兄弟我今年二十有九,大哥你呢?”
蔺秀义道:“哈哈!愚兄虚长几岁,今年三十三。”
“那么,你就是大哥了。”
“岂敢岂敢,不过既然是本家兄弟,愚兄不能不有所表示了。”说着从“鬼子刘” (8)
身边取过钱搭喇,掏出三十块锃光瓦亮大洋:“来,今天大哥身上带的盘缠不多;这
点小钱就当是给老弟的茶水钱了。请老弟笑纳。”
刘队长看到蔺秀义出手大方很是高兴,心想莫非遇到财神爷了?酒席宴罢,他非拉着蔺秀义到炮楼摸两圈。蔺秀义推脱再三,盛情难却;回身对身后伙计“鬼子刘”说道:“我到兄弟的炮楼里摸几圈麻将,过一个时辰后你来接我。”说着挤了挤眼,踉踉跄跄地跟着刘队长走去。
炮楼分三层,低层里有二十来个人在吃饭,见三人进来纷纷起立;蔺秀义向他们点了点头,跟着刘队长上了二楼。二楼南北两侧各有三张床,中间是一个方桌和几把木椅;几个警察刚要搓麻将,看到队长上来了纷纷让座。刘队长拉着蔺秀义坐下:“来,大哥。今天我们兄弟难得相聚,就好好摸几把。”
蔺秀义一边摸着麻将,一边观察起炮楼来。东西两边各有两个瞭望孔。靠南是一个木梯通着三层,看得出楼上还有哨兵。几圈下来,蔺秀义竟是点“炮”;他让身后的丛继清过来玩几把,推说撒尿就走下了楼。
低层的士兵已经躺下,蔺秀义径直向炮楼外走去。门外有两个警察在站岗,他走过去搭讪道:“弟兄们辛苦了。”俩警察回头见是队长的朋友,纷纷点头。蔺秀义看到炮楼四周都用铁丝网围着,铁丝网外面是一道壕。此刻,已经天黑看不出深浅,一个吊桥吊在那里。他伸了个懒腰,从衣兜里掏出香烟,递给两个哨兵。
抽了一口烟,蔺秀义向身边的警察说道:“兄弟,我想和刘队长再喝两盅,你们谁能不能和我到对面的酒店取些酒菜?”
那个岁数稍大一点的警察,返身对身后的说道:“你在这嘎达(地方)老实看着,我陪刘老板去去就来。”说过放下吊桥,二人走了出去。
约过了一袋烟的功夫,哨兵看到蔺秀义他们转了回来。他一边放吊桥一边问道:“啥好搅和(吃的)呀?这么香。”
蔺秀义答道:“山野小店能有啥好搅和,炒了一盘肥肠,一盘溜肝尖。”说着过了吊桥。等到了哨兵跟前他把酒菜往一边一扔,一把搂住哨兵的脖子低吼道:“放聪明一点,我是蔺大胆,动一动就宰了你!”
这个警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一声也不敢吭。蔺秀义把警察往那个跟进来的队员身上一推,轻声对冲过来的弟兄们喊道:“快!”然后领着队伍直奔炮楼。
冲进炮楼,蔺秀义带着几个弟兄直奔二楼。“不许动!我是蔺大胆。”正在玩麻将的警察们还没有来得及拿枪,就稀里糊涂成了俘虏。蔺秀义听楼下没有了动静,知道已经解决战斗。他冲三楼喊道:“楼上的弟兄听好了,我是蔺大胆。你们刘队长已经成了俘虏,快把枪扔下来缴械投降。”
那个刘队长企图反抗,可是被“鬼子刘”用刀逼着脱不了身。“鬼子刘”狠狠的说道:“快让楼上的警察投降,否则我一刀捅了你。”
刘队长无奈,只好向楼上喊道:“弟兄们,下来投降吧!”
一会儿,从楼上扔下三支步枪;随后,三个士兵爬了下来。蔺秀义让两个队员到楼上检查了一下,自己带着俘虏下了楼。
楼下的士兵在被窝里成了俘虏。蔺秀义把俘虏们聚在一起说道:“你们都是中国人,怎么能甘愿给小日本当汉奸呢?愿意跟着我打鬼子的欢迎,愿意回家的立马走人;如果再让我蔺大胆撞上了,哼!绝不轻饶。”说过,带着队伍撤出了炮楼。
初战告捷,一场战斗就这样结束了。共缴获驳壳枪三支,歪把子一挺,三八大盖二十四支和两箱子弹。我方无一伤亡,另有丛继清等三人弃暗投明参加了自卫军。
蔺秀义带着队伍撤出四道沟,借着夜色的掩护很快融入龙岗山茫茫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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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营首战告捷,极大地鼓舞了自卫军的士气。九路军在军部密营举行了庆功大会。包景华、任志远、王仁斋、刘山村、李益文、高青林和各团队排以上军官参加了会议。
会议由政治教官刘山村主持。包景华司令发表了重要讲话,他高度赞扬了独立营主动寻找战机解决武器装备的做法,他说:“谁还敢说我们自卫军是乌合之众,独立营没费一枪一弹,不是把伪满警察队给端了吗?对付伪军如此,将来对付小日本也是如此。兵法上云:骄敌纵之,疲敌歼之;勇者力取,智者重谋。蔺秀义干得好!独立营个个都是英雄好汉。”
最后,副司令任志远宣读了九路军司令部的嘉奖令。他说:“独立营首战告捷,为全军带了好头。经军部研究决定:对独立营全体官兵进行通报嘉奖,其建制有原来的两个排改为两个连,原一排长金山任一连连长,二排长李明翰任二连连长;丛继清策应有功,任军部直属连副连长;‘鬼子刘’作战机智勇敢,升任排级侦察员。其余官兵各计大功一次。全军要认真总结经验,加紧操练,为早日投入到抗日战场做好准备。”
庆功会后,九路军各部练兵热情空前高涨;各团、队都在加紧操练,都要早日投入到抗日战场;王仁斋照例到各部队巡察。这一天他刚到德兴沟二团的驻地,三团团长陶风玲风尘仆仆,驱马从三十里地外的歪头崖赶来。王仁斋心想一定有什么要紧事,就急忙迎了上去。陶风玲是个急性子,一见面就急切的说道:“参谋长,我想和你做一个大买卖。据可靠消息,有一批军用物资明天早晨要从柳河运往通化。你知道我们三团都使用大刀,自己吃不了那么多,我想借队伍用用。”
“什么叫借呀?好像不是一家人似的。”王仁斋笑了笑,问道:“消息可靠吗?”
“绝对可靠。”
“几辆车?有多少人押运?都探听清楚了吗?”
“五辆汽车,有二十来个鬼子。”
“好!包司令现在军部,吃完饭我们再去请示。”
“吃什么饭哪!咱们现在就去,一会我还要赶回去安排呢!”陶风玲拉着王仁斋就走。
陶风玲;三十岁,是吉林新京(今长春)人。自幼学得一身功夫,刀枪剑戟无所不精;七岁随父亲搬到三源浦后,他和一帮伙伴成天舞枪弄棒,当上了“孩子王”;“九一八”事变后,他在歪头崖山上拉起了五六十人的队伍;在三源浦南部的马鹿沟、通沟岭一带神出鬼没,经历了十余次大小战斗。第九路军成立时,在王仁斋的劝说下才拉着队伍入的伙。不过,按照约定享有一定的独立性。他的三团实际上只有五六条短枪,其余队员都使用清一色的大刀。
王仁斋和陶风玲骑着快马,一会功夫就到了十里外的大北岔军部。听了陶凤玲的报告,包司令当即和任志远研究了一下;对王仁斋说道:“参谋长,我看还是有你亲自率领一团,三团一起行动;让部队都锻炼锻炼。具体作战事宜你和乔荫堂、陶凤玲三人商定;我和副司令明天还有要紧事,就不参与了。”
“好,那么我和二位团长具体部署。”
第二天清晨;王仁斋、乔荫堂带着一团三个连一百五十多人,沿着崎岖的山路赶到了昨天和陶凤玲约定的荆家店后山。王仁斋让队伍隐藏在树林里休息,他和乔荫堂带着几个连排长来到山头观察地形。
公路就在山脚下,这里是柳河通往通化的唯一路径;只要情报可靠,这一仗是必胜无疑。王仁斋向公路对面的小河边望去,隐约看到河边柳树林里人头攒动,知道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