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下汉中之后,马超不听吕布劝阻,挥师急攻天水,意图一鼓作气势如虎的消灭张鲁,收复西凉失地。然而张鲁早有防备,从西凉各处调集精兵强将汇聚与天水。吕马联军本已是强弩之末,外加上张鲁大军以逸待劳。刚一交战,就被打得溃不成军,只得退守汉中,谋求来日再战。
天水之战大败而归,吕布心中甚是不爽,心想一切皆源于马超固执已见,一意孤行,过高估计自己的力量,去盲目追求成功。为了缓解烦躁的心情,吕布独自一人来到马厩欲与赤兔马纵横驰骋一番。
“哎哟,这不是吕将军吗?您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怎么今天有空到我这来了。”见吕布气鼓鼓的向马厩走来,负责看管马厩的杨任,赶紧哈着腰迎了上来,一脸媚笑。两只小眼睛几乎合成一条线了。
“把赤兔马给本将军牵来!”吕布一屁股坐在马厩旁的石头的凳上,随手狠狠地将一株狗尾巴草连根拔起,握在手中不停的搓揉,同时白了一眼杨任,一脸茫然地问道:“你是?负责喂马的马夫呢?”
“将军,您可是贵人多忘事!小人乃杨任,刚到这里上任。”杨任一脸谦卑的施了一礼,转身从马厩中将赤兔马牵了出来,毕恭毕敬的将马鞭和缰绳交到吕布手中,谄笑道:“将军请放心乘坐,已喂食坐骑上好的马料。”
“杨任?”吕布急忙放下手中的狗尾巴草,接过杨任手中的马鞭与缰绳,觉得眼前这人很熟,但却想不起在那里见过,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猛然说道:“本将军想起来了,你便是献刀给马超那人。”
“谢天谢地,将军总算是记起小人了。”杨任连忙鞠躬哈腰,并摆出一副巴结讨好的嘴脸,他恨不得能在吕布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以求将自己调离这臭气熏天的马厩,让仕途走的更加平顺。
“杨任,本将军真替你不值,献刀可是千古奇功,没想到竟然混到这份上。”吕布上上下下打量了杨任一番,然后摇头长叹了一声,继而拉了拉马鞍,左脚踩镫,双手用力一撑整个人就坐到了马上。
“将军,小人在这里有吃有穿,日子过得挺滋润的!”杨任虽然露出一抹满足的笑意,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试想身为将军风光无限,竟沦落到做一名马夫,心中又怎么会好受。
“本将军原以为你不习惯这里,还估摸着给你换份体面的差事,看来没这个必要了。”吕布眉头微微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惋惜,同时轻轻的将马鞭在赤兔马的屁股上一拍,赤兔马便迈着欢快的步子小跑了起来。
“将军救我,小人还年轻,很想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不想一辈子呆在这个马屁轰轰的地方,终日与马为伴。”杨任如离弦的弓箭一般扑了上去,死死的抱住赤兔马的后腿,楚楚可怜的哀求道。
“刚才你不是说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吗,怎么现在又抱怨起来了?”吕布忙勒住缰绳,赤兔马仰头长啸了一声,粗大的鼻孔喷射着两股热气,四个碗口大的马蹄在原地蹬踏几下,将杨任甩出一丈远,重重跌落在地上。
“小人来这里喂马是马将军的意思,将军和他乃至亲,小人怎敢在将军面前抱怨,除非小人不想要这颗脑袋了。”杨任慢悠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身上全是泥,刚才赤兔马那一下可把他摔得不轻。
吕布索性转过身来,匪气十足的爬在马背上,带着一丝探究玩味地看着狼狈至极的杨任,装着严肃的口吻说道:“那你现在怎么又敢在本将军面前抱怨了,是不是觉得脑袋长在脖子上是累赘?”
“小人以前也是堂堂的大将军,如今却沦落到喂马这份上,传出去与其被人笑话,还不如一死了之。”杨任自嘲的笑了笑,摆出一副豁出去的什么都不管样子,一瘸一拐的走到吕布跟前,一脸的无奈之情。
吕布环视了一下四周,见附近已无他人,这才翻身下马将杨任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在其耳边小声叮嘱道:“只要你和本将军站在同一战线,共同排挤马超,事成之后本将军必论功行赏,恢复你将军一职。”
杨任当即便愣住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吕布会如此一说,不过料定其中必有蹊跷,于是放声冷笑了起来。吕布连忙捂住杨任的嘴巴,神情慌张地说道:“为何这般大笑,四处都有马超眼线,要是让他知道,本将军全盘计划可就毁了。”
“将军,您就不要再装了,要杀就杀,要剐便剐,何必找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寇在小人头上?”杨任把头一扬,将胸一挺,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双眼一眨不眨的凝视着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吕布。
“如果本将军想杀你,简直易如反掌,还需要找借口吗?”吕布冷哼了一声,用力将杨任推到墙边,双眼冒着冷冽的寒光,高高竖起的两道剑眉就如同两把锋利的钢刀,让人心生畏惧,不寒而栗。
“对呀,他吕布是什么人,就连马超都惧他三分,想要我的脑袋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又何必找借口呢?但是他为何说出这中话来,难道他已经觉察我的身份,故而试探,还是真如他所讲…”杨任心中烦乱不已,不由得暗想了起来。
见杨任一脸的茫然,吕布后退了一步,好似无奈地威胁道:“本将军从来不强人所难,如果你不愿意和我携手合作,那就权当我什么都没说过。但是如果你敢将此事泄露出去,倒时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小人有一事不明,不知将军能否赐教?”吕布正欲转身离去,杨任忙开口问道,虽然他不相信吕布刚才那翻话是真的,但能多了解一些内部消息,那也好向张鲁交差,说不定就能尽快结束这细作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