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森林太过于安静,原本存在的风声,蝉声因为他们的踏入开始销声匿迹,空气中不时扩散着几声鸟的呜咽声,乌云将月亮遮住,在进行最后的酝酿,整片大地被笼罩在黑暗之中,树林原有的张牙舞爪也浸泡在一片死光之中,显得那么颓然无力。
夜空中,一丝光射穿了树上密布的枯枝败叶,映在了一只鸟的瞳孔中,而后,乌云慢慢的开始退出天空,一点一点的将月亮呈现,揪着士兵的心.那月亮是.红色的,泛着鲜血的红色。
领头的将领身上挂着伤,神色焦虑的站在原地,又不安的来回走动检查还剩下的士兵的身体情况,看着他们一路跟来,还没抓到人,都已经死的死伤的伤。
看了看山下寂静的村庄,想到木冥和柳熏儿就在村子里,督察的手紧握着他恨不得马上就去抓他们。
性急的督察抓住黄天霸的衣服提到自己的眼前,冷戾的问:“知道在哪里藏着吗?”
“知道,知道,就在村尾的周老二家!”
黄天霸连忙点头说道。
督察有些不肯定的盯着黄天霸,口气深冷怒意的吼道,:“黄天霸,这次如果没有抓到人,我一定先宰了你!!”
“是是是!”
黄天霸唯唯诺诺的缩着脖子点头道,如果不是为了那点钱他也不至于受这种窝囊气!
“大家原地休息,注意警戒!”
督察这才松手,转身嘱咐道!
“是督察!”
士兵们开始分成三队,受伤的分为一队坐在原地休息,一小队升火煮饭,另一小队开始巡逻,注意警惕周围的情况!
“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点?”
受伤的士兵坐在一起相互安慰道。
督察自己一个人盯着村庄查看情况,村庄四面环山,虽然上山的路,只有一条可难保他们不去上山。如果不小心惊动了他们,只怕他们跑上山就更难追了!
木冥抱着柳熏儿躺在床上,微弱的烛光在闪烁着。
“木冥,我不想在逃避了,我只想安安稳稳的守着你一辈子。”
柳熏儿的头靠在他的胸膛上,目光呆呆地说道!
木冥唤:“熏儿……”便沉默不言。
村子外的山上,督察正在和几个人围坐在一起探讨明天抓捕的计划!
“如果明天早上进村抓人,有些太突然了,我们一路赶来身心疲惫不说,你看看他们这样子要如何打的过那木冥?”个字矮小的士兵指了指身后躺着休息的士兵实话实说。
一个年长的士兵怀抱着手中的长矛,抖动着八字胡着急的问道。可能不让到手的银子跑了:“要我说杀他个措手不及最好!”
“就凭我们现在的状况,杀过去也是白白送死!”胖头兵急哄哄的嚷道。
“那你说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三个人争的脸红脖子粗,谁也不让谁!
“督察,你说怎么办吧?”个子矮小的士兵看着督察问道!
“这上山的路,明天你和胖头带两个人去守着。防止他们上山!!!”督察站起来眼眸阴深的说道!
“那督察,我们呢?”个子矮小的士兵急忙问道。
“你们今晚就换装打扮成小老百姓,悄悄的藏在他们的周围,近距离的盯着他们两个人。记住不要引起别人的怀疑!”
督察拉过个子矮小的士兵站在他的跟前,让他晚上在去挑选一个机灵的士兵跟着他一起下山去。
“明白了,督察!”
个子矮小的士兵找了一个相貌不起眼的士兵,乔装打扮一下跟他走了。
“你安排两个人去村口守着,记住不要引起百姓的怀疑!”督察对着抖动着八字胡的士兵嘱咐道!
“明白了,督察!”八字胡的士兵抱着他的长矛退下去了!
“在吩咐三个人打扮成货郎,沿街叫卖,慢慢靠近周老二家!”
督察冷静的安排任务!
“明白了,督察!”
士兵们便退了下去!
黄天霸才不理会他们说的话,他现在要养好精神睡觉,等明天抓到人领着钱,就离开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
第二天,天微亮。山下就有百姓起床干活了,炊烟袅袅升起,公鸡打鸣猪哼哼要吃食!
“黄天霸,你过来!”督察搽完脸,勾勾手指喊着站在一旁黄霸天。
“大人,有什么吩咐!”黄天霸哈着腰讨好的问道!
“去和我们的两个士兵下山弄点吃的上来,记住不许惊动那两个人。明白了没有!”督察双手抱着咕咕叫的肚子,居高临下的吩咐道!
“小的知道了,督察!”
黄天霸一路连跑带滑的下了山,经过一座小石桥。这是一座普通的小石桥,以块石为溪河中间的一个桥墩,桥墩两侧铺上几块长石板连着两岸,纯粹的小巧粗朴式。
桥静卧在一条不宽不窄的溪河上,抑或是在非水势期,溪流是薄薄的,间断的,在溪底石块间泛起白白的水花,几只芦花鸭扑腾着翅膀像在避暑一样尽情地嬉戏。
黄天霸从小在村子里长大,知道熟悉这里的一砖一瓦,更知道巷子的深处,没有人家,走到尽头,也不见烟火,但令人吃惊的是,尽头的路不是一道残破的堵墙,而是一片田地。
零零散散的几棵油菜花,或在田的中央,或在田的堤上。
虽不及大片的烂漫,但偏偏就单一的几棵,伫立在还算是荒野的田地上,倒是别有味道。那是他小时候最爱和娘在这里玩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黄天霸今天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事了。
带着两个士兵避开村里的人,悄悄摸进去!
“求求你们了,让我儿子回来吧!”
两个衣着破旧不堪,头发花白的老人拄着拐棍在一户家门口乞求着村民能大发慈悲,到村长面前说说好话,让他儿子回来!!
“走开,晦气!”
开门的是黄天霸的二婶,快四十岁了,长年的辛劳,给她眼角留下浅浅的鱼尾印迹.黄天霸的二婶拽着好奇的闺女的手,摆手赶他们走,“碰!”的一声紧紧关闭大门。
“老头子,他二婶怎么说的?”
黄天霸的娘颧骨很高,两鬓斑白,脸色暗淡无光,脸上布满皱纹,那皱纹使他的脸象树皮一样粗糙,一副饱经沧桑的样子。拽着老头子的胳膊担忧的问道。
“还能怎么说,走吧!”
老黄对他二婶家是不报有希望了,摇摇头说道。
五十多岁的老伯弓着背,颤抖着腿,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老婆子在后面慢慢的跟着!来到他五爷爷家。
上前犹豫着要不要敲门。碰巧遇见开门的正要出去上地村长。
“村长,村长,我老黄跪下来求你好不好,让我儿回来!”老黄冲上前紧紧抓住村长的手,苦苦哀求。
黄天霸正带着两名士兵来到一家养着鸡没有人在的屋后,准备翻墙去偷鸡。
“唉,你去干嘛!”
经过乔装打扮的两名士兵停下脚步,拉着黄天霸谨慎地问道!
“偷鸡!”
黄天霸说出了他的目的。
“直接去抢点不就完了,还偷鸡,那鸡不费力气逮啊!”
带着帽子的士兵,把帽子往后一推,斜眼说道!
“走吧,跟他个二百五有啥好说的!”
另一个士兵轻蔑地推开黄天霸说道。
黄天霸感觉自己的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忽然感觉好像听到有人在哭,还有人再说话。让他的心极为惶恐,不知道他为什么,他就是想去看看是什么人在哭!
走到丁字路口,哭声越来越清晰,还很耳熟。黄天霸走进左拐的胡同,看见一个老婆子扶着老伯。在和村长说话!
“不行!还不快滚,在不走打死你!”
村长不耐烦的挣开老黄枯萎的手,老黄一个没站稳身子后退摔倒在地。木子抬起手中的锄头,瞪着眼睛吓唬到。
黄老伯流下一滴眼泪,悄然擦拭着。老婆子上前赶紧扶着老头子担忧的问道:“老头子,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啊?”
“不要紧,有什么能比得上儿子回来重要呢?”黄老伯安慰道!
黄天霸内心动容,他恨不得冲上去把村长按在地上揍一顿!可是他不能,不能!靠在泥墙上仰着头不让自己流眼泪,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拳头。
“哭什么哭?好不容把黄天霸这个祸害送走,大家怎么可能会让他回来!”
村长看着黄老伯坐在自家门口哭,心里烦躁的大声的说道。
“我只是想求你们,让我儿天霸回来!有什么错?黄天霸的娘凄惨的说道。
“哭什么哭。快滚!”村长抬起手中的锄头大声呵斥。
“求求你了村长,让我儿天霸回来,我相信他在外面已经有了悔改之心!”
黄老伯跪在地上给村长磕头,哀求。
黄天霸捂着嘴,不敢相信每天巴不得恨自己去死爹娘,居然跪在地上哭着求他们让自己回来!
“你自己什么儿子你不清楚,如今好不容易黄天霸被赶了出去,凭什么让他回来!回来干啥,回来继续祸害明月村。”
黄天霸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