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喇死了,你是凶手,你你把马喇杀了!”瑶函哭诉道。
康熙头上青筋直爆。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他杀死的马喇?
“你干嘛要杀了他?”瑶函哭着哭着,心里一震,惊慌失措的问道,“蒙格尔死了?是不是?马喇是给蒙格尔偿命的?”
康熙扶额,长叹一口气。她这变的还真快!这会又不拿他当凶手了。
“没有。”康熙摇摇头。
“没有?蒙格尔又没有死,你为什么要杀了马喇?”瑶函又叫了起来。
康熙无语了。看来他不解释清楚,这“杀人犯”的名头他是摘不下去了。挥手让青梅退下去,康熙递给瑶函一条帕子,让她先哭。哭完了,他再准备解释。不然他说一句话,那边就大叫一声,他可受不得这个。
“你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瑶函也发现自己失态了。要是没有个能拿得出手的说法,富察家怎么会让皇上把马喇给杀了呢?
“不哭了?”康熙沉声道。
“不哭了。”瑶函抽噎着。
“也不喊了?”康熙高声道。
“不喊了。”瑶函低下头轻声道。
“嗯,这还差不多。马喇的死,没有什么不应该的。蒙格尔毕竟是蒙古重臣,这次事件的影响很坏。我不知道你对朝堂上知道几分,但是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马喇不死,不能平民愤。你应该知道民愤指的是谁。”康熙正色道。
“可是,可是,蒙格尔不是还没有死吗?”瑶函争辩道。
康熙心头火气,看着瑶函为马喇哭泣,为马喇伤心,为马喇辩解,更可恨的是居然就为了个马喇,就能喊他是凶手。现在马喇可算是死了,要是没死,康熙也会想办法弄死他的!占着他女人的心,马喇你还真是活够了!
“蒙格尔现在就是不死,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再说这件事的关键不是蒙格尔的死活,当然,蒙格尔死了事情会更严重,马喇也不会是现在才死。这事的重点是,满人大臣敢当街对蒙古大臣动手。这就变成了满蒙的问题,而不是马喇与蒙格尔个人的问题。这么说你能明白吗?”康熙解释道。
瑶函点头,民族问题,尤其是清朝的民族问题,一直都很严峻。满人能立国,坐稳这个江山,蒙古人出力甚多!不然清朝的后宫也不会是蒙古人居高位的多了。
这么说来,马喇死的一点都不冤枉!可是瑶函心里还是难过的要命,毕竟马喇是为了她才死的。
“是蒙格尔那个畜生吗?”康熙沉默了一会,突然问道。
“呃?”瑶函一愣,不是在说马喇的问题和满蒙的问题吗?蒙格尔咋了?
“我都知道了,你受苦了!”康熙轻轻把瑶函拥入怀中,柔声安抚道。
瑶函一个激灵!这是什么情况?
“你放心,朕一定会为你做主的!”康熙坚定道。
瑶函胡乱“嗯”了一声,心头突突直跳。康熙连“朕”都用上了,一定是大事!可是关蒙格尔什么事呢?难不成……瑶函只猜到了一个可能,康熙把蒙格尔当成是瑶函**的关键了!
当然,他这么想也是对的。要是没有蒙格尔,兆佳龄也就不会记恨她,没有兆佳龄,他哥哥“哈根达斯”也不会想着为妹妹报仇,没有那个“冰欺凌”哥哥,她也不会中招,蒙格尔也就不会趁火打劫,马喇也就不会想为瑶函报仇,康熙也就不会误会……反正这一切的一切,确实是那个该死不死的蒙格尔搞出来的!
康熙要是能整治他一番也是好的!谁让马喇连命都丢了呢?
想到这,瑶函又哭了起来。她还记得马喇家那一对姐妹花一样的一妻一妾,还有那个一心为了儿子的老福晋。马喇这一死,这一家子人可怎么活啊?
“我想去富察家看看……”瑶函流着眼泪说道。
“好。可是要等你的腿好点的。路远,你禁不起折腾啊。”康熙哄着瑶函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嗯。”瑶函闷闷的答应道。
康熙感受到胸前的衣服被瑶函的泪水浸透了,慢慢的由炙热转为冰凉,她应该是不哭了。不过,她没想着第一时间从他怀里挣出来,康熙满意的笑了。
“对不起。”瑶函喏喏的说道。她在康熙怀里终于止住了眼泪,想到刚才对着他又哭又闹的,有点不好意思抬头。
康熙享受着意外得来的温情,忽然觉得马喇也不是那么该死了。不过可惜,现在想什么都晚了!
康熙又死乞白赖的拉着瑶函痴缠了一下,这番举动把瑶函心里的那一丝丝愧疚也磨没了,眼睛一瞪又给轰了出去。
瑶函缩在床上抱着被子又哭了一气。是她害了马喇啊,从第一天碰到马喇开始,她就是马喇的灾星、绊脚石!她是马喇命里注定有的一劫。
由马喇再想到马吉,他是知道事情真相的,一定是恨死她了!那菱儿怎么办?那孩子不会迁怒吧?要是这样她就真该死了!
瑶函自怨自怜自艾自叹又自责的把自己关在屋里整整一天。连说好要去看郑巢儿也搁下了。她心里难过,马喇虽然死了,却也永远活在她心里了。马喇要是知道了,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第二天一早,阳光明媚中,瑶函伸了个懒腰,看着跳跃的日光,心情渐渐开朗了。斯人已逝,与其一直沉浸在懊悔中,不如从现在起关爱身边的每一个人,不让这样的悲剧重演!
瑶函本来也是个乐天派,而且在马喇的事情上,她虽然觉得愧疚,但也不是放不开,毕竟出手伤人的是马喇。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心情没有那么抑郁了,瑶函就又想起了郑巢儿这个倒霉孩子。是得去看看她了!总不能一直让她用参汤吊命吧?
下午拿到做好的拐杖,瑶函哭笑不得。一个拐杖而已,用得着金丝楠木吗?用得着在上面雕花吗?用得着用御用的蜀锦来缠上边吗?
知道这是底下的人看她现在正得宠,所以变着法的讨她的欢心。踩低就高,人之常情,无可厚非。瑶函接过拐杖夹在胳膊底下试了试,还真不错,高度正好,软硬适中。不过就是重了点!这也难怪,毕竟是金丝楠木呢。
瑶函掏出个荷包扔给青梅,“谁做的,去,打赏!”
“函姑姑。”青梅咯咯一笑,“哪里用得着您打赏啊?让他们做东西那是瞧得上他们的手艺!你不嫌粗笨将就着使就是了,还给他们长脸啊?”
“这话不对。人家凭什么花功花料的给你做东西呢?而且为我做事,做得好是一定要赏的。以后这样的话不要说了。”瑶函说道。
青梅吓的喏喏不敢言,拿起荷包去打赏了。
瑶函看着惶恐不安退下去的青梅,心里一阵烦闷。看来她是真的怕死了啊,现在也开始讲究起来利用人和人心了!不过也不能怪她,谁人不是吃一堑长一智呢?
瑶函拄着拐出门,康熙让她上龙辇,她说什么也不同意,一定要自己走。气的康熙也只能抬出皇上的身份把她怒斥一通,这才康熙上了龙辇,瑶函又找了个小轿抬着,去了景福宫的偏殿。
瑶函在路上想到了很多看到过的人的惨状,可是看到郑巢儿的时候,瑶函还是震惊了!
郑巢儿本来就瘦,现在只怕是能直接当标本挂起来了。脸色死灰,毫无光彩,一头乱发像枯草一样,双目无神、空洞、迷茫。这个人要不是还有一口气在,谁都不会把她当成是活人的。
瑶函盯着郑巢儿裸露在外的手。十哥指头都缠着厚厚的白布,可是上面依然血迹斑斑。可能很长时间没有换过了,白布也变成了灰黑色,血都变成了黑褐色。两条腿都用夹板夹着,看来也是骨折了。膝盖上也缠着布,但是没有血迹,也不知道膝盖受了什么伤。身上穿着衣服,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伤痕了。
瑶函看着郑巢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是再恨她,看到她这个模样,也提不起报仇的念头。瑶函现在除了哀伤,没有别的心绪。
“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为什么要把我置于死地?”瑶函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咯咯……”郑巢儿喉咙里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看着瑶函的眼睛里也有了几分神采。
“我恨不得你死!”郑巢儿说着对着瑶函抛了个媚眼。可是这幅尊容实在让人看不出娇俏来。
“我知道。为什么呢?”瑶函平静的说道。
“因为你,都是因为你!”郑巢儿状若女鬼,疯了一样的像瑶函扑了过来。
“大胆!”康熙爆喝一声,上前搂住瑶函。
“皇上!皇上……”郑巢儿看见了康熙立马安静了下来,可是看着瑶函的眼神更冷了。
“她问你话,你为何不答?”康熙不悦道。
“哈哈哈!!!她?她是谁,她不过是一个贱婢,阿哥所里的奴才!本宫是皇上亲封的贵人,她有何资格来问本宫的话?”郑巢儿挺起胸膛大声说道。
康熙一窒,嗔怪着瞪了瑶函一眼,似乎在说,让你受封你不干!你要是贵妃或者皇贵妃的身份,看她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那好,朕来问你,你为何要私刑函姑姑?”康熙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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