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沁倒吸一口冷气,抬头望着天空好一会儿,似乎在压抑着什么,随后便又低下头,默默地点开萧鑫绿身上的穴位,松开手上的束缚。
失去手上的支撑,萧鑫绿两腿一软,整个身子倒在了地上。
“你走吧,我永远再也不想见到你。”苏子沁一动不动,冷眼看着地上身子在发抖的人,冷漠地说道。
话落,便转身快步朝前方走去,萧鑫绿躺在地上,缓缓抬起头,看着那逐渐被黑暗吞噬的身影,脸上是说不出的凄凉。
苏子沁,真的对不起。
暮色沉沉的黄昏,洋溢着夏日的欢快。
苏子沁在小镇的街道上,缓慢地走着。与萧鑫绿分开已是三天,苏子沁说不出现在是什么心情,总之很沉寂,痛也痛过了,报复也报过了。
可到头来,苏子沁觉得自己真的很可笑,很笨蛋。
或许真的应该彻彻底底地忘掉那个人。
现在脑里唯一的打算就是去平落把伊万年给收拾掉后,便回到原来的风雅居,安安静静地过完后辈子。
而他在的这个小镇,还有一天的路程,就可以到达平落。
“萧烈正?”有些熟悉的叫声从背后传来,苏子沁脚步不由一停,转过身看去。
一个高大的男子站在离他不远的街道上,脸上的容貌与萧鑫绿有一丝相似。
是他,萧凤缘!?
苏子沁死寂的脸顿时波澜起来。
装饰典雅的茶楼里,两人正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桌上摆着两杯泡好的茶,可谁也没动,正冒着微弱的热气。
“没想到你长这么高了。”萧凤缘看着眼前已差不多和自己平高的少年,忍不住感叹道。
苏子沁不说话,低着头默默看着桌上的茶杯。
见苏子沁默不作声,萧凤缘突然笑了下,说道:“我就知道你还讨厌我,上次的事很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自私,不过,你别怪鑫绿,他是为了你才这样做的。”
什么?
苏子沁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向萧凤缘:“你说什么?什么对不起?”
“你不知道?你最近见过鑫绿没有?”萧凤缘则脸色略有些惊讶地问道。
“什么?知道什么?我最近是见过他,不过以后不会再见了。”苏子沁说着,脸色渐渐暗了下来。
“看来他是没跟你说啊。”萧凤缘抿了下嘴,犹豫了片刻,便说道:“其实鑫绿由始至终爱的人都是你。”
苏子沁神色顿了下,耻笑道:“怎么可能?你不会不知道他喜欢的是你吧。”
萧凤缘摇摇头,说道:“他是喜欢过我,但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一个人在练《无望心经》的同时,自身也会受到很大的伤害,会被寒气一点点地侵蚀身体,而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必须把身上的寒气转移到另一个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身上。”萧凤缘说道。
“你应该还记得你以前身上的寒毒吧?”
“记得,难道是…”苏子沁的心一点点变得冰凉起来。
“没错,鑫绿自然不会把体内的寒气传给我,他为了练《无望心经》,随便娶了个女的,然后生下你,而练《无望心经》的人性格也会大变,会变得无情无义,当时的你只是被当作一件工具罢了。”
苏子沁不只觉得心再一点点地变冷,连身体也开始陷入冰冷。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竟然喜欢上了你,为了不想伤害你,于是鑫绿便开始散功,不再修练《无望心经》,为了解你身上的寒毒,他不顾危险上月牙上去找流夜,可配制那个解药需要一种珍贵的药引,而正好我就有那一种药,可我不想眼睁睁看着鑫绿死,于是我就威胁他,只要他不散功,跟你分开,药引就给他,而寒气我也愿意让他输到我体内。”
“于是便有了你那天晚上看到那幕,不过,在房间里纠缠的并不是我们两个,只是鑫绿找来的两个小倌,脸上戴着我们的面具,我们两个是怎么也不可能上床,因为我不爱他,那时的他也不爱我,我只是出于对弟弟的关心才会那样做,可是后来鑫绿还是坚持要散功呢,真拿他没办法。”萧凤缘摇摇头道。
听了萧凤缘的话后,苏子沁的心仿佛又深陷在炽热的火焰之中。
“那…散功之后真的像他们传闻那样会死?”苏子沁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天下第一的武功练了就很难脱身,如果练了之后的人要散功,武功不但越来越弱,身体也会逐渐走向衰竭,但性格会逐渐变回来,死是最后的结果,怪不得鑫绿不会告诉你,现在算一下时间,再加上一年前你的突然失踪,鑫绿还在江湖上到处行走,引来追杀,已经到了他的极限,虽然他不想让你知道,但我不希望最后到了他死,你还在怪他。”
“现在到哪里可以找到他?”苏子沁想到几天前的那个晚上,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我想他可能去找那该死的伊万年替你算帐去了。”萧凤缘刚说完。
面前已不见人影,萧凤缘看着空空如也的座位,嘴角露出了一丝欣慰又悲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