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片刻后,便见七七的手有了些许的动静!
谢南安先是一喜,正要轻唤‘七七’,可岂料,下一秒,边听七七嘴中冒出了胡话来:“霸王花……你在哪……”
烛火下,七七脸色绯红,脸色痛苦,樱唇惨白,宛若身受极刑!
“别走,别离开我……”
“霸王花……霸王花……”
一声声,一句句,全都打在谢南安的心头,让他脸色变得极差!
一直候在门口的伺童听到动静后,赶忙一溜烟跑去找刘太医,刘太医再次匆匆而来,见此情景后,不由一惊。他侧头看向谢南安,道:“这乃是姑娘心中的执念,放不下,抹不去。不知这位‘霸王花’是何人?若是此时在她身边,定能事半功倍!”
谢南安眸色更深,他侧头看着七七,抿唇,不发一语。
刘太医让伺童去换一盆冰水,这才继续道:“我去熬第二服药。”说罢,转身走了。
谢南安看着依旧胡言乱语不断的七七,心中某处再次不可遏制泛出滔天痛楚。他猛得别开眼去,深呼吸数下。烛光明亮若昼,只见谢南安的眼中,竟是绯红一片。
谢南安看着依旧胡言乱语不断的七七,心中某处再次不可遏制泛出滔天痛楚。他猛得别开眼去,深呼吸数下。烛光明亮若昼,只见谢南安的眼中,竟是绯红一片。
他可以费尽心思把她囚禁在自己身边,也可以掏尽心思让她对付北湛感到绝望,可是,生死一线之间,她却还是对付北湛念念不忘,连他谢南安的一个影子,都不会想起。
原本美不胜收宛若墨画的眉眼,此时被一片阴霾所盖,谢南安眸色深深看着七七,沉默,整个房间一片死寂。
直到许久,突听谢南安沙哑低唤:“阿衣。”
阿衣瞬间从窗外进入房来,跪在谢南安的身后,等着谢南安指令。
谢南安一眼不眨看着七七,伸手慢慢抚过七七还带余温的额头。他道:“我要去缙荣府一趟。我离开的时候,无比照看好她,万不可有一丝差池。”
阿衣掷地有声:“是!”
谢南安缓缓站起,转身,走了两步,却又侧头,看向床上的七七,对她轻笑道:“等你醒了,我就带你去买大白菜,你想送给谁,便送给谁。”说罢,他终是转身,出了房门,朝着茫茫夜色走去。
月色之下,谢南安的背影挺拔又孤独,就像是一位独自离去的将使。
阿衣便浑身笔挺站在七七床前,目光泠泠看着前方月夜,仿若在守护世间珍宝。
他发誓,就算他拼了命,也定不会让七七送一分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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缙荣府乃是皇府,而所有皇家府邸都布置在京城偏城的八甫路上。八甫路乃是风水宝地,这条路上的杨柳和蒲草都长得比别处要旺盛些。不管是太子府还是皇子府都是坐落在这条路上,而缙荣府则更是出挑,乃是坐落在八甫路上风水最旺
的那一处。这足以证明付北湛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是何等的重要。
此时已是亥时二刻时分,京城内的各条主干道上的人流都已渐渐减少,而八甫路本就没有太多的路人往来,所以眼下亥时时分,整条八甫路更是十分清净,只有谢南安这一辆马车的哒哒马蹄声响彻了整条街道的上方。
马夫动作极快,不敢做一时的放松,因此稍不多时,马车便已停在了缙荣府的门口。马夫正想将马车车帘拉开,让谢南安从马车上下来。可谢南安早已率先从马车上飞落,径直就朝着缙荣府的大门走去。
缙荣府不愧是皇上亲自下旨监督的,果然十分气派。正门口的两侧,各有两只巨大红柱,而红柱上,还雕刻着两只栩栩如生张牙舞爪的蛟龙。这两只蛟龙在夜色内十分威武,虎虎生风,气势逼人!
缙荣府的大门阔气,正中匾额镀金高挂,上书皇上亲笔御作,上书‘缙荣府’三个三字。在门口八角宫灯的衬托之下,这三字浑厚苍劲,引人注目。
只是谢南安此行心情十分迫切,以至于谢南安只是匆匆看了眼别移开了视线。
此时缙荣府门口的门童早已歇了,所以大门紧闭,并无人照看。谢南安又走上前几步,重重拍打了缙荣府的大门。
很快的,守夜的小厮将门打开了一条细缝,一脸防备得看着谢南安,询问来者何人。
谢南安道:“在下谢南安,深夜求见缙荣王爷,乃是有十万火急之事。”
谢家商贾,富可敌国。小厮自然知道谢南安的大名,听了谢南安如此说,自是不敢怠慢,当下表示让谢南安稍等片刻,然后便赶忙一路小跑着去和缙荣王爷禀告去了。
小厮的速度确实很快,谢南安不过是在缙荣府外走了两道来回,便听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方才的小厮领着谢南安,一路走向了前厅。
缙荣府内,却是简约低调。只是,在回廊拐角处,却有物什在熠熠发光。这正是那千金难求的宝石。每隔一百步,便定会有一颗发光宝石,将整个王爷府点缀得宛若秘境。这宝石来之不易,十分难得,没想到如今在缙荣府内,却用来做装饰回廊的玩意儿。
谢南安自嘲一笑,心道老爷子对缙荣这个弟弟,倒是真心喜欢,否则,也不会将年轻时候去南海千辛万苦求来的夜明珠,都送给了缙荣铺路。
等到穿过一段九曲八折回廊,前方豁然开朗。此时的前厅已然亮起了烛蜡,将整个前院都烘托得宛若白昼。而亦是由此,便可看到前厅的两边,种满了四季锦。此时乃是夏季,所以这四季锦便都开出了象征夏季艳阳的深红之花,朵朵花苞大而精致,夜风抚过时,妙不可言。
小厮此时已退下,谢南安直接大步走入厅内,便往见出现眼前的男子,身着一袭绛紫金线滚蛟龙长衫,面上神情淡淡,面容贵不可言。正是缙荣王爷付北湛无疑。
只是相比起当初在扬州城内的他,此时的他脸色更冷更傲,
一双瑞凤之眸略略眯起,眸色之中似蕴含无边浓雾,让人看不通透此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见谢南安出现在他眼中,付北湛看向他,眉头微蹙道:“缘何脸色这般差,大半夜找我,莫不是遇到了棘手事?”
谢南安双唇紧抿,他看着他,许久,沙哑道:“七七命悬一线,请皇叔去救救她。”
付北湛连上的淡色慢慢消失,他双眸紧紧看着他,声音渐渐变得寒凉:“你说什么?”
谢南安双眸赤红一片,他与他四目相对,又道:“七七受了两剑,如今生死未测,还请皇叔去救她!”
付北湛凤眸微扩,霎那之间,便见他一个转身,伸手便将挂在身后墙壁上的一把长剑卧在了手中!付北湛手中长剑直指谢南安,眸光阴冷:“七七为何会在京中?”
谢南安不躲不避,只沉沉看着他,慢慢得将自己是如何把七七一路从嵊县带回到京城来的过程,慢慢说了一遍。
只是谢南安多说一句,付北湛的脸色便阴暗一分,等到谢南安说完时,付北湛已然面如黑色,他脚底运风便将长剑直接送到了谢南安的脖颈边!他贴近他,阴寒道:“你可知,我为何将她放在嵊县?”
谢南安宛若未见架在自己脖颈间的剑,他低声道:“因为,你不想七七淌京城这趟浑水。”
付北湛朝谢南安怒声道:“既然你知我的苦心,为何还要将她带入京中?!谢南安,你要毁了她,是不是!”
谢南安脸色铁青,可神情却依旧倔强:“我只是,想把她带在身边。”
闻言,付北湛冷笑,笑得眸中杀气四溢,闪着危险的光:”她是你皇嫂,你想把你皇嫂待在身边,是想作何?“
谢南安紧抿唇,微微别开头去,沉声不语。
付北湛冷笑道:“真是找死!”说罢,便见他手微动,于是手中长剑,便贴着谢南安的脖颈皮肉,擦出了一道长痕!须臾之间,谢南安的脖颈之上,便溢出了血来。烛光之下,血色凄艳!
谢南安看着付北湛,声音沙哑执着:“杀我之前,先救活七七。”
当是时,便听’叮——‘的一声声响,谢南安侧头望去,便望见付北湛手中的长剑,已然深深得钉在了前厅中的大柱之上,剑柄还在空中微微晃动,可见这一剑,付北湛用足了力气。
付北湛脸色铁青地向着前方夜色走去,脚步十分急促,细看之下,可见其步伐之中,透着凌乱。
谢南安亦脸色沉沉跟在付北湛身后,二人一前一后便出了前厅的门,向着缙荣府大门而去。
只是说来也巧,今夜柳灵珊整巧住在了缙荣府内。这几日柳灵珊一直在亲自监督婚房该当如何布置,因此成日里拉着全京城首屈一指的布房师来专研户型和布房风格,只为了能在自己和缙荣的新婚之前,能布置出满意的婚房。今日也更是因为柳灵珊亲自监督下工们工作时,不小心踩到了一块横板,摔了一跤,扭到了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