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凤翊飘身下来,揪着两个人的后脖颈就给扔了出去,冲进人堆里,一掌接着一掌袭上侍卫的后背。
他下手利落,被他轰上一掌之后的人,几乎都是瞬间瘫软了下来。
楚云歌落手,因为拿着的是短刀,右手的整个手臂已经被温热的血液浸透。
黑暗中楚云歌耳侧微动,手中短刀瞬间离手。
没入了身后徐徐向她靠近人的胸膛。
连人带着刀一并的倒了下去,楚云歌缓缓睁眼,脚下已经没有地方可以站,堆着的全都人的尸体。
洞壁有些颤动,砖缝间的灰尘细土到都被晃了出来。
轰隆隆的巨响充斥在耳边,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碰撞石壁。
“快过来!”凤翊的声音几乎已经被淹没在了突如其来的巨响中。
他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将其中的一支蜡烛点燃。
幽暗微弱的烛光满满升起,剧烈的声响在洞内下来,震动剧烈的几乎让人站不住脚?
“滚石!”
他们脚下的地是有坡度的。
楚云歌猛地抬头,随着雷鸣般的巨响,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的石球,刚刚燃起来的蜡烛被再次扑灭。
轰隆,所有的东西都在震颤。
凤翊一把将楚云歌扯进怀里,双手将她完全裹住,在她的耳边大喝了一声,“跳!”
楚云歌禁闭着眼睛,被裹在他怀里,下意识的就听了她的话!
双人飞身,电光火石间,她紧闭着眼睛,心想,这法子实在太冒险,要知道滚石与洞顶拐角就只有那么大的距离,一个不小心就要葬身滚石下!
跳在半空,楚云歌倏然睁眼。
巨大的滚石已经滚到了她二人的身下,她清晰的感觉到抱着他的人被石头狠狠的蹭了一下。
两人被蹭的倒退,跳跃的惯性被这一蹭全都消失了。
楚云歌眼疾手快,瞬间抓住烛台,手紧紧的扯着凤翊的衣服。
滚石贴着凤翊的后背擦了过去,就这么一瞬间,楚云歌感觉好像有几年那么长!
那巨响终于缓缓消失,淹没在黑夜里。
“你怎么样?”连她都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滚石的摩擦力,那滚石并不平滑,若是正好有棱角的那一面……
楚云歌的手在凤翊的背后慌忙的摸索着,衣服上已经被蹭出了一个大洞,“哪里受伤了?”
衣服已经被磨漏了,楚云歌手胡乱的摸了一把,温热的液体粘在了手上,顿时紧张不已,“你流血了!”
她转到凤翊的身后,努力的睁着眼睛透过黑暗,想看清他的伤口。
他背上的整个一块布料全都被扯掉,背上肩胛骨的地方有一个硬币大小的长形深伤口不断的往外涌血,应该是被突出的棱角划伤,伤口上还沾着巨石上的尘土,背上还有几道较轻的划痕。
楚云歌吸了一口气,她身上的所有东西都在厕所的房梁上。
凤翊这伤口太深他们还不知道要在这地道里呆上多长的时间,如果不处理全都是污血的话是有感染的风险。
楚云歌的唇贴在凤翊的肩膀上。
她明显的感觉到凤翊抽了一口气,她还没张口,就别他一把给拽回来到了面前,按着她的脑袋深深的拥在怀里。
“你干嘛?”楚云歌被抱得牢牢的,“我可没别的意思啊!快放开啦!”
凤翊一手搂着楚云歌的肩,一手抱着她的头,这个姿势是极其奇怪的,而他身上有伤,她还不敢轻易的动。
楚云歌被抱着,心里的鼓也是打不停,就算是铁做的心,经过刚才那一幕也会融化些了。
人在生命垂危的时候总是能激发最大的潜能,而凤翊刚才几乎是一种本能把她拉了过来,她毫发未损。
足以说明他有多在乎自己,而她对他,至少到现在为止,她都还做不到这样。
“走吧,快到了。”凤翊松开手,依旧走在前面。
“你的伤口,需要尽快处理……”楚云歌在后面呢喃。
“不用管它,皮外伤罢了。”
楚云歌也不说话了。
现在他们想出去也出不去了,这整条隧道就是一个向下的坡度,刚才的巨石定是已经把门口堵死了,根本没有退路可言。
“大胆狂徒!”
前方烛光未灭处,八个裹着红色头巾身披盔甲的人堵住了去路。
这里应该就是隧道的尽头了,这无忧殿再神秘再有钱,可是这里毕竟只是一处小小的分殿,不可能在这里造一个地下迷城。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楚云歌从腰间掏出刚才凤翊给她的匕首,火光映出下刀背还残留这些血迹。
这一路黑暗,她二人都是不知道自己的模样,可对面的人就看的清清楚楚了。
凤翊看着好一点,身上除了有一点血渍之外没什么。
楚云歌就不一样了,身上脸上都是喷洒的血浆,右手整只手臂都别血浸透,长衣下摆还在滴答滴答的滴血,这估计是她杀人杀的最狼狈的一次了。
凤翊的短刀只有手掌般大小,刀柄还占了大半,虽然锋利无比,只要稍微一触碰到人,人就会比划伤一个巨大的口子,快的几乎都没有感觉。
但是缺点就是杀的太狼狈,身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
八个人一看便明白了,前面去的那一拨人多半是葬身他们之手了,“大胆狂徒,私闯禁地,还不束手就擒!”
楚云歌凤翊两个人步伐一致,几乎都是瞬时间都到了对面。
红头巾大汉睁大的了眼睛,几乎将全部的白眼仁都瞪了出来,然而已经没用了。
那柄泛着褐红色短刀已经插进了他的心口。
楚云歌一把将他推开,倏然卡住了另一个人的脖子,将他抵到墙上,短刀就抵着他的脖颈,只要稍微一用力,主动脉的血必定喷出个三五米那么高,“我母后呢?”
“救命!”大汉慌了,这速度可以跟他们大人相比了吧,几乎是没看到怎么来的就到他们的面前了。
楚云歌手一带,从大汉的脖颈处划过。
大汉只感觉脖颈间一凉,还没有什么感觉,可当楚云歌转身的时候,那剧痛就袭上心来,脖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楚云歌转身的时候,身后除了凤翊已经没有站着的人了。
远处有尽头,是一道石门,在石门的最下方,有一道细微的光亮。
“就是这了。”
楚云歌摸索着石门,还是跟外面的一样,她照着凤翊做的在石门上敲了一番,石门一丁点的反应都没有。
“母后?母后!”楚云歌跪着趴着门缝,冲着里面喊道:“母后是你吗!”
但是喊了好久,却一直都是只见光亮不见一点的声音。
她爬起身来,“这门怎么打不开了?”
“小歌儿,你让开。”刚才的密码是他一直跟着送餐食的那个人偷偷看到的,能设计出这么精巧门的人自然不会傻到两个门用一个密码。
凤翊走到门的前面,将门口的一个小石狮子给拖了过来,两只手提着石狮子的脖子将石狮子提了起来。
这石狮子看着都好重,凤翊就这么轻易的提起来了?后来干脆托过了肩膀,这莫非就是古代传说中的内力?
石狮如离弦之箭一般离手,巨大的风力连带的熄灭了几支蜡烛。
“轰!”石狮子的头狠狠的撞在了石门的缝隙上,头撞得粉碎,“轰隆隆——”
后紧跟随这砖瓦坍塌的声音。
石狮子的底座破门飞入,滚落到了密室内,瓦解的灰转坍成小山堆,高到人的膝盖,烟尘一瞬间将整个空间化作土黄色。
楚云歌后退两步,第一时间拨开自己眼前的烟尘,脚踩砖堆,飞踏进密室,“母后,你在哪啊!”
烟尘弥漫的昏黄灯光下,楚云歌看着对面有一个黑影飞速的朝她扑来,瞧那身影还有身上唿扇唿扇斗篷,“怎么是你!”
楚云歌侧身躲过,抓着他的斗篷把他拽了下来。
黑斗篷人狠摔在砖瓦堆上,她冲了进去。
这密室不大,只有十平方米的样子,除了挂着一张画像的祭台,和打坐的蒲团就什么都没有了,一眼就可以望到底。
黑斗篷人起身,手猛地抓住楚云歌的脚踝,但下一刻,黑色的面罩下涌出了一口鲜血,喷在青砖上。
土黄色的烟尘散开,凤翊的脚正落在黑斗篷人的胸口。
这世界上能让他下跪的人没几个,有些人受不起,所以也必须死。
“等等。”楚云歌出声阻止,蹲下身来一把扯下黑斗篷人的面罩,他身上那股隐匿的味道至今都未消散,“说,人藏在哪里了!”
面罩下是一张四十岁左右的脸,脸上坑坑洼洼的都是麻子印,由于长期带着面罩不见光,脸的上半截和下半截已经成了两个颜色,像是个阴阳人一样。
“是你们!”黑衣人口中涌血,他身上的那只脚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样压着他,简直喘不过来气,原来一切都是装的!
“我早就应该杀了你们!”黑衣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楚云歌掐住他的脖子把他的头抬了起来,“说,这里关着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