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破庙内全是易燃物,地上不是枯叶就是干稻草,门口的大火很快就烧坏了大门,从外边如同一条嗜血的火蛇,迅速燃进庙宇。
上头的房梁开始往下坠落,我躲得手足无措。
门口,荣熙夕的大笑直刺我耳朵。
“牧宜欢。你得一时的口舌之快又能如何,火势渐大,等你被烧的面目全非,你在继续说我吧!”
等荣熙夕远去,我听到了春暖和花开的声音。
“主子……主子……”
“主子。你在里边吗?”
她们两个的声音很焦急。
我大喊,“我在,我在。”
春暖泛着哭腔大吼道,“主子。你撑着点。我们看到那荣熙夕将您打晕,立马就去想办法通知长陌夫人了。没想到,赶来还是晚了。”
我脑中迅速运转,“荣熙夕既然敢打晕我,将我绑到这里来放火烧我。你们派出的人必然会被她的人所拦截。”
春暖急了,“那,那该怎么办?”
我看到花开似乎想要进来,急的我大叫,“别过来。不然的话又要搭进一条命!”
花开道,“奴婢的命是主子的,就算和主子一起被烧死,那又如何?”
我急忙道,“不如何。我可不想被烧死。你这样只能浪费能救我出去的时间!”
春暖眼睛一亮,“主子可是有办法从里边逃出来?”
我道,“你们现在赶快去找少主,现在只有少主能够将我从这里救出去!”
以南月深轻功的速度,还有他的能力,是我唯一的筹码。
他今日若是袖手旁观,我便死定了。
春暖、花开一愣,立马转身就跑。
我手忙脚乱的躲避着不停下坠的房梁和倒塌下来的各种杂物,浓重的烟雾几乎熏得我睁不开眼睛。
“啊——”
后背灼痛,是什么东西压在了我的身上。
视线开始模糊。
四肢渐渐乏力,最后彻底失去了感觉。
仅凭着看不真切的眼睛,时刻注意着门口的动静。等了不知道多久的时间,门口依旧安安静静。
我心中怅然,多半是春暖与花开在回去的路上,被荣熙夕的人围堵了吧。
可是……
死,我不怕。
只是不甘心。
就这么死了,死的不明不白,死的毫无意义,倒是便宜了那讨厌的荣熙夕……
实际上,不仅荣熙夕看不惯我,厌恶我阻碍了她的前程。
或许我心中也是憎恨她的。
一山不容二虎,与身俱来的敌对。
这种厌恶的感情来的莫名其妙,真是命运作祟!
身上一轻,灼疼感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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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有力冰冷的手臂抱着我,从火光中冲了出去。
我佩服自己现在竟然回了些神志,我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南月深一张脸黑的跟个煤炭似得,“你倒是有闲情逸致的很,到这里来一日游!”
我嘿嘿嘿的直笑。
笑着笑着,在他怀中睡了去。
身上冰凉一片,偶有温热拂过,舒服的我直想哼哼。
“水……”口中干燥,嗓子眼里火辣辣的疼。
很快的,冰冷的水杯靠在我的唇上。
我缓缓睁开眼睛,南月深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现在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见我一睁开眼睛,他便来邀功。
我虚弱的朝他笑。
南月深瞥开眼,“你笑什么?”
我道,“没笑什么。”
他将我安置在床上,打算起身。
我下意识的拉住他的袖子,“别走。”
南月深皱眉,“怎么?”挑眉,“勾引我?”
我微怔,随即笑道,“你这么理解,也好。”我不松手,南月深也没有使劲掰开我手。
静了静,他又坐在了我的床畔。
我道,“我让春暖、花开来求你救我,等了很久,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南月深此刻虽面上毫无表情,但我却奇异的发现,他目光中似有什么情愫转瞬即逝。
“你没事跑那里去做什么?”南月深无法理解的道,“就算你紧张随母亲去皇城,担心到需要去求个平安符什么的,也没有必要去那种破庙!”
他语气稍稍严厉,“破庙失火,是你弄倒了香烛?点燃了庙中的稻草?”
我反问他,“我至于三更半夜出门拜佛求平安符?你当我是疯了还是傻了?”
南月深抿唇,“谁将你绑进去的?”
我反问他,“你觉得呢?”
南月深脱下鞋子,直接在我身边躺了下来,“依照你的意思,害你的要么是皇城的殿下,要么就是虞城的荣熙夕了。”
我惊讶。
原来他心中早有决断。
我道,“此次你母亲去皇城,你会跟去吗?”
南月深侧头,忽然弯起了唇,“为什么不去?我倒是要看看皇城的人,要耍什么花招。”
我松了一口气,“你既然能出门,那再好不过了。”
南月深道,“你难道就不怕我一出门,身上的异香害死一大片的人。”
我迎上他的目光,“我相信你的能力。你敢出去,就必然有能出门的实力!”
南月深忽然大笑,“你这丫头,有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他亲昵的侧过头来,用自己的额头撞了一下我的额头。
我被他这小小的举动弄的红了脸,此刻才反应过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共躺一张床。
只是这南月深的字典里,似乎并没有男女授受不亲这样的概念。见他光明正大、毫无忸怩之态的这么躺着,我忽然觉得,其实这样就挺好。
他不是脾气暴躁、又腹黑、又难搞的南月深,而我也不是浑身都是尖刺的牧宜欢。
困意席卷,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春暖、花开找到我时,距离长陌夫人出发去皇城,只剩下了两个时辰。
我躺在自己的桃园,身边没有南月深。
若不是后背还有那轻微的灼痛感,我会以为我这是闻多了不远处传来的异香,而做的一场噩梦了。
必然是南月深在我熟睡之时,将我抱回了桃园。
伤口……
等等。
春暖、花开当时不在,我身上的伤口,不至于是南月深亲自给我处理的吧?
登时,我羞到了耳根子。
朝着春暖忙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发现我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