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却见楼梯下飘着一大撮一大撮的头发,正缓缓的朝着楼上飘来。
定睛一看,全是穿着染血白袍,头发枯燥杂乱、遮着脸的女人。
“牧宜欢,你赶紧走。”
我拉上六小离,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来,往另外的出口跑。
“牧宜欢,我现在和她们唯一的区别就是我有意识。对于她们而言,我和她们差不多是同类。我身上没有人气还有呼吸,所以她们会忽略我的存在。倒是你,整个人都被镜子卷进来了,若是被她们捉到,一定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我急的都要哭了,“我总不能现在变成鸟从窗户上飞走吧!”我就算是想,也做不到啊。
啊——
我一声尖叫。
另外一个入口,涌上三个人。
我知道她们,是639寝室的人,那个除了林晓莎全死了的寝室。
这么说来的话,转头,后边入口上来的是林笑笑,后边跟着三个人,想来是林笑笑寝室的四个人。
两边的路都被拦截了的话,我要么往三楼跑,要么坐电梯先到一楼再说。
六小离焦急的说,“牧宜欢,这下我真的帮不了你了。”
我也没指望她就这么一缕魂能帮上我什么。
与其到三楼去,我宁愿赌一场,或许一楼没这么多冤死鬼。
我狂按电梯键,让我感到意外的是,电梯真的开了门。
我赶忙着进去,按下了一楼的键。
关上门的瞬间,那些女鬼好似发现了我,疯了般朝我飘过来。
我吓得缩进电梯里,一动不敢动。
她们发现我了。
她们会不会已经到一楼等着我了。
等着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冲进来将我撕碎!
我全身颤抖,期盼着电梯门最好永远不要打开,内心深处的恐惧让我无声痛哭。
叮——
心思即便在脑中已经百转千回了千遍万遍,但是从二楼到一楼的距离,不过几秒时间。
电梯静在了一楼。
我瞳孔收缩着看见电梯门缓缓的打开……
外边一片幽黑,什么也没有在门口等着我。
我探出头看了看,飞快的逃离了图书馆。
跑了很久很久,我才停下脚步转头望向图书馆。
在二楼的落地窗户旁,一群女鬼披头散发、眼眶中流着黑血,咧着嘴吧朝我阴森森的笑着。
我双手抱臂,脚底生凉,头也不敢回的继续往前跑。
奇怪。
这里刚刚明明还是白天,进去也就一会儿的功夫,外边怎么就是黑夜了?
学校的白玉兰开的格外好,一朵朵的洁白如雪。
夜风很是凉爽,吹走了些许我的恐惧。
只是,天边挂着的那轮红月亮让人的心情一刻也不能平复下来。
我知道六小离被困在图书馆内出不来,那群女鬼似乎也出不来那座图书馆。
这么一来,我更加确定了图书馆有巨大的问题。
我用手用力的按着剧烈跳动的心脏,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被迫进入了这里,我不能束手就擒,等着被鬼骗进图书馆。
我。
要想办法从镜子里出去。
环顾四周。
假设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仿照着外边世界变幻而成,那么关于这次案件的资料,恐怕这里也是有的。
我走到4号寝室楼,底下拉着警戒线,旁边没有警察,却有一沓用文件袋装着的纸张。
我过去打开文件袋,里边装的是关于639寝室跳楼事件死者的资料。
除了那晚被救下来林晓莎,其余三人分别是张雯雯,张莫薇,许玉。另外一个文件袋装着13号楼林笑笑一个寝室的资料。
没想到区区几天,两个寝室的人差不多全死光了。
只留下一个和六小离一样丢了魂的林晓莎。
“奇怪,没有关于钱乐乐的资料。”我兀自喃喃着,“看样子警方也还没有查出什么名堂来。”
南柯说过,只要能找到钱乐乐的尸骨,让她入土为安,她的怨气会少一些掉。
所以,我现在必须要找到钱乐乐的埋尸地,还要找到害死钱乐乐的真正凶手!
口袋中的手机突然震动,我呆了一瞬,迅速从口袋摸出手机。
上边闪烁着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纠结着到底是接好还是不接好。
更何况,在这种地方,能有什么干净的东西会给我打电话!
过了会儿,手机恢复安静。
我正想放回口袋,手机又开始震动。
我想了想,接了起来。
“牧宜欢?”手机中的声音很陌生,不像是我所认识的人的音色。
我很淡定的答话,“我是牧宜欢,请问你是?”
“你可能忘了我的名字。”电话那头的那个人似乎隐隐笑了声,“我叫庄紫夜。”
我有礼貌的回复,“庄紫夜……不好意思,我并不认识这个人。”
“不认识我?”那边的人声音似乎有些惊讶,静了会儿又道,“没想到你还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听他的口气,我觉得他有可能认识我。
不知道怎么答应他的话,他却兀自说着,“南月深,你总该记得吧?”
我有些想挂电话了,真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想说什么。
他突然又说,“对了,南月深这辈子的名字好像叫南柯?对,就是南柯。”
我皱眉,这个人认识南柯?
而且好像不仅仅只是认识那么简单。
“你知道南柯?”我的心头突然开始颤抖,电话里的这个人说不定知道些什么秘密。
“你到底是谁?什么上辈子这辈子?”
“我是谁?我是庄紫夜。”那人的声音满满都是笑意,“你还真是迷糊,这么快就忘记了。”
我知道他知道我问的并不是这个,但是他这明显的答非所问,让我接下来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了。
毕竟,他不愿意多说,我问了也没用。
“牧宜欢,我是真的没想到你真的忘了一切。”庄紫夜忽而道,“不过这样也好,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
我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些什么,皱着眉头,直接按了挂机键。
“事情多的要命,还接到一个疯子的电话,人开始不走运,真的是处处倒大霉!”
我哀嚎着看着乌漆抹黑的天,满是心酸。
等等——
学校的白玉兰花开放在三月,而现实世界明明已经七月了。
这么说来,这个空间与外边还是有所不同的,时间上并不是相同的。
“如娘子心中所想,这里是三个月前。”身旁突然出现声音,吓得我手一抖。
手机飞了出去。
我瞪大了眼睛,手机却没有落地,而是落在了一修长漂亮的掌心中。
我抬眼望去,差点没有喜极而泣。
南柯穿着绣着精致暗纹的民国长袍迎风而立,手里握着我的手机,对我勾唇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