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天上掉馅饼

这天潘高志收到上级文书,说起担任此次院试学政的赵厚谊要把考场设在聚香县县学。这让他惊喜之余又感到好奇,惊喜是他有巴结京官的机会,好奇的是院试考场向来都是在府学的,怎么突然改到聚香县来了,于是唤来了胡严向他问起这个问题。

“想一想,便只有一个可能了。”胡严搜肠刮肚了一番后突然睁大了眼睛,潘高志忙让其说出来。

“去年咱们县不是举荐了一个叫苏正居的推优生入国子监么,也许是因为他的缘故。”

“你的意思是苏正居攀附上了赵学政?只是苏正居不过一个推优监生,也不是第一个,竟有如此大的本事?”

潘高志对胡严的话表示很怀疑,苏正居要家世没家世,要背景没背景,科举也还没举行,而且他也听说了此人孤高傲世,怎么会同翰林院的“储备丞相”攀附上关系,难道这性情还有变化如此之快的。

“国子监素来就同翰林院密不可分,这进得了国子监,可就等于半只脚踏进了翰林院。而且苏正居虽没家世背景人又孤高,才学却还是有的,或许被翰林院赵学政看重着意培养也未可知,不然也不会要特意住到咱们县里了。”胡严分析到。

潘高志听了,觉得胡严说的不无道理,但是这也只是猜测,果然赵学政要住到县城里,可是一个很好地巴结的机会,三下五除二等同于天上掉馅饼,就是知府也要嫉妒得眼红了。

“果真是因着苏正居的缘故,也不枉本县资助他去了京城。他既能让赵学政对聚香县青睐有加,也希望他懂得投桃报李,在赵学政面前帮本官美言几句。”潘高志动作很大地扇着风,春风得意地说到。

“这是自然。任他怎样孤高,去了京城没有不低头的,人情世故更得会做,这全天下会写文章的人多了去了,人家凭什么就看重你,可见这苏正居是开了窍的,大人如今是押中了宝,后福不少呀。”

潘高志很是享受被人夸奖的感觉,虽然他原本是想蠲掉资助推优生这一项开销的,但因胡严提议阻止,如果蠲掉了必定会引起生员的不满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潘高志最终选择了听从胡严的主意,不然苏正居就去不得了。

“说来这还是师爷的功劳,若不是当初你劝阻本官不要蠲了这一项,也没有这样的好机会。”潘高志表面是在夸胡严,实则在看他有没有居功自傲的表现。

胡严做了师爷多年,自然不会在主子面前好功喜大,忙陪笑到:“不敢不敢,属下不过是提提意见,最后还得是大人做决定,就是蠲了谁又敢说个不字呢。”

潘高志认同地点点头,果然胡严是个知道眉眼高低的,又说到:“赵学政不日就要到咱县里,你且去驿馆知会姚驿丞,让他做好万全准备,一定要让赵学政在这里住的舒舒服服。”

胡严答应一声去了。

驿站。姚温正在值房中得闲地用紫砂壶泡茶自酌,只见驿站杂役进来说胡师爷来了,说有要事,已经在花厅坐下了。

想是潘高志有事情交代,一般派了身边的师爷过来,不是一般的事情;也不排除胡严这个人狐假虎威,常常假借潘高志之名收受东西,驿馆也是他的目标范围内,经常让驿馆用官中银钱采办私人物品,潘高志向来被胡严哄得很舒服,就是有所耳闻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管是哪种可能,小小驿丞的姚温自然不敢轻怠,忙过花厅来。

“许久不见师爷,别来无恙。”姚温起身相迎到。

“别来无恙,姚驿丞倒是清闲得很呀。”胡严看了一眼姚温手中的紫砂壶笑到。

“现下并没有官员往来,所以清闲些。”姚温说着便在胡严的旁边坐下,又让上了茶,反问到:“近来县衙事儿可多?”

“没什么大事,不过是些琐琐碎碎的,不过眼下有一件大事,需要姚驿丞配合。”胡严一脸严肃地说到。

“师爷请讲。”姚温忙把紫砂壶放下,洗耳恭听。

胡严于是把学政要到驿馆住下的事同姚温说了,姚温初听了也是跟潘高志同样的想法,聚香县除了何其多的祖父,并没有听见来过什么京官,只是他并没有多问,胡严也没有多解释,只是说到:“你只做好招待工作,其他的不用管那么多。”

姚温忙答应是的一声,又问到:“不知这位学政大人可有什么喜好,我也好做好准备。”

姚温的话倒是提醒了胡严,只是他也不了解这赵学政的喜好,因说到:“你且用驿馆的最高规格准备,其他的就得看你自己有没有眼力劲儿。既然说到这里,你记得观察记录好赵学政的饮食起居报与县衙知道,听从县衙的安排,不要擅自行动,还有,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姚温又答应了是的一声,表态到:“接待这么重要的人物,自然是不敢有丝毫差错的,一定记住师爷的话。”

胡严嗯的一声,俨然潘高志的做派,便起身要走。

“胡师爷这么快便要走了?”姚温也站了起来,假意客气到,胡严既来了,想必没有空着回去的道理。

“哦,忘了一件事情,家里边碎了几个盘子杯盏,近来为此事忙上忙下的都没空去买。”胡严拍拍脑袋故作想起状。

“这种小事怎用劳烦胡师爷呢,刚好驿馆要采买东西,一并帮师爷买了。”姚温说到。

说是一并买了,自然是要姚温自己贴钱的,何况新来的潘高志是个铁算盘,账房先生的账尚且要细细盘问,更别说驿馆的账了。

胡严听了才终于绽开了笑脸:“那就先谢过姚驿丞了,我还有其他事,就不打扰了,接待的事还望多花些心思。”

“这是自然,既如此,胡师爷慢走。”姚温说着送了胡严出了驿馆才又折返回来。

回到里间的姚温内心不满到:这个胡严,不要哪一天也把自己给算进去才好。他人微言轻,也就这样背后发发牢骚了。

不过眼下不是谴责胡严的时候,正经该筹划筹划如何接待这位远道而来的学政大人,招待好了对自己也是有裨益的。

难道这位学政大人除了巡视院试还有别的目的,怕是连县衙都不知道原因,也不知这位学政大人为官如何,但愿是一个清廉的好官。

姚温于是把驿馆的几个杂役都叫了进来,说到:“不日朝廷派来的学政将要住在这里,你们把驿馆最好的房间给打扫出来,还有里里外外也都要清扫干净。”

“这学政怎么想着住我们这小驿馆?”一杂役好奇到。

“这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情,只要把人招待好即可,除了学政的饮食起居,其他的不要多说,也不要多问。”姚温提醒到,几个杂役忙都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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