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璀璨,灯火如织,湖心亭中水光粼粼,律祥站在亭角,凝望着元希。
元希已在船头,回望着湖心岛上的律祥。
小船渐远,律祥只能回以无奈笑容。
元希回舱坐下,心头仍是一片慌乱。一路回家,郡守的丑恶嘴脸和律祥的温唇反反复复在她心中翻涌。
“玩得开心吗?”一进元宅正堂,元希就看到了母亲。
仓皇的她,失神的看着等候多时的父母和哥哥,心不在焉回了句:“开心。”人就坐到了椅子上。
“借着王命来为难父亲,那小子真不是个好东西!”元盛先父母一步埋怨道。
母亲盛希走到元希面前,问她:“你和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元希抬头看母亲,思虑了一会儿才道:“我们要成亲了。”
此语令堂中其他三人齐齐一怔,元语一捶打在桌上道:“胡闹!”
“孩儿没有胡闹。”元希避过目光,看着门外道:“律公子和我心意相知,还望你们成全。”
“哎!”元语叹了口气。
“当真是心意相知吗?”问话的是母亲。
元希坚定的点了头,道:“过不了几日,律公子就会备好聘礼的。”
母亲眉头紧皱,正想说什么,一边的父亲早已跳了起来:“我就算是拼出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你跟着那小子去北燕的!”
元希看了看父亲,起身跪下道:“孩儿心意已决。”
“拿诫棍来!”元语气不打一处来,命元盛道。
“元语,息怒息怒!”母亲拦住了盛怒的父亲,又对元盛道:“把你妹妹带回房去,这几天好好看着她!”
送元希回房,元盛训诫妹妹:“凡事孝为先。你如此轻率,一点儿都不考虑父母亲的感受。”
元希低着头道:“我知道,他们是爱我,所以才会担心我,怕我嫁远了没人照顾。”
进了妹妹的屋子,元盛坐下教诲妹妹:“不仅是因为这个,你和那个北燕人才认识几天,你知道他家里可有妻室?他人品如何?对你又是安了什么心?”
元希回道:“有的人,一见就一生难忘,有的人。即使背对背睡了一世都彼此不相爱。”
“哎!”元盛叹了口气道:“你想过你嫁去北燕,父亲母亲会有多牵挂你吗?”
元希想了想道:“哥哥,我不嫁给律祥。难道你们想让我在昆州随便找个我不爱的人过一世吗?”
“如果是我,为了父母,我会这样做的,你最好冷静冷静吧。”元盛扔下这句话,人就走了。
元希吹了烛。静静躺在床上,如若不走,她要面对的是郡守,要面对的是弹丸大的昆州,可以说,律祥是她离开昆州最好的机会。她绝对是不能错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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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国主的宫内官就来召元希。
“她病了。”母亲回拒道:“昨夜高烧不退,病因还没查出。为免恶病传染,我们不敢让她出门。”
宫内官只好回宫。
挡回宫内官,元母长舒了一口气。
中午元语从金楼回来用午膳,正和妻儿商量应对之策,家丁却来报:“有客到。”
“听说希儿病了。小生前来探望。”律祥穿了一身雪似的鲜卑服,翩翩走进了元家。元家夫妇看着这似曾相识的衣着,一齐皱了眉。
“公子不便探望。”元语一句就回了过去。
“小女恶疾缠身,我们不想传染给公子,公子还是请回吧。”盛希口气温和的解释道。
“公子请回吧。”元盛应声挡到了律祥面前。
“我已经好了!”元希不知何时跑了出来,快步走到律祥面前道。
律祥似是欣喜的打量着元希,关心的问:“看到你又活蹦乱跳,我真高兴,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不过是昨夜着了风寒,来得快,去得也快。”元希为父母圆谎,接着转身就对他们说:“爹娘,你们不用再为我担心,我现在真的全好了!”
元语被不听话的女儿气得坐到了椅子上,盛希也是表情困扰。
元希趁父母不备,忙道:“律公子,你不是说今天要和我去西山吗?”
律祥环顾了一下其他的三个人,笑道:“只要你身体好了,我们就去。”
元希也不顾父母兄长,拉着律祥就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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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元希一直不语,律祥问她:“就算是忤逆父母之意,你也要和我出来,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一定要离开昆州。”元希自知,她此番利用了郡守,还嫁祸了他的女儿,那个老家伙一定有会放过她的。
“那你跟了我去北燕,又要做什么?”律祥问。
“我要去魏国!”元希道。
“魏国?你去魏国做什么?”律祥不解道。
元希眼神坚定:“魏国是当今天下最强盛的国家,我要去那里见见世面。”
律祥笑,对她道:“魏国的确很强大,但并没有你想像的美好。”
“你很了解魏国吗?”元希问。
律祥看着元希,用手指点着她的鼻头道:“去过几次,也还算了解。”
元希问:“听说你家帮魏国开采官盐是吧?”
律祥笑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元希挡开他的指,瞅了眼一直点她鼻尖的人。
律祥斜倚着车壁,轻扇着扇子道:“真话就是我和很多国家的皇帝做过生意,但魏国的皇帝我不敢打交道。之所以说帮他们开采官盐,是想在你们这些小国来的人面前树立我律家的威风。”
“为什么?”元希问。
律祥道:“魏国朝庭把财权收得很紧,魏国皇帝是个非常专权的人,所有和他们做过生意的外国商贾,都消失了。”
元希听了,目色一沉道:“我就知道魏国皇帝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律祥意外的问:“你不是从小在昆州长大吗?怎么说得你像见过魏国皇帝一样。”
元希一脸不屑道:“他靠女人当的皇帝,戴绿帽的好事当然天下皆知!”
“哈哈!”律祥笑得更开怀了,收起扇子对元希道:“在魏国你敢提这事,你全家老小都活不过今晚!”
元希嗤笑道:“怎么,他敢做还不敢认吗?”
律祥坐直了身子,收住笑道:“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戴绿帽可以说是奇耻大辱,更何况拓跋焘是个皇帝,九五至尊啊!当年他让史官焚毁了所有记有前太子言行的史册,,然后召告天下,枉言此事者视为谋反,罪及九族!”
“世上真有过太子语?”元希确认道。
“有或没有又关我们何事?”律祥又靠回车壁道:“如果真想去魏国,还请姑娘把这件事当作一个谣言忘了吧,以免将来说漏了嘴。”
眼见西山快到,元希见二人聊得还算融洽,咬了咬牙开口道:“你……可以娶我吗?”
此语一出,律祥顿时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