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坟场受了惊吓后,连着好几天,初七都没敢出门,更别提去野外采药。她一直想遗忘那那夜的事,可却像是在脑中生了根,越想忘反而记得更清楚,还有带回来的那株迷魂草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
没有跟以往一样看药书,也没有去寻找药草,更不要提去魔法学院,就一个人呆呆的留在小房子里,连兰花儿那一句句讽刺的话也没能让她有一丝的表情。
傍晚时分,整个村子里全慌乱了起来,大街上的人都急急的赶向学院。“不好了,不好了,武学院有人受伤了!”
兰花儿冲进了与水叮叮、初七一起居住的小屋,“啪!”地将门关上,靠在门板上的身子还在发抖。
初七躺在床上盯着天发板发呆。
“好多的血,好多的血……”兰花儿吓得连话也说不完整了;“他们出去狩猎的人……”
狩猎的人?好多的血?有人受伤了?他们好像都跟着去了,初七从床上一跃而起,抓着兰花儿的胳膊,使劲的摇晃着:“是谁,是谁受伤了?”
“你抓疼我了!放手,放开,我不知道是谁……”兰花儿因为痛疼挣扎着抓伤了她的手背,可是她浑然不觉,甩开靠在门上兰花儿,冲出门不要命地冲向学院,受伤的人应该会被送到那里医治才是。
魔法学院门前那里聚满了人,初七不顾一切地想往里面冲,手臂却让人抓住了;“放开!”她大吼着,周围的人不约而同因为这声大叫转过脸来望着她,平日里那比兔子还无害的人,原来也有脾气。
“小七,不要进去!”好熟悉地声音,初七回过头来,是夜,没错,是夜,他站在她面前。
“你有没有受伤,哪里受伤了?啊?”初七望着一身血迹的夜,手忙脚乱地到处查看。
“我没受伤,我身上的血是别人的!我救他时染上的!”可是他发现他的话根本无效,她依旧在有血迹的地方查看,直到确认,他真的没有受伤,才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嗯,这下放心了吧,夜没有受伤,倒是把你吓得个半死。”炎暴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取笑道,他拍了拍夜的肩,“你也累了,我背她回去。”一弯腰,将初七背上,准备回去。
“不,放我下来!”初七挣扎着跳下炎暴的背,掰过他的身子,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告诉我!”
“别闹了,告诉你什么嘛,没事,回去了。”夜走过来扶着她,恰到好处的挡住了她盯着炎暴的目光,同时他的眼神闪烁着,不敢与她对视,脑门上冒出细细的汗珠。
“夜你在这没事,炎暴也没事,那,青隆呢!青隆在哪里?”初七的目光轮流在他们的脸上扫荡着,想找出一个答案。
“好了!”炎暴一把扫开夜;“告诉她,她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弱,她能承担得起,欺瞒才会让她不安。”
炎暴从后面环抱住初七,将头靠在她的肩上;“是青隆,在捕捉风蛇的时候,他为了救夜,被击伤了,现在还在昏迷之中。”
“什么……”初七身子一软,还好炎暴早有准备,托住了她。
“都是我不好,要是我多留心的话就不会……是我太急进了,才会让青隆受伤……”夜伪装给她看的轻松也打破了,一脸的后悔与悲伤。“他昏迷前,让不告诉你。”
“废话,瞒得住吗?”炎暴“呸”了一口。
“别,”初七抬手抚了抚夜的脸,“换成是他在危险时刻,你也会这样去救他的。”夜抓住脸上的手,以它捂住自己的脸,泪从指缝中淅出。
“我要去看看他……”
“嗯……”
有了夜与炎暴的带领,倒是没有受到什么阻挡,初七顺利得进到了青隆被安置的大厅。水叮叮见到她来了,投给炎暴一丝责怪的眼神,但也没多说,拉紧了初七的手,一起站在五码的距离外的望着。现在谁也不能靠近青隆,以免打扰治疗。
躺在那的人还是青隆吗?他卧躺在那里,上半身**着,后背上有一个碗口大的伤迹,周围的皮肤泛发着一种淡淡的青绿色光泽,深青色的头发反而更深浓,披撒开来遮挡着他的半个脸,露出来的嘴唇失去了应有的颜色,苍白、没有生气。
魔法学院的光明导师,镇上最好的药师,还有院长,都围绕在他的身边,尽着他们的努力,不时停下来交谈。
“院长,治疗术无法愈合他的伤口,愈合的速度没有伤口扩散的速度快,我只能替他维持一段时间,得快想办法。”
“废话少说,你快想办法,你要是治不好他,我跟你没完!”青隆的导师海兹已经暴跳如雷了,年过五十还精力十足,大半辈子才找到个好学生,要就这么,这么……那他还再等上几十年?不行,千万不行,这个学生一定不能出问题。
“老家伙,不是我们不尽力啊,这伤口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药师用药水替青隆清洗伤口的边缘,一边叹着气;“你确定是风蛇伤的?”
“当然,我这老眼还会看错?风蛇虽然在这比较希少,但还不是罕见的东西。武学院哪个月没有在野外实际练习时击杀几条的。啊,怎么会出现这种事,连它造成的伤口,你们竟然说没办法。”要不是还得靠他们治疗,估计海兹早就上去给了他两拳。
“风蛇也只带有毒性而已,可为啥我就解不了?而且他这伤……”药师还想说什么,可是他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想着奇怪,就是说不出奇怪在什么地方。
毒?可为什么清不了毒?初七闻味就知道药师使用的是上好的解毒剂,解个平常的风蛇毒应该是不在话下,看来,这事情真没有这么简单,可问题是出在哪呢?连光明导师与药师都没办法的话,那青隆……初七都不敢再往下想。旁边的炎暴拳头握得格格作响,夜的脸色却格外的平静,像是做了某种决定。
得想办法,一定得想办法,再也样下去……可光明导师已是这里最好的光魔法师了,还有药师也是,根本没有比他们强的人……等等,初七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手不由自主的抚上额头。
那天的事如果都是真的话,她的额头撞伤过,鬼魅连动也没有动过,她的额头就完好如初了,不但没有痛疼感,更是没有一丝的伤痕。自己还问过他是不是光系魔法师,可没等到他问答,就跑出来了。现在回想一下,它替自己冶伤只是随意的一动,不用咒语,更没有花什么时间,一切只是一瞬之间,说不定,它生前的魔法更强过光明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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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下去了,我去翻翻书,说不定可以找到什么秘方。”初七找了一个比较蹩脚的借口,还好他们并没有留意,让她顺利溜了出来。
午夜的坟场,一切都跟以前一样,初七转了几个圈怎么也找不到那天的那个坟室。不,不,我不能空走一趟,我一定要找到,一定。初七坚定不移的对自己说。
一丝寒意吹过,初七高兴的一回头,果然不出她所料,鬼眼正飘浮在她身后。“你……你又来了?”
“是,是我又来了,请带我进去见你的主人。”
“主人不见你!”没有半点可商量的余地,
“不,我今天一定要见到他,见不到我就不走了!”初七没有像上次一样害怕,反而更逼进了鬼眼一步,今天她是豁出去了,哪怕是一命换一命。
鬼眼反而被她的气势压小几分,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她,并不停的吞吐着绿色的火焰。两个相持了半刻钟,鬼眼才轻飘的带路;“主人愿意见你了,跟着来吧!”
又是那个石室,鬼魅这次的眼神有点凶狠,一声不吭,就这么盯着她,就像随时会扑上来。
初七直接跪下,对着鬼魅磕了几个响头,额头上顿时出现了青印,鬼魅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轻蔑的笑意;“哼……”,我就知道,人啊,为了那未知的能力将无所不可抛弃。
“我愿意把命给你,请您救我的朋友!”
“是吗?”鬼魅嘴角的笑容在括大,瞬间变成了惊讶;“什么,你再说一次!”
初七扯开了嗓子喊道:“救我朋友,让我做什么都行。”
咦,怎么跟它想的不一样?鬼魅有点不失所措;“等等,你慢慢说……”
初七擦了擦眼角的泪,把青隆的事细细说清楚;最后道:“就那天您替我疗伤的那手法,您应该是光系魔法师,我知道,您现在已经成了鬼魅了,但你一定会有救他的办法,请您告诉我,我回去转告给光明导师。您放心,只要青隆一脱离危险,我一定会回来履行我的承诺。我愿意以命换救他的办法。”
鬼魅没有出声,初七继续磕头:“求求您,我求求您了……”
“孩子,起来吧,我会教你的。” 说话的声音既然是从另一个角落里传来的。
这,这还有人?初七惊讶的盯着那个黑手不见五指的角落。
“啪啪”随着两声掌声,墓室的四个角落上都散发出了强烈的光芒,将整个墓室照得如白昼一般。哇,这是墓室?怎么看都像一个日常生活的屋子,足有院长家那么大,声音传来处,摆着石桌、石椅,靠墙壁的一边,摆着厚厚的一排书;石桌上七七八八散放着一些药瓶;在石桌的对面,有一张大石床。上面堆积着一些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奇怪东西。
石椅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身穿飘逸的白色长袍、不染纤尘,额间束着一根绣满银色花纹的黑色额带,月华般的银色长发随意的淌在双肩上,波光粼粼。
“你,你是谁?”
“我就是这的主人。”白衣人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那它?”初七发现鬼魅不见了,四处张望了一番,确确实实消失了。
“鬼魅只不过是我操控的一个鬼灵,就跟带你进来的鬼眼一样,是我的仆人。”白衣人招招头,示意她过去坐。
“你是个好孩子,但是你得知道,学习我的东西,必须要做我的弟子,你可愿意?”白衣人温柔的道。
“我愿意,我愿意!”这么简单的条件怎么会不答应呢。
“哎,孩子。你跟我当年真是一模一样,当年我也是这样轻易的用自己的一生许下了承诺,才……不过,我答应,无论我教你什么,都会事先将所有的一切都跟你说明白,你有选择学与不学的权力,可好?”
“嗯,我答应!”初七根本是不假思索。
“不后悔?”
“不悔!”
“你要知道,这可得许下诺言的,至死无逃避的可能。”
“记下了。”
白衣人笑了;“我叫巴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