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我从小就叫这个,后来也改了新名字,可是我还是习惯于叫这个。”嗯,新名字,巴洛给她取了一个,瓦特也给她取了一个,可这身份都不是真实的她啊。初七,这才是真实的她的名字。
习惯的名字,新名字?不明白,但确定一点,她不想告诉她,尼安正想诉问,可见初七的脸上露出了一种与之前他所见完全不同的神态,强压下快到嘴边的疑问,马上就被她的这一手制药功夫给吸引住了。草药在她的掌心火中并没有被烧成灰烬,反而像是被火焰分裂成碎小的尘雾,在火焰之上飘浮起绿雾雾的一片,并不停的变幻着颜色融合着,直到成为翠绿的一滴。火候正好,她轻弹一指将原来在另一掌心中随意把玩的小药瓶弹到半空,正好接住那翠绿的药水。
一被问起名字,初七心底那一丝童年的伤痛涌下了心头,虽然在青水村里,她不是唯一的孤儿,但是,她却是唯一一个没有名字的。像夜他们,不是托孤在村里,就是在到村里时都随着可以证明身份的文件,只有她是被村长在野外拣回来的,身上没有半片纸片。被拣到的那一日正好是初七,初七也就成了她的名字。可这些话不能说啊,现在还是在镇子上,她的身份是萨尔瓦多镇镇长瓦特的孙女。
“真精彩,我第一次见到这么精彩的制药功夫。”尼安鼓掌赞叹着。这一路上他也看到过莎丽制药,但她全是使用小药炉,手以掌心代替药炉的本领,他别说看过,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这一招虽然在药界中广为流传,但只有超越了高级药师水准的人才敢出手试试。并且药师界人人都清楚,大药师未必会这一招,但会这一招的绝对是大药师。以掌心代替药炉,以自身的心火代替炉火,而且将这一手玩得炉火纯青,明晃晃就是大药师的水准。可惜,尼安对于药师的了解太少了,虽然他能看出初七这一手的高超,却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如果,他多问莎丽一句,对药术多一点点的了解,也许,他就不至于到现在还弄不清楚初七的底细。初七毫不保留的当着他的面露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明显就是一个信任的做法。可惜,她的这一暗示并没有起到作用。尼安还是按照着他们事先安排好的角色,一步一步走下去。一步错,步步错。
借助着制药分散了一下心底的伤痛,初七镇定了心神,“你今天来到底是想跟我说什么?”
“正如你猜的,我是来回答你昨天的问题的。”尼安掩饰地额前拂了拂半长的头发,假装没有看到刚才初七的失态,“实际上这个问题有关的不止是我一个人,是跟我的同伴都有关系,所以昨天我不能一个人做主将所有的事说给你听。”
“那现在能说了?能说都快点说啊,别让人心急。”初七赏了她一个白眼。
看着初七又恢复成了平日里的模样,尼安松了一口气,还好刚才的冒失没有引发什么不好的事态;“我昨天一回来,就与同伴们商量了,得到他们的同意,我可以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告诉你听了。”
“你知道赏金人吧!我与同伴们在旅行的同时也顺便接下各个地方的赏金任务,算是赚点路费同时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挑战。这次,我们在崇顶城接到了一个很危险的赏金任务,一切的调查都将最后的线索指向了这里。”
“什么任务?”初七的好奇心被引发了出来,放下手中的活,一个劲追问。
“这个,这个……”尼安苦笑了一下,这个小店可是四周透风,而且人来人往,在这说秘密,马上就会传得小镇人尽皆知。
初七马上明白了他的顾虑,“来,我带你去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尼安跟着初七离开药店,往镇外走去,途中,他抬头望了下他们居住的旅馆窗户,马修正站在旁边,对他比划了一个放心地手势,尼安也偷偷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并点点头,胸口一颗白色的小光珠被缝在衣襟里。带着这个,马修就能查觉到他的位置,偷偷的跟在后面。
在初七的带领下,避过虎狼的耳目,绕到来到树林深处,这里都是参天大树,遮天避日的。
“跟紧了!”初七提示了一句,就开始借助着低矮的树枝往上跳跃,她每次落脚之处,都是那稍微松懈的枝干。尼安发现除了她落脚处的树枝空隙仅能容下一个人直立外,其它枝条密集得根本无法容下一个人,于是不敢大意,跟在她身后,踩着她经过的树枝节,往上跳跃。
本来想把这一路上的细节记得清清楚楚,可才跳了没几次,尼安发现根本没可能。几乎没区别的树枝,遮住了视线的树叶,无法分清方向的林海枝条,七转八绕就让他无法寻找到刚才借过力的枝条。
跟着初七,跳到最高的大树树冠处,有一个小树屋。这个树屋就是当初初七刚来时的居处,后来搬到镇子上,但还时常过来。瓦特更是童心大起,拆了原来摇摇欲坠的小棚子修建成结实的小木屋。尼安惊奇地打量着这个位于树冠上被密集的树枝遮盖的小树屋,六坪左右的空间,里面整齐的铺盖,正中间还开着一个小天窗,天窗边上挂着一串不知道由什么材料做成的风铃,在林风的穿串中轻脆的响着。
“这么好的地方,你是怎么发现的?”尼安在树屋门边的一个大树杈上坐下,随手从初七的木屋里抓出一个草垫子垫在身后,靠树干居高临下,欣赏着落日美景。
“秘密,我可不能告诉你。”初七调皮地眨了眨眼,“放心,这里绝对安全,也没可能有人能爬到这里来偷听。”
尼安有点担心身后的马修了,可对于这个地方他却挑不出毛病。更重要的是,他喜欢这个地方,安静得能让他忘记一切烦恼。想归想,要做的事情还得继续,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让初七再换个地方,无奈的点了点头开始,“嗯,找个地方坐下来,我要说的这个故事比较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