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色大亮,小黑迟迟没有动作,而是趴在河边的树林里,眼望着对岸的公路,一句话也不说。
高一点和吴大富等人不知他葫芦里卖啥药,心里干着急,问小黑下步的行动方案,小黑只说了一个字“等”。
开过早饭之后,驻张王集的民警找到蓝军司令金诚,向他通报理发店的失窃情况,要求金诚和他一起去看一下现场。
金诚第一反应觉得不可能,部队年年都在此地演习训练,从没与当地群众发生过矛盾,入室偷盗更不可能。但民警说他有充足的证据证明是当兵人干的,因为他在现场发现一个臂章,这个臂章与蓝军佩带的一模一样。
也许终日无所事事让这个乡村民警碰到这个案件时,显得异常兴奋。民警小心地拿出用塑料袋装着的臂章,这正是小黑昨晚丢在理发店的。
金诚看到那只臂章,知道事情复杂了。如果真是部队人所为,别说他不好跟上级交待,部队以后到此地演习,与群众的关系会因此事受到极大影响。
金诚决定跟民警一起去看现场,临上车时,突然改变了主意。与群众打交道的事应该让政工领导去干,可蓝军是按外军编制的,没有政委,于是让野狼大队的副参谋长——此次演习的蓝军副司令徐春来坐他的车去了。
过后,徐春来打来电话,报告理发店被窃的情况,说很麻烦,店主不愿部队赔钱了事,非要找部队讨个说法。
电话里传来很噪杂的声音,金诚让徐春来赶紧回来,先进行内部调查。也不知徐春来听见没有,电话就断了。
一直等到近中午,也没见徐春来回来。金诚觉得这件事不对劲,就吩咐军务股谢股长带人过去看看。
谢股长出发后,金诚有些烦燥,转到司令部前方不远的小卖部,买了一瓶啤酒,边喝边朝村头的公路张望。
这时一辆拉泔水的农用三轮车朝小卖部驶来,没等开到小卖部,就熄了火,将车横在路中央。一身肮脏的司机下车钻到车底,鼓捣了半天,也没将车修好,于是朝小卖部走来。
金诚本想问他是不是从张王集来的,可老远就闻到此人身上的一股泔水味,摇了摇头,避开来人。
来人看了一眼金诚,没说话,走进小卖部,对老板说:“车坏了,打个电话。”
老板捂住鼻子,指了指电话。来人打通电话后说:“车坏球了,你们把家伙都带上,赶紧过来吧,越快越好。”
来人打完电话之后,出了小卖部,又钻到车底鼓捣起来。这时金诚已喝完啤酒,转身准备往蓝军司令部走,农用车司机从车下冒出头,对金诚喊道:“领导,你是部队的吧?”
金诚受不了那股酸臭味,皱着眉,看都没看车底下的司机,继续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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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说:“领导,能不能跟你们借个大号扳手,你帮帮忙吧!”
金诚还是没有理会。
这时司机自言自语地说:“你们部队的人咋这样,见死不救,早知道你们的那个光头副司令我也不救了。”
金诚跨出去的脚又退了回来,“你说什么?”
司机又钻进了车底。
金诚猫下腰问:“你说什么副司令?”
司机没好气地说:“我不知道。”
金诚客气地说:“你说了我马上叫人把你的车修好。”
司机看了路口一眼,“不用了,我的人马上就到。”
金诚拿出手机,打谢股长的电话,通了之后,却听谢股长说,他的车胎爆了,现在还没到张王集呢。
金诚挂掉电话,转身往司令部走去。这时又听车底下的司机说:“他被人打晕了,要不是我看见,他……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