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都金陵皇城,在宫殿的建筑群中有这样一处与其他房子格格不入地方,好似一个院落坐落在皇宫东北角,这儿偏僻安静,不辉煌的土黄色房子,一个飘满荷叶的池塘,院子里种植着各种花与树,这池塘边有个凉亭,亭子四面透风,一位面目老实巴交的老人家正眯着眼躺在凉亭里的摇椅上,闻着四周花香,阵阵微风吹拂,目光远望好不恰意。
在老人的不远处站立着两个太监,而在老人近前一位面目儒雅的中年人正坐在池塘边钓着鱼,老人突然睁了睁眼微笑着道:“北边那位在你家了?”
中年人把鱼竿拉起看了看还没鱼儿上钩,不在意道:“是啊,毕竟我欠某人一条命得还。”
“呵,难道你只欠一条命?”老人微微摇动了下脑袋
“咚”中年人一甩鱼竿,入水,水面起了些许波澜:“命苦啊,这辈子欠的多都还不清咯。”
老人看着中年人背道:“说真的,来了就来了,何必让玄汲那家伙教他?小小种子当长成苍天大树,又如何?”
中年人漠然无语,老人见此也沉默了一会却道:“你心里是怎么打算的?”
鱼线微动,紧接着鱼竿开始沉浮,中年人稍用了些力一条不大不小的鱼儿被钓了上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大串水珠,中年人站了起来道:“北边局势稳定了,我们不能一直让他们这么稳定,一颗种子在怎么发芽它也得认得它的根在哪?”
“北边,北边!你还说北边!我且问你,我还能有多少日子?”老人不自觉的想到了些什么突然语气激动了起来。
中年人把鱼钩从鱼儿嘴里拿出,却把鱼放回了水中:“这盘棋不仅仅是我们在下,你忘了那位是怎么死的了?我们想和平想息事宁人,但是你怎么不看看这水是不是一直会这么平静,我宁可劝你在费十年之力为吴国着着想,也不想不再下下去。”
听完中年人说的这些老人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语气一下就渐渐弱了下来:“我明白,这么些年我一直秉持中庸之道,多少人骂我昏庸,呵,但又谁知道我想的是些什么呢。”
“我知道”,仅仅三字,老人不免惆怅万分。
而距离皇城不远的安府中,一处同样偏僻宁静的房间内玄汲正闭着眼沉思着,突然一个黑衣人从房间的阴暗处走出,却无一点声响弯腰向玄汲行礼道:“门主,少叔寂依旧不愿离开,带着那几位潜伏在安府四周。”
玄汲沉声道:“你打不过他?”
那人干脆轻声道:“少叔寂被无极门列在混沌榜中,我与他交手,略处下风。”
玄汲依然不睁眼,接着道:“罢了,你去跟他详说下,允许他在周边,但不可在这吴都闹事,不然不介意全部抹杀,包括那位。”
“是”那人再次行礼,幽幽而去,一身轻功发挥的淋漓尽致。
那人走后不久玄汲睁开了双眼,心中有些思量,北边可真有趣,派了这位来保护天韵,不知是福是祸。
黑衣人几个纵身从房顶跳过,脚步轻盈,走无声,行快速,绕过几处安府中的暗哨,不一会来到一处民宅屋顶,翻身入院。
而院中大门被人打开,几人从房内跳出,一位壮年猛汉从房内跳出虎目一睁道:“又是你?莫非还想再来三百回合?”
黑衣人冷声道:“门主令下,念尔等辛劳护主一路南下,至于不归北,门主也答应了,让尔等潜伏安府四周,但若有一丝胡闹,不介意诛杀诸位,包括尔等少主。”
“你·····你少来,要不是我等主人信任玄汲,我等断然不会来此,而主人····”瘦小青年正想继续说下去,旁边一位剑士看向瘦小青年道:“住口。”霎时那人没了话。
剑士眉如剑痕腰系雅剑一步踏出拱手道:“寂受命护主,也望玄先生用心一二,在此替主谢过。”
黑衣人拱手道:“务必小心此城中各大势力,一有一丝消息而出,门主也只能无奈诛杀一切掩盖。”
剑士认真的点了点头,黑衣人见此转身而去。
瘦小青年不爽道:“大不了携了少主继续南下或西去,还威胁我等?”
“闭嘴,封厉,玄汲自有他自己的打算,南边这儿不比北边那乱,这其中关系也是极其复杂,当务之急是我等应该就此潜伏安顿下来,我等六人好好核算一番。”少叔寂对着瘦小青年沉声道。
自不必说此六人回屋核算下一步打算,而在安府中的少年天韵完全不知这些情景,小小年纪的他却有着属于自己的心思,铄国虽大,叔父虽强,但自己也不弱,习武学谋,终有一日回铄复仇,此事是心中根本所在,那日父母被杀情景历历在目,由于父亲过于信任叔父,把宫中禁卫军大权交予叔父掌管,哪知那日如此突然,提着剑满身是血的叔父被一群人扶持涌入皇宫,当其面杀其父母,正待杀自己的时候恰好祖母身边的卫公公救了自己,却将一名长相与自己相似的小太监藏于容易找到的偏殿之中,就此骗过了叛军。
而后自己仓皇受人引导出城南下,一路上却是有惊无险,每到生命之危或险难之处都有人出手相助,想必这些都是祖母派人暗中相助。
此家恨刻骨铭心,昨天见到那位一直想见的安大将军之时却无半分惊喜,此人明明是将军,身上却透露出一股子儒雅气息,一身装扮也如同一文人一般。倒是其女安如意美貌可爱,但是有些精灵古怪,看辛意见其妹苦瓜脸样却有些感同身受起来。
不觉小脸摇了摇头从胸前衣服中掏出挂饰一块乳白圆柱玉石,此玉石有些特别,有小拇指粗细,上边描绘着一条似龙非龙,似蛇非蛇之物,而玉石圆柱底端有一朵雕刻细小美丽的花,恰好是此兽嘴之前,天韵摸了摸此物心中稍稍安稳,这玉石却是母后留给自己的唯一念想。
也亏了已然十二岁,长在帝王之家心性与前期的培养,比之同龄少年成熟数倍不止,又遭此祸事,南来途中几月历经苦难,一个在软弱的人也会变得坚强起来,更何况天韵天赋异禀。